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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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對長寧公主現(xiàn)如今已幾乎沒有了要拉攏的心思,對于沈遲現(xiàn)在這個明里暗里都棘手的對手,自然會不遺余力要除掉他。 他的處境要比她兇險得多。 她良久沉默后問了一句:“大人,這是沈遲托您帶的話?”其實剛開始劉無端已經(jīng)說過了,但是她還有太多疑惑在里頭。劉無端是陛下的人,怎么會替沈遲傳話?還是說這本就是陛下的意思。 劉無端微一點頭,卻并不打算解釋他與沈遲的關系。但是他此番前來的所有細節(jié)都表明并不是景明帝吩咐他來的那么簡單。 她一思索,問了其他事:“……大人,敢問這幾日外面……” “陛下特意有過交代,現(xiàn)下外面的事,不可傳入你這里,劉某不敢抗旨。”他語氣淡淡,卻是令江懷璧有些心慌。 是有什么事偏偏避開她不讓她知道,還是說景明帝壓根就已經(jīng)信不過她了? 劉無端看她神情,不由得嘆了口氣:“你別太過憂心,局面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陛下既然有過承諾,便一定不會食言。” “我雖掌管錦衣衛(wèi),但平日里公務繁忙,未必能時時刻刻盯著這邊。你若有什么需要,可讓人告訴我一聲,能幫忙的,劉某盡力幫到?!?/br> 她道了聲多謝。劉無端輕輕頷首,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江懷璧忽然急聲叫住他:“劉大人……我不知外界具體情況,卻也明白如今情勢定然緊張。能否請大人替我給家父帶一句話?!?/br> 劉無端腳步頓住,猶豫片刻還是道:“你說?!?/br> “一定要阻止祖父進京。”此事既然一定要針對江家,那么除卻父親外,攻擊最猛烈的一定會是當年因先帝立儲與景明帝有過過節(jié)的祖父。 她不希望祖父被卷進來。而且……她的事若是傳到沅州,祖父如何能不擔心? 劉無端沉默片刻,終是應了。 腳下沒停一路出了獄房。但是到底還是悲嘆一聲。江懷璧果然是料事如神,能盡快想到江老太爺。此次因江老太爺當年之事引起的風波不小。 江老太爺年紀大了,本也不該勞心費神南北奔波,江懷璧這樣考慮倒是對的。 只是……怕是為時已晚。前幾日便聽說江老太爺已經(jīng)從沅州動身北上,速度快的話,十日之內(nèi)便可到達京都了。 . 于大殿上以死明志的是禮科給事中公梁閔,此事本也不至于死諫,眾人也沒想到他一個小小的給事中能有那么大的反應。公梁閔名頭并不大,京官中籍籍無名之輩,但由此事竟能在百官中激起不小的浪花。 景明帝本來倒是沒有多在意,這事兒明擺著荒唐得很,稍一想便知曉背后有人挑唆。不過敢以這種方式來挑起事端,手段也夠殘忍。 但似乎朝中站對立面的人又多了些。慶王一派企圖用公梁閔“收買”人心。尤其是與他共事的幾個同僚反應更為強烈。 因為公梁閔平時性子并沒有那么烈,甚至還特別溫和,此次連他都能氣到發(fā)瘋,可見景明帝有多“過分”。 緊接著便是有人上書要求追贈公梁閔,附加一堆贊美其忠心為主精神的溢美之詞。上此書者為吏部左侍郎程經(jīng)義。 這番做派擺明了是要和景明帝抬杠。景明帝如果妥協(xié),那就是他心虛,愿意納公梁閔所言;如果不妥協(xié),以程經(jīng)義為首的不知道還有多少人仍舊會就此事繼續(xù)上言,無休無止。 這樣的情況從前不是沒有發(fā)生過。 好些人怎么也沒想到如今朝堂亂成這個樣子會是因為一個女子,更沒有想到景明帝會因一個女子而與整個朝堂為敵,且朝中那些多年勤勤懇懇的肱股之臣會因為這一件事與皇帝似乎成了仇人。 追贈是不可能追贈的。想以死要挾皇帝?一個七品芝麻官還遠沒有這個能力。景明帝派了錦衣衛(wèi)前去公梁閔家中,果不其然搜出來其一堆罪證。原也沒想著此事能善了,劉無端呈上來的那些罪證倒是給了此事一個結尾。 景明帝還略顯寬容,闔族流放,未曾趕盡殺絕。但是公梁閔的事情到這里并不是結束。 這是一切事情不受控制的開端。 最開始是議論欺君,順帶想將江家拉下水,而后是由此擴展的一批相關官員。景明帝雖然已對此警告過,但是屢禁不止。 抓住的典型已然該貶的貶,該罰的罰,還是有人前仆后繼地涌上來。 景明帝嘆了口氣:“真把朕當成病貓了。還以為朕是顧忌著什么不敢動他們呢?!?/br> 江耀庭將折子遞上去,道:“可如今若是要是真都處置了,無異于自毀長城。若是其中被他人算計,傷了我方人員的心,損失可就大了?!?/br> “可你也要知道,他們從琢玉的事兒鬧到江家,再鬧到莊國公府,與你交好的官員都沒放過,這明擺著目的就不一樣?,F(xiàn)如今即便是朕殺了江懷璧,將你這個首輔貶黜,江家闔族流放,甚至于處置了莊家,慶王也不會停止他謀反的步伐。” 江耀庭默了默,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也實在是棘手。 景明帝繼續(xù)道:“那些人有些該死,有些罪不至死,朕還是有分寸的。誰說朕就非得定了罪,才能處置人呢?既然是謀反,早晚都是個死?!?/br> 江耀庭微微一怔:“陛下的意思是……” 景明帝看了一眼窗外,目光幽深:“慶王妃出自英國公府,英國公府亦早有異心,如今這情況若能讓英國公府出面,最好不過?!?/br> “可既然他們已經(jīng)叛變,大概要難控制些?!?/br> “沈遲臨走之前,給朕舉薦一人,可以牽制英國公府,”他輕笑一聲,面色微顯輕松,“也實在是妙極。趙瑕是大理寺卿,又是英國公嫡子,難得出淤泥而不染,未曾與父母同流合污?!?/br> 良禽擇木而棲,趙瑕倒是看得明白。不久前將他所知道的盡數(shù)交代了,目的也很明確,他愿意勸服父母不與慶王合謀,也愿景明帝能夠放過英國公府。 沈遲此時忽然將此人獻上,也可見其居心不良,但現(xiàn)下已無暇顧及沈遲,他們這一方的勢力越強大越好。 江耀庭已知道景明帝將沈遲派往慶王封地是代替了江懷璧去,能夠猜得出他心里是有懷璧的,不免有些感動。但是從景明帝對沈遲的態(tài)度來看,沈遲怕是也另有打算。 真的是越來越亂了。 “聽聞令尊不日入京?”景明帝隨口問了一句。 “是?!?/br> “為了江懷璧來的吧?!?/br> 江耀庭默了默,有些不大確定:“家父對懷璧頗為看重,此時定然是不愿她受苦……” “朕倒是覺得,其中另有隱情,”景明帝抬頭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自朕登基便開始致仕的老臣,在這種情況下不顧年邁的身體執(zhí)意入京拜見他所不待見的君主,朕要如何相信他尚有忠心,不會于朕不利?” 江老太爺當年的事江耀庭自然也是清楚的,他自己倒是不認為父親能有什么好點子。左不過是借著當年先帝于他的重用,能夠與朝中幾位老臣說上話討個人情罷了。 他只怕父親來了以后一根筋,什么都不管,在現(xiàn)在這么亂的情況下還死摳著懷璧的事兒不放。雖然他也擔心女兒,但若是情勢更亂,先不說景明帝會不會一怒之下真做出什么來,只慶王便不可能不利用一下父親。 然而景明帝現(xiàn)在擔心的是父親入京是否會另有所圖,當年景明帝與他之間隔閡還是挺大的。 他自己覺得父親大概是沒有那么多精力摻和進來的。 現(xiàn)在江老太爺進京真的太不是時候了。 江耀庭也只能說:“家父年邁,臣在旁多提醒提醒?!?/br> “若真是冥頑不顧,朕看你這個大孝子估計也沒什么辦法,”景明帝冷笑一聲,“否則他當年怎么會一見朕登基就急著請辭?還不是怕朕因為他牽連到后輩人,如今你這后輩成了朕的肱股之臣,他也知道其中的分量,無需再護著你了,指不定就有別的心思了?!?/br> 江耀庭心下沉了沉,正要下跪卻被景明帝出聲攔?。骸澳阋矡o需替他說好話,若真是有不二之心,你自己也應當是最先發(fā)現(xiàn)的。但是慎機,你可得想好了,以后你可不是靠著令尊余下的榮耀行走官場的。其中是非曲折,朕希望你能看清?!?/br> 他下拜:“臣明白?!彼牡子行┎话?,只是不知道父親那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江耀庭告退之前還是猶豫著開口:“陛下……臣還有一事?!?/br> “說?!?/br> “臣想見見懷璧?!?/br> 景明帝把批完的折子往一旁一撂,聲音冷淡。 “不準?!?/br> 第305章 祖父 沈遲一行人因大雨停在了淶州。自離京至今已有六七日, 但是他們的速度似乎算不上特別快。 “陶筑還沒跟上來么?他現(xiàn)在到哪了?”沈遲將頭上的斗笠卸下,看了看外面的陰雨天,皺眉問道。 歸矣警惕地看了看門外,確定沒什么問題才將門關上, 轉(zhuǎn)身回稟:“陶大人的貼身隨從來遞了消息說雨太大了, 便先停在了備州。怕是一時半會兒趕不來了?!?/br> 沈遲輕嗤一聲, 自己斟了杯茶:“趕不及便趕不及罷。雨停了你讓人去知會一聲, 說我們不等他了。馬上雨一停便加快速度趕路, 還有, 我們不走河京南下了,直接向西。” “向西?那豈不是去蜀地的方向?”歸矣領了命, 隨后有些疑惑, “這樣一來,我們到達慶州幾乎要慢上七八天的路程。” “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個情況,慶王就不一定還待在老窩了。真要是到時候京城那邊時機成熟, 他慶王豈會沒有一點準備?這些年都不見動靜,他蟄伏時日又不短, 軍隊轉(zhuǎn)移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除非他早有目的地了?!?/br> “主子是說慶王有可能和蜀王勾結?” 沈遲一巴掌拍過去:“我都說了他等京城時機成熟前會做好準備, 蜀王你個頭!還不如他自己的封地?!?/br> “嘶……屬下知道了知道了,您是打算來個半路截胡, 阻止他北上聯(lián)絡秦王?”他揉了揉頭, 心底暗嘆一聲, 果然還是管書在的時候最保險。他一個人就只有挨罵的份兒。 “這截不截得了可說不一定,但是以近日我們所掌握的消息來看,慶王肯定是有動作的。無論他走沒走,都有蹤跡可尋, ”沈遲眸色幽深,“我們的目的就只有那一封遺詔而已,至于其他的交給陛下就行了。” 景明帝現(xiàn)在防他也是防得緊,否則也不會將這事兒這般輕易地交給他。雖說他將江懷璧身份揭露出去以后有意引導景明帝往這方面想,但是景明帝答應得也太容易了。 遺詔原本并沒有那么重要。慶王既謀劃了這么多年,又豈會真將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一紙遺詔上。這或許只是他登上皇位過程中的一個助力,但沒有了它,慶王也并非沒有其他辦法。 可景明帝就是要沈遲南下,他知道慶王對長寧公主府的忍耐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沈遲去慶州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但是對于沈遲來說,其中牽扯的并不僅僅是江懷璧。若說一開始揭露她身份是為了讓她從外界這些危險中暫且脫離出來,那么后來他自請離京便就不僅僅是為了將危險攬過來,而是另有他圖。 無論如何,去一趟慶王那里親眼看到的消息總比在京城坐以待斃要強得多。 他眸子微垂,似是喃喃:“……本就事發(fā)緊急,我們想辦法拿到東西以后盡快回京,從離京到現(xiàn)在甩掉陶筑已經(jīng)用了不少時間,現(xiàn)在不能再耽擱了。” 歸矣應了聲,又聽他問:“你確定京城都布置好了,萬無一失?” “世子放心吧……您這都問了多少次了。公主府里的護衛(wèi)較之原來增加了三倍,確保萬無一失。江公子那里也都按著世子的吩咐,無論她身在何處,咱們的人都能及時保護,”歸矣打了個哈欠,未曾心不在焉但是態(tài)度的確是沒有管書嚴肅的,“世子將管書和大半暗衛(wèi)都留在了京城,那您自己……” 沈遲輕笑:“京城的局勢尚有力挽狂瀾的機會,到了慶王這里,生死便全看天意了?!?/br> 歸矣皺了皺眉:“世子可不像是會看天意的人?!笨刺煲獗悴粫@么多年暗中謀劃那么多,逆天而行了。他心底無聲暗嘆,開口道:“世子就是舍不得江公子。若非她,世子原也不必跑這一趟慶州?!?/br> 沈遲并不接他的話,只忽然問:“你還記得木樨嗎?” 歸矣一僵,面上隱隱有了痛色。那個姑娘他連見都沒見幾面,可偏偏她的模樣在心里那樣清晰。按理說是不該有其他心思的,然而莫名其妙地抑制不住。 “你該知道我為什么讓你跟著我,將管書留下?!?/br> 他語氣已沒有了方才的輕浮:“屬下知道……我知道我被木樨利用多次,也差點釀成大錯,但是即便我察覺了,也還是會舍不得……” 沈遲不再說什么,只沉默下來。他與歸矣已經(jīng)談過一次,對于木樨之死歸矣倒是看得很清楚,不怨也不恨,但到底是心底有些遺憾了。 京中雖提前有準備,但畢竟有太多不確定性,還是需辦完事盡快回去。 . 江老太爺入京的那日,京中正好出了事。大約有五六名京官在下朝后出宮門不久被刺客暗殺。這幾人相同點很明顯,同為言官,品階不高但權利不小,且這幾日在江家一事上發(fā)聲最為激烈。 此事立刻沸沸揚揚傳開來。并且很快有人就疑心放在了江家。但疑心歸疑心,因為沒有證據(jù),也就只能上書請求徹查而已。 景明帝自然是要查的,要“仔仔細細”地查。在查清楚之前,江家暫且安然無恙。然而江老太爺卻正好入京,不免讓人多想。 江耀庭一直到晚上才回到江府,一入門看到的便是端坐在前堂的江老太爺,一臉肅容。 到底年邁,但是趕往京城還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一路顛簸北上,面容滄桑憔悴??吹贸鰜砩砼苑诺氖撬類鄣牟瑁欢逊艣隽艘彩且豢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