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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鬼仰著頭看著他的下頜,似很滿意他剛才的回答,“你的魂魄我暫時(shí)還不想要?!?/br> 銀白色的月光之下,琉淵在一簇彼岸花之中攬著他坐在地上,畫面凄美而悲涼。低頭看著臉色蒼白的他,琉淵皺著眉輕聲問:“那告訴我,怎樣才可以救你?!?/br> “你救不了?!毙瞎淼馈K侨?,而他是魔,人是救不了魔的。 “這世上,只有我能救他?!币粋€(gè)聲音突兀響起,琉淵抬頭,看到披著月輝的白衣男子就在不遠(yuǎn)處,腳下踩著一片彼岸花,手里拿著一枝樹枝,枝頭上有三個(gè)星星一樣的亮點(diǎn)。 琉淵看著不遠(yuǎn)處的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掃了一眼他懷里的邢鬼,話是對(duì)邢鬼說的 ,“我還以為對(duì)付他,你最多傷幾分元?dú)?,沒想到傷到這個(gè)地步,該說是你退步了,還是你的對(duì)手突飛猛進(jìn)?” 突然出現(xiàn)的白衣男子穿著和琉淵一樣,他踏著地上的彼岸花過來。琉淵看著他問,“你是誰?” “若是你私下里問我,我定會(huì)答是他的相好,不過當(dāng)著他的面,我還真有些不知道我是誰?!庇行┱{(diào)皮的孔雀精道。 琉淵不再問他是誰,而是直接問:“你說你能救他?” 孔雀精轉(zhuǎn)著手上的聚魂枝,道:“自然。這世上,只有我愿意且能救他?!?/br> 琉淵懷里受了重傷的邢鬼勾起一個(gè)笑,“我可沒說,愿意讓你救?!?/br> “可是,我并不會(huì)因?yàn)槟氵@一句話而見死不救?!笨兹妇迫坏?,將手中的聚魂枝拋向空中,“只有這么些,先湊合著?!本刍曛腋⌒瞎淼纳戏?,聚魂枝上的亮點(diǎn)脫離枝頭,飛到邢鬼的心口,在他的心口泯滅。 邢鬼的心口有一顆聚魂珠。吸收了魂魄的聚魂珠發(fā)出紅光,邢鬼身后的翅膀也漸漸長了出來,琉淵被聚魂珠的紅光刺痛了眼睛,不得不閉上眼睛。 等眼前的紅光漸漸消散時(shí),琉淵才睜開眼,倚在懷里的邢鬼已消失不見,四周的彼岸花開得依然嬌艷,帶有幾分詭異的氣息。 在原地平定了一下心情,琉淵從地上起來,微微抬頭看著墨空之中那一輪明月,心中一片蒼涼。 撿起地上的劍,沿著來路折返,回到了客棧,客棧里守夜的小二在桌子上打著盹,發(fā)出輕微的鼻鼾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他面前豆丁大的油燈將要燃盡。 琉淵輕手輕腳的上了樓,樓上的客房大都熄了燈。在柳夙羲的房門前駐足,看著那一扇緊閉的門,里面的燈火已經(jīng)暗了下去,他該是歇下了。 只在他房門前站了一會(huì)兒,琉淵便提步進(jìn)了自己的房,回想著方才的事,更像是一個(gè)夢(mèng)。邢鬼給他的存在從來都像一個(gè)不真實(shí)的夢(mèng),來得無聲無息,去得無影無蹤。 那便當(dāng)做只是一場(chǎng)夢(mèng),夢(mèng)醒了,就忘了?,F(xiàn)在,柳夙羲才是身邊最應(yīng)該珍惜的。 第28章 到了嘴邊的告白 第二日,晨光乍現(xiàn),秋末冬初的陽光帶了些柔和,灑在蕭索的林間,頗有幾分清寒之意。 琉淵出了門,路過柳夙羲門前時(shí),他也剛打開門。琉淵順著剛開的門看進(jìn)去,門口一身紅衣的柳夙羲臉色蒼白,帶了幾分病態(tài)。 “柳……”琉淵剛想稱他柳大人,又怕他不高興,便關(guān)切問道:“你臉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 柳夙羲提步出了門,再轉(zhuǎn)身將門關(guān)上,“不過是沒睡好,沒甚大礙?!?/br> 只是那樣子并不像沒睡好的摸樣,琉淵看著他,“那你再歇歇,我們晚點(diǎn)再走。” 柳夙羲瞥了他一眼,“不必?!闭f完,便向著樓下而去,琉淵看著他的背影,提步跟上。 用了早膳,一行人便啟程向著鄞州駿倪山前行。 馬車?yán)镱^,柳夙羲倚在車壁,微微閉著眼睛,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平日里紅潤的唇也毫無血色。琉淵面色擔(dān)憂地看著他,他的身子因?yàn)轳R車的顛簸而有些搖晃。 將包裹里的薄毯拿出來蓋在他身上,微微闔眼的柳夙羲才睜開了眼睛,那一雙攝魂的眸子對(duì)上了琉淵的,琉淵臉上一紅,怔愣地看著他。良久,琉淵抬手?jǐn)堖^他的肩膀,讓他靠在懷里,柔聲道:“還是倚在我身上歇會(huì)?!?/br> 柳夙羲側(cè)臉靠在他的胸前,十分清楚地聽得到他胸腔撲通撲通的聲音,唇角勾了勾,將雙手?jǐn)堊×怂难?,他?yīng)道:“那下官就恭敬不如從命?!?/br> 琉淵換了一個(gè)讓他倚得舒適的姿勢(shì),再給他提了提身上的薄毯,便不再打擾他歇息。沒多久,懷里的人清咳了幾聲,琉淵低頭問:“怎了?” “水?!?/br> 聽到他說水,琉淵便松開了他的肩膀,伸手去取掛在車壁上的水袋,開了壺塞,給他喂了一口水。 喝了水的人又在他懷里緩緩閉上了眼睛,臉上還是病色的白,琉淵將手掌放在他的額頭探了探,卻發(fā)覺他的額頭冰冷如霜。柳夙羲出其不意地握住他的手腕,手腕上一涼,琉淵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手也是冰涼的。 握住他的手,琉淵面帶憂色,“你身子這般冰冷,等會(huì)進(jìn)了城定要看看大夫?!?/br> 柳夙羲勾了勾唇,“下官福大命大,死不了,殿下大可不必掛心?!?/br> 聽著他左一句下官,右一句殿下,琉淵皺起眉頭,“你一定要與我這般疏離?” “不然?”柳夙羲從他懷里離開,看著他道:“你是君,而我是臣,君臣有別,這點(diǎn)殿下該是比下官清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