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時也,運也(12)
“好了,走吧。” 剎如風(fēng)系好之后,拍了拍千墨夜的胸脯,甚是滿意,轉(zhuǎn)身,走向了自己的馬車。 倒是千墨夜看著剎如風(fēng)的動作,一頓,站在原地,沒有向前。 “怎么?走啊?!?/br> 剎如風(fēng)察覺到身后的身形沒有任何動作,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上馬車的動作一頓,轉(zhuǎn)身看向了千墨夜。 從始至終,千墨夜都盯著他,讓他很是奇怪:“可是我今日穿得有什么不妥?” 千墨夜收回眼神,搖搖頭,沒有任何情緒說道:“以往,你從不會坐自己的馬車。” 說著,走向了將軍府管家準備好的馬車,馬車邊上有一個明顯的千字。 剎如風(fēng)一愣,轉(zhuǎn)而漾開了笑容,看著千墨夜上車的身形說道:“那是,今時不同往日,本軍師也是有官職之人了!” 千墨夜腳步未停,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僅一日,落思鳶便從這天地間消失了,千墨夙坐在太極殿中一夜未眠,也無心再看伏案上的奏折,自落淑慎那邊接到消息之后便一直派人前來,一一都被千墨夙擋了回去。 他知道她要說什么,那是她的姑母,她不舍得是真的,但是,那也是他的母后,縱使他們兩人之間早已經(jīng)再也無什么濃厚的母子情誼,也改變不了他們之間的血緣關(guān)系。 “國君,該上朝了?!?/br> 太極殿中漸漸透入了光亮,千墨夙望向窗外,輕輕眨著泛紅的眼睛:“已經(jīng)快天亮了么?” “國君,還是愛惜些身子才是,這北霜的子民還要仰仗著您,奴才派人給您更衣吧。” 許久,千墨夙緩緩回應(yīng):“是啊,孤不能倒下?!?/br> 可是,心中愁苦又與何人言說呢? 金大寶帶著宮女而入,千墨夙緩緩起身,“那邊怎么樣了?” “回國君,昨日夜里,罪后落思鳶已經(jīng)伏法,抬出攬月殿了?!?/br> “按照北霜的規(guī)矩,她是不能葬入皇陵的,讓人在皇陵不遠的地方,給她找一個地方吧。” “是。” 太極殿中一片寂靜,縱使站了數(shù)十人,卻仍是死氣沉沉的沒有任何生機,直到一陣慌亂的腳步打斷了這寂靜。 “國君...” “大膽,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tǒng)?!”金大寶呵聲叫住那腳步匆忙的宮人,呵斥道。 小宮人慌忙俯身跪了下去:“國君恕罪。” 千墨夙卻覺得此時有人能打破那沉靜的哀傷,再好不過了。 “無妨,起來說話?!?/br> “奴才多謝國君,國君,剛剛宮門口的人回報說,夜王爺進宮了。” 小宮人的聲音略顯著急。 “什么?!” 千墨夙一聽,忙轉(zhuǎn)過身子看向了那小宮人:“真的嗎?” “回國君,千真萬確?!毙m人急忙點頭回應(yīng)。 千墨夙難以掩飾自己臉上的欣喜,這么多日以來,第一次,他終于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快,幫孤更衣,去上朝?!?/br> 一旁的金大寶看著恢復(fù)如常的千墨夙,也是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還愣著做什么?快幫國君更衣??!”捏著尖細的嗓子指揮道一旁的宮女。 千墨夙幾乎一刻都等不及了,急匆匆走向了大殿中,他的突然出現(xiàn)讓朝臣皆是一愣,似乎今日比往常早了一些?好在向來朝臣來得都很早,倒是也無妨。 千墨夙進殿的第一眼就看向了自己最熟悉的那個位置,果然在那里看到了那身著墨色長衫,面色清冷的男子,千墨夙不由得一喜。 千墨夜自然察覺到了自家兄長的目光,回之一笑,轉(zhuǎn)瞬即逝。 整個早朝期間,千墨夙都有些坐立不安,不知為何,今日朝臣要上報的事情很多,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比往常當真是墨跡了許多。 在一個邊陲小鎮(zhèn)的小事件已經(jīng)議論了許久,誰知,話題不知怎么一轉(zhuǎn),便轉(zhuǎn)到了落思鳶的頭上,眾人又開始議論罪后落思鳶之事,千墨夙本有些緩解的心情,因為落思鳶此事又被提及,當即有些煩悶,有些不耐煩了。 “眾位,無論如何,罪后落思鳶已被賜死,她的所做所為就隨著她的死而消散吧,眾位都是國之棟梁,何必死死抓住一個女人的過錯不放呢?” 剎如風(fēng)一臉譏笑看向了幾位爭吵的老臣,紛紛是一副向千墨夙表決心的模樣,卻是一點兒沒有眼力見,看不出來千墨夙早已經(jīng)不想聽他們胡咧咧了。 那老臣老臉一紅,看向了剎如風(fēng),毫不客氣地回懟道:“呦,這樣說起來,倒是還未曾恭喜剎幕僚,終是有了官職,能在這朝堂之上名正言順的說話了?!?/br> 剎如風(fēng)正要反駁,站在最前面的千墨夜冷冷開口:“確實,起碼他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坐到了這位置上,自然是要恭喜的?!?/br> 這朝上無人不知,那老臣坐到現(xiàn)在的位置,不過憑的是世襲的爵位罷了,但是敢這般的不留情面的嘲諷的,也就只有千墨夜了。 而千墨夜一出聲,眾人皆是一愣,一是壓根兒不知道一直待著雪山地域的千墨夜究竟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又是什么時候上了朝;二是,向來在朝上少言少語的夜王爺,今日卻是第一次這般充滿了諷刺之意。 那老臣只得俯身回應(yīng):“夜王爺說得是,剎幕僚當真是了得,有剎老將軍當年的風(fēng)范?!?/br> 說完,不敢再開口了。 被剎如風(fēng)千墨夜這么一打岔,眾人也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么了,一時之間,整個大殿便僵持了下來。 千墨夙眼神示意了一下金大寶,金大寶走向前,扯著嗓子說道:“有事啟奏,無事退朝?!?/br> 千墨夜上前一步,拱手道:“臣有事啟奏?!?/br> “宣?!?/br> “臣自五年前與君家大小姐君月定下婚約,本欲在君月及笄時行大婚,誰知三年前先國君逝世,作為兒子不得不守孝三年,此時三年孝期已過,臣望不日可以履行婚約,以了卻心事。” 千墨夙一番話說得不疾不徐,頗有道理,卻是瞬間引起了眾議。 五年前雖是先國君親自賜婚,但那時君月是何等身份,配千墨夜自是無疑,而現(xiàn)在,君忠已然是階下囚了,階下囚的女兒又怎能配上夜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