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xiàn)在的問題是，石代赭必須刪除這篇文在網(wǎng)絡(luò)上的所有痕跡，否則早晚有一天會被旋覆的競爭對手扒出來，對旋覆不利。

    于是他找了傳媒界、it界的一些熟人，幫忙做了一些cao作，把大部分鏈接都給炸掉了。

    做完這一切，石代赭總算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刪文這件事里，他最大的損失不是解v返點，不是賠償違約金，不是失去廣播劇、動漫改編的后期收入，更不是欠那些朋友的人情。

    對他而言，唯一讓他感到有些痛心的，是他付出的心血。

    這本書光是發(fā)表在jj上的部分就已經(jīng)長達一百萬字，他電腦里還有五十萬的存稿，以及后續(xù)的完整大綱。光是大綱都有十萬字，可見整本書耗費了多少心血。

    而且，實際上涉及到旋覆的部分，只是那幾百萬字里的九牛一毛。他并沒有把旋覆當做主角原型來寫，只是情不自禁地將某些情節(jié)寫進了書里。

    但他知道瞞不住的。

    如果沒有呂沛那件事，或許讀者不會想多。如果他沒有情難自抑，真的把書里的情節(jié)在現(xiàn)實里實現(xiàn)——甚至如果他自私一點，不許旋覆出道，那么現(xiàn)在都不會有這么多麻煩。

    可就是這么多的巧合疊加在一起，引導向了一個共同結(jié)局——他對旋覆的愛，是瞞不住的。

    而旋覆對他的回應，也將毀了小家伙自己的前程。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猶豫了。

    心血固然珍貴，金錢也不是小數(shù)目，但和旋覆比起來，那些算什么呢？

    ……

    隨著節(jié)目播出，參賽練習生被不斷淘汰。從最初的108人，到50，30，15……跟減數(shù)分裂似的，異常殘酷。

    終于，今天就是決賽了。

    決賽將選出最終能夠出道的7人。15進7，仍舊是減數(shù)分裂。廣大粉絲們早就開始搖旗吶喊，紛紛自發(fā)形成組織，自己瘋狂掏錢的同時發(fā)動路人拉票。

    傍晚時分，石代赭去上《人體解剖學》。路上還碰到了以前在醫(yī)學院帶過的下級。

    那個姑娘當年還是個只會跟在他屁股后面喊“老師救命病人不行啦”的實習生，如今已經(jīng)是能獨當一面的主治醫(yī)師了。

    石代赭正在想心事，走在路上被她認出來。姑娘熱情地喊了聲“石教授”，笑容滿面地迎上來。

    “……小秦？”石代赭想起她的名字，往昔相處過的記憶也浮上心頭。他不禁微笑，“你怎么來啦？”

    “誒嘿嘿嘿……”雖然已經(jīng)是主治了，但這姑娘其實才二十八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著說，“來參加活動……”

    “什么活動？”石代赭有些好奇。他沒聽說今晚醫(yī)學院有活動啊。

    “就……那個嘛！”小秦羞澀地一指路邊，“今天決賽，我們后援會小分隊約在學校里，一起做最后沖刺，一起等結(jié)果！”

    石代赭順著她指的地方望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電子廣告牌。

    資本的力量滲透到社會的每個角落，如今就連大學校園路邊的廣告牌都被占據(jù)。當然，投放在大學內(nèi)的廣告，其內(nèi)容并不以宣傳綜藝節(jié)目本身為主。

    是公益活動。

    《出道吧！少年！》節(jié)目組宣稱，粉絲們?yōu)閕dol投出的每一張選票，最終都將折算為現(xiàn)金、物資，以idol的名義捐給貧困山區(qū)。借著這個由頭，《少年》的廣告成功打入了大學校園。學校也蹭熱度宣傳了大學生支教工作，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此時那電子屏幕上，正在輪流展示著最后15名練習生的大幅海報。旁邊是練習生們的手寫標語，呼吁大家關(guān)注貧困山區(qū)，關(guān)注公益。

    石代赭一眼望去，就是那么巧，以十五分之一的概率看到了……

    眠眠。

    “……”他默默地等了一秒。海報更替，換了個不認識的誰。

    再一秒。不認識。

    再一秒。還是不認識。

    再一秒……這他媽都是誰？！我寶貝蛾子呢？！

    石代赭郁悶片刻，忽然意識到，旋覆和眠眠是一組的，他們的海報應該也會排在一起。

    也就是說，他轉(zhuǎn)過頭來的時候，恰好錯過了旋覆那張。

    他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臉上卻并無異樣，仍舊溫和地朝小秦笑道：“你也看這個??？”

    小秦驚訝地睜大眼：“教授，難道你不看嗎？你認識的那個……”

    話未說完，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立馬閉上嘴，尷尬又愧疚地笑了笑。

    石代赭知道她在尷尬什么，她大概以為自己不想提起當初呂沛污蔑他與兩個男學生有染那件事。

    于是他笑笑，坦然道：“旋覆是吧？我知道，聽說了。最近周圍同學們還有老師們都在聊這個，我早就聽說了。只是平常不愛看綜藝，沒關(guān)注而已。”

    “哦……”小秦“哦”完一聲，沒再說話，眼睛卻賊溜溜地盯著他。

    石代赭當年是她的直屬上級，這小姑娘有什么心思他當然清楚。他知道她沒有惡意，只是八卦好奇，便笑道：“想問什么就問吧?！?/br>
    “哎真的嗎？”小秦作出不敢置信的驚喜神色，但卻興奮地立刻問道，“教授你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啊！你跟旋覆那么熟，他有沒有跟你說其他練習生的事情??？”

    石代赭笑著問：“你想知道誰——嗯，”他頓了頓，換了個追星女孩更愛用的動詞，“你pick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