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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為了親自驗證他身上到底有沒有師尊留下的護身救命之物。 襲擊那早有安排的魔,未必能傷到分毫,但毀掉這人的本命靈劍, 卻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 當他手中靈劍斷裂的剎那, 就被那魔宗大能一掌擊在心脈從空中墜落,他本是計算好了傷到何種程度就該利用七星陣盤抽身, 可這傷已然足以讓他吐血,甚至神魂震蕩,卻偏偏沒有到他估量的界限。 非是那竹溪護主殺人不夠心切,而是就在他落地一口心頭血噴薄而出之時,葉幽已然扣住竹溪的后腦,將那人絕美的面容按到葉知秋的眼前,仿若被靈魂抽離一般,那張臉正在逐漸趨于死灰,猩紅血色的瞳眸也在一點點變作死傀一般的混沌蒼白。 葉幽唇角還掛著一絲因本命靈劍毀損的血跡,面色陰冷至極,本就輪廓分明的五官就似寒冰雕刻一般,他眼睜睜看著葉知秋口中涌出的鮮血染紅了衣襟,竟沒有半分先前的狂熱之感,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化作了令人膽寒的天魔之音:“本座讓你傷他,你竟敢起了殺心。” “魔主,屬下尚有利用價值,屬下也是聽從您的吩咐?!敝裣缢牢镆话愕哪槖暝灰?,可除了申辯,身體卻無半點反抗。 “身為本座心愛之人,他可以任性,作為本座的使徒,你除了服從,不需要思想?!比~幽指尖掐入血rou,就有鮮血汩汩自竹溪發(fā)際流下。 低階的魔會向高階的魔俯首稱臣,葉知秋卻沒想過這服從竟是到了連本能的求生反抗都被遏制的程度。 那一張痛苦扭曲的臉和葉幽冷靜殘酷的面容對比強烈地沖擊著葉知秋的頭腦,他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一幕堪稱恐怖,已讓他手腳都有些因寒意而微微發(fā)麻,心脈處的疼痛也是實實在在的,不致命卻又再一次迫使他嘔出了一口鮮血。 “走,快走?!比~知秋手指顫抖著揮動。 “你在說什么?”葉幽聽不太清他含糊不清摻雜著血沫的聲音,卻是一低頭就瞧見一只白色靈蝶落在了葉知秋的手背又離去的畫面,他果斷松開了竹溪的頭,冷冷斥了一聲,“還不滾去追,給本座把丹云子閉關(guān)之地找出來?!?/br> “別去,是,送死?!比~知秋聲音略帶著喘,斷斷續(xù)續(xù),因為急于說話還被口中鮮血嗆著咳了兩聲,眼看著竹溪已經(jīng)跟著靈蝶離去,他無力地閉了會眼睛,一副掙扎過后的無望之態(tài)。 “本座以為你眉心的靈蝶才是丹云子留下的是護身之術(shù),原來不過是他留在你身上的一個標記嗎?”葉幽的聲音緩和了不悅情緒,尚算鎮(zhèn)定自若。 “你怎么還在,是喜歡看我重傷羸弱的模樣嗎?”葉知秋睜開眼睛絲毫不留情面地瞪了過去,他算準了時機,算準了動機,以他對姜楚的了解,那枚凝神的丹藥一經(jīng)煉化,姜楚無論好與不好都會自稱無欲無念了,但以歷清暉的穩(wěn)重,至少會觀察到第二天才會將消息送出。 為了讓這靈蝶來的正正好,他方才也是刻意激化矛盾,促使這二人早些出手,要的就是他們棄他離去。 此地死傀盤踞,卻多年未被人發(fā)現(xiàn),能壓制魔氣,形成遺世獨立的空間,必有如仙樂城之亂的活人獻祭法陣,如此費心,怎可能就為了他,定是有利可圖,可若是他今日不能順藤摸瓜,看個究竟,他可不認為這魔尊會再給他接觸的機會。 秘密,說出來或許是真,但未必會讓人看清這秘密運轉(zhuǎn)的真相。 葉知秋瞧著這冷眼看他痛楚的人,不知又要意欲何為,不會是真就喜歡鮮血染他滿面滿身,覺著興奮高興得移不開眼了吧,這種嗜好也太過超出常人的想象范圍,竟是比奪舍他師尊的軀殼更有意思嗎? 他想起身,可才剛剛頭離了地,就被那一臉淡漠無情的魔尊攬住膝彎抱了起來,幾乎沒給他掙扎反應的機會,就已然輕輕一躍浮到了空中。 “本座想過要給你服下丹藥治傷,或許你身上的丹藥效果還會更好,但經(jīng)我之手的藥,你未必會吃?!比~幽的聲音驀然就與葉知秋記憶里的不太聯(lián)系得上了,成熟穩(wěn)重得恍若一個長者在對任性不接受治療的孩子表達無奈。 “你放了我,我自己,能治療?!比~知秋此刻虛弱的回話倒不是裝的,他疼的厲害,因為傷在心脈,呼吸也似重|喘,其實這樣的外傷于他當真不算什么,一顆他自己就能煉制的地階丹藥足以修復,若是天階丹藥或許還能原地即日復原,可這抱著他的人偏生就沒走,該不會是就想看他受罪罷? “本座會親自治好你,也好叫你欠下一個人情?!比~幽說著話已然是抱著人飛離了塘九村。 葉知秋呼吸都不怎么順暢,但微弱的聲音卻是怒氣滿滿:“你的人,打的,你,要點臉?!?/br> “本座的人就你一個?!比~幽說的理所當然,就似那些受他控制,為他出生入死的屬下都是死物一般。 “你……”葉知秋的計劃全盤亂了正是氣惱,身心不適,真是一口大氣出不順,就連話都不想說了。 “知秋,不要嘗試和一個魔講道理,若你一定要聽一個道理,那就是我喜歡你,你也不會信,”葉幽這話說的神態(tài)語氣絲毫沒有溫馨甜意,顯然是對這喜歡并不太滿意的樣子,幾乎是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可以任性,可我不想后悔,閉目調(diào)息罷,到了我要去的地方,你未必還有靈氣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