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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羽穆這才明白敬茶時薛母為什么那樣說。就文常氏這個cao作,如果不是薛亦表現出對這個妻子的滿意和喜愛,薛家怎么能忍得下這口氣。 就算拿文常氏沒辦法,對他這個兒媳婦也決不會有好臉色。 他不由得想,小滿特意將這事告訴小暑,莫非就是想通過小暑的嘴來告訴他? 文常氏如此行事,薛家上下自然是很氣的,小滿自幼跟在薛亦身邊,自然是很為他打抱不平。 想透了這一節(jié),他倒沒那么氣了,只是對小暑道:“小滿這家伙,竟敢私下泄露主子隱私,你不要跟他學,以后這件事不許再提?!?/br> “還有,罰你三日不許同小滿說一個字。他若問,你就只許說,二少奶奶吩咐了,叫我不許同你說話,背后說人閑話舌頭會變長?!?/br> 小暑見他好像生氣了,捂著嘴不敢說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回到院里,文羽穆自己進了屋子,小暑便到了走廊轉角處的水房候著,小滿也在那兒,正躺在長椅上打瞌睡。 水房沒有床,為了讓下人休息,擺了幾張?zhí)倬幍拈L椅,矮矮寬寬的,睡起來倒也舒服。 小滿見她回來,就笑嘻嘻的招呼她,“妹子快來,滿哥這兒有一包果脯,是咱們薛家茶樓的大師傅做的嘞?!?/br> 小暑走到他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了,眼睛瞅著他手中黃燦燦的果脯,卻不同他說一個字。 小滿不禁問,“小暑,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 小暑這才開口道:“二少奶奶不讓我同你說話。他說了,你如果問,我只能同你講:背后說人閑話舌頭會變長?!?/br> 小滿笑容凝固在了臉上,細品著這句話,只覺得一陣陣寒意從脊椎骨穿過,直叫他心神凜然。 小暑很好奇他為什么就變了臉色,不過想起不能同他講話,就硬生生忍住了。 小滿苦笑著把果脯塞進她手里,“我知道了,你快吃吧。二奶奶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知道錯了,再不敢了?!?/br> 他是氣不過,想要通過小暑告訴二奶奶,也只是想讓他知道,他們二爺對他有多好,好叫他以后對二爺更好一點而已。 畢竟誰看不出來,他家二爺對自己的新婚妻子上心著呢。 誰知道,就這一句,二奶奶便嫌棄他多嘴,還叫小暑這樣來警告他。 他算是怕了。 小暑用同情的目光的看著他,卻也不敢同他說話。 不知道為什么,二少奶奶當時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嚇人,讓她越想越害怕,不敢不遵從他的吩咐。 …… 雖然已經敲打過了小滿,但文羽穆還是氣不順。倒不是針對小滿,而是氣恨文常氏的所作所為。 直白點說,他就是氣憤那兩千兩銀子。 他已了解,這個朝代叫做大祁,婚嫁風俗一般是男方下多少聘禮,女方便添上多少,一起陪嫁回來,作為女方的私產,這是受到律法保護的,家人可以拿著嫁妝單子到衙門去備案。 即便是家里男人犯了錯要抄沒家財,若是女子未同罪或者是節(jié)婦,朝廷也不能抄走她的嫁妝。 但凡自認體面的人家,都不會貪圖男方的聘禮,有那疼愛女兒的,還會兩倍甚至三倍的陪嫁回來。 當然,出嫁的花印也是同理,甚至比女子還要更多些。 也由此可以看出,文常氏所作是多么貪毒。 他想要要回那兩千兩銀子,這口氣當真是忍不下! 他進屋時,薛亦正坐在窗邊讀書,見他面色沉沉,不由得合上書本,問道:“怎么了?” 文羽穆慢慢的道:“明日便要回門了……” 薛亦聽了,愣了一下,反而笑道:“我當什么事,隨便走一趟便是,你那嫡母若是給你臉色,你很不必理她,如今她也管不著你了。” “你是我的人了?!?/br> 他說完最后一句,喜滋滋的挺直了胸膛。 文羽穆被他的小動作可愛到了,情緒好了很多,想要同他商議一下,便走到他旁邊的座椅坐下。 “我可不是怕她,我就是想到,她貪墨了我兩千兩銀子的聘禮,我氣不過,想要回來?!?/br> 他說完,便觀察著薛亦的反應。 薛亦愣了一下,“你知道?” “我如何不知?” “……我還以為文常氏不會告訴你。” 他臉色也有些難看,“我本想著這事就算過去了,畢竟我也娶了文家的人,總不能撕破臉,沒想到她還到你跟前說過嘴?!?/br> 文羽穆沒阻止他誤會,只當默認。 薛亦握住他的指尖,問他,“你當真要向她追要這兩千兩銀子嗎?如此一來你可就是同娘家撕破臉了。其實我薛家也不缺這兩千兩,若是你想要,我可以給……” “不必?!彼驍嗨拔也皇且婂X眼開,我就是要文常氏手里的兩千兩?!?/br> 什么娘家不娘家的,見鬼去吧。 薛亦見他神色堅定,心中又酸又甜,有些熨帖又有些心疼,不知腦補了什么東西。 他帶著三分感慨,五分溫柔的道:“我這里有一份文羽柔的庚帖,是當初定親時雙方交換的,想必你用的上?!?/br> 撕破臉就撕破臉,他薛亦的妻子,自然有他護著。 話不必說透,他一提到庚帖,文羽穆頓時就有種撥開云霧見月明的感覺。 庚帖,乃是結親雙方走完三書六禮后交換的信物,上面寫著新人的姓名籍貫,乃至祖宗三代的姓名,絕不存在搞錯了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