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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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偉耀一看他這個不定性的樣子就頭痛,也不想跟他多廢話,開門見山道:“我讓你哥給你安排了個職務,是市場部總監(jiān)助理。你看下這幾天什么時候方便上班,去人事部報個到?!?/br> 梁氏是做醫(yī)療器械生意的,市場部主要負責采購。梁起鶴一聽就懂了他爸的意思,果然是想讓他來公司幫忙,而且是從基層學起。 梁起鶴在意大利的那間公司做的也是基層,但不是一般的基層。他是負責建筑測繪的,多數(shù)時候都在室外,圍著各個古跡建筑測量數(shù)據(jù)。 他學的是哲學與建筑,意大利又是個藝術之都,那些充滿了古老歐洲風情的建筑在他眼中不遜于活色生香的美人。那是他喜歡的事業(yè),因此即便要在室外日曬雨淋也不覺得辛苦。 但是回梁氏就不一樣了,做生意這種事他沒有興趣,何況還要在他爸的眼皮子底下,簡直一點自由都沒有了。 按他以往的脾氣是要馬上拒絕走人的,可看著他爸桌案上厚厚的幾疊資料,再想著他哥說過爸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的事,他又做不到像以前那么強硬了。 梁起鶴走到書桌旁邊,頭一回用商量的語氣征詢道:“爸,我剛回來,你讓我喘口氣吧?!?/br> 本來梁偉耀都準備著他一說不就拍桌子罵他了,沒想到他居然好聲好氣地望著自己。 那涌到嗓子眼的訓斥硬是被咽了下去,但梁偉耀還是沒給他好臉色看:“你都休息幾天了還不夠?” 梁起鶴無奈道:“回來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和媽的安排。現(xiàn)在突然要跟林稚虞住在一起,又要我回公司上班。爸,你好歹給我點時間想想吧,我也需要適應的?!?/br> 他難得用這種方式跟梁偉耀溝通,原以為按照梁偉耀的脾氣是不會輕易點頭的,結果梁偉耀除了看他的眼神依然不滿外,就只是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什么了。 梁起鶴的話并不是沒有道理的。這次為了讓他回來,趙曼確實說了謊騙他。而且他回來后的表現(xiàn)雖然不盡人意,可是居然肯搬去跟林稚虞住了。 光是這一點就叫梁偉耀覺得吃驚,更別說他今天還能耐著性子跟自己好好說話。 梁偉耀不知道是什么改變了這個一向以自我為中心,從來不肯聽他話的兒子,不過這樣的變化卻足以讓他暫時放下心來。他本來就不指望梁起鶴會馬上進公司,現(xiàn)在這樣也好,進公司不是最迫切的,主要還是林稚虞那邊。 梁偉耀對林家不滿,對林稚虞這個兒媳卻是另眼相待的,畢竟林稚虞無論在言行舉止的哪一方面都足夠優(yōu)秀,至少跟林鷺妍比起來好太多。 梁偉耀可沒忘記初見林鷺妍的時候,那位嬌養(yǎng)的大小姐要是真進了梁家的門,指不定跟梁起鶴能鬧成什么樣。 梁偉耀的臉色和緩了不少,除了同意給他時間適應外,也免不了又叮囑他一番,讓他好好對林稚虞,把過去一年的怠慢都補回來,別讓梁家失去一個這么好的兒媳。 這些話聽得梁起鶴耳朵都起繭子了,他隨口應著,差不多了就找借口溜了。下午的時候又被他媽叫回家問話,不外乎就是昨晚相處得怎么樣啊,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之類的。 梁起鶴好不容易生出的耐心在爸媽的輪番轟炸下徹底消亡了,離開后也不回廈門灣那邊,直接去了楊志亨的辦公室,等到楊志亨下班了就一起去喝酒,換了四個場子,后來直接喝到了斷片。 楊志亨沒法把這樣的他給送回去,只能帶回自己家里。梁起鶴一夜沒回家,第二天下午醒來的時候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不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沒有林稚虞。 他身上都是酒氣,只想馬上洗個澡,于是打車回去了。到家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半,林稚虞依然不在家,梁起鶴也沒想那么多,進了二樓的浴室就開始脫衣服了。 他在意大利都是一個人住的,洗澡沒有關門的習慣,洗完了也是浴巾一裹就出來了。因而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個時間應該還在學校的林稚虞會突然回來了。 林稚虞是回來換衣服的。今天是他真正的生日,方昊唯已經(jīng)在他喜歡的韓國料理餐廳定了位幫他慶祝。而他也不想穿著這一身難看的白襯衫黑西褲去見方昊唯,于是想提前回家來換一套。 他脫鞋的時候看到了鞋架上放著梁起鶴的鞋子,便知道梁起鶴回來了。他蹙了蹙眉,看來又要把衣服帶出去換了。 他在腦海中盤算著一會兒該穿哪件。方昊唯覺得他穿女裝好看,但是如非必要,他也不可能穿著女裝出門見人,還是得穿得正常一點的。 他踏上樓梯的最后一個臺階,想著要不還是穿那套方昊唯夸過的淺藍色運動套裝吧。 打定主意后,他便想進房間去拿,這時突然有鈴聲響起,那聲音是從梁起鶴的房間里傳出來的,他過去一看,房間里沒人,但在轉(zhuǎn)身的時候瞥到了斜對面的浴室門口走出來一個人。 梁起鶴脫到一絲不掛,正要打開水龍頭就聽到了手機響,只好出來接。 結果就這么巧,他被林稚虞看光了。 林稚虞那雙細長的桃花眼猛地瞪圓了,神情好像看到了什么污穢不堪的玩意,雖然沒有尖叫,但是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剜了他一地進房間去了。 聽著那好大一聲關門聲,梁起鶴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手機鈴聲還在響,他卻沒有心思再過去接了。 他就這么站在原地,看著林稚虞緊閉的房門,眼前浮現(xiàn)的卻是林稚虞剛才看他的眼神。 說真的,他活了二十三年,從來沒有被人嫌棄成這個樣子。 他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雖然比不上健身教練那種身材,可他也是有胸肌腹肌的,再加上那一看就很有料的地方…… 所以林稚虞是腦子有問題吧?自己瘦得跟排骨似的,居然還好意思挑剔他?! 林稚虞是不知道梁起鶴的內(nèi)心吐槽的,他打開衣櫥,明明是要拿那套淺藍色的運動衣,手指卻緊緊攥著櫥門不動,腦海中那副污穢的畫面怎么都下不去。 他不知道梁起鶴是不是故意的,但他們是這么尷尬的關系,梁起鶴既然搬進來了,為什么不能注意點?在公共區(qū)域衣不蔽體,這是完全不考慮他的感受了? 想著剛才看到那么辣眼睛的玩意,林稚虞就氣得不行,轉(zhuǎn)身去了洗漱間,打開水龍頭接水撲臉,直把臉上的熱度降下去了,心里的火氣也消了些才停下。 他沒好氣地收拾衣服,又塞進了昨天那個運動背包里,這期間學校的微信群里有消息,他邊看邊回,等到再次打開房門已經(jīng)過去半個多小時了,梁起鶴洗完澡吹完了頭發(fā),正在樓下的廚房里找吃的。 看到林稚虞帶著一陣風下樓,又馬不停蹄地去玄關穿鞋,梁起鶴走出來道:“你又出去?晚上不做飯了?” 林稚虞彎著腰穿鞋,沒好氣地應道:“我做飯很難吃的,你要吃就回家去?!?/br> “別這么貶自己,你早上給我做的早餐就很不錯。再說了這里不就是我家嗎?”梁起鶴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他知道林稚虞在氣什么,可剛才的事他才是受害者,白白被林稚虞看光了,要氣也是他生氣好吧? 林稚虞一點也不想跟他說話,只想趕緊出門去。梁起鶴看著他身后那個跟昨天出門時一樣的運動背包,不禁想起昨晚的事,又問道:“你晚上要去哪?” 林稚虞開門的動作一頓,終于忍無可忍地回頭:“晚自習?!?/br> 梁起鶴無視了他那一臉不耐煩的表情,指著腕表道:“那也得吃飯吧,你不給我做,老媽要是問起原因我怎么說?” 林稚虞的最后一點耐心在梁起鶴的一再挑釁下終于告罄了。 他沒忘記自己的身份,所以早上才忍著瞌睡去超市買菜給梁起鶴準備早餐??伤⒉皇莻€煮飯婆,再說了現(xiàn)在外賣配送這么方便,想吃什么不能點? 今天是他的生日,這個生日是他真正的出生日期,而不是身份證上的那一天。是只有他的親生母親和方昊唯才知道的日子,他實在不想在這么有意義的一天里還要強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所以他沒有放下背包進廚房,而是直接打開了大門:“我今天真的沒空,明天開始你想吃飯可以提早告訴我,買菜準備也是要時間的。”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梁起鶴放下手上咬了一半的蘋果,換上鞋子悄悄地跟出門了。 第11章 跟蹤 林稚虞的右手還不能開車,他打開叫車軟件,輸入目的地后就有司機接單了。 司機距離有點遠,他就在大門口等著,直到上車了也沒發(fā)現(xiàn)梁起鶴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梁起鶴保持著兩個車身的距離,看那輛車跨了兩個區(qū),最后停在了一座商圈的外圍。 林稚虞下了車,往不遠處標志著c號入口的商場大門走去。梁起鶴趕緊就近找車位停車,然后追上。 林稚虞走進旋轉(zhuǎn)玻璃大門,他沒有往電梯那邊走,而是朝著一樓的洗手間位置去了。 這個時間剛到下班點,商場里人不多,洗手間就更少了。梁起鶴等了一分鐘左右才跟進去,里面一個人都沒有,只有兩排帶門的隔間,還有墻壁上一排整潔的尿兜。 他盯著那兩排隔間門,發(fā)現(xiàn)只有一間門縫處有光影交錯的動靜,想來林稚虞就在里面。 他不知道林稚虞是進來干嘛的,但直覺應該不會是上廁所。他退出洗手間,到斜對面的安全通道里等。 十幾分鐘后林稚虞才出來。他換了一身淺藍色的運動裝,腳上是白色的籃球鞋,臉上的眼鏡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黑色口罩。 他還是背著那個運動包,但整個人的感覺和剛才完全不同了,就像一個充滿朝氣的大學生。 梁起鶴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有貓膩,繼續(xù)跟著他上了樓。林稚虞好像沒有目的地,他走走逛逛,出入的都是一些精品店。梁起鶴不方便跟進去,但好幾次都能從外面看到店里的他拿著一些精美的飾品在挑。 梁起鶴也趁機買了頂棒球帽和一副飛行員墨鏡,變裝過后林稚虞更難認出他了,他也大膽了不少,沒再躲躲藏藏的。 林稚虞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離開,梁起鶴跟著他過了天橋,到了對面的a區(qū)商場。林稚虞停在一家連鎖咖啡店門口,拿手機出來打電話。 梁起鶴不知道他打給誰,那通電話沒講幾句話就掛了,他又轉(zhuǎn)身進了咖啡店,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杯咖啡。 梁起鶴頻頻看著腕表,好在這次沒等多久方昊唯就來了。 梁起鶴沒見過方昊唯,但看林稚虞一見到他就像綻開了花兒一樣的笑臉,又把咖啡遞過去。自己那杯拿了半天都沒碰,反而盯著方昊唯喝,看那神情應該還問了方昊唯好不好喝。 商場里的人已經(jīng)多了起來,梁起鶴跟在他們后面上了直行梯,看他們進了三樓的面包店,幾分鐘后方昊唯拿著個大蛋糕盒跟林稚虞出來,又上了兩層后進了一家韓國料理店。 門口接待的小姐問梁起鶴幾個人,他說兩個。今天不是周末,不需要排隊等待,接待小姐就直接把他領進去了。 方昊唯定的位置靠窗,接待小姐帶梁起鶴進去的時候本來是往另一個用餐區(qū)去的,梁起鶴指著林稚虞的方向,問那邊有沒有位置坐。 接待小姐便把他帶了過去,梁起鶴在林稚虞那個位置隔開一排的走道后方坐下。他壓低了帽檐,又因為兩排位置中間是有景觀隔離帶的,所以林稚虞并沒發(fā)現(xiàn)他,而是專心地看著菜單,跟方昊唯討論要吃什么。 梁起鶴也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裝作要看的樣子,目光卻越過太陽鏡片去盯林稚虞。 他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但看那個蛋糕盒,又看座位上只擺著兩副餐盤,便猜是他們誰的生日。 前幾天回來的時候,林稚虞曾經(jīng)去拿過一個生日蛋糕。但那天晚上林稚虞發(fā)燒了,晚飯都沒下來吃,梁起鶴也就沒想起那個蛋糕的事。 他發(fā)了一條微信給趙曼,幾分鐘后趙曼才回,問他干嘛突然問林稚虞的生日,是不是要給人家過生日了。 梁起鶴就知道他媽會想歪了,便說只是想起了那天的那個蛋糕。趙曼回了個“哦”的表情,又發(fā)了一段語音,說那個蛋糕只是飯后甜點,林稚虞的生日還要再過一個月。 梁起鶴放下手機,看來今天過生日的是方昊唯。 在他和趙曼發(fā)微信的時候,林稚虞那桌已經(jīng)點完餐了,他看著林稚虞左手支著下巴,一臉笑意地說著什么。方昊唯則突然伸手去摸林稚虞的左手腕,那上面有一條手鏈。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都沒見林稚虞戴過飾品,正想伸腦袋細看,一個穿著制服的身影就擋住了視線。 他抬起頭,正對上服務員營業(yè)的笑臉:“先生,您決定好點什么了嗎?” 他這才想起坐下到現(xiàn)在還沒點餐,就隨便在菜單上指了幾樣,等服務員離開了再去看,林稚虞那桌已經(jīng)開始上菜了。 林稚虞用左手拿起勺子吃菜,雖然不方便,卻一點也沒有在家里吃飯的拘束樣子,不但吃得香,還頻頻跟方昊唯碰酒杯。 其實到這里梁起鶴已經(jīng)清楚了,林稚虞應該是喜歡這個男人的,但對方是否喜歡林稚虞他不敢肯定。畢竟方昊唯的舉止讓他感覺不出來有什么問題,似乎就只是好朋友在一起吃飯。 看著笑容不斷,整個人像沐浴在春光里的林稚虞,梁起鶴心中卻沒有發(fā)現(xiàn)老婆給自己戴綠帽時該有的惱怒反應。反正他和林稚虞只是形式婚姻,要是林稚虞真有喜歡的人,那他就做主動放手的那個,這樣對彼此都好。 打定主意后,他便拿出手機來拍照片,作為今晚回去跟林稚虞攤牌的證據(jù),免得林稚虞顧慮重重,不肯承認又要拖下去。 梁起鶴拍了兩張。估摸是事情解決了,他突然覺得餓了,就開始吃東西。本來想著等林稚虞他們吃完了自己再走,結果吃到最后,那邊的氣氛開始不對了。 方昊唯讓店員把中間的餐盤都撤下去,打開蛋糕盒,把一個正方形的蛋糕放到了桌子中間,插上一根蠟燭點燃,然后跟林稚虞說了什么。林稚虞笑著點頭,雙手握在一起閉上了眼睛。 看到這里梁起鶴才反應過來過生日的人居然是林稚虞,可林稚虞的生日不是下個月嗎? 還不待他細想,身邊突然有黃色的身影飄過。片刻后,那位穿著包臀連衣裙,渾身香水味的女人便走到了林稚虞那桌,親昵地拍了拍方昊唯的肩膀。 梁起鶴聽不到他們說了什么,但看清了林稚虞的表情。盡管變化不大,笑容里卻多了幾分冷淡。 方昊唯的手伸到女人的腰間,模樣像是有點愧疚,不知跟林稚虞說了什么,然后就站起來了。 林稚虞坐著沒動,只笑著目送他們離開,還伸出手來揮了揮。但等那兩道身影轉(zhuǎn)過餐廳的轉(zhuǎn)角后,他臉上的笑容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下子就崩塌了。 他盯著那根蠟燭,直到蠟燭燃到只剩一點了才吹滅,然后把蠟燭扔在一邊,拿刀把那塊方形的蛋糕切開,裝了一塊放到對面已經(jīng)沒有人坐的位置上。又給自己也裝了一塊,放到面前慢慢吃著。 看到這里,梁起鶴忽然生出了點同情他的感覺。 看來他喜歡的人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這可真是慘啊。 林稚虞動作機械地吃完一塊,又裝了一塊繼續(xù)。就這樣不停地吃著,吃到都噎住了還不肯停下,只是把方昊唯沒喝完的那瓶清酒拿過來當水灌,灌完了再繼續(xù)吃。 看他這跟自虐沒什么區(qū)別的舉動,梁起鶴都想著要不過去安慰他幾句得了,可是想著彼此的身份又邁不開腿。林稚虞性子那么倔,自己要是過去了,只會讓他更生氣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