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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代赭驀地睜大眼睛,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下意識地撫上心口,忽然發(fā)覺自己的手指微微顫抖,guntang發(fā)熱。 這么燙,是被旋覆傳染了嗎? ——不,不是的。 他當(dāng)過醫(yī)生,他清楚知道,應(yīng)激性發(fā)熱不會傳染。 是他如千年冰川般久未悸動的心,開始燃燒了。 第四十一章 怎樣才會求饒呢 旋覆的燒沒過幾天就退了, 醒來時還有點迷糊,根本不記得自己發(fā)燒時說了些什么。 石代赭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只是關(guān)心他的身體情況。 “感覺怪怪的?!毙裁亲? 表情古怪。他的肚皮還和原來一樣, 光滑平坦,摸起來軟軟的,但他卻總是有種隱隱約約的異物感。 石代赭伸手按上他的腹部, 以靈力探查——這幾乎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每日功課, 旋覆也漸漸習(xí)慣了這種程度的身體接觸。 “不應(yīng)該啊?!碧讲橥戤? 石代赭喃喃,“蛛核已經(jīng)跟你的丹田完全融合在一起, 靈力的運轉(zhuǎn)也完全正常,沒有絲毫凝滯, 為什么還會覺得難受?” 旋覆臉上莫名一紅:“也不是難受,就是……” 石代赭:“嗯?” 旋覆咬了咬嘴唇, 低著頭小聲說:“就是覺得……被人放了個東西……有點……嗯……不安……” 石代赭愣了一下,心里閃過一些不該有的曖昧想法。他尷尬地咳了一聲,故作鎮(zhèn)定道:“別多想,慢慢地就習(xí)慣了。” “嗯……” 果然,如石代赭所說, 幾天之后, 旋覆漸漸適應(yīng)了蛛核的存在。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和以前不同了。以前他調(diào)動靈力時就像以手鞠水,滴滴答答一路漏, 等到施展出來已經(jīng)不剩什么。而現(xiàn)在就像裝了個水泵, 高壓水泵直接把靈力運送到全身,施法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不少。 旋覆對此感到十分新奇。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重新開始修煉,石代赭卻說:春節(jié)快到了, 年后再開始吧。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年關(guān)將至,除夕夜近在眼前。 他們來到白兔山莊已經(jīng)小半個月,這期間那位山莊主人兔兒爺始終沒有出現(xiàn)。不過那些紙人卻像被預(yù)設(shè)好了行動模式一樣,紛紛在四處張燈結(jié)彩,喜迎新年。 山里雖寒,山莊里卻充滿了節(jié)日氣息。 石代赭去省城里置辦了不少年貨,打算正兒八經(jīng)做一桌年夜飯出來。他廚藝好,余漉和旋覆都很期待這頓飯。 臨江仙則沒什么反應(yīng)。畢竟不久之前他倆還是死敵,如今要坐下來,像家人一樣吃一桌年夜飯,他心里還是有些怪怪的。 于是除夕當(dāng)天,石代赭卷起袖子,進了廚房。 紙人廚師雖然會做飯,但畢竟沒有年味兒。石代赭甚至看不上廚房里那些現(xiàn)代化廚具,覺得還是土灶做出來更香。 除了石代赭以外,余漉、旋覆、臨江仙三個,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燒土灶需要柴火,不過平常這里不開伙,廚房也沒有柴。于是他留下旋覆幫著洗菜,打發(fā)余漉臨江仙兩個去柴房搬柴。 柴房距離廚房不遠,然而余漉臨江仙去了快半個小時都沒回來。石代赭懷疑這兩個缺心眼兒的家伙是迷路了,他這兒還等著生火做飯呢,便讓旋覆去找。 在這兒住了半個多月,旋覆其實對一些不常去的地方也不熟悉。他抓了個紙人問路,這才找到柴房的位置。 柴房是個獨立的小院子,院里堆著一些沒劈開的圓木。劈木樁上架著柄斧頭,跟電視劇里看到的一樣,邊上還散落著兩三塊劈好的柴火。可是院子里沒有人。 柴房門翕開了一條縫,里面隱約有動靜。旋覆走近,正要推門進去,卻聽里面?zhèn)鱽硪恍┢婀值穆曇簟?/br> 小貓叫似的,一下一下,委委屈屈地,又帶著一點撩人心弦的媚。其中夾雜著衣料窸窣聲,還有木頭桌椅咯吱咯吱的搖晃聲。 隨著他的靠近,那貓咪叫聲忽然停了。 “嗚……”青年的聲音軟得不像樣子,像在一汪春水里融融地泡著,泡酥了骨頭,“干嘛出去呀……” 另一個略微喘促的聲音:“有人來了?!?/br> “管他呢?!鼻嗄瓴粷M地,漫不經(jīng)心地,“來的人還能有誰?別管他,我們繼續(xù)……我快到了……好脹……”說到最后,已是近乎撒嬌的語氣。 “……”另一個人被他說服了。柴房里面重新響起貓叫和桌椅搖晃聲。 旋覆:“……” 他雖然做人經(jīng)驗不多,但也知道里面正在發(fā)生什么。 站在柴房外面,寒冬的冷風(fēng)吹著,旋覆臉上卻guntang,連自己是來干什么的都忘了。 哦,來催柴火的…… 柴房里面的聲音近在咫尺,讓人光是聽著就腦補出一大堆畫面。旋覆面紅耳赤地在柴火堆前蹲下,手忙腳亂地去抱柴火。 好不容易把柴火塞了滿懷,他卻站不起來了。 糟了…… 好像有點…… 旋覆咬著嘴唇,不敢去確認自己身體的反應(yīng)。 明明知道周圍沒有人看他,他卻不敢站起來。強大的羞恥感席卷而至,將無助的他甩向高空。他抱緊柴火蹲在冷風(fēng)里,一動也不敢動,暗自祈禱這糟糕的反應(yīng)自己消失。 柴房里面的糟糕聲音卻不停止。 那貓叫得像要斷氣了一樣,又尖又細,軟得像能掐出水來。旋覆聽得滿面通紅,兩腿發(fā)軟,真正該軟的地方卻朝著反方向不斷飆車,車門都給焊死了,想跳車都沒法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