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煙雨樓
丞相府中,小廝看到君月回府后,跑過去俯身說:“小姐,老爺說,您回來以后,去書房找他一趟。” “知道了,下去吧。”君月帶著貼身丫鬟彩云走到了書房,示意彩云留在門口,自己推門走了進(jìn)去。 君月進(jìn)去時,君丞相正在讀著一本《孫子兵法》,君月愕然,心想,什么時候父親開始讀這種書籍了。 君丞相看到進(jìn)來的女兒,心中松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走到君月旁邊,皺著眉頭,“也不看看多晚了,還有沒有一個大小姐的樣子!” “爹,女兒知錯了~女兒只是很久沒有見到將軍了...”君月習(xí)慣性的朝著父親撒嬌。 “你可讓我拿你如何是好?我雖然不知,五年前究竟發(fā)生了何事,從炎山回來之后,千墨夜進(jìn)宮向國君要了賞賜,國君為你們賜婚??墒?,這么些年,我卻看得明白,他心中對你并無什么愛意?!本┫嗬约旱呐畠鹤拢瑓s依然皺眉,語重心長,充滿了擔(dān)憂。 “我知道,可是,我心中是歡喜的?!本裸皭澋煤?,愛這種東西,是掩飾不了的,不愛就是真的不愛。 “月兒,爹希望你永遠(yuǎn)是快樂無憂溫婉賢淑的君大小姐,而不是誰的負(fù)擔(dān)。爹這些年,見慣了爾虞我詐,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因愛生恨,變得面目全非,你可明白?”君丞相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擔(dān)憂,他不愿看到自己的女兒因為一個男子使用一些拙劣的手段。 “爹,我明白的,無論什么時候,女兒不會變成自己所討厭的人。如若千墨夜當(dāng)真不會喜歡上女兒,女兒自會放棄。”君月抬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似乎在用自己堅定的眼神告訴他,她不會成為那等女子。 “那便好,爹這半生名利全收,也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我多希望,能將你嫁于一個簡單的世家中,遠(yuǎn)離這些是是非非?!本侣牭竭@話,無比動容,母親因生她難產(chǎn)而亡,自小,父親對她的關(guān)愛頗多,教導(dǎo)有方,才會有現(xiàn)在這樣落落大方,溫婉賢淑的女子,有時候難以想象,一個大男人居然可以調(diào)教出這等女子,可見君丞相的不一般。 “女兒明白的,若是爹爹無事,女兒就先回房了,爹爹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君月起身行禮,退出了書房。碰到了將馬車停好后回來的穆暉,對他點頭微微一笑,穆暉同樣回之一笑,跟在了君月身后,繼續(xù)守護(hù)著。 君月走后,一個黑衣男子不知從哪里進(jìn)入了書房,將一封書信放到了君丞相手邊,又悄然退下。君丞相打開了信封,看到了紙上僅有的五個字:快刀斬亂麻,君丞相緊握著這張紙,手臂青筋暴起,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寂靜空蕩的房間中,只剩下君丞相一人,左手敲打著書桌,不知想著什么,良久,嘆了一口氣,“愛而不得的苦楚,讓我變成了如今這份模樣,我斷不會再讓月兒步入我的后塵...” 后來幾天的朝堂上,都不得安寧,越來越多的奏折送到了千墨夙手中,無一不是在彈劾千墨夜,說此次出征軍中并無jian細(xì),一切只是陰謀,千將軍將那些所謂陣亡的將士秘密屯兵,企圖謀反;又或是彈劾千將軍功高蓋主,目中無人;還有的說此次千將軍犯下如此大錯,理應(yīng)責(zé)罰...凡此種種,千墨夙被逼無奈,只能讓千墨夜暫時停職留于府中。 表面上是責(zé)罰,暗地里卻是安排千墨夜調(diào)查,此次軍中jian細(xì)究竟來自何方,同時也調(diào)查清楚朝中的黨派勾結(jié),此次的彈劾背后,一定是有人推動的。 而千墨夜則遠(yuǎn)離朝堂之爭,反而樂得清閑,為了掩飾自己的真實意圖,開始與剎如風(fēng)流連忘返于煙花之地。雖然,一開始,他并不想這樣做,只是迫于剎如風(fēng)的嘮叨。然而,后來,每一次都是他主動去的,甚至包了一個舞女的場。 一日,剎如風(fēng)來府中,和千墨夜說,都城中最有名的青樓——煙雨樓,有一月一度的花魁拍賣大會,不過不是拍賣女子一夜,而是為了女子一舞。聽說,這是煙雨樓近幾個月來新出的規(guī)矩,有一批品質(zhì)上乘的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擁有花容月貌之姿色,加上跳得一曲好舞,婀娜多姿,風(fēng)姿綽約,凡是看過的人,都流連忘返。因此每個月的這一天,煙雨樓的擠滿了人,需要提前定位置才能進(jìn)去,剎如風(fēng)剛剛回來,有人為了拉攏他,便送了他一個位置。 所謂,好兄弟同甘共苦,此等好事,剎如風(fēng)第一個就想到了千墨夜,在剎如風(fēng)的三寸不爛之舌的游說下,千墨夜突然想到了那日冰霜森林里的白衣女子,墨五所說的竹姑娘便是煙雨樓的頭牌,瞬時來了興趣,答應(yīng)了剎如風(fēng)。此時兩人正坐在貴賓席上,看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等著,煙雨樓的拍賣開場。 不一會兒,煙雨樓中的老鴇——花mama走上臺,示意拍賣開始。臺上先走上來四名女子,具穿著青色的舞衣,隱隱約約中露出雪白的肌膚,引人無限遐想。女子坐在臺上的古琴前,開始彈奏曲子。 坐在樓上席位的剎如風(fēng)剛看到其中一名女子時,很是詫異,居然是她?!心中頓時不淡定了,“大葉子,我去樓下看看。”說完,就跑了下去,旁邊的千墨夜不明所以,自好繼續(xù)欣賞,聽著悠然琴聲,心想,卻有幾分本事。 琴聲前奏剛起,有四名女子著面紗從樓上飄然而下,一名女子穿著火紅色的舞衣,妖艷魅惑,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zhuǎn),愈轉(zhuǎn)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其余三名舞女身著白色舞衣,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shù)條白色綢帶輕揚而出,紅衣少女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轉(zhuǎn)過身,面紗滑落,莞爾一笑,傾國傾城,勾人心魄。 此時千墨夜卻仿佛沉寂在女子的舞蹈中一般,如若初見時的舞是純潔夢幻的,置身于一片雪地之中,與天地融為一體。那此時便是如同在一片火紅的花海之中,勾人心神,不愿醒來。此時,千墨夜才真正覺得面前這個女子不可小覷,僅憑這舞姿,就足夠禍國殃民,更何況,還有那傾國傾城之容。 一舞作罷,花mama又上臺前來,開始為大家介紹這“梅蘭竹菊”四位女子,價高者可與其中一女子單獨相處,不過卻是賣藝不賣身,而其中的那位紅衣女子芳名正是“竹”,作為煙雨樓的頭牌,價格更是高得離譜。 臺下的男子紛紛攘攘,有幾人口中叫喊著:“青樓女子,還裝什么清高,什么時候才能買與她們共度一夜春宵?尤其是竹姑娘,看著她曼妙的身姿,我就已經(jīng)不行了,哈哈哈...” 正在上樓回房的婉竹聽到如是這種聲音,皺眉,眼中閃過一抹幽光,看了眼樓下說著這話的男子,繼續(xù)向樓上走去。 另一邊的貴賓席上,聽著這話的千墨夜卻生氣了,對著一旁的墨一說道,“不惜一切代價,買下那位‘竹姑娘’!” 墨一心中詫異,將軍一向不近女色,更何況,將軍已然有了未婚妻君小姐,聽說兩人很是相愛,前不久還親自送君小姐回府。如今,居然對一青樓女子有了興趣?又回想剛剛那女子的面容,想到那女子似乎是冰霜森林的白衣女子?雖是不解,但墨一依然照做,下樓參與競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