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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歲月是把殺豬刀,短短幾年,就生生給喬君換了個模樣。倒不是喬君現(xiàn)在長得不好了,只是現(xiàn)在的樣子實在太過英氣了些,沒有任何男妾該有的柔美,也怪不得少爺幾年都不愿再踏入他的房間。 小豆子一邊想東想西,一邊豎起耳朵聽里邊的動靜。整個小院兒就那么大,不管里面有什么聲音,這里都該聽到幾分動靜才是。 只是小豆子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并沒有聽到任何聲響,他正琢磨著這么久了也沒點聲響太不正常時,他家少爺已經從院子里出來了。 小豆子從未見過他家少爺?shù)纳裆?,黑色的眸子亮若星辰,那是一種生命中最珍貴之物失而復得的驚喜神色??墒沁€沒等小豆子仔細琢磨,洛來寶已經深吸了口氣,迅速平復了表情,眼底的亮光一點點斂去,變成深不見底的黝黑。 被那目光掃過,小豆子只覺得背脊一陣陣發(fā)涼,想要開口的話語瞬間被他咽了下去。 不知道為何,他有一種風雨即將到來的感覺。 洛來寶的聲音淡淡的傳來,“走吧。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來過這里?!?/br> 小豆子連忙應是,然后低頭飛快的跟在少爺身邊離開了。 洛來寶離開前又看了院子一眼,眼底眸光閃動。這一刻他終于肯相信,這不是在夢,定然是老天爺終于憐憫于他,讓他重新來一次。 爹還未含冤入獄,娘還好好活著,他的腿也未被人打斷…那些讓他崩潰絕望的事情還未發(fā)生,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一次,他一定會護好他的家人,以及,把他那個人放在手心里,疼他寵他一輩子。 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見他的好時候,等他把那些爛攤子收拾了,一定會風風光光的把他接到身邊,讓他變成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黎霄絲毫不知道,在他咬著筆桿子盤算著是不是該拿錢出去做點買賣的時候,他名義上的丈夫已經偷偷跑過來瞅過他了。 他還在琢磨,以自己的本錢,能做點什么小生意。 在洛家已經住了一年多了,堂堂一個大男人,總不可能一輩子被人養(yǎng)在后院里吃白食,進出都要靠翻墻才行。 他現(xiàn)在有了錢,可以先做一些生意,等攢得足夠多了,就去找洛家少爺把賣身契贖回來。在他想來,洛家少爺對他這身體根本沒興趣,他贖身既能給他錢,還能少養(yǎng)個閑人,何樂而不為呢? 當然,洛家并不缺這么點錢,他這么做的后果也有可能讓洛少爺覺得打了他臉,所以黎霄現(xiàn)在包包里有錢了,也沒敢輕舉妄動。 他在尋找一個適合開口不會被拒絕的時機,在此之前,為自己未來找一份事業(yè)也是很有必要的。 說起來洛家是普城最大的商戶,生意做的比較廣,衣食住行都有涉及,普城的鋪子有半數(shù)都是他們家的,黎霄想要悄悄發(fā)展,自然要避開洛家的產業(yè)。 腦海里飛快的晃過了一個個行業(yè),很多行業(yè)最需要就是穩(wěn)定便宜的貨源。黎霄在這個世界認識的人不多,很遺憾的就是他并沒有這方面的人脈。 不需要貨源又容易掙錢的,那就只有美食了。食材可以去菜市場買,甚至還可以讓賣家直接送到鋪子里去,絕對的天然無污染綠色食品。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吃貨,黎霄覺得自己雖然不是什么廚界天才,但是他接觸的美食怎么也比這個小城的人多,想要做出點別家沒有的美食并不是多難的事情。 問題就是,這樣的話他呆在酒樓的時間肯定很多…等等,他可以雇傭工人,從掌柜到小二,就連廚師也可以直接雇傭,只要到時候他交給廚師一些菜色,他就能當個甩手老板。 想法是好的,但是這么一來,成本就有些高了,手上這點銀子明顯有些不夠。 所以,這事還得再想想。 所謂閉門造不了好車,黎霄干脆出門轉轉,看看有沒有什么適合的鋪子。 黎霄住的院子很偏,不但院子里幾乎不怎么來人,院外也基本沒人經過,所有他在這里進出了一年多,也沒什么人發(fā)現(xiàn)。 熟門熟路的越上墻頭,見周圍沒有人經過以后,黎霄才一躍跳了下去。剛剛走進街口,黎霄正準備像平時一般混進人群,突然感覺有些不對,一回頭,就見一個十二三歲,穿得破破爛爛的少年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看他回頭,歪頭沖他咧嘴一笑,手上拿著個荷包一拋一拋的,樣子一看就很欠揍。 黎霄頓感頭疼。 這小子是普城的一個乞兒,一年前他剛偷摸出洛府的時候不懂隱藏,身上的衣服料子還算不錯,又是一個生面孔,就被這小子給惦記上了。 面對一個惦記自己扁扁荷包的小子,黎霄自然沒客氣,直接把人給收拾了一頓。但是看那孩子瘦骨嶙峋的,他也沒下死勁兒,讓他疼一疼也就把人給放了。 結果,他就被這熊孩子給惦記上了,時不時就在他身邊晃悠一下,雖然每次都被他打的鼻青臉腫,但是他就像是和他耗上了一般,每次養(yǎng)好傷就要來刷刷存在感。 那股子執(zhí)拗勁兒,要是用到正途,絕對是個干大事的主。 到底看他還是個孩子,黎霄試圖和他講道理,告訴他偷竊的行為是不對的。 每次他也不吭聲,失手后要么轉身就跑,要么抱頭被他修理一頓,這么一折騰就是一年多,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執(zhí)拗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