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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瞻顧沒在家。 他說回來弄吃的,可廚房并沒有使用過的痕跡。 賀池坐電梯到負(fù)一層的車庫,謝瞻顧的車位是空的。 他第三次打給謝瞻顧, 還是關(guān)機。 賀池幾乎可以確定,謝瞻顧出事了。 他立刻去了物業(yè),簡潔扼要地說明情況,要求看監(jiān)控,工作人員同意了。 回放監(jiān)控,在18點27分,出現(xiàn)了謝瞻顧和歹徒搏斗的畫面。 歹徒戴著帽子和口罩,沒有拍到臉,只知道是個身形高大健壯的男人。 賀池立刻聯(lián)想到一個人——喬亦橋的爸爸,這是他唯一知道的有作案動機的人。 他冷靜地對工作人員說:“麻煩你幫我報警。” 工作人員急忙撥打110。 賀池走出物業(yè),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聊天列表里的好友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他點開喬亦橋的頭像,打了語音電話。 喬亦橋很快接了:“嗨,池哥?!?/br> 賀池直接問:“你在哪兒?” 喬亦橋說:“在家啊?!?/br> “你爸呢?”賀池又問。 “在客廳看電視呢?!眴桃鄻蛴悬c懵逼,“什么情況啊?你怎么還關(guān)心起我爸來了?” 賀池沉默兩秒,說:“我表哥被綁架了?!?/br> “我cao?!眴桃鄻蜚读藘擅耄八阅銘岩墒俏野指傻??” “嗯?!辟R池毫不避諱地承認(rèn)了。 “不會的,”喬亦橋的語氣少有的正經(jīng),而且篤定,“雖然喬濟(jì)生在外頭喜歡裝逼,但他其實是個窩里橫的慫包,只敢對我和我媽動手,而且他還是個傻逼,沒膽子也沒腦子綁架別人?!?/br> 賀池說:“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先掛了?!?/br> “池哥,”喬亦橋急忙喊了一聲,“你在哪兒?。课椰F(xiàn)在過去找你。我再把一哥和郝哥也叫上,他們倆都是有錢人,家里有的是門路,肯定能幫上忙?!?/br> 賀池猶豫兩秒,說:“好,謝了。” “謝什么呀,”喬亦橋笑著說,“為兄弟兩肋插刀是應(yīng)該的?!?/br> 結(jié)束通話,賀池給喬亦橋發(fā)了個定位過去。 他轉(zhuǎn)身回到物業(yè),工作人員告訴他:“已經(jīng)報警了,警察說會盡快過來,你得留在這兒,待會兒跟警察說明情況?!?/br> 賀池點了下頭,問:“我能再看看監(jiān)控嗎?” 工作人員推了下椅子:“你坐這兒看吧?!?/br> 賀池剛在電腦桌前坐下,手機忽然響了一聲,他立刻察看,許一元在“父愁者聯(lián)盟”里@了他。 ONE:@池 把你表哥的照片和被綁架的視頻發(fā)過來。 池:稍等 賀池手機里只有一張謝瞻顧的照片,就是前兩天謝瞻顧發(fā)在朋友圈里的那張。 他先把照片發(fā)到群里,然后用手機把監(jiān)控視頻錄下來發(fā)過去。 池:綁架犯把我表哥的車開走了,是一輛銀灰色奧迪Q5,車牌號是GM7259。 ONE:好 風(fēng)吹褲襠毛飛揚:池哥,你表哥那么牛逼,肯定不會有事的 池:嗯 警察和許一元他們仨是前后腳來的。 這片區(qū)域是歸蘋果園派出所管轄的,來的這兩位男警察上午剛在醫(yī)院見過謝瞻顧,在監(jiān)控視頻里看到謝瞻顧的臉時,倆人既驚訝又氣憤。 “我cao,敢動我們丁副隊的家屬,這孫子完了。”人民警察氣得當(dāng)著普通群眾的面爆了粗口,“小張,通知休假的、下班的全部歸隊,集中火力辦這個案子,必須盡快把丁副隊的家屬救回來!” 謝瞻顧是被水潑醒的。 恢復(fù)意識的瞬間,后腦勺傳來一陣陣鈍痛,應(yīng)該是之前在電梯里摔那一下摔的,也可能在他昏迷的時候又受到了其他打擊。 他艱難地睜開眼,看到一片濃到化不開的黑暗,適應(yīng)片刻,等看清自己身處的環(huán)境,立刻驚出一身冷汗。 這里是一間毛坯房,但只有三面墻,夜風(fēng)從空著的那一面呼呼灌進(jìn)來,而謝瞻顧就背靠著墻坐在邊緣處,只要他稍微往旁邊一動,就會跌進(jìn)虛無的黑暗里。 他不敢動,也動不了,手腳都被繩子綁著,而且迷藥的藥勁兒還沒退,他的四肢根本使不上力。 “這里是18樓,摔下去肯定會死。”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這個女人靠著另一面墻坐在謝瞻顧正對面,他早就看到那里有一個人影,但太黑了,看不清臉。 襲擊他的明明是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難道這個女人是那個男人的同伙?那個男人去哪了?這個空間里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你是誰?”謝瞻顧的聲音啞得厲害。 一陣窸窣的聲響后,忽地亮起一束光,是手電。 黃色的光打在女人臉上,仿佛恐怖片里的場景。 謝瞻顧辨認(rèn)兩秒,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安大姐?你——” 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手電光熄滅了。 安紅語聲輕淡:“是我?!?/br> 謝瞻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心念急轉(zhuǎn),很快推測出其中關(guān)竅:“你和任遠(yuǎn)是一伙的,對嗎?” “對?!卑布t直接承認(rèn)了。 謝瞻顧繼續(xù)猜測:“其實是你和任遠(yuǎn)聯(lián)手殺了1205的甄姐,任遠(yuǎn)是為了保護(hù)你才自殺的,用那封遺書把罪過全攬在了自己身上,是不是?” “那個女人該死?!卑布t說話的語氣一直沒什么波動,平淡得就好像這一切都和她無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