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謝宸安對此卻不太在意,按照宮里的流程這一般都是內(nèi)務府的人擬幾個名字上來,女皇隨便從其中選一個也就是了,她對這沒什么期待,真要說起來她倒是更想讓蕭敬之給她定下一個。 蕭敬之最終還是推拒了,謝宸安也知道蕭敬之就算是取了只要女皇不同意這也做不得數(shù),于是便也就作罷。 蕭敬之今日似乎是沒有什么事,謝宸安在他身側坐下,開始跟他聊起了今日姚元提及的關于藥田的事情,同時也說了下官窯和織造坊那邊的進展。有了幾個監(jiān)工加入之后那邊的進程自然又快了些,按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官窯和織造坊應該能在剛一入冬的時候便投入使用了。 謝宸安跟蕭敬之說這些其實已經(jīng)算是一個習慣了,許多事情她并非是真的想讓蕭敬之幫忙參謀或者如何,只是習慣性的將自己的想法,將自己的打算,將最近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他,總覺得夫妻之間本來就應該多交流,而且她也沒有想要隱瞞蕭敬之任何事情,只覺得兩個人平時這樣閑話家常有助于提升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也能讓蕭敬之對她多些了解。 蕭敬之是個很好的聽眾,他的情商和智商都很高,所以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憑空打斷人說話的行為,更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他總是能在最恰當?shù)臅r候說出最恰當?shù)脑?,而且說的每句話都是言之有物的,不得不說在很多時候和他這樣的人在一起其實是很能讓人覺得放松和舒適的,僅僅是在一起聊聊天就能讓人感覺身心愉悅。 謝宸安這邊說完了自己的事情之后蕭敬之也大概的說了一下兵工廠那邊的事情。 兵工廠這邊交給蕭敬之之后謝宸安平日里就已經(jīng)不太過問了,因為她知道蕭敬之能夠給出最佳的處理方式,能夠妥善的安排好一切的事情,再說她也希望蕭敬之能夠和她站在同等的位置上,而不是下屬的位置上,是以她對蕭敬之的行為一般不會指手畫腳,基本上都是在蕭敬之主動找她商量的時候她才會發(fā)表自己的意見。 有蕭敬之把持下的兵工廠幾乎可以就像是鐵桶一般,安全和保密方面都十分讓人放心,而建設進度也是不慢,聽蕭敬之這么一說反倒是比之前預想中的進度要快上不少。 謝宸安有時候覺得蕭敬之就像是一個萬能者,這天下間就好像沒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一樣,實在是讓人放心至極。 兩個人聊著聊著說完了宛臨的這些事情話題便開始向京城延展而去。 謝宸遠和謝宸錦的這番斗法牽動了東宮和整個朝廷,倒是讓京城之中動蕩了一陣,說是動蕩倒也不盡然,畢竟京中有女皇坐鎮(zhèn),再如何謝宸遠也只是太女罷了,倒是不太會真的影響到國家的根基,只是即使如此對于未來的儲君許多人都還是看重的。 女皇態(tài)度的反復變化和幾個皇女之間間歇不斷的斗爭,終究是讓朝臣心中有些不安的,有很多原本已經(jīng)準備站隊的人選擇了觀望,而已經(jīng)站隊的人,站在謝宸錦那一邊的,隨著這次謝宸錦的落寞基本上也是注定升遷無望了,而站在謝宸遠這邊的人也因為女皇對謝宸遠的態(tài)度而變得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女皇還在壯年,之后的時間還長,真的因為什么事廢黜了謝宸遠而扶持其他皇女也不是不可能,不得不說這漫長的時間和女皇變幻不定的態(tài)度讓太多的事情成為了未知,不少人都開始為自己太早的站隊而感到有些后悔。 直至此時眾人才都看明白,女皇對于謝宸遠并非是那么滿意,而冊立太女不是皇儲之爭的終結,只是一個開始罷了。 謝宸錦的下臺和謝宸意的上臺也讓很多人對謝宸意越發(fā)的重視起來,而女皇此前早有逐漸重視起武藝這方面的趨向,此次謝宸意隨著女皇南巡這一趟,可以說是與女皇拉進了關系,南巡回來之后沒多久女皇便把左武衛(wèi)交到了她的手上,這無疑是對她表示了強烈的信任和支持。 左右武衛(wèi)可以說是除了禁衛(wèi)軍和御前侍衛(wèi)之外距離女皇最近的軍隊了,其地位可以說是十分高,這左武衛(wèi)統(tǒng)領一職自然也是十分惹人眼熱的,謝宸意此時兵權到手,自然是十分快意。 要說起來謝宸意本身也是有著兩把刷子的,且不說她性格如何,便說是武藝方面,她的確是從小就出挑,在這方面沒得說,她到了左武衛(wèi)之后為了服眾親自上場與人對戰(zhàn),竟然以一敵眾,一時間使得京中人人傳頌。 因著這一點,謝宸意最近在京中可謂是出足了風頭,而謝宸錦這段時間以來據(jù)說是閉門不出,而謝宸遠被解除禁足后一直很低調(diào),東宮上下經(jīng)歷了上次的牢獄之災之后也都跟著低調(diào)起來,一時間倒是顯得謝宸意最為得意了。 謝宸安從小沒少跟謝宸意打交道,對她這性格基本上可以說是了解的比較透徹,她目前這情況讓她不張揚自然是不可能的,而她這一旦張揚起來那后果卻是不好預料的了。 謝宸遠此時看上去不動聲色,怕是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她吃了這么大一個虧不可能不從謝宸錦和謝宸意身上討回來…… 不過這些和謝宸安與蕭敬之兩人倒是從目前來看沒有什么大的影響,兩個人對現(xiàn)下的情況聊了一會兒便也就作罷。 謝宸安這段時間以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蕭敬之對她的‘培養(yǎng)’,蕭敬之每次跟她說起這些基本上都是只給她說一個現(xiàn)狀或者前提,讓她據(jù)此給出自己的推斷,若是她說的八九不離十蕭敬之便不再多說,若是她有什么遺漏或者不足蕭敬之便會挑出來,而后講與她聽。 謝宸安有時候覺得蕭敬之與她也算是半師之誼了,雖然蕭敬之只比她年長四歲,卻比她在各個方面都要想的更多,思想方面也更加成熟…… 想到這謝宸安突然意識到她這年齡的計算方式有點兒不對,這要說起來是蕭敬之比原主大四歲,而比她小…… 不,不能這么想,不然那就有點兒可怕了。 謝宸安把頭埋進蕭敬之的胸膛,在腦海之中抹殺掉自己可怕的想法,她不是老牛吃嫩草,絕對不是…… 蕭敬之伸手擁住謝宸安,笑問:“怎么了?” 謝宸安悶聲道:“我要是比你年齡大怎么辦,大很多那種……” 問完之后謝宸安又覺得有些不對,在這個世界里女大男小才是標配,像他們這種蕭敬之比她大好幾歲的其實還是比較少見的。 “我倒是希望妻主比我大些?!?/br> 謝宸安抬頭看他,“你喜歡那種成熟穩(wěn)重的?” 蕭敬之沒說話,謝宸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身材比較爆炸的那種的?” 蕭敬之失笑,“妻主這樣就很好。” 謝宸安本就比他年齡小些,又十分乖順,她這樣子總是讓他忍不住想要強勢些,許多事都想要替她做主,這樣其實并不是很好,尤其是她現(xiàn)在還在成長階段,他給她灌輸進了太多自己的想法……也不知這在之后會起到什么樣的效果…… 但話又說回來,若是她本身年紀大些,思想成熟,在許多事情上都很強勢,那他或許便不會準許她的靠近,因為他喜歡將一切的事情握在手上,包括感情。 謝宸安這樣全然的信任他,愿意把自己的所有想法告訴他,愿意將自己的心交到他的手上,愿意接受他強勢,愿意受他控制,這或許才是他們之間這段感情能夠開始的原因。 “妻主?!?/br> 謝宸安還在歪著頭看他,尋思他這個這樣就很好是說她年齡很好還是身材很好,聽到他喚自己便側頭去看他。 蕭敬之將她扶正,兩人對視。 謝宸安只聽他說道:“我的看法未必全都是對的,妻主也不必盡然聽從,在某些時候堅持自己的觀點也是好的?!?/br> 謝宸安:??? 她們剛才不是在討論年齡的問題?怎么突然跳到這里了,在說蕭敬之這是在說什么,他說的對的時候自然是要聽他的啊,這好像不存在什么問題啊? 蕭敬之見謝宸安仍舊是懵懂,又道:“我自幼便cao持大小事宜,若不強勢些難免被人不放在眼中,是以便養(yǎng)成了這般的性格,許多時候行事……” “不是?!敝x宸安難得打斷了蕭敬之的話,“你在說什么?” 蕭敬之話音一頓,停了下來。 謝宸安捋順了下這些話,這才跟上了蕭敬之的思路。 “你是覺得我年齡太小沒有主見?”謝宸安問道。 “不是。” 蕭敬之倒也并非是覺得謝宸安沒有主見,她若是真的沒有主見便不會將宛臨發(fā)展至此,只是覺得從某些方面來說她可能是受他的影響太重了。 初時不覺得如何,但是現(xiàn)在有很多的事情謝宸安的確都是向他咨詢后最后采納他的意見的,這也不是說不好,事實上他習慣如此,并且也愿意給謝宸安提供一些思路,幫助她解決問題。 即使是白如此前因為這件事而針對他,他也并沒有將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如今細細想來,這件事本身的確是存在一些問題的。他此前的決定一直是對的,所以謝宸安聽從他的話并沒有錯,而若是有朝一日他的判斷錯了呢? 而且她現(xiàn)在只是某些事情聽從他的意見,若是長此以往的話她應當會在精神上依賴他,到那時他會忍得住不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她的身上,不去cao控她么? 謝宸安略微有點兒郁悶,覺得兩個人之間可能在思想上存在某種誤區(qū),她的確是喜歡向蕭敬之詢問意見,也喜歡聽他分析問題,不過這也不是說她沒有自己的看法,只是蕭敬之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對的,他提出的觀點都是行之有效的,所以她才會聽從,這本身也沒有什么問題。 再說她愿意尊重蕭敬之,愿意聽他的意見,她覺得這本是很好的一點,不覺得有什么存疑的地方,也搞不清楚蕭敬之這到底是覺得哪里有問題。 謝宸安皺眉,“我沒覺得你強勢、行事強硬,也沒有全然聽從你的意見,我聽你的話只是因為我覺得你說的是對的。不過當然,你我之間的事情我還是想都聽你的意思,不過關于宛臨的發(fā)展或者是其他,我都還是有仔細思考的,并非是不動腦筋,也不是沒有主見?!?/br> 蕭敬之低嘆,“是臣失言了?!?/br> “前面那句不算失言,你有什么想法都跟我說就好,我覺得沒什么問題,不過你剛的這句倒是真的失言了,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br> 蕭敬之聞言改口,“是我說錯話了,我只是擔心妻主這般依賴我,我會忍不住控制你?!?/br> 蕭敬之頭一次在謝宸安面前把話說的這么直白,控制二字已然是很重的詞了。 謝宸安聽言卻笑了,她喜歡蕭敬之這樣說話,他這么一說倒是讓她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樣可比剛剛那樣在蕭敬之的句子里找隱藏在其中想表達的意思要來的清晰明了的多了。 謝宸安笑著靠在蕭敬之的身上,問道:“夫郎想怎么控制我呀?” 蕭敬之沉吟,“我也不知,我現(xiàn)在諸事順遂又沒有野心,頂多有些防人之心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自然談不上控制,但若是有一天我當真有了想要的東西,難保不會借助妻主之力不擇手段的去得到?!?/br> 謝宸安笑,“那怕是用不上你來控制我,若真的有一天你有了這般非要不可之物,無論是什么我都會拼盡全力的替你尋回來,用不到你來利用我,也不需要你不擇手段?!?/br> 蕭敬之沒想到謝宸安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握住了謝宸安的手,這一刻也說不出心中彌漫著的復雜的心境到底是感動還是震撼。 謝宸安反握住蕭敬之,“我說的是真的,不是在哄騙你,若是有一天你真的對什么事物有了這般的執(zhí)著,告訴我,我來幫你?!?/br> 蕭敬之頭一次知道感情原來還可以這般的厚重。 謝宸安沒想到蕭敬之會紅了眼眶,事實上謝宸安沒想過這些話會讓他感動,她只是就著他的話表達自己的想法,當初在她求婚和大婚之日都鎮(zhèn)定如常的他,如今竟然因為她這樣的一句話而紅了眼眶。 她對他說了那么多的承諾,怎么就偏偏是這句讓他產(chǎn)生了這么大的反應呢? 謝宸安將蕭敬之擁在懷中,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 謝宸安笨拙的拍著蕭敬之的后背,“你別哭呀,你哭了我要心疼的,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 蕭敬之并沒有哭,他只是眼眶微微發(fā)紅,但很快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此前謝宸安給過他的承諾他一直未曾相信,他深知避免對一件事情失望的做法就是不對其抱有期望,但是在剛剛,他卻是毫無緣由的便將她的話聽進了心里,他是什么時候變得對她的話毫不存疑的,又是什么時候開始將她的每句話都放在心上的? 謝宸安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蕭敬之,主要是蕭敬之平時實在不是個會被情緒左右的人,這就導致他無論什么時候都顯得很冷靜,就讓人很難想象他情緒失控的樣子,也一時間想不出該怎么安撫他。 謝宸安轉移話題突然說道:“我開始還以為你是要在床上控制我呢,嘖,想想還有點兒帶感……” 謝宸安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句話成功轉移了蕭敬之的注意力。 蕭敬之對于此前在性-事上強勢的兩次其實是覺得多少有些不妥的,第一次的時候是因為他覺得謝宸安年紀小,又知道她沒有通房小侍且沒有聽過禮官教導,以為她對人事一無所知,所以才主導了那一次。而在湯池的那次,卻是他興之所至。 他知道謝宸安對此不太在意,但但凡大家公子,都是自幼受到種種教導,他雖然對此并不太過放在心上,卻始終覺得這般行事是不妥的,此后他大多數(shù)的時候仍舊是將此事交到謝宸安的手上,而謝宸安看來也是樂于如此的,但現(xiàn)在聽她這話語之中竟然好似帶了幾分惋惜之意。 “妻主喜歡這樣?” 謝宸安笑問:“這樣是哪樣?你做給我看看?” 這等的虎狼之詞卻沒有真的將蕭敬之嚇退,蕭敬之的態(tài)度是認真的,也并未因此而有絲毫的害羞之色,他是在認真的發(fā)問,“我一直沒有問過,對于這件事,妻主是怎么看的?” “性-事?” 蕭敬之點頭。 謝宸安笑,“你這么一問倒是我的不是了,我們這好像還是第二次討論這事,之前的確是沒說太明白,怎么,對你們男子難道還有其他束縛不成?” 蕭敬之看著謝宸安不語。 謝宸安見此收斂起了玩笑的態(tài)度,正色道:“我是希望能夠隨著性子的,不希望受什么要求的束縛,這是夫妻間最為親密的事情,我覺得怎么舒服怎么來就好,關于那些規(guī)矩我還是盼著你能放下,不然未免太累了些。而且這種事情,我也喜歡有來有往,你剛說你性格強勢,怎么沒見你在這方面對我強勢呢?” 謝宸安說到最后的時候已然又帶了幾分笑意,可以說是正經(jīng)不過三秒半。 謝宸安跟蕭敬之有了進一步的關系之后更能在他面前放得開了,基本上說話很少再有什么忌諱,而且她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蕭敬之不會因為她這樣而不悅,偶爾甚至會因此而露出些寵溺的神色,這就更貫得她有些無法無天了。 謝宸安有時候也有點兒嫌棄自己,覺得自己這是給點陽光就燦爛,但是有什么辦法呢,有人愿意寵著她呀,每次想到這個她都忍不住想上前抱著蕭敬之親上兩口。 謝宸安這么想了,也真的這么做了,然后她就被蕭敬之給放倒了。 蕭敬之當真是強勢的‘做給她看看’了。 謝宸安對此十分滿意,并表示可以多來幾回。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29 23:49:18~2020-04-30 20:23: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櫻花祭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6章 秋收陸續(xù)完成后, 馮清便帶著管玉、蔣和等人開始了今年的稅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