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謝宸安此前沒有聽聞過這個消息,不過她倒是也沒懷疑過蕭敬之的消息來源。她一早就已經(jīng)跟靜宜侍君說了自己的打算,她倒是沒有想過竟然還會出了此事。 蕭敬之繼續(xù)道:“工部歷來中立,并不參與朝堂斗爭,而且觀之近年行事很是得力深得皇上賞識,工部侍郎家中只有此一子,殿下若是娶了他倒也不失為一個助力,日后殿下若是到了封地上,也可借用工部侍郎來改善封地情況?!?/br> 謝宸安聽蕭敬之說完便知他所言不假,工部向來負(fù)責(zé)工程、屯田、水利之事,若是能得工部侍郎相助對于她日后的封地的確是助益不少。只是感情一事她卻并不想和利益混談在一起,這種婚事她是不會答應(yīng)的,蕭敬之不跟她在一起的話她寧愿如同謝宸銘一樣自己孤身前往封地,她不想隨意找個人湊合,也不想就此斷送誰的一生。 在追求蕭敬之的時候出了這樣的事情謝宸安心中其實是有些愧疚的,蕭敬之若是質(zhì)問她或者是露出些什么不滿或者惱怒神色,她此時定然已經(jīng)慌忙向他解釋了,但偏生是蕭敬之這樣冷冷清清的為她分析利弊得失,讓謝宸安不知怎么覺得心里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于是她便也就著蕭敬之的話不動聲色的回道:“我還未聽聞此事,那工部侍郎之子長得如何?比之敬之如何?” “此君年少,自是比敬之更為嬌艷些?!?/br> 謝宸安哦了一聲,隨后道:“那想來也是個美人了?!?/br> 蕭敬之握住了謝宸安的手,讓她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蕭敬之的頭發(fā)基本已經(jīng)干了,謝宸安所幸將手下的布帛放了下來,她看著蕭敬之問道:“敬之想我娶他嗎?” 蕭敬之松開了手,“殿下能夠得此助力敬之自該祝福才是。” 謝宸安道:“可是我心里卻已經(jīng)被一個人所占據(jù),哪里還能夠容得下旁人?!?/br> 平日里謝宸安在蕭敬之的面前是說不出這樣的話的,今日這些話在這種氣氛下隨口就說了,說出來之后也不覺羞惱。 這個時候蕭敬之明顯察覺到自己方才被謝宸安給耍了。 他將手下的那本詩集重新拿了起來,遞到了謝宸安的面前說道:“殿下既是要送我,不如便讀出來給我聽吧?!?/br> 謝宸安拿著一整本的情詩,頓時僵在了原地。 蕭敬之繼續(xù)道:“此乃殿下的一番心意,敬之還是想聽殿下親自告知?!?/br> 謝宸安紅著臉打開了詩集,猶豫了一會當(dāng)真念了出來。這些詩左右她也不會念給旁人了,當(dāng)時抄寫之時她心里邊想的也都是蕭敬之,這個時候念給他聽倒也無妨,反正此處也沒有旁人,只當(dāng)是他二人的情趣罷了。 這么想著謝宸安的羞惱之意淡了,一顆心反倒逐漸安定下來,聲音中也帶了幾分溫暖柔和之意。 房間里暖意上揚,謝宸安的嗓音靜靜地響徹在房間之中,伴著窗外簌簌的落雪和盛開的梅花,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第52章 蕭敬之倒是也沒有真的讓謝宸安讀完整本的詩集, 等到謝宸安讀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的時候蕭敬之便讓她停了下來,將親手為她煮的酒推到了她的面前。 美人、美酒、美景都近在咫尺,倒真是讓人感覺此乃人生一大樂事。 謝宸安心情愉悅, 貪杯多喝了些, 然后便就著醉意挪到了蕭敬之的身邊,笑著問道:“敬之就不怕我酒后失態(tài)做出些什么?” 因著蕭敬之一早就將服侍的人都遣散了,謝宸安從來到此處到現(xiàn)在都沒有見到旁人,一直是二人獨處, 她此時這么一說便有了些額外的意味在其中。 蕭敬之鎮(zhèn)定自若的問道:“殿下想要做什么?” 謝宸安原本也沒想做什么, 只是想借著酒意離他近些罷了,剛才忽然冒出那么一句話也是因為方才給蕭敬之半強(qiáng)迫著讀了數(shù)首情詩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是以想趁著這個機(jī)會找回場子,但見蕭敬之這反應(yīng)她倒是真生起了幾分賊膽,她湊的更近了些, 而后輕輕的攬住了他的腰身, 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蕭敬之沒有動,任謝宸安攬著,手上仍舊在照料著小爐子上溫著的酒。 謝宸安閉上了眼睛, 房中彌漫著酒香,一種溫情脈脈的感覺在心中飄蕩。 謝宸安心中憋著些話,但覺得此時仍舊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想仔仔細(xì)細(xì)的給之后的生活做出一個詳細(xì)的打算與規(guī)劃, 等到她封地之后, 這些規(guī)劃都完成之后,再向蕭敬之認(rèn)認(rèn)真真的表白, 同時請求他嫁給自己,如果他同意的話她就去求皇上賜婚, 然后他們一同去往封地。 一日的閑暇時間過得極為舒適,等到傍晚的時候謝宸安驅(qū)車送蕭敬之回了平遠(yuǎn)將軍府之后自己才往皇宮走。 謝宸安一回去就先去找了靜宜侍君。 這次的事情靜宜侍君并沒有事先跟她商量,兀自替她做了主,而且讓她從蕭敬之那里才知道了這件事,這讓她心中頗有些不舒服,不過靜宜侍君一直待她很好,她也知道這些年來靜宜侍君所作所為都是為她打算,是以謝宸安的語氣仍舊是溫和的。 謝宸安開口道:“兒臣心儀蕭敬之,所以無論工部侍郎之子是好是壞兒臣都不會娶的。現(xiàn)在既然還沒有下旨,還有挽回的余地,還請爹去跟母皇再說說這件事,讓母皇收回這番打算。” 靜宜侍君之所以沒有跟謝宸安提前說這事便是因為覺得謝宸安可能不會同意,只打算著等女皇賜婚之后再說,這樣的話謝宸安即使不太愿意,等到成婚之后體會到了尤筠的好處,也不會再如何了。 其實大多數(shù)人家不都是這樣,先有了婚事而后再慢慢培養(yǎng)感情,這本也不算什么,而且尤筠的性格他特地去讓人打聽過,的確是個極好的性子,這樣的人娶進(jìn)來做正夫那是再妥帖不過。 靜宜侍君心中始終覺得謝宸安和蕭敬之并非是良配,是以聽了謝宸安的這番話之后,細(xì)細(xì)為她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 若論分析利弊這件事情那是誰也比不過蕭敬之的,謝宸安聽著靜宜侍君嘴里這番嘮嘮叨叨的敘述,又想到此前蕭敬之不過是兩句話便將此人的相貌性格和背后家世所帶來的利弊都一一分析清楚,她越發(fā)覺得蕭敬之不同凡響。 謝宸安這邊聽靜宜侍君說話聽著聽著就笑了出來,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相中的這個人不僅長得好看、心思不凡、性子也是極好的。 就拿今日的事情來說,若是擱在旁人身上想來沒有幾個不會惱怒的,而蕭敬之的脾氣卻控制得極好,而且他對她始終是帶了幾分體貼的,他沒有指責(zé)她,也沒有巧舌如簧的勸她出什么選擇,他只是冷靜而又理智的為她分析其中的利弊得失,甚至在這種時候他都沒有為自己多說一句話,這樣的人讓她如何能夠不愛呢? 靜宜侍君見謝宸安這個樣子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謝宸安笑道:“我還是沒有明白爹爹到底為什么不喜歡蕭敬之,他的容貌世間少有,而論起性格,他那般的細(xì)致體貼也不輸給任何人,若論心智,也沒幾個人能有他這般的聰慧,爹爹為什么偏生不喜歡他呢?” 靜宜侍君沉吟了片刻道:“也并非是不喜,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娶了他這樣的人之后,你如何能夠管束得了他?不說你管束他,想來便是整個后宅都會落到了他的手里。你現(xiàn)在一心一意都掛在他的身上自然不覺得什么,可你將側(cè)夫和小侍娶進(jìn)門之后呢?你愿意被他壓一輩子么?若是三五年過后你又起了旁的心思又當(dāng)如何?歷來正夫是不可輕易休棄的,若是你以后……” 謝宸安聽言倒是笑了起來,蕭敬之若是愿意答應(yīng)嫁給她那便已經(jīng)是她三生有幸了,她又怎么會起旁的心思?她自然也不會再娶旁人進(jìn)門了。而且她也沒想要管束過他,想要帶他去封地就是想讓他在那里可以覺得自由。 到了封地上她便是封地上的王,大小事物全都由她差遣,而后蕭敬之再想做什么,或者是怎么樣,她都能護(hù)得住蕭敬之,再沒有人敢在封地內(nèi)對蕭敬之說三道四或者如何。 謝宸安想想那樣的日子都覺得心里頭有些痛快,現(xiàn)在皇宮之中到處布滿陷阱,而朝堂之上又是一片爾虞我詐,實在是讓人心煩。離開此處去到一個自由之處,細(xì)細(xì)想來何嘗不是一種新的開始,不是另外一種幸福,只可惜靜宜侍君不能跟她一起走。 不過謝宸安倒是沒將這些話跟靜宜侍君說,她這個時候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靜宜侍君的意思,他就是擔(dān)心她娶個太厲害的夫郎日后會被他壓一輩子,擔(dān)心因此而讓她受了委屈,也怕她日后因為這個而跟蕭敬之生了嫌隙。 可是她卻巴不得被蕭敬之管著,而且她是打算跟蕭敬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沒了旁人摻合,他們之間想來也不會有什么嫌隙。 靜宜侍君繼續(xù)道:“你又沒接觸過尤筠,你怎么知道便不會喜歡上他呢?像他這種性子和軟與人為善的,一般人見了他都生不出惡感的,你娶了他之后指不定很快便會喜歡上了他了呢,再說他性子好,就算你娶了他之后對他真的不喜歡,你再娶了旁的側(cè)夫和小侍也就是了,他想來也是不會與這些人為難的,如此有什么不好呢,況且他家中情況也能為你提供助力?!?/br> 謝宸安沒跟靜宜侍君解釋自己的想法,只道:“兒臣是真的喜歡蕭敬之,縱使追不到他也不想隨便稀里糊涂的娶一個旁人回來將就一輩子,如此不只是兒臣不能高興,也會讓旁人斷送了自己的一生,這是何必呢?還請爹爹心疼兒臣,不要讓兒臣因為這些許利益上的事情而委屈了一輩子?!?/br> 靜宜侍君仍舊有些不死心,但是他勸說了謝宸安一會兒,見謝宸安主意已定已然是不打算改變想法了,于是便也就嘆了口氣,算是答應(yīng)了下來。 其實剛才他又仔細(xì)想了一番,蕭敬之倒是有一點還是比較能夠打動他的,他剛忽然想到蕭敬之能夠幫襯著謝宸安。 他覺得蕭敬之這樣的人處理后宅或者是其他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是手到擒來的,即使他在政事上幫不上些什么,但是家中的事應(yīng)該是不需要謝宸安再多cao心,這一點上他倒是覺得蕭敬之不錯。 工部侍郎的家世和尤筠的性子都讓他覺得很是滿意,但是謝宸安既然不愿的話他也不忍心強(qiáng)行勉強(qiáng),于是也就去女皇面前推掉了這門婚事。 這件事情謝宸安其實原本是想自己去到女皇面前去說的,但是此事既然還未跟她明說,便是還未定下來,靜宜侍君去說還可以當(dāng)她不知,只當(dāng)長輩覺得不合適罷了,若是她親自去說的話,難免會駁了工部侍郎和尤筠的面子,她這番樣子就變成了她實實在在的看不上人家,跟靜宜侍君去說的味道就不一樣了,是以此事還是要靜宜侍君前去處理的好。 女皇自從上次經(jīng)歷戎國人刺殺一事之后,不知是不是吸入了那火雷子的粉塵的緣故,她在那之后便經(jīng)??人?。御醫(yī)都給她看過,卻都也沒有妥善的解決之法,只能長期用藥。 這導(dǎo)致女皇心情煩躁,大小事物都懶得去理會,這次的事情本來也是靜宜侍君提起來說要給謝宸安找個夫郎的,她這才動了些心思,這個時候靜宜侍君說不要了,女皇便是連問都沒問直接就同意了,只跟他道:“下次看好了再來求,再有這么一次老七的婚事朕就再也不管了。” 靜宜侍君見到女皇發(fā)了脾氣不敢再多言,得了準(zhǔn)許之后便退了出去。 謝宸安這幾日又開始琢磨起了蕭敬之的身體情況,他的手腳一直很涼,上次去莊子后不久她就讓御醫(yī)去給蕭敬之看過,只說是氣血兩虛,所以給他開了藥讓他服用,然而一個多月過去了,到現(xiàn)在為止都還沒有大的療效,前兩天賞梅的時候蕭敬之的手依然是冰涼冰涼的。 謝宸安心中尋思著是藥三分毒,這藥也不能長期服用,而且這氣血兩虛也不是一日兩日便能補(bǔ)起來的,與其每天喝那些苦澀的藥汁倒不如在飲食上動動心思。 謝宸安去找太醫(yī)問過了食療的方子,然后便交給酒樓那邊,讓他們看著去辦。 酒樓研究了幾天,倒是研究了幾道湯出來。 謝宸安親自嘗過,覺得味道還不錯,這才讓人去給蕭敬之送去,并且讓酒樓這邊爭取每日做不同的湯,盡力七天不重樣,這樣的話才能讓人不至于短時間之內(nèi)便吃膩了。 謝宸安的這番心思她沒有跟蕭敬之明說,但是呂榮這個大嘴巴卻是趁機(jī)幫著謝成安討好蕭敬之去了,在他面前都說了,而且還夸大了不少。 經(jīng)過了這幾個月的觀察,呂榮已經(jīng)明白了自家主子跟這位將軍府公子之間的關(guān)系,于是這就開始幫忙追上了。 蕭敬之聽言明面上沒有說什么,但是次日便遣人往宮里送去了一塊玉佩。 這還是蕭敬之第一次送謝宸安東西,謝宸安對此相當(dāng)?shù)脑谝?,?dāng)日便把這枚玉佩系在自己的腰上,而后更是每天都戴著,一日也沒有放下過。 謝宸安封王封地的這個事情范永熙和呂歸成也都放在心上,趕在過年的端口,女皇難得心情不錯,范永熙趁機(jī)便將謝宸安封地的事情提了提,給女皇出建議讓她把宛臨分給謝宸安。 宛臨這地方若說是距離京城那是有些遠(yuǎn)的,但是其他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是個能長期發(fā)展的地方,只要是經(jīng)營好了日后倒是也不比其他的封地差到哪里去。 此前這封地之所以不受歡迎便是因為此地的上一個管理者永祿王在封地的時候可謂是苛捐重稅殘害百姓,從而導(dǎo)致民怨四起,而后永祿王雖然是因為奪儲的事情而被處斬了,但是在那之后那塊地方就一直不服管,當(dāng)?shù)氐闹莞彩墙锌嗖坏?/br> 這塊地方初接手的時候可能是有些燙手,可若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以這個地方的其他情況來說也不會還能被留到現(xiàn)在。 范永熙提此建議也是頗費了些心思的,現(xiàn)下好的封地也就剩下那么兩塊兒了,其中一塊肯定是要給謝宸慶留下的,女皇和靈汐侍君這幾年來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在眼中,女皇待他的態(tài)度雖然并不熱絡(luò),但始終是把人放在心上的,待他總是不同一些,對于謝宸慶肯定不可能給予不好的封地。 至于另外一塊兒,便是連之前一直算是得寵的謝宸風(fēng)和謝宸銘都沒有得到,女皇自然也不可能把這塊封地給謝宸安,是以范永熙才這般用心的給謝宸安選了這么一塊地方。 女皇這段時間以來對范永熙比較看重,凡是她說的話基本上都會同意,這個時候聽她建議覺得也沒有什么不妥之處,于是便也就同意了。 按理來說謝宸安要等過了春天之后才過生辰,應(yīng)該到時候再被封王,不過眼看就要過年了,總之也不差這兩個月,女皇索性在范永熙說了之后便直接讓人擬旨,將謝宸安封了宛臨王,封地宛臨。 大饒封王的王號也是有著說法的,凡是單字王必然要比多字王尊貴,而在多字王里也是有著差別的,像是永祿王,那便是著意取的名字,可以看出其中的看重之意,而像是以封地為名的,那總歸是差了一等。不過之前就連謝宸風(fēng)都只是以封地為名,在這種情況下謝宸安自然是不會再計較這些。 至于謝宸安的婚事因著靜宜侍君之前主動前來拒絕,是與女皇這次連提都沒提,封了爵位和封地之后便沒再管。 若說謝宸安被封王的話最為欣慰的自然是靜宜侍君了,這么些年以來他就盼著謝宸安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希望她能夠被封王,能夠有一片自己的封地遠(yuǎn)離京城,如此也算是能夠徹底讓他放下心來。 只是真到了這一日想到以后不知道有多長時間都見不到謝宸安了,靜宜侍君心里邊又難免有些難過,謝宸安抱著靜宜侍君輕聲地安慰他許久,父女兩個人說了好一番話之后謝宸安才止住了他的淚頭。 提前被封王出乎謝宸安的預(yù)料,不過卻讓她心里跟著活躍了起來。此時馬上就到年下,用不了幾日便到了上元節(jié),她倒是可以就著這個機(jī)會將蕭敬之約出來,然后跟他好好聊一聊,說說自己對于未來的打算,對感情的看法,還有向他求婚。 求婚這事兒是個大事兒,謝宸安覺得自己需要做出一番完善的準(zhǔn)備才行。于是特意去找了紙來,然后將自己想說的話一一寫下來,只等著到上元節(jié)的時候,將這些話對蕭敬之一一道出。 謝宸安特意讓人一早就去跟蕭敬之確定了上元節(jié)之約,蕭敬之自然也答應(yīng)了下來。 說起來謝宸慶自從謝宸安被封王之后就有些悶悶不樂,原因無他,謝宸安走了之后上書房中便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難免孤寂。 說起來也不知是不是女皇這兩年的身體不太行,宮中雖然一直沒再有人晉升高位,但是卻一直有新人進(jìn)來,然而近幾年無論是老人還是新人,確是沒再聽聞傳出誰有身孕,是以謝宸慶之后倒是沒有再誕生過其他的皇子皇女了,她已然是一眾皇子皇女之中年齡最小的那個。 這個時候眾人封王的封王,遠(yuǎn)走的遠(yuǎn)走,已然是沒有人再能跟她作伴兒了。 她心里邊頗有幾分不高興,最后謝宸安建議她去跟皇上說說也找個伴讀來作伴。 謝宸慶雖然覺得伴讀沒有謝宸安陪著好,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謝宸安的話去辦了,女皇一直還挺疼愛她的,謝宸慶去了之后第二天女皇便讓她自己挑選個伴讀,謝宸慶在靈汐侍君的指導(dǎo)下選了人,如此方才算是又有了個伴兒。 謝宸安雖然不知道自己得了宛臨的封地跟范永熙有關(guān),不過因著她此前受范永熙和呂歸成教導(dǎo),此番前去封地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是以在被封王之后主動提出請兩人一同聚聚。 此前謝宸安在宮外行動不太方便,是以每次與兩人聚都是在范永熙的家中,這回她便主動提出了在酒樓中聚聚。 二人都不知道這酒樓是謝宸安辦的,呂歸成倒是聽聞過近來酒樓的名聲,不過這段時間以來還沒去過,范永熙是覺得這個酒樓之中的飯菜不便宜,覺得有點兒浪費不如在家里吃。 呂歸成這好美酒好美食的,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機(jī)會,所以最后范永熙還是被呂歸成給說服了,帶到了酒樓之中。 謝宸安安排好了雅間,三人加上杜恒一同落座,落座之后呂歸成倒是率先說道:“我看這酒樓里邊的布置實在是不錯,也不知是何人的手筆?!?/br> 謝宸安沒想瞞著兩人,于是笑道:“不才正是在下。” 這事杜恒一早就知道,不覺得如何,呂歸成倒是跟著嘖嘖稱奇,范永熙眉頭微皺,明顯是對此有意見。 呂歸成當(dāng)即就拍一下她說道:“這可是挺好的事,而且咱們現(xiàn)在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你別在這兒訓(xùn)她啊。” 范永熙微微張開的嘴這會兒又閉了回去,不過眉目間的神色明顯還是不贊同的。 謝宸安見到范永熙這個樣子反倒有些想笑,她說道:“沒事兒,夫子你有什么話就說,我是不怕被您訓(xùn)斥的,我知您是好意,得您的教誨本就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情,您多說些我就少錯一些?!?/br> 呂歸臣咂舌,“看看這多會說話呀,簡直不像是你教出來的徒弟?!?/br> 范永熙道:“可不是嗎?這油嘴滑舌,一看就是你教出來的徒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