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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先皇還真是留給他不少爛攤子,三百多年來一直處于鼎盛狀態(tài)的大瀝朝,便是從先皇登基開始衰落至此。 楚蒙氣得渾身發(fā)抖,他沖過去就想打人了。 可對方是靖王的兒子,一個掌握著實權(quán)的王爺,日后他兒子也會繼承他的一切,所以說楚勝藍現(xiàn)在他這個皇子能惹得起的。 平常他避開也就算了,可今天,他無論如何都忍不住了。 說著他再拿起一本稍后的書砸過去,橫空飛了出去,卻變成了兩本,一本更厚,也不知道是誰趁機扔過去的。 楚勝藍趕緊要逃開書本的方向,他剛轉(zhuǎn)身,衣袍下擺,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直接讓他整個人定在原地。 “啪!”楚勝藍的腦袋挨了一擊,頓時紅腫起來,他被砸的摔在地上,捂著腦袋嗷嗷叫。 “啊啊啊??!” “疼,好疼!父王?!?/br> 不知道是誰卻在學堂趁機喊了一句:“廢物!” 直叫學堂的人忍不住捂住偷笑起來,那些原本就看不起楚勝藍的皇子們,見是自己親兄弟都動手了。他們也不憷,一個個圍了過去。將楚勝藍圍在中間,楚勝藍哪見過自己被包圍的陣勢當場嚇得不敢哭了。 最后還是十三皇子不耐煩道:“勝藍,你吵到我讀書了,小心我告訴夫子。” 楚勝藍最怕楚夫子去他父王那告狀,他也最怕父王忍不住揍他。 他只好不說話偷偷降低存在感,只是額頭上傷,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老五的。 楚勝藍捂著額頭憤恨瞪著老五。 楚蒙已經(jīng)不以為意了,他轉(zhuǎn)身打算回到自己的桌位時,視線剛轉(zhuǎn)那刻,卻看見已經(jīng)站在門口的楚月。 她神色不明的態(tài)度,她那雙眼睛如炬一樣盯著他。 讓楚蒙剛剛還升起的一絲火焰,瞬間熄滅了。他雙目虛閃躲開了楚月的目光,心里早已經(jīng)心亂如麻。 她怎么來了?她怎么可能來??? 楚月撩起膝袍,踏入學堂那刻,她的存在令整個學堂萬籟俱寂,仿佛所有人主動定格時光表那般。大家紛紛看著她不敢說話。 她似看非看地盯著其他人,她雙眸凜光,清秀的雙眉英氣攝人,光是掃向眾人就冷寒。尤其是那道高高在上,深藍青雀長袍籠罩在她身上,就像被一陣風掠過,將寬大的雀袍灌的像翩飛幡旗,聲勢風勢渾然天成,將她襯托成那傲然而立般氣勢的存在。 這身影似乎非常眼熟。 眼熟到無法讓人忘記。許多皇子們的腦子幾乎下意識閃過一個念頭,差點又以為是父皇御駕國子監(jiān),過來巡查了。 十三皇子看了看她,看看了自己的衣服。 他頓時想吐血:“她怎么穿的跟我一樣?! ” 楚月一步步靠近首排的位置,看著陽清漣,恰好走到楚勝藍待過的地方,輕輕撿起自己的書本。 那本書稍厚,書角還有一縷頭發(fā)夾著。 不用看就是楚勝藍的頭發(fā)。 她走過去,一把搶過那本書,然后在陽清漣露出詫異的目光時,她的指尖已經(jīng)將頭發(fā)抽了出去,扔向它的主人,那頭發(fā)落在楚勝藍的鼻尖上。 引得楚勝藍忍不住想打噴嚏時,他剛抬頭,一只金絲長靴毫無征兆,帶著霸厲的氣息瞬間沖向他的鼻梁。 “嘭!”楚勝藍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jīng)連撞三個課桌,摔了出去,整個人鼻血橫流,腦袋又磕在了課桌腿上。 他瞬間暈了過去。 而出腳的人,正是楚月。 楚月突然就出手了,誰也沒有那個時間去拉架或者制止她,因為她是毫無征兆就打過去,想攔也攔不了。況且,本來就是靖王世子自己嘴賤惹出的禍,他從前就喜歡仗著父親在朝廷有點勢力狐假虎威欺負人,現(xiàn)在好了,碰到鐵板上了。 如今現(xiàn)場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楚月的不是,都紛紛閉上嘴巴。 楚蒙則是忍不住后退幾步,他總覺得老六的眼神,就像一條噙滿劇毒的毒蛇一樣鎖定了自己。 可楚月卻越過他,輕輕按住了陽清漣的玉肩,她溫柔將陽清漣拉到位置上,兩人像平常一樣挨著跪在蒲團上。 只不過,這一次,不同以前。小郡主是被嚇的直接換了位置。因為楚月沉默時所帶來的壓抑般的氣場,讓她看著就害怕。 陽清漣將書本收好,她剛要去撿自己的筆架子。 楚月就伸出手輕輕按在她放在書桌邊的手背上,她看著夫子的書案,沒有看見夫子本人,而且今天本來就是一堂自習課。大家可以放輕松些,不必拘泥。 只是人太過于自由會失控,嘴賤。 她輕輕偏首,將腦袋枕在了陽清漣的肩膀上,發(fā)出一聲聲的嘆息:“你從不打人。我今天第一次瞧見?!?/br> 陽清漣微微一顫,哪怕小小的動靜,平??梢噪S便掩蓋無人發(fā)覺,結(jié)果今天楚月挨著她,便輕易感覺到了。 楚月緩緩閉上眼睛,呼喊一聲:“愛蓮?!?/br> 陽清漣收回了要去撿筆架子的手,她坐直了,讓她挨著自己。 她道:“殿下,本可以不過來鬧心的?!?/br> 楚月道:“不過來,怎么看一場好戲,能看到昔日針對我的老五,在暗地替我打抱不平?” 言盡于此,她再度睜開眼睛時,眼里的情緒恢復了一絲清明,笑道:“還是,你陽清漣為了我,而打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