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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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陳明珠回頭假裝先四處望了望,這才驚覺青兒不見,皺了皺眉道:“是不是在外面人多走散了?!?/br> 溫淑琳當(dāng)即道:“那要不讓柳眉回去叫人四處幫著找尋,萬一是迷路了?” 陳明珠想了想,眉頭舒展開來,不甚在意的擺擺手,“就不勞煩溫jiejie與柳眉了,說來這也不是我們第一次來桐林,青兒知道季家的鋪子在哪,她要是找不著我,定會去那邊的。” 自家主子都不cao心,自己一個外人哪里管的了這么多,見她這般說了,溫淑琳便不在提,也看起了布料,打量著阿旭近日長高了不少,怕是要重新裁衣了。 兩人正與掌柜說著話,門口又進(jìn)來兩名女子,那兩人嘰嘰喳喳的正談?wù)撝鴷r下小姐們熱衷的衣服款式,后方都帶著丫鬟,一看周身打扮便知不是尋常人家的,直把掌柜也吸引了過去招呼。 溫淑琳回頭正好目光落在個子略高的那名女子身上,那張在熟悉不過的臉,抓著布料的手不知覺的收緊,指甲掐在掌心泛起一陣痛意,但也掩蓋不了她心中的恨意。 布莊就這般大,兩名女子甫一踏進(jìn)來也是瞧見了溫淑琳,均都愣了愣才回神。 沒想到在這里見到溫淑琳,如今喪夫新寡,想來日子過得不好,溫淑涵幸災(zāi)樂禍的笑了起來,“許久不見,堂妹近來可好?” 溫淑琳目光沉了沉,壓抑著心頭的憤恨,死死的盯著她,“托堂姐的福,日子尚且還過得去?!?/br> 溫淑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除了身上穿的素了些,模樣倒是沒有半分變化。身上也不見半點悲傷、痛苦自艾自怨,還真是可惜。 “看來確實是還過得去,我那堂妹夫才死了沒幾月,堂妹就有心情上街來玩耍,想來喪夫之事對你真沒什么影響。” 溫淑涵此話一出,布莊里但凡聽到了一絲半點兒的,都無不將目光落到了溫淑琳身上,猜測著這寡婦身上又有著什么八卦風(fēng)月之事。 溫淑琳被四周異樣的目光給包圍著,整個人猶如墮入冰窖,臉色瞬間一片蒼白,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恨意,恨不得化身巨獸將眼前之人撕碎。 溫淑涵!害我墮入冰湖間接嫁與季家還不夠!今日還要如此辱我,此仇不報,枉我重活一世! 感覺周圍陌生的眼光,阿旭顫巍巍的開口,“娘娘,阿旭怕。” 溫淑琳低頭看向一直陪著一旁的小娃兒,深知現(xiàn)在不是爭吵的好時候,強行勾了勾唇角,“不怕,娘娘帶阿旭回家?!闭f完抱起阿旭,帶著柳眉就要往外走。 哪知溫淑涵卻兩步擋在門前,輕笑出聲,“堂妹別急著走啊,多日不見不如去對街的茶樓敘敘舊啊?!?/br> 溫淑琳冷冷反問,“我們有話可說嗎?” “真的沒話?”溫淑涵眸光落在她懷中的阿旭身上,“這就是陳家留下的那娃兒吧?堂妹也真是可憐,嫁去季家不出一月夫君便去了,連個孩兒都沒機會留下,如今只能撿了繼子來當(dāng)個寶護(hù)著?!?/br> 以往溫淑琳未出嫁時,每回與她爭執(zhí)自己都落了下風(fēng),如今正逢溫淑琳處于人生低谷時,溫淑涵恨不得將以往受過的氣全都一次性還回來,哪會輕易放她離去。 門口看熱鬧的人越聚越多,紛紛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著,溫淑琳只覺得自己就像一只被觀賞的猴子,整個人氣的臉色鐵青,心里急得上竄下跳,卻毫無辦法。若是平常,她早就一耳刮子打過去了,哪會在乎什么名聲,可現(xiàn)下阿旭還在她懷里,萬一嚇著小娃娃…… “你別太過分!”溫淑琳壓低了聲音,“我們的事何至于牽扯到旁人,你到底想……”怎樣? 話未說完,人群之中一個聲音突然喊到,“這位姑娘,我勸你還是口上留德?!?/br> 來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場之人都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人群也跟著自發(fā)讓開一條道來。季林鐘背著手氣定神閑的踱步而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仿若一切皆在掌握中。 “人生在世,生老病死意外在所難免,誰能保證自己一定是壽終正寢?姑娘還是口上留德,不然萬一報應(yīng)落在了自己頭上,將來也嫁個早逝的夫君可怎么辦才好?”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毒,溫淑涵頓時氣的臉色通紅,“來者何人?” 正待開罵,身邊的矮個子女子急忙將人拉住,小聲勸到,“溫jiejie可別亂來,此人乃是季家二公子,有功名傍身,不可隨意辱罵。” 季林鐘冷冽的目光掃了她一眼,并不理會她,而是走到溫淑琳面前,伸手將懷中的阿旭接了過來,語氣態(tài)度與方才天壤之別,“快到午時飯點,在鋪子上沒等著嫂嫂,是以特意來尋?!?/br> 人群頓時嘩然一片,這被辱之人竟是舉人老爺?shù)墓焉?,科考明年在即全國皆知,再是寡婦又如何,過了明年指不定就是半個官家太太了。 溫淑琳深知他此番作為是為自己做臉面,福了福身,一臉感激,“被無聊之人絆住,勞煩小叔多等了。” “無妨!多嘴多舌之人自有天譴,嫂嫂不必介懷,這便走吧?!?/br> 說罷,季林鐘在前面領(lǐng)頭開路,溫淑琳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帶著柳眉跟在后方,這是第一次,她感激季林鐘時機出現(xiàn)的恰好,這人若是不心心念念的想弄死她,也沒多壞啊…… 第二十七章 一行人離了布莊,在自家鋪子附近尋了間人不多的酒樓用午飯,許久沒在外面吃,今日出來一趟倒是別有滋味。 午飯過后太陽炙熱,行人多數(shù)都回家避暑了,大街上也冷清下來,季林鐘怕小娃兒中暑又專程叫來馬車將幾人送回家。 阿旭有午睡的習(xí)慣,玩了一上午也累了,一上馬車沒多久就睡著了,一到季家大門前,溫淑琳就讓柳眉先將他抱進(jìn)去。 陳明珠今日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沒在大門處多做停留,在青兒的攙扶下,也先行進(jìn)了大門。 溫淑琳看著季林鐘躊躇半響,欲言又止,思量半天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明年還要參加科舉,今年就要提前進(jìn)京,鋪子上除了之前大哥去了以后積累的事務(wù),季林鐘還要做好后續(xù)他不在桐林后的準(zhǔn)備,是以下午還要回鋪子。 “嫂嫂不進(jìn)去在這里站著,可是還有話要說?” 仇歸仇,怨歸怨,承人恩情還是要還,感念他今日為自己解圍,溫淑琳想了想還是小聲開口:“今日有一事甚是奇怪,不知該不該說與小叔聽?!?/br> 季林鐘挑挑眉,來了一絲興趣,“何事?” 溫淑琳皺了皺眉,“今日逛街時,陳姑娘找我探聽季家之事,好像對季家的賬本有些興趣,雖不知她為何要打聽,但覺得還是有必要告訴小叔?!?/br> 說完之后,溫淑琳又垂下頭有些后悔,她這般說話好像是在針對陳明珠,萬一季林鐘不信她說的,還覺得她是在挑撥離間怎么辦?畢竟陳明珠認(rèn)識季林鐘更久。 季林鐘眸光沉了沉,打量著面前的女人,“你與明珠之前可曾相識?” “啊???”溫淑琳驚訝的抬眸看向他,“臨縣與桐林這么遠(yuǎn),我們怎么可能認(rèn)識?” 季林鐘審問起來,“那可曾認(rèn)識其他的陳家人?” 這人!難道是懷疑她與陳家有勾結(jié)?溫淑琳惱恨自己一時感動多嘴,失心瘋了才去提醒他,賭氣的說道:“陳明珠我還是第一次見,其他陳家人就更不用多說了,小叔這般問難道是懷疑我與陳家……有什么瓜葛?” 季林鐘沉默許久,算是默認(rèn)了他的懷疑,上一世他從未懷疑過陳家,可陳家卻參與其中。這一世溫淑琳看似沒有瓜葛,可實際如何在真相水落石出前又怎能分曉? 溫淑琳暗罵他白眼狼不識好人心,面上卻一臉委屈,眼中帶著幾分倔強,咬了咬唇聲音中帶了些許顫音,“我始終不明白小叔為何總是對我有那般大的敵意,若是還在懷疑是我害死了夫君,那簡直是不講道理?!?/br> “夫君死了,我平白冠上克夫、寡婦之名,招來外人非議,我也是深受其害!今日那些圍觀人的眼神,小叔又不是沒瞧見?!蹦菧厥绾侨绾涡呷杷c阿旭的,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指指點點。 “還有那賬本,小叔如今接手已有多時,日日在商鋪清理賬務(wù),可曾發(fā)現(xiàn)有什么數(shù)目對不上的地方?” 季林鐘仍是沉默著,溫淑琳說的都是事實,他無可反駁,總不能拿上一世的事情來說?說你孝期不守婦道?說你幫著那姓謝的挪用了季家家產(chǎn)?說你對阿旭不好? 溫淑琳乘熱打鐵眼眶含淚逼問道:“我自嫁到季家不說有什么功勞,至少一直是恪守本分,也不曾苛待繼子。小叔對我總是有種莫名的敵意,到底是為什么?我到底是哪里如此招人恨,以至于小叔事事都要先懷疑我?” 溫淑琳眼眶發(fā)紅,淚珠在眸子上打轉(zhuǎn)卻久久未曾留下,仿佛承受了萬般委屈,無奈只能憋在心里。 負(fù)在背后手不斷收緊,季林鐘有些不忍的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抿了抿唇,聲音壓的很低,口氣有些怨懟,“嫂嫂,你可曾還記得我大哥的模樣?我大哥去了,你可曾傷心過半分?”就連大哥尸身被盜,你也沒有半分情緒…… 說完季林鐘踏上馬車吩咐車夫離開,他不想在留下去,不想聽她的任何解釋,他怕自己真的會動搖,會相信她是無辜的。 溫淑琳看著馬車遠(yuǎn)去的背影啞然,上一世與季林成成婚當(dāng)日便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分居了,這一世重生回來季林成已經(jīng)在棺材里,誰來告訴她,一個連臉長什么樣都記不大清楚的人,她要怎么傷心??? 上一世最多哀嘆自己嫁錯了人,這一世最多哀嘆重生的時機不好,未必還要她假哭,天天以淚洗面,干嚎幾聲,在過上半個月整個人消瘦下去才行?才算對得起季林成了? 心中越想越氣,溫淑琳恨不得歇斯底里哭鬧吼叫一番,打碎點什么東西才能緩解些此刻發(fā)狂的心情。 就在這時,巷口又駛來一輛馬車,馬車行駛到溫淑琳面前才停下,車外邊坐著的趕車的人正好是溫家的馬夫,馬夫喝停了馬,朝著溫淑琳打了個招呼才去掀簾子。 許久不見的謝志清從車上跳了下來,一身書生裝扮,端的是風(fēng)度翩翩,英俊瀟灑。 “表妹有禮,表妹在門口守候,莫非是知道志清要來?”最近好事接連不斷,謝志清走到哪都是得意洋洋的,心想著連知縣千金王嫣然都能拜倒在他腳下,再把表妹迷住也不是不無可能。 溫淑琳輕笑,她這表兄倒還真是會挑時間,每回專程在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出現(xiàn),可不是上趕著找罵?這般高興得意,莫非是她送的那封信起作用了?真的與王嫣然勾搭上了? 看了看周圍四下路過的行人,溫淑琳故意說的很大聲,“一看表兄紅光滿面,莫非有好事將近,這是專程來送請柬的?” 讀書人最重名聲,何況謝志清私下還同時與兩名小姐有著書信來往,為了哄騙別人付出更多,自然要潔身自好,若是傳出不好的謠言讓兩位小姐知曉了,豈不是會翻船…… 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謝志清一臉嚴(yán)肅,“表妹莫要胡說,大丈夫功名未取一事無成,怎可娶妻生子禍害她人?!?/br> 說的一本正經(jīng),還不是算計著現(xiàn)在以秀才名義怕是說不到好的親事,是以妄想著將來考上功名娶個官家小姐為進(jìn)官場鋪路,溫淑琳冷笑,我便看一個溫淑涵一個王嫣然為了你能鬧成是么樣? “寡婦門前是非多,今日小叔也不在,恕我不便請表兄進(jìn)門招待了,有什么事就在這說了吧!”若是還為了算計季家家產(chǎn),我看在這大門口人來人往的你要怎么提。 不過讓溫淑琳沒想到的是,謝志清此行還真不是為了私事,“姨父壽辰快到了,表妹莫不是忘了?” 第二十八章 若不是謝志清提醒,她還真忘了父親壽辰快到了。壽辰啊,上一輩子的壽宴上可是發(fā)生了不少事呢。 桐林有間書院特別有名,說它有名并不是因為教出了多少才子進(jìn)士狀元什么的,而是另有其他。 正規(guī)書院一般只收出的起束脩的學(xué)生或寒門資質(zhì)好又好學(xué)得子弟,書院里教的往往也是走科舉一途的課業(yè)。 而這間書院不是,收費便宜且不說,它分類眾多,教的都是一些可以讓人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長,比如算學(xué),農(nóng)業(yè),木工,廚藝啊等等。 溫同河考不上進(jìn)士便進(jìn)了這書院教書育人已有十多年,不說城中弟子無數(shù),至少三教九流里,大到商鋪老板、賬房先生,小到街邊貨郎、倒斗雜耍,都跟他多少有些牽扯。 這樣的溫同河在桐林可謂是門路甚廣,若是做起生意來必定事倍功半,只他本人卻并不想棄文從商。 是以讓常年居于溫家的謝志清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覺得溫父不過是個連舉人都考不上的窮秀才,只能淪落在桐林城教書,就教書的那點子銀錢還不夠全家開支,還得靠羅氏陪嫁過來的鋪面以及溫家祖上遺留的一點祖產(chǎn)生活。 哪像溫家大房溫同平,早年放棄了走科考一路,拿著余下的祖產(chǎn)去經(jīng)商反而是發(fā)了大財。 只是謝志清到底是年輕,看待事情的角度并不全面,縱然溫同平再厲害,那也是因為有人脈極廣的溫同河在后方幫襯著,他的生意才會做得順風(fēng)順?biāo)?/br> 六月二十八,溫同河大壽。 溫家雖不是富貴人家,但在桐林卻頗有人緣,是以壽辰之日客人眾多。 溫淑琳早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回了娘家,心里盼望著這次終于可以與表哥相處久一些。 此時客人還沒上門,溫淑琳剛進(jìn)門就遇見了溫父,溫同和嚴(yán)厲的目光審視著眼前的女兒,斥責(zé)起來,“你這穿的是什么?守孝期間,濃妝艷抹,花枝招展的,成何體統(tǒng)!” 本來當(dāng)初就是被父親逼著嫁過去的,現(xiàn)在人死了,她還不能穿件好看的衣裳? 一大早上回娘家就被訓(xùn),溫淑琳皺了皺眉,陰陽怪氣的擠兌起來,“父親說的什么話,您大壽之日,莫不是要我穿一身孝服來上門祝壽,也不怕紅事白事沖撞了不吉利!” “你!”溫同河氣的青筋暴起,手掌高高舉起。 “怎的?父親想打我?”溫淑琳揚起下巴,將臉湊過去,輕笑一聲,“那便打吧,最好往死里打,打死我好去與我那死鬼夫君做伴,也免得活著被些外人說三道四?!?/br> 自被迫嫁到季家后,溫淑琳便怨上了他,特別是在季林成去了以后,溫父還定下規(guī)矩讓她守孝三年方可回家,孝期溫淑琳受了不少白眼,從此脾氣便越發(fā)古怪起來。 溫同河著實心疼?。≡趺纯赡艽虻南氯?,深吸了口氣放下手,嘆了口氣,只能繞開她往大門走去。 作孽??!溫同河多少是悔的,若是當(dāng)初沒有逼她嫁給季林成,就留她在家當(dāng)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子,也好過現(xiàn)在變成這般。 溫淑琳冷哼一聲,在心里罵了句老頑固,才往里間去尋母親。 羅氏見女兒來,臉上頓時欣喜萬分,兩手拉著她,“我的兒,怎的好像瘦了?” “真的嗎?”溫淑琳摸了摸臉,耍寶道:“那依母親看是不是變得更美了?” “是是是?!绷_氏笑著點頭,拉她坐了下來,“你今兒來的正是時候,晚了我要招呼客人,怕是沒空與你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