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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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汀蘭看著江懷璧的背影,盯了半晌,心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誰知道一轉身剛出去,便險些與疾步而來的江懷檢撞了個滿懷。兩人都嚇了一跳,倒是正扶著宋汀蘭的豆蔻有些脾性,先嚷嚷起來:“懷檢公子您怎么不看路呢?你瞧把我們家少夫人撞的……” 江懷檢微不可聞地皺了皺眉,但好歹也是長輩,他退了一步行了一禮認錯道:“是懷檢不當心,讓二嫂嫂受驚了,嫂嫂且饒了我這回,下次一定當心?!?/br> 宋汀蘭面色不大好看,也不肯受他的禮,掙脫了豆蔻的手,抬步便走出去。 江懷檢覺得心有愧意,但還是手頭這件事要緊些。他掀了簾子進去,此時也顧不得莽撞不莽撞的了。 “二哥,傅先生不大好了?!?/br> 第212章 老頭 江懷璧一怔, 當即也不顧不得其他了, 抬腳便要往后院去。江懷檢緊跟著, 眉間亦是焦急之色。 然而江懷璧去了才知道, 哪里是什么大問題, 也不過是傅徽又在鬧脾氣罷了。來京城有些不適應是一點, 主要還是他嫌府中悶得慌。在沅州時尚且可以出門, 現在出個府都不大方便。 江懷檢看她進去后便默默退了出來,屋內只留了兩人。 江懷璧將門關上, 轉過身,看到老頭子坐在窗前正煩躁地翻著一本書。她素容立定, 朝他行禮,喚了一聲:“夫子?!?/br> 傅徽將書合上, 隨意往一邊的架子上一丟,也不管放沒放到位置上。隨即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讓她做。 江懷璧坐下, 輕聲問:“夫子讓懷檢引我來,可是有什么事?” 傅徽冷哼一聲:“知道你平時忙,不找個理由,你都不看我這老頭子一眼。這半個多月我看到你的次數不超過五次!” “……” 她默然片刻,剛要問出口, 去聽傅徽語氣平緩:“明天是那宋家姑娘回門的日子?” 江懷璧點頭:“是?!?/br> “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傅徽長嘆一聲,“你往后準備怎么辦?” 江懷璧不露聲色地看了一眼窗外, 不遠處可以看得到木樨的身影,才放下心來,也沒瞞著:“再過段時間, 我與她和離?!?/br> 傅徽搖了搖頭,身子往后一仰,躺在椅子上。 “這說回來還是人家姑娘吃虧。和離也不過就是聽起來好聽些,還不是都一樣的?,F如今她也算是江家新婦,到時候眾人議論她可比你要多些。” “這我知道,可從一開始就沒法子。我也實在是沒辦法,我知道她對我有意,但沒想到能有三年這么長,更沒想到宋太師會親自向陛下提起?!?/br> “唉……你還是低估了女人的心思。按理來說你長的也是顆女兒心,怎么就不能做到心有靈犀呢?” 江懷璧半晌無言,她已經快不記得她是女子了。可腦中忽然閃過一道光,似乎是……只有依偎在沈遲懷里時,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份她很少感知過的柔軟與甜蜜。 傅徽笑了笑,連幾乎花白的胡子都在顫,故作神秘地問她:“你想不想知道我被人擄走那段時間都發(fā)生了什么?” 江懷璧側首,面色緩然:“那就聽夫子講講故事?!?/br> 傅徽滿意點頭。 江懷璧心中其實是無奈的。今天若是不如了他的意,怕是這脾氣得鬧好幾天。 其實黑蓬人將傅徽擄走那段時間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已經不重要了,她將傅徽接到京城便是為了防著黑蓬人。黑蓬人盯著的是他那身醫(yī)術,然而那病在他手里其實也并不見得能治好。 傅徽的故事顯然沒有超出她的想象。他年紀雖大,但性情倒像是個孩子一樣。她記得當初傅徽啟蒙她的時候還是比較嚴肅的,現在越活越有童心了。也不過就是講他被關起來的那段時間還如何捉弄那些人的事,與以前給她講如何與丫鬟小廝玩耍的套路都一樣。 末了江懷璧默默問一句:“我就想知道您為什么就那么相信阿福在他們手上?!?/br> 阿福便是傅徽那個死了多年的孫子。傅徽雖然看上去瘋癲些,但不至于分不清是非。以前跑出去雖嘴上說是找孫子,其實也就是借口出去轉悠一會兒,身邊一般也都有人會跟著。 當時與黑蓬人談話時她便一直疑惑,其實主動權一直都在傅徽手上,能令他心甘情愿出去,且在那里留了那么長時間的話原因究竟是什么? 傅徽卻笑了,口中已有幾顆牙脫落,倒有幾分彌勒佛的慈祥。 “我不信啊?!抑恍虐⒏R呀浰懒?,這么些年念著其實挺好的。你說他要是還活著,應當比你大不了多少歲,我年紀都這么大了,得多拖累他。我可是他最親愛的人了,讓那孩子眼睜睜看著我走,他得多傷心。他得每天夜里想著他的父母,想著我,為了世間這些破事兒cao心,無論爬到什么高度都得提心吊膽地活著。倒不如和她父母團聚……” 江懷璧觀他近似瘋癲,可眼中卻蓄了渾濁。心間微不可聞地一顫,原還有這樣奇怪的老人,他求平穩(wěn)而不得,干脆連希望都不存了。 “我當時不是去找孫子的。只是發(fā)現那來人身上帶了病癥,瞧著可憐,便跟著去了。后來那幾天吃喝也吃喝足了,耍也耍夠了。我看著那青年病好了才離開的。那些人也沒阻擋我,從頭至尾也沒讓我做什么,就一直關著,可把我悶壞了……” 他忽然起身,去一旁的柜子中翻了半天,才拿了個匣子過來給她看。 那匣子打開后里面竟是一支簪子。 江懷璧怔了怔,聽他道:“這簪子你或許不識得,但我卻記得很清,這是你母親的東西。還有,我那幾天再那里可是沒閑著。那事挺重要的……” 他頓了頓,撫須片刻,一開口卻是:“我忘了?!?/br> 江懷璧:“……” 傅徽擺擺手:“我以后給你寫出來好了,一時間想不起來,也說不清楚。” 他將那匣子先交給江懷璧,然后低低問了一句:“丫頭,你新婚那晚去哪了?” 江懷璧輕怔,輕聲回:“我在墨竹軒?!?/br> 老頭子噫了一聲。 “我可是看見你和那誰在后院私會了,整個人都東倒西歪的。都還從沒看見那樣的你,還被人抱回去。幸虧看到的是我,要是旁人,我看你怎么解釋得清?!?/br> 江懷璧微驚:“夫子……” “你大可放心,老頭子我這張嘴嚴實得很?!贿^你要先告訴我,他是誰?丫頭動心了?” 江懷璧恍然覺得面頰微熱,眼光有些躲閃,一時竟不知道改不改說。這事父親尚且全然不知,最先知道的竟是他! 傅徽循循善誘:“你說嘛,老頭子我一直在這后院里,眼睛尖得很。指不定他哪天偷偷翻墻來看你,我都不認得。我也想知道,素來心高氣傲的丫頭你看上的,是個什么樣的人?!?/br> 江懷璧:“……” 她覺得要說,還是從頭說比較好,這從頭說可就長了……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只道了一聲“父親該回來了”便借口告辭,從起身到轉身連眼睛都沒抬一下。 在她出門那一剎那,聽見傅徽略帶著戲謔的聲音:“……還知道羞了……” 江懷璧差點從門檻上絆倒。 . 江耀庭回來時面色便不大好,江懷璧還沒問,便知道定然是關于阿霽的事,心中不免也有些沉重。 父親定然是知道景明帝的意思的。 他有些疲憊,也就只叮囑她一句話:“阿霽的事,你無需再摻和進去了。若再糾纏,于她無益,也只能使我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罷了?!?/br> 江懷璧明白他的意思,令景明帝懷疑阿霽一個人,也不過是追根究底而已,查不出來什么也就算了。若是真與母家牽連起來,阿霽的地位更加岌岌可危。 她忽然想起來景明帝那句“她腹中的龍嗣,朕是有些害怕誕下來的”,若這件事阿霽不能全身而退,那她此后該怎么度過? “你這幾日覺得大皇子如何?” “文華殿一切如常,大皇子天資聰穎,學什么都要快些,我覺得挺好?!?/br> 江耀庭松了口氣,輕聲道:“那便好。……我探了陛下的口風,這個月過后,若無差錯,將會冊封太子。這一個月里那些學士講讀等人只是暫時的,屆時東宮屬官會重新選拔。但我瞧著變動應當不會大?!?/br> 江懷璧微驚:“這么快?” 江耀庭微微頷首:“這事以前陛下已有打算,只不過一直在查幕后人的事,暫時耽擱了?!?/br> “這么說父親一開始也是知道的?” 江耀庭卻搖頭:“前不久剛知道。陛下從未放齊過大皇子,甚至已有將周氏從冷宮接出來的意思?!蠡首幽阋惨⌒男膊⒉缓唵?。” 他看到江懷璧在出神,有些不解的模樣,心里微一沉,問:“你知道得晚?” 江懷璧點頭。 “……我在猜測,你莫不是做了什么,讓陛下對你起了疑心?” 江懷璧聞言眸色微動,恍然大悟。 從黑蓬人出現那一刻起,他便已設好了局。看似平平淡淡,實則早就埋好了線。景明帝不是對她消除了疑慮,而是一直在加深。他在用大皇子這件事試探她。從黑蓬人到岑兗,一路嫌疑就她最大。這一次的事根本就不是阿霽要牽連她,而是她在牽連阿霽。 更何況兩件事還碰到一起了。 她總算知道黑蓬人為何能那么容易地離京,沒有往下延伸。那一晚上無論受傷那人是秦王還是黑蓬人,他的逃走便已經是為她設了一個最大的局,她當初要跳進去的,現在自食惡果。 可景明帝面上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江耀庭見她沉思,心道大概也問不出來什么,便只道:“你若有什么解決不了的,盡管來告訴我,有些事不是一個人撐著便能無事的,我只怕會越來越糟?!?/br> 又怕她有壓力,走過去拍拍她肩膀,說起另外一事:“明日回門,你可有主意了?” 江懷璧將思緒拉回來,輕聲道:“原想的是對著宋家表明態(tài)度,可……宋太師病重,也實在是有些兩難?!?/br> 江耀庭輕嘆一聲:“無論宋太師當年如何,現在也都病入膏肓了。陛下既然肯善待他,便表明了他還是有威望的。他最疼這一個孫女,也就這一樁心愿。你……也不必過于刻意,從前是什么樣子,現在便是什么樣子,但對前輩還是要恭敬和氣些。他便是知道你不喜歡宋氏,也要能看得出來你此后不會委屈了她?!?/br> 江懷璧點頭:“我明白了。” 第213章 回門 宋汀蘭回門這天聲勢雖不如當日大婚時大, 卻也是十分引人注目的了。所有人都在暗暗觀察江懷璧的態(tài)度, 這不過僅僅三日, 新婚夫婦感情并不和的傳言已經遍及大街小巷。 二人雖乘同一輛馬車, 但江懷璧與宋汀蘭之間總還是刻意隔了距離。宋汀蘭也識趣, 沒再出言說什么, 一路不動聲色地微微側目去看她, 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悲涼。 拜見過長輩后宋汀蘭便去了后院看望宋太師,宋太師如今病重, 太醫(yī)放出來的話是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江懷璧依禮本也要去看望的,卻不想宋夫人直接將她堵在了前堂, 話也說得明明白白,怕她過去宋太師動了氣, 于身體不利。她也只好作罷。 宋夫人看兩人進門時便有些不愉,他們中間很明顯隔了距離, 新女婿面色清冷,自家女兒沒有半點新婦的嬌羞,她便知道其中定然是出了問題的。 可江懷璧實在是太可怕了,她滿腹疑團想出聲質問也是猶豫了許久。 連下人都盡數被遣退,有些話, 實在不宜人前說。 卻是江懷璧先開了口:“夫人不放有話直說?” 宋夫人愣了愣,這直稱她為夫人, 似乎是連這門親事也不認了,可兩家已經結親了。 “……我聽外界傳言,說你與我女兒新婚之夜并未同室而眠, 你將我宋家看成什么了?又將你的妻子置于何地?枉世人對你贊譽有加,我看你也不過是衣冠禽獸,無情無義之人!”宋夫人也曾是大家閨秀,如今已怒到口不擇言,什么風儀也顧不上了。 江懷璧也不惱,語氣平淡:“非我所愿之事,強求不來。若夫人不滿我,當初大可不必向陛下求了這門婚事?!?/br> 宋夫人一啞,半晌無言,只能怒瞪著她,毫無辦法。是阿蘭先傾慕她的,這門婚事也只有阿蘭一廂情愿??伤奶圩约旱呐畠喊 ?/br> “你既知道阿蘭喜歡你,還對她如此冷淡,江懷璧,你究竟有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