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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fēng)拂過之后,四周又恢復(fù)了寂靜。那原本在身邊盤旋的蝶也不知蹤影,荷花池偶然的一點水聲便能傳開甚遠,西邊殘陽落日,漸漸柔和的光將那一身紅衣照得愈加妖艷。 “這宅子我都看過了,比起柳府有過之而無不及,住著還是有幾分愜意的。”一身綠衣的孔雀精出現(xiàn)在荷花池上,腳下點著一片荷葉,手上持著一朵剛摘的荷花。用手中那半開荷花掩住唇,孔雀精道:“這荒山之中,孤魂野鬼也多,倒是正合你意?!?/br> 柳夙羲輕飄飄看了荷花池中的孔雀精,冷聲道:“我記得我并沒有請你來?!?/br> “你請不請是其次,我愿不愿意來才是最重要的?!毕矚g調(diào)侃的孔雀精總會呈口舌之能,“只要我愿意的事,即便你不愿意那也無妨?!?/br> “于我而言,這世間可有可無的東西,存不存在也是無妨?!?/br> 柳夙羲一句話帶著千根刺,縱然孔雀精聽?wèi)T了,心中還是不悅,“這世間除了三太子,于你而言可有可無的東西若要數(shù)起來,一輩子也數(shù)不來?!?/br> 柳夙羲沒等他說完,便提步離去,留下一個清寂的背影。 琉淵回到宮中,太監(jiān)稟報說韓將軍等候已久。 琉淵揮手讓他下去,便徑直去見了韓煜。在前廳恭候已久的韓煜見琉淵進門,身后也沒有太監(jiān)宮女,徑直問:“把他安置好了?” 對于韓煜突兀的問題,琉淵有一時地驚訝,提步進來,點了點頭,“嗯?!?/br> “那我爹,你打算如何處置?” 聞言,琉淵驀地看向韓煜。對上琉淵看過來的眼神,韓煜解釋道:“我也只是大概猜測罷了,近日兩派爭得厲害,皇上必定是容不下的?!?/br> 琉淵背負(fù)著手,沉吟半響,“一方已做出退讓,如今要斗也斗不起來,無風(fēng)不起浪,過些日朝堂便能恢復(fù)以往。” “但愿如此。”韓煜看著被燭火照得發(fā)著幽光的檜木倚,輕輕開口,“琉淵?!?/br> “嗯。” 雨墨宮的前廳中,燭火通明,氣氛不尋常地沉默。琉淵看著不說話的韓煜,“表哥想說什么?” 對著琉淵竟還有所顧忌,韓煜苦苦笑了笑,“我真該死,對你,我還有什么不能說的,竟然要在這里磨蹭這么久?!?/br> 琉淵笑了笑,指了指韓煜身后的椅子,“表哥有話還是坐下來說罷?!?/br> 兩人落了座。高幾上的茶是琉淵回來之前便準(zhǔn)備好了的,琉淵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看向韓煜等他開口。 韓煜側(cè)臉向著琉淵,他面上自嘲道:“先前,我一直以為,兩派之間我爹是正義之士,而柳夙羲則是十惡不赦。可是,近些日我才發(fā)覺,兩派間根本沒有我以為的孰對孰錯,所作所為都只是為各自爭權(quán)奪勢罷了。” 琉淵用指腹摩挲著杯身,十分專注地聽著韓煜說話。 “若是柳夙羲不退讓,這一場爭斗還不知延續(xù)到何時。”韓煜干笑一聲,“錯了,該是說還不知兩派之首會落得怎么個下場。爭來爭去,直到后來也不知得來了什么?!?/br> 琉淵放下手中的茶盞,道:“終歸還是有一方退讓了,何必再去想不會發(fā)生的事?!?/br> “說的是?!表n煜倒吸了一口涼氣,偏頭看著琉淵,“好久沒有一起飲酒,今日喝幾杯如何?” 琉淵手頭還有公務(wù),不過念在與韓煜好久沒有共飲,還是應(yīng)了下來。 中書令柳夙羲離開朝廷之后,朝堂之上恢復(fù)了清凈,原本化作兩派的官員此時只有一個聲音。爭不起來也斗不起來,議起朝政之事也順利得多。只是,兩派爭斗留有余韻,中書令離開朝堂,魏國公一方獨大,氣焰囂張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__^*) 嘻嘻……很快,就會說天界三太子和邢鬼前世的故事了,滅哈哈 第68章 廬山真面目 過了幾日,魏國公韓琚呈上一份折子,愿除去國公爵位及太常卿一職,降為庶民。全朝嘩然,文武百官為之一振。就連琉淵也沒有想到,韓琚最后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琉淵問起,韓琚只是捋著胡子道:“下官年事已高,朝政諸多事宜都心有余而力不足,留在朝堂也是白白浪費了一份俸祿罷了?!?/br> 韓琚剛過半百,說是年事已高也有些牽強。琉淵沉吟,“舅舅可有打算?” “人老了總要落葉歸根,祖上留下幾畝良田,足夠頤享天年?!?/br> 琉淵聞言,心中也諸多感慨,韓琚在朝多年一直都是兢兢業(yè)業(yè),未曾犯下什么過錯,除了這一次。 只是,這其中并不這般簡單。 魏國府。靜夜如斯,韓煜剛從軍營回來,便聽到下人傳話說:“少爺,老爺有事找你。” 韓煜脫□上的披風(fēng)順手交給旁邊的小廝,問:“爹在哪里?” 小廝弓著身子道:“書房?!?/br> 韓煜向著書房而去,韓琚的書房亮著燈,說明他還在里頭。 敲了門,里面應(yīng)了聲韓煜便推門而入。 “爹,你找孩兒?” 韓琚坐在書案后,沉吟著點頭,“嗯?!?/br> 韓煜站在書案前等著韓琚說話,韓琚看著他道:“明日你便去辭官,過些日隨我一同回鄉(xiāng)?!?/br> 韓煜一聽驀地睜圓了眼睛,不解韓琚此話的用意,“爹,你說的可是當(dāng)真?” “為父何時與你玩笑過?” 韓煜眉頭緊蹙,“只是,孩兒不明白,爹要孩兒辭官所為何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