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直到第五天,云淵才終于和白鹿融合完畢,只是他的身體早已被旋刀陣絞得粉碎,內(nèi)丹也跟著一起消失了,白鹿只是重塑了他的身體,并不能恢復(fù)他的內(nèi)丹。云淵踉蹌著站起來,武功盡失的他雙手作鉤,扒在陡峭嶙峋的石壁上,一點點從崖底向上爬。 他必須去救師兄,必須去救他……這一切都是個騙局,他們所有人都被騙了! 云淵此行就是為了萬丈崖而來,他把自己隱藏得很好,沒讓周圍任何一個人發(fā)現(xiàn)異樣,尤其是江深。他早就知道江深是重生過來的,但他的心境和從前已經(jīng)大不相同了。 透明的白鹿?jié)u漸出現(xiàn)在云淵身邊,它似乎有些害怕,左嗅嗅右嗅嗅,身子緊緊貼著云淵,不敢離開他半步。 云淵憐愛地摸了摸白鹿的頭,帶著他走向記憶中一切開始的地方。這是他設(shè)下的局,他要把失去的全部都拿回來,那些仇他從未忘記,新仇舊恨,一同清算! 現(xiàn)在,他回來了。 第一步就是為白鹿重塑身軀。云淵感激白鹿當(dāng)時的舍命相救,重生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回到萬丈崖,在一切還來得及的時候用這一世大乘白鹿的內(nèi)丹塑造它的身體。 果不其然,只走了沒有幾步,云淵就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團散發(fā)著溫暖白色熒光的東西。這就是這一世萬丈崖下受傷的大乘白鹿了,再次見面恍若隔世,云淵體內(nèi)屬于白鹿的那一部分看到前世的自己,不由地也有些躁動。 臥倒在地的白鹿的顯然察覺到了不速之客的到來,更感覺到屬于自己的熟悉的氣息,驚訝地抬起頭來,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白衣少年。 云淵極盡溫柔,慢慢附身環(huán)抱住大乘白鹿。它留在這里的時間太長了,就算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它。 胸前傳來的溫?zé)岬挠|感,還有強有力跳動著的心臟,白鹿不禁“喲喲”叫了兩聲,藍(lán)色的眼睛濕潤了。三百年,遲來了三百年的生的氣息,讓白鹿潸然淚下。在一片死寂的萬丈崖,只有對主人的思念和對那些人的仇恨支撐著它到現(xiàn)在。 透明白鹿在云淵的指引下來到白鹿身邊,用自己的鼻子拱了拱它的鹿角,臥在了一處。兩只鹿模樣相同,頭抵著頭依偎在一起。它們的鹿角交纏,白色的光芒在上面流轉(zhuǎn)。其中一只鹿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淺,而另一只鹿則漸漸有了實體。 等到云淵為白鹿重塑身體后,萬丈崖下的大乘白鹿已經(jīng)消失了。云淵張開手心,里面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風(fēng)一吹就散了,飛向了天空。 云淵拍拍白鹿的頭,白鹿十分乖巧地臥在他身邊,云淵順勢靠了上去,緩緩閉上眼睛。前世與今世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不停閃過,最后定格在江深的臉上。他恨江深,恨他不信自己,恨他無情無義。 江深站在萬丈崖邊,身后是翻滾著的無邊血云。在血云之中翻騰著的是一個個宛若修羅的人像,他們揮動著手中的仙器,怒目猙獰,好像要把面前的人全都生吞活剝了。 在云淵墜崖后,江深就變成了這副樣子。臨江淵想要靠近,但他卻意外地在血云中發(fā)現(xiàn)里的阿麟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當(dāng)他再看過的時候,血云中的阿麟還在那里,手里拿著鮫人的法杖,大張著嘴,好像要刺什么人。 這太奇怪了,臨江淵解除了控制武岑文虹的法術(shù),拉著他一起站到了后面。 杜錦官此時被江深掐住脖子,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臉漲得紫紅,眼睛都快翻白了。 第46章 誓約消失 “江師兄,你這是做什么!”踏云宗弟子見狀連忙聚在一起,責(zé)備道。 雖然他們都用劍指著江深,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誰都不知道江深身后的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只是看著就覺得兩股戰(zhàn)戰(zhàn),不能動彈。 “放……放手……”杜錦官無力地捶打著江深的手臂,但他和江深的力量懸殊已經(jīng)不能用“霄壤之別”來形容了。江深想讓杜錦官死,甚至都不需要自己親自動手。 “江師兄,你是被那個叛徒給蒙蔽了!”一個踏云宗的弟子想表現(xiàn)一下自己,大著膽子喊了一聲。 血云似乎聽到了他的聲音,其中喊打喊殺的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看向了出頭的那個人。他們的眼中是憤怒的焰火,就這么整齊劃一地盯著那人看。 空氣近乎凝滯,踏云宗的其他人見狀不妙,直接把這人踢了出去,又重新變換了防御列陣。那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身后一臉冷漠和埋怨的師兄弟們,此刻才終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蠢事。他呆呆地望著踏云宗的伙伴,連扭回頭去看血云的勇氣都沒有。 臨江淵在一旁看得倒是透徹,從過去到現(xiàn)在,這踏云宗自詡修仙第一大派,其實內(nèi)里都是些jian邪的小人。 “叛徒……不許……”此時的江深已是理智盡失,云淵墜入萬丈崖時驚訝又絕望的表情在他的腦海里一遍遍回放,讓他發(fā)瘋。失去了江深的壓制,天魔血脈立刻掌控了江深的身體,將仇恨的業(yè)火燒遍了整個碧落小世界。 血云一下爆開,強烈的靈壓死死壓制了包括臨江淵在內(nèi)的所有人,像踏云宗玉瑤門和武岑文虹這樣修為不足的直接就被封掉了靈根,而臨江淵則是靈力受限,無法施展。他拼盡全力在地上升起了一個土堆支撐住自己的膝蓋,才不至于跪倒在地。他答應(yīng)過阿麟,要做他的天,除了阿麟,他誰也不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