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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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殿下說當(dāng)今天子改詔篡位,名不正言不順,乃是逆天道。那么先帝子嗣眾多,秦琇非皇嗣血脈,從何而來的繼承資格?你慶王若攻城篡位,又是如何能名正言順?再者,世子秦珩生母連名姓都不知道,他一個庶子又當(dāng)如何繼承大統(tǒng)?” 他特意將秦珩身世說出來,果然看到慶王面色震驚。一旁的江懷璧對此事還一概不知,此刻聽了也覺得有些驚奇。 怎么秦珩也有問題? “秦珩上次利用沈達(dá)對我母親下手,這一次直接潛入公主府欲行刺殺,可是背著您把長寧公主都得罪透了呢。” 慶王聞言不由自主攥緊了拳。自秦珩進(jìn)京以來他就反復(fù)叮囑,萬事都要仔細(xì)思量之后再做。他身邊還有著一個張問……怎么就能這般魯莽?他已不止一次告訴過秦珩長寧公主不可輕易動了。 不過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本王繼承人為誰還不需要你來cao心,區(qū)區(qū)一個長寧公主能奈我何?勝負(fù)皆在我手,今日本王勢破正陽門,遵遺詔立新君,必不讓惡紫奪朱之事發(fā)生?!?/br> 嘖,說得的確冠冕堂皇。 江懷璧道:“那這遺詔,是慶王殿下要親自送進(jìn)去了?”雖然是這樣問的,但她自己也知道,若是沒什么目的,也不會非要讓她過來跑一趟。 慶王冷笑:“皇室血脈不容混淆,秦琇是本王的血脈,本王自然要認(rèn)。先帝遺詔上明明白白寫著是他繼位,本王為他生父,自然要新君來迎?!?/br> 兩人頓時竟無語。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不過慶王可不像是能安穩(wěn)坐等之人,這話也不過說說而已,畢竟他攻城也不是僅僅靠一紙遺詔。 慶王垂首將遺詔捧在掌上,開口卻沒提圣旨一事,只是看著江懷璧:“你不是一直在調(diào)查莊氏之死么?至今還未查清罷?!?/br> 她忽然警惕起來。已很久沒有人提過母親了,她一聽到心緒還是有些動搖。 “聽聞你還查了當(dāng)年江莊兩家聯(lián)姻一事,”慶王的目光沉沉,語氣卻頗為輕松,“查到茉莉了?或者說,查到庶妃趙氏?哦對了……還有后宮懿柔貴妃之死呢。你疑心本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到如今卻也沒個結(jié)果。” 他是故意勾著她的心走:“……如何?真相的確在本王這里,可要細(xì)細(xì)聽一聽?” 她恍惚一瞬,立即穩(wěn)了身形。顫著唇逼迫自己出聲:“……不要,不聽!此次來,只為遺詔。還請殿下將遺詔奉上?!?/br> “……嘖,你一向是能穩(wěn)得住的。若是本王再告訴你,從江莊兩家有交集開始,你父母相見,相識,相知,莊氏被擄,你父親與江老太爺鬧矛盾,你母親與江家二房的矛盾,之后你的出生,還有妾室蘇氏,你與你母親那么些年的嫌隙,連同……你meimei,從一開始,便是算計好的呢?” 她瞬間失了神,呼吸微促。后來的木樨和稚離都是她貼身的人,最知她心性,慶王自然也知道她最在乎什么。 她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再去想過母親了,只陪伴了她短短十七年的母親,她有太多的虧欠。 而如今,慶王還要告訴她,那些年的嫌隙,是外人刻意算計的。 沈遲握住她的手,后生怕她徹底失控,伸手扶住她的身子。心底微微酸澀,只慶幸自己這一趟幸虧是來了。她的從前,她的年少時光,皆是黯淡無光的,陷入了很難再出來。 他放柔了聲音在她耳邊輕喚:“阿璧,別怕……” 慶王視若無睹,冥冥之音仍在繼續(xù):“……你不要聽,只是在逃避而已。你仔細(xì)想想,你對你母親,對你meimei,甚至于對你父親,還有你曾手起刀落殺過的每一個人。江懷璧,你連江家的形勢都看不清,又怎知你少年時自詡的明察秋毫便真的沒有過一次因不知情的誤判,而草菅人命么?因果輪回,你猜這報應(yīng),該是怎樣的?” 她腦海里只反反復(fù)復(fù)浮現(xiàn)出兩個詞,愧疚,報應(yīng)。她的報應(yīng)……她二十年來所不該受的那些苦楚,她自以為樂在其中的那些痛,不曾有過半分退意的堅決,夜里夢魘醒來時所有的無助與迷茫。 沈遲看她已面色蒼白,心下一定將她護(hù)在身后,出拳便是直朝慶王的臉面而去,腳下步子迅疾,竟教慶王有些應(yīng)對不及。 但慶王的目的還未達(dá)到,他提了手中的劍,一邊對付著沈遲,一邊提高了聲音繼續(xù)道:“本王著實是沒想到這么多回了,秦璟居然還肯信你。讓我猜猜,你付出了什么代價,嗯?” 她覺得渾身冷起來,又仿佛熱起來,便仿佛是朔雪長生又毒發(fā)了一般,還伴隨著身上有些地方的疼痛??墒撬终也坏绞悄睦锾郏行┱玖⒉环€(wěn),卻知道此事定然不能倒下。 兩人對戰(zhàn)兩三回合,外面才有士兵闖進(jìn)帳來,見此情狀驚了一驚。片刻后便是幾十人一齊涌入帳中,長矛對準(zhǔn)兩人。 沈遲手里沒劍,此刻戰(zhàn)倒是能戰(zhàn),只是真要從這千軍萬馬里逃出生天,太難了。 他扶著江懷璧,目光警惕。 慶王并未制止那些士兵,長矛未成一個大半圓,兩人若有異動便是長矛穿心。 “殿下……”有下屬想問他的意思。 慶王一揮手,打斷他的請求,語氣平和地問江懷璧:“現(xiàn)如今,我們的榜眼郎,還能拿得動遺詔么?” 一旁頓時已有人低低諷笑起來,聲音不大,卻足以清晰入耳。 沈遲出言:“我拿與她拿是一樣的。” “那不行。本王說了,這請回遺詔的人,需得是兩方都信任之人才行。相比較你,本王更信得過江懷璧呢。” 沈遲還要說話,卻發(fā)覺掌中握著的手動了動,側(cè)目一看,她已緩慢清醒過來,臉色仍舊蒼白,但目光已勉強清明。 “既是殿下信任,江某便也不能辜負(fù)了。”她已站直身子,卻不曾向前一步。 慶王冷笑一聲,居然也不計較那么多,捧著錦盒上前幾步將遺詔交予她手上。 兩人交接時便是她此生離他最近的距離了。她目光甚至還有些茫然無措,強撐著冷清來鎮(zhèn)定自己。 眼眸間閃過微不可聞的一絲緊張轉(zhuǎn)瞬即逝,便是連一直盯著她的慶王都沒發(fā)現(xiàn)。 她接過錦盒,自然而然后退小半步,忽然蹙了眉,聲音有些虛弱:“看來慶王殿下也不怎么重視遺詔,盒底已沾了灰都沒發(fā)現(xiàn)?!?/br> 慶王面上閃過一抹疑色,抬起手細(xì)看,指尖處果然染了細(xì)細(xì)一層灰。他不由自主去看了看桌案,的確是有地上揚起來細(xì)細(xì)的灰塵在案上。 這能有多大影響,不過純粹是找茬罷了。他沒在意,在兩人要轉(zhuǎn)身時忽然悠悠道:“沈遲你就不想知道她與秦璟之間做了什么交易?” 這暗示倒也不隱晦了。沈遲一回頭,那些長矛又緊緊貼在他身側(cè),士兵個個目露警惕之色。 “我的未婚妻自然也無需慶王關(guān)心?!?/br> 什么交易他再清楚不過,心思所及之處,不由得又是一痛,握著她的手愈發(fā)溫柔起來。 圍著兩人的士兵一路跟著他們,在未出慶王的地盤之前,連馬也不許騎,也就只好一步一步走回去。 但是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他一開始扶不得她,看著她如慶王所言,恭敬捧著那遺詔,腳下步子都認(rèn)認(rèn)真真。 后來要上馬時他才猛然奪過遺詔放入大氅中,隨意一塞:“總不能一路就這么捧著,拿回去再說罷。” 入城門倒是一切順利。入了城之后沈遲干脆也不騎馬了,雇了輛馬車,加緊速度往宮里趕。 “左右我們也不缺這點時間,你現(xiàn)在身子都是軟的,一路再風(fēng)刀霜劍摧磨下來,馬上怕是連站都站不穩(wěn)了?!?/br> 第329章 遺詔 江懷璧有些擔(dān)心:“雖說是知道慶王在朝堂宮內(nèi)可能有內(nèi)應(yīng), 但宣讀遺詔那個場合,慶王真的不打算在場么?” “你是忘了還有秦珩么?慶王在城內(nèi)還是城外又有什么區(qū)別?”沈遲笑問。 她才恍然想起來,秦珩似乎還在京城。這樣一來其實慶王要進(jìn)城容易太多了。 沈遲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握了握她的手, 發(fā)現(xiàn)已沒有方才那般冰涼, 心下才略略放心些, 忽然又想起來什么, 輕聲問:“你方才在城外連站都站不穩(wěn), 我看你面色那樣蒼白, 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嗎?” 她也想起來方才的情狀,垂首仔細(xì)回想片刻, 自緩過勁來后那股痛意似乎也跟著消失了。她有些不大確定:“仿佛是……小腹處有些痛, 但又可能是幻覺。站在慶王帳中那種感覺有些像朔雪長生毒發(fā)的時候,但我每一次毒發(fā)時感覺都或多或少有些差異,身上會痛卻又不清楚究竟是哪里痛?!?/br> 他要伸手去探她的脈, 卻是什么也沒摸出來。想起來朔雪長生,不覺有些失落。她靠在他身上, 氣息輕淺。 “我記得你這個月未曾毒發(fā)?”他忽然記起來這件事,這幾日一直沒有機會問她。 江懷璧微微點頭:“我也不知道為何。我等了一晚上也都沒什么事?!?/br> “后來服用解藥了嗎?” “沒有, ”她搖頭,隨后細(xì)細(xì)思忖, “許是那毒方才有些發(fā)作的跡象吧, 我馬上回去服用了看看?!?/br> 她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那種毒藥, 可他不想她這輩子都離不開它。他微微轉(zhuǎn)頭,于她額上落了淺淺一吻,垂眸看到她此刻安詳?shù)拿嫒?,心下酸? 緊抿著嘴唇,眸中有冷色掠過,右手已攥緊成拳。 這仇終歸還是要報的。 他唇動了動,還沒開口先聽到她有些輕忽的聲音:“……歲歲,朔雪長生沒有解藥的,你別為我太費心了……” 他握著她的手,微微用了力,從口中說出來的話卻是有些冷硬:“我不信。秦璟不會不知道解藥的,你放心,我有的是法子讓他交出來。只一點,你不許灰心,我們以后的路還長呢……” 話音未落,忽然聽到車外有急促的馬蹄聲奔來,聲音越來越近,仿佛是朝著兩人的方向而來。 沈遲心頭一凜,輕輕掀了車簾,頭還未探出去,已聽到前方伴隨著箭矢破空聲音的慘呼聲。他面色一冷,將遺詔塞給江懷璧,起身便要出去。 “你小心些,我去看看。” 江懷璧知道此時不是優(yōu)柔寡斷的時候,應(yīng)了一聲,心底卻萬分焦急。 沈遲持劍在手,掀了簾子后第一句話便是:“車夫死了,我估摸著是秦珩的人?!?/br> 也就是說現(xiàn)如今他們這兩馬車已然全部暴露于秦珩的監(jiān)視之下,隨時都有可能被暗箭射成篩子。江懷璧心底一沉,然而此番出行卻并未佩劍。她右手握緊了飛鏢,此刻也就只能防身。 那馬蹄聲停住。 “來的人是錦衣衛(wèi)的人?!鄙蜻t又道。 那名臉生的錦衣衛(wèi)縱馬穿街而過,沈遲才剛揚聲提醒一句“當(dāng)心有埋伏”,又一支流矢飛過去,將人從馬上射落摔到地上,恰巧倒在馬車前。 那錦衣衛(wèi)眼看不能及時報信,只得將消息給了沈遲:“……慶王已暗中自宣武門進(jìn)城,速速回稟……”話音未落已沒了氣息。 車內(nèi)的江懷璧面色頓時一凝。 居然是一招聲東擊西。 “沈遲……” “阿璧你坐好,我們必須得快些進(jìn)宮了。我不確定秦珩會不會再次偷襲,只能先離開這里。”語罷沈遲已推開那車夫,徑自拿過韁繩,揚聲一喊,馬車便迅速奔馳起來。 但直到穿過這一條街,也都再無暗箭偷襲。馬車過了拐角,便看到管書牽了馬在那里。 兩人上了馬,江懷璧才忽然問他:“你知道慶王會進(jìn)京?” 他應(yīng)了一聲。“你不也早就猜到了?” 可是江懷璧注意的不是這里,她又問:“進(jìn)城后,你是故意放慢速度,等慶王進(jìn)城的么?” 沈遲眸光微凝,也不否認(rèn),輕輕嗯了一聲。隨即握緊了韁繩,兩腳一夾馬腹,已是預(yù)備要走,根本不給她繼續(xù)再問的機會。 她雖心下疑惑,但細(xì)細(xì)一想也能想通緣由。方才在第一道暗箭襲來的時候她便已從混沌中清醒過來了。沈遲提前連人和馬都準(zhǔn)備好了,之前趕路速度不算慢卻也不是最快的。她看他是半分也不著急,心下便有些疑惑。 他在故意等待著什么。 慶王要強制入京,這兩人都清楚,她只是不知道慶王會以怎么樣的方式進(jìn)城,但沈遲卻已能料到大致時間,需要確定了他進(jìn)城后才肯回宮。 罷了……靜觀其變吧。這場戲真要沒了慶王,才令人奇怪。 入了宮門后原是不許載乘馬的,但此次事態(tài)緊急,也顧不了那么多了。 全程一來回用的時間不短,估摸著殿里已等得心焦。誰知兩人才過午門,便聽到不知誰人聲音不大不小說了一句:“聽說是江府里頭闖進(jìn)了什么人……” 江懷璧自是對這些字句極為敏感,當(dāng)即心底一墜,有些慌亂。江府里頭能闖進(jìn)什么人?陌生的大約都是慶王和秦珩的,目的定然是祖父。她擔(dān)心…… 身后沈遲出聲:“既然宮里已經(jīng)開始談?wù)摚诌^了這么長時間,那就說明陛下及諸位大臣都是知曉的。且我們此刻也回不了頭了……” 她合了合眼,咬唇道:“那先進(jìn)宮罷。他們要真利用祖父做什么,也不會是在江府。” 江懷璧在江府布置的侍衛(wèi)不少,在江老太爺院子里又是增加了數(shù)倍的侍衛(wèi),應(yīng)當(dāng)是沒那么好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