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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顯的線索,阿亦又是純然的書生,他也只是個花印,很容易便會被人聯(lián)想到嫁禍。 最后,負責主管查案的十有八九是負責京畿防衛(wèi)的溫長寧,他先入為主的想法更深,絕對會選擇相信他們。 他在心中對溫長寧道了聲抱歉,師兄啊,不是故意利用你的信任,只不過此時,還是需要你多擔待一點。 薛亦心思靈敏,聽完也猜透這其中一切,心中不由得對溫長寧產生了一樣的想法。 夫夫二人皆是感激又愧疚。 溫長寧見他們面色不好,又一副沉默不語的樣子,出言安慰道:“不必擔心,我以后會讓人多照看一下你們這里。” “至于齊王那邊,我會和他解釋,他不是笨人,不會再為難你們?!?/br> 薛亦感激的道:“多謝師兄為我二人費心?!?/br> 溫長寧擺擺手,“說這話就客氣了?!?/br> 他起身,“好了,我還要繼續(xù)查案,先走了?!?/br> 他做事毫不拖泥帶水,抬腳便大步離開。 薛亦在他身后到了一聲別,目送著他走出院門。 他松了口氣,轉過身來望著文羽穆。 文羽穆道:“阿亦氣我未曾告訴你?其實我——” 他的嘴唇被薛亦的手指抵住了。 “噓——”他眼眸深深,低聲道:“不要說。我不在乎?!?/br> 他緊緊的擁住他,“我不在乎。” 只要你還好好的在我身邊,別的我都不在乎。 文羽穆側頭將臉頰靠在他肩膀上,雙臂回抱住他。 …… 也不知后來溫長寧是如何同齊王解釋的,總之后來再無人來打擾他們,薛亦也幾乎不再出門,埋頭苦讀,兩耳不聞窗外事。 雪已經很久沒再下了,城外的垂柳不知何時悄然抽出了新芽。 當杏花盛開,會試的日子,也到了眼前。 距離開考還有三天,文羽穆早起無事,披了件白色的夾棉薄斗篷,打算去一趟賭坊。 賭坊為會試殿試開設了各色盤口,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會元盤和三甲盤。 會試考中稱貢士,頭名稱會元。 貢士們考完會試后,等待大半個月成績出來,隨后便是殿試,殿試一般不再淘汰人,只是分出一甲二甲和三甲。 一甲賜為進士及第出身,分別為狀元,榜眼,探花。二甲則賜進士出身,頭名稱作傳臚。三甲則賜同進士出身,在官場上頗受歧視。 俗語有云,同進士,如夫人,明晃晃的嘲笑同進士像小老婆。 就連賭坊開賭盤,都沒有他們的份。 去歲省城鄉(xiāng)試,文羽穆本可借著解元盤小賺一筆,結果被薛亦硬生生靠顏值拉低了賠率,小賺變成了聊勝于無。 是以這次,文羽穆吸取教訓,打算自己一個人去。 薛亦剛想張口,就被他捏住了鼻子,“閉嘴。這次我說什么也不能叫你去,我可不想再經歷一次省城之事,叫你在京城也自賭坊傳出美名?!?/br> “以后還怎么在京城混?” 薛亦只好把話咽進肚子里,委屈的瞅著他,點點頭。 “可是你如今又不缺銀子,干嘛還要再去?!?/br> 他們現(xiàn)在確實不缺銀子,酒肆每日日入千兩,小半年下來凈賺十多萬雪花銀,比薛家積攢了幾代的財富加起來還多。 他于是放開他的鼻子,改為捏臉,壞笑著道:“這不是銀子不銀子的事,這是遺憾?!?/br> 薛亦欲言又止的看著他,最后也沒說話。 文羽穆自己出了門,來到賭坊林立的街區(qū),挑了家最大的。 他進去一看,傻眼了,笑容逐漸凝固。 這怎么……怎么竟然位列第一?! 京城人民這么識貨的嗎? 這卻是他沒想到,殊不知薛亦已經和當年去參加鄉(xiāng)試的無名小輩不一樣了,他得了兩江省解元,便大大拉高了他的價值——兩江富裕,人口稠密,文風鼎盛,能從那里殺出來的可不是奪榜熱門種子選手? 再加上文華宴上,薛亦一路過關斬將,最后還不事權貴,不肯為名妓作詩這件事也終究是傳了出來。 文人們褒貶不一,覺得他太過清高孤傲的有,也有覺得他深具讀書人的風骨,對他十分推崇。 百姓們則不同,無論老少都愛極了這般人品,尤其聽說他還是個美少年,那分數(shù)就更是拉高了。 文羽穆一個個盤口掃過去,心碎的發(fā)現(xiàn)賠率竟然只有1.05,這怕不是賭了個寂寞。 遺憾終究還是成了遺憾。 他有些郁郁的回到家中,對薛亦抱怨此事,薛亦道:“其實我之前就想同你說來著,今時不同往日了,可你不許我說話。” 他最后一句話,帶著狡黠的得意。 文羽穆:“……” 越來越壞了。 他氣的使勁揪住他的臉,捏! …… 三月十五。 會試正式開考。同鄉(xiāng)試一樣,也是考三場,每場中間歇息一天。 貢院門口,人群匯集,到處是前來備考的舉子和送行的家屬。文羽穆和薛亦正說話,突然聽見一道還算熟悉的聲音響起,“靈光,大弟,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們?!?/br> 來人卻是張文啟,他驚喜的走過來,文羽柔默不作聲的跟在后面。 薛亦也同他道好,距離上次的齟齬已經許久,再見面也沒了尷尬,張文啟道頗為親昵的道:“若運氣好,我和靈光就成了同榜進士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