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8月22日

    我的前男友，是國家級研究單位的研究員。不過他具體在研究什么，我并不

    清楚。

    跟他分手已經(jīng)快兩年了，至今我仍忘不了他。

    所謂新的不來，舊的不走。之所以無法忘掉他，大概是還沒找到新的情人的

    緣故吧。

    不過我很難找到合適的男人。

    是外表出問題了嗎？應(yīng)該不是。根據(jù)前男友的描述，我那大大又彎彎的雙眼

    很能勾魂。我那豐腴又微噘的雙唇，看了就想把……放進去。嗯，有點不太文雅

    就不細說了?？傊f我是性感欲女的典型。都不用開口說話，光憑外貌就有

    很多男人會上鉤。

    是個性出問題了嗎？應(yīng)該也不是。前男友說我柔情似水，在一起的時候?qū)λ?/br>
    是呵護得無微不至，比他mama還像他mama。這樣天生關(guān)愛他人的性格，自然散發(fā)

    出的母愛，會讓身旁的男性友人自動投懷送抱的……呃？好像反掉了?？傊?，我

    的異性緣、桃花運應(yīng)該不差就是了。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承繼老爸的志業(yè)，我是一名開業(yè)武館的教頭。

    連續(xù)三屆華青盃武術(shù)女子全能組的冠軍，無論何種拳腳兵器，甚至騎馬

    射箭、內(nèi)力氣功，通通都難不倒我。很多人看到我的纖纖瘦體，沒有一絲孔武有

    力的模樣會大感意外。其實武術(shù)貴在寸勁借力，尤其對于女生，身體的協(xié)調(diào)柔軟

    遠比氣力剛勁重要。

    這其實也沒什么，就只是我的職業(yè)而已。概括來說我跟前男友都是屬于勞工

    階級。只是他賣的是腦力，我賣的是體力而已。他知道我在武館上班，也知道我

    很喜歡運動，不過對我具體厲害到什么程度，沒有任何概念。就像我對他在研究

    什么完全無知一樣。

    促成我們分手的導(dǎo)火線，是有一回我們逛街，遇上三名地痞流氓想打劫我們

    的事故。他們有眼不識泰山，竟然敢在我頭上動土。我只是稍稍施展身手，三兩

    下就把他們打得鼻青臉腫，滿地找牙，當(dāng)場跪地求饒。事件雖然安然落幕，可是

    從此之后，男友對我是相敬如冰，刻意保持距離。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

    他說他很害怕萬一以后做出對不起我的事，他的下場會像那三名流氓一樣。

    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的拳頭從來不會對著自己人。況且保護自己心愛的人

    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難道在緊要關(guān)頭我還得裝作小鳥依人，等待救援嗎？我們之間

    只是性別角色剛好相反而已，可是會為對方付出的心意和行動不會改變呀！

    還是說他已經(jīng)在預(yù)謀要做出對不起我的事？

    雖然不敢說自己是百分之百完美的情人，但是該做的我都會做，能配合的我

    都盡量去配合。事后想想，唯一不合他意的，是在穿著絲襪上。儘管我知道他是

    一個不折不扣的絲襪控。

    我自己對絲襪的感覺還好。我喜歡那幽柔絲滑的觸感，有時甚至?xí)屓瞬蛔?/br>
    覺地嫵媚起來。但是跟他約會的時間大部分是剛從武館下班以后，我一身是汗，

    有時候來不及洗澡，穿著打扮又搶時間，穿起絲襪來既費事又感到黏膩，自然就

    想要略過不穿。

    即使我的腿形和腿長比例都不差，我還是很猶豫展露我的雙腿。我的腳踝上

    方，有道不小的傷疤。那是老爸的仇家來踢館時打斗所留下的。一般透薄的絲襪

    根本遮掩不住。對此我有點……自卑。

    這樣有心或無意地幾次約會不穿裙裝絲襪后，他開始對我產(chǎn)生反感。偶爾也

    會撞見他跟絲腿美女在一起的景象。不過只要他有藉口，理由再不充分，我都仍

    會接受，然后背著他對著自己腿上的傷疤偷偷哭泣。

    我做過幾次美容除疤的手術(shù)，都失敗了。老爸告訴我，我應(yīng)該為這道傷疤感

    到自豪，它代表著我的榮譽、勇敢，和保衛(wèi)家人的決心（傷疤是為老爸擋刀所挨

    下的）。

    不論如何，最后我跟男友分手了。此后我就再也沒穿過裙子，更遑論絲襪。

    ＊＊＊＊＊＊＊＊＊＊＊＊＊＊＊＊＊＊＊＊

    剛分手的時候，我痛不欲生，根本無心再去武館上班。老爸說我老大不小，

    是到了感情和未來道路抉擇的時候。若要擴大擇偶的范圍，我必須放下這樣打打

    殺殺的生活，學(xué)習(xí)如何做個溫婉賢淑的家庭主婦。因為一般人就像前男友一樣，

    是很難接受自己有個武藝高強的超人型女友。

    于是我離開了武館，試著去做服務(wù)員或是跟班小妹之類的工作。閑暇之馀也

    報名了一些烹飪裁縫的課程?？v然不再有人喊我一聲師父，我也不以為意。我的

    內(nèi)心其實很小女人的，若能找到個好男人託付終生，我心已足。

    只是屬于我的春天，遲遲沒有到來，直到……

    這天我剛上完烹飪課，從教室裡走出來。迎面走來一位帥哥叫住我。

    「請問是梁晨美，梁小姐嗎？」

    「我是……我們認(rèn)識嗎？」有帥哥叫我，我當(dāng)然會停下腳步。

    「我不認(rèn)識妳，不過根據(jù)描述，應(yīng)該就是妳沒錯?！?/br>
    「什么樣的描述？」

    「Ｃ罩杯，三圍黃金比例，人高腿長，長相很欲女，會有想把……放進她嘴

    裡的沖動……」

    「夠了！」我額頭上冒出三條線，馬上對這位帥哥的印象大打折扣：「長成

    這樣的女生滿街都是，不一定是我呀！」不過這樣的描述很熟悉，以前男友很喜

    歡這樣既讚美又虧損我……

    「這描述總的來說，就是身材容貌都很性感的意思。這樣的女生并不好找，

    梁小姐真是太謙虛了?！?/br>
    「這位先生，我真的不認(rèn)識你。你這樣對我說話，某種程度上已經(jīng)冒犯到我

    了。在我還沒有想要求你道歉之前，你最好……」

    「江東杰妳認(rèn)識吧？」

    我心頭一震，那是我前男友的名字。那時的我一心一意想成為江太太……

    「請問你是……」

    「我叫陶君寶，是東杰現(xiàn)在的同事?！?/br>
    我不自主地低下頭去，撥弄自己的頭髮，整肅儀容。跟他分手以后，大半時

    間裡，我只是化著淡妝，扎個馬尾，像現(xiàn)在女性絲質(zhì)襯衫和牛仔長褲而已。即使

    只是他的同事，我都有點后悔自己沒怎么沒穿絲襪裙裝。

    「陶先生，有事找我嗎？」我不自主地連語氣都溫柔下來了。

    「我們可以找個地方坐坐嗎？我有事要跟妳詳談?！?/br>
    ＊＊＊＊＊＊＊＊＊＊＊＊＊＊＊＊＊＊＊＊

    陶君寶長得真的很帥，眼睛大大的，眉毛nongnong的，還架著一副細框眼鏡。如

    果他不說是東杰的同事，我還以為是某個大學(xué)的高材生。斯文又英俊，我一直在

    偷瞄他，看得我心裡癢癢的。

    他很高。我有一米六八，在女生裡不算矮了?？墒俏乙ь^看他，估計他有

    一米八吧。真可惜他是我和東杰分手后才新進的同事，要不然我會棄東杰而倒戈

    找他。

    見色忘男友？……很正常吧？

    我們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館坐下，開始聽他說明來意。

    「終于見面了，梁小姐。常聽東杰提起妳?！?/br>
    他跟我說話時眼睛看著我，英氣逼人到我無法直視他。我怕直視他太久，會

    像被吸血鬼德古拉爵士催眠一樣，任由他宰割。所以我假裝在看他，實際上都在

    看他臉上其他部位，就是不跟他的雙眸相對。正因如此，讓我有機會看到他的一

    些細節(jié)行為。

    他有點娘！

    「梁小姐……妳還好嗎？」他見我久不答話，又問候了一下。

    「呃？還好……你說他到現(xiàn)在還會提起我？」

    「是啊……所以我想見妳好久了。到底是什么樣的女生，會把東杰迷成這般

    神魂顛倒的程度?！?/br>
    等一下，這對話太詭異了。會有人對同事的前女友有興趣到這種地步？

    他不但行為舉止有點娘，連說話都嗲聲嗲氣的。

    「你現(xiàn)在看到了。跟你想像的差很多嗎？」

    「比我想像的還要漂亮。東杰真是好眼光。」他的稱讚不像在恭維。

    平時若被帥哥灌迷湯，我一定馬上暈起來?？墒茄矍斑@位，我卻很容易保持

    清醒。怎么說呢？我不喜歡太過陽剛的男生，然而斯文可以，太過娘炮就有點吃

    不消了。最令人受不了的是他叫東杰時的聲調(diào)，連我這個前女友都不敢用這樣親

    密的語氣，他居然……

    「你如果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你就不會被我的外表所迷惑了?！刮液鋈?/br>
    想到武俠裡自廢武功這樣的情節(jié)。如果我不再鍛鍊身體，把習(xí)來的武藝全都

    忘得一干二凈，東杰你還會要我嗎？

    「知道呀！我如果有這樣拳腳功夫了得的女友，我覺得還挺酷的?！?/br>
    「謝謝，要是東杰也能這樣想就好了?！刮覈@了口氣。

    「東杰當(dāng)然也是這樣想的，他離開妳又不是因為妳的武功?！?/br>
    「什么？」

    「梁小姐小腿上有道傷疤吧？東杰幾次買醉時都有提到，他是絲襪控，非常

    渴望有雙完美無瑕的玉腿，只可惜梁小姐……」

    我呆望著陶君寶，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回我不想自廢武功了，而是想回武館

    拿柄單刀，把自己的疤腿直接砍斷算了。

    「他……有找到一雙完美無瑕的玉腿嗎？」

    「他找到很多雙……可是最終他心底想的念的仍是妳?！?/br>
    我心碎了。

    「是東杰要你來找我的嗎？」沉默了一陣子后，我率先開口。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br>
    經(jīng)過這一輪的談話，我大約猜出他和東杰的關(guān)係了。不過為了確

    定我猜測的

    是對的，我還是說了比較殘忍的話。

    「暗戀一個人，又在身旁天天見面，一定很辛苦吧？……說吧，為什么要來

    找我？」

    馬上看到淚水在他眼眶裡打轉(zhuǎn)。

    我很想咒罵老天爺。他要是名異性戀的男子，有多少女孩會自動投懷送抱，

    包括在下本人我在內(nèi)，唉！……我默默為他遞上紙巾。

    「東杰他……失蹤了。妳可能是唯一能找到他的人?！?/br>
    「什么？」

    ＊＊＊＊＊＊＊＊＊＊＊＊＊＊＊＊＊＊＊＊

    我跟陶君寶來到了國家科學(xué)研究院。第一次進入如此高端的研究機構(gòu)，我像

    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瞧什么都新鮮。東杰在這裡工作，也是我為什么處處都

    讓著他的原因。我想能在這邊工作的都是一流頂尖的頭腦吧，只是后來的相處發(fā)

    現(xiàn)，頂尖頭腦背后還伴隨著堅強又殘忍的獨斷獨行的意志力。

    陶君寶也在這裡工作。他的個性卻和東杰是截然不同的典型。而且他的性向

    還……只能說聰明的頭腦跟個性和性向是沒有關(guān)聯(lián)的。

    陶君寶并沒有帶我到處亂逛。事實上我們也不準(zhǔn)到處亂逛。這裡很多東西機

    密等級都很高。他直接帶我來到他們的研究室。他說研究室還好，實驗室那邊就

    不能隨便進出了。

    這是我第一次來到東杰上班的地方。我跟他交往的時候，總是在其他地方約

    會。就像他從來不會想到要到武館來找我一樣。

    他們的研究室很寬敞，除了兩人的座位桌椅外，中間還有很大的空地。擺了

    幾張可移動的白板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你們都還這么年輕，就在最頂尖的研究單位裡任職。一定很自豪吧?！刮?/br>
    被他帶進研究室后，不禁感慨地說。

    「進來這邊工作其實沒有什么感覺。研究沒兩年就有成果才真正覺得自己很

    了不起?！固站龑氀壑虚W爍著自信，卻一點也不自大驕傲。這才是我真正覺得他

    了不起的地方。只是……唉！可惜了。

    「東杰的失蹤跟你們的研究有關(guān)嗎？」

    陶君寶點點頭：「妳知道我們在研究什么嗎？」

    我搖搖頭。

    「可是妳跟東杰做男女朋友這么久了……」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長話短

    說，我們在找尋意識可以穿梭平行時空的可能?！?/br>
    我呆望著他，完全不知所云。

    陶君寶深吸一口氣，似乎明白為何東杰不會跟我聊到他們工作的內(nèi)容了。他

    同時也明白這事很難長話短說：「所謂的平行時空，不是跑到外太空去。而是仍

    在這地球上，只是處在不同的時間軸上而已。所以即使在同一個地方，在不同時

    間軸上的人們是看不到彼此的，像兩個毫不相干的世界一樣?！?/br>
    「是一種鬼怪的概念嗎？」我用盡全力去理解。

    「可以這么說啦，雖然不是很恰當(dāng)?！顾Φ溃骸父_地說，是一種互為

    虛實的概念。在平行時空世界裡的人們，會認(rèn)為我們才是虛幻的。所以從他們的

    眼裡來看，我們就是鬼怪了?！?/br>
    「國家……會花錢請你們來研究這種事嗎？」

    「哈哈……當(dāng)然不是。我們的正職是其他的研究，這只是我跟東杰私下的興

    趣而已。但是東杰的失蹤卻是和這個有關(guān)?！?/br>
    「難不成東杰掉進平行時空的另一個世界裡？」我開玩笑地說。

    他很認(rèn)真嚴(yán)肅地看著我。

    我又呆了。

    東杰曾說我是女超人，我看他才是男鬼怪哩！

    「這要怪我，整個研究是我慫恿他跟我一起做的?！固站龑毢鋈蛔载?zé)起來：

    「我的理論是，在不同的世界裡，你總可以找到形體相似的另一個“我”做意識

    上的交流?！?/br>
    「你是說，在平行時空下的另一個陶君寶？」

    「是的?！顾c點頭：「也許在那個時空下的陶君寶，可以自由自在地跟女

    生談戀愛，或者就遇到像梁小姐妳這樣漂亮的女生，有著美好的姻緣結(jié)果……而

    不會像我一樣，明明愛人就在身旁，卻永遠說不出口……」他說著說著，眼淚又

    掉下來了。

    我本想跟他說，找個同志就不會有煩惱了。不過像他這般頂尖頭腦的人本就

    不多，還要是同志的機率就更鳳毛麟角了。況且愛是很難解釋的，就像我離開東

    杰都快兩年了，真的走出來了嗎？

    「意識可以穿越時空互相交流……」此時我眼中的陶君寶已經(jīng)不再是個男人

    了，只是一個在愛情中受傷的女人而已。我有點沖動想要過去擁抱他。

    「可是東杰說這樣太慢?！顾萌パ蹨I后繼續(xù)道：「最快的方式就是連自己

    的形體也過去親身經(jīng)歷……他做到了。他研究的進度超乎我的想像，甚至連另一

    個時空下的國度都摸

    清楚了?！?/br>
    「哦？是什么樣的國度呢？」

    「那邊叫千江國，雖然同樣是一個講中文的地方，然而由于是另一個時

    空下，所以其實不屬于中國以前的任何朝代。文明的進展類比起來大約是宋朝還

    是明朝吧?！?/br>
    「所以東杰現(xiàn)在被困在千江國？」我假設(shè)他已經(jīng)過去了。

    「是的。東杰他……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br>
    「兩天？還好吧？語言又通，又不是蠻荒之地?！?/br>
    「時間不對等，這邊兩天，等于那邊兩年?！?/br>
    「什么？」我又張口結(jié)舌了。這樣真的是生死未卜了。

    「他去的頭一天，我亂了分寸，毫無頭緒要如何救他回來?！固站龑毐砬閲?yán)

    肅地看著我，好像我是救世主一般：「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我冷靜下來仔細想

    了想，妳應(yīng)該是最佳人選。」

    「我？」我狐疑地望著他：「你們的研究我完全外行，對整件事瞭若指掌的

    是你。結(jié)果你不去，卻指望我去？」

    「是的。妳的拳腳功夫是很重要的因素。我去那邊根本活不過一天，更遑論

    把東杰救回來了……」

    我望著他一頭霧水。會不會打架很重要嗎？如果他這樣人高馬大都無法存活

    下來，那東杰早就兇多吉少了。

    「妳跟東杰已經(jīng)是兩年前的事了，起初我并不指望什么?？墒菉厱敢鉃榱?/br>
    他跟我來到科研所，我就覺得還有希望。這件事真的只有妳了，這個祕密我們還

    不打算公開，所以如果妳不肯去的話……」

    「我去！」

    這回?fù)Q他呆望著我。

    我去。為了我自己。如果能救出東杰，我天天穿絲襪裙裝給他看，只要他不

    嫌棄我腿上的刀疤。如果能夠重來一次，平行時空算個什么東東。來回穿越一千

    次我也干。

    我去。為了陶君寶演齣戲吧。我覺得他陷太深了。東杰……他對付情人很有

    一套的。否則我也不會為他死心踏地這許久。只不過這次他好像撈過界了，連男

    的他都要染指……

    百分之一的希望，我為了自己。百分之九十九，我為了才剛認(rèn)識的陶君寶。

    我寧愿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墒撬枋龅膶嵲谔摶昧恕|杰現(xiàn)在躲在哪裡

    我不知道，不過君寶受傷過重需要及時拯救。

    「謝謝妳，梁小姐。那現(xiàn)在就請妳脫掉衣服，我們即刻出發(fā)?！顾坪鹾芨?/br>
    激我的回答。

    「什么？」

    「為了避免時空崩塌，妳的身上不能有任何衣物……除了時空門和時空離合

    器外?！?/br>
    「時空門和時空離合器？」我很需要他的解釋。因為我會演不下去的。等一

    下，要我在他面前脫衣服？難道他的同志性向是演的嗎？騙我來這邊另有目的才

    是真的？……

    「是的，有時空離合器在身上，妳才能通往不同的時空。而時空門是通往不

    同時空的結(jié)界。東杰身上有時空離合器，但是他是從這邊的時空門過去的。所以

    妳的任務(wù)，就是把時空門帶給他。他知道如何使用，你們就可以一起回來了?！?/br>
    他交給我一條項鍊，項鍊上串有一枚戒指：「這項圈就是時空門，這戒指就

    是時空離合器。這樣妳掛在頸子上，就不會遺失了?！?/br>
    我依言把項鍊套到脖子上。感覺上兩樣?xùn)|西都是金屬做的，可是確切是金是

    銀，我就分不清楚了。然后他示意要我脫掉衣服。我愣了愣，把心一橫，一股腦

    地就把身上的衣物全脫了。老娘陪你玩到底，看你會變出什么把戲。

    他看著我全裸的胴體，愣了愣，讚嘆道：「梁小姐，真美！」

    「呃？我是叫梁晨美沒錯?！刮衣犲e了，以為他又喊了一遍我的名字。他的

    眼中只有純欣賞的眼光，并沒有絲毫的色意。我稍稍放心，卻又有點失望。

    「妳如果準(zhǔn)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br>
    「這時空門已經(jīng)被我掛在脖子上，我要從哪裡出發(fā)？」我有點疑惑。

    「這裡還有另一道門，東杰就是從這裡走的?！顾钢芯渴抑醒氚装逯虚g

    的被金屬鍊條圈成的一個圓形區(qū)塊。我仔細一看，那金屬鍊條跟我頸上的這條項

    鍊材質(zhì)相彷，可是大了許多。而且剛才我就在這圓上走進走出的，也沒有消失不

    見到那里去。

    「妳身上要有時空離合器，平行時空的轉(zhuǎn)換才會發(fā)生?！咕龑毸坪蹩闯鑫业?/br>
    心思，解釋著：「時空門的大小形變，東杰知道如何cao作。交給他就行了。時空

    門縮成像項鍊這樣的大小時，是不會有任何作用的。」

    我

    有點猶豫，到底要不要踩進時空門裡。我并不怎么擔(dān)心自己真被轉(zhuǎn)換

    到不同時空裡，而是比較擔(dān)心這謊言一旦破功，戲演完了，君寶愿不愿意坦然面

    對真相。

    「莫天問?！固站龑毢鋈婚_口。

    「什么？」

    「千江國裡的另一個我，叫莫天問。我已經(jīng)跟他意識交流過。妳如果有

    機會遇到他，叫他千萬別做蠢事。他是……喜歡女生的?！?/br>
    「好的，我會記得的……我若救出東杰，很有可能跟他在一起。這樣對你有

    什么好處？」我忽然不解地問，整件事好像他在成全我一樣。

    「此生無緣，那就看他幸福吧?！咕龑毜难凵裱e充滿著愛意：「換作是妳，

    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是嗎？梁小姐。」

    我不置可否。反正我已裸體夠久了，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就讓我把這齣戲演完

    重新穿回衣服，再跟你一起努力面對事實，好嗎？君寶兄。

    我嘆了口氣，走進了地上圓形的時空門裡……

    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

    我鬆了口氣，這只證明了一件事。陶君寶跟我說的一切都只是他思念東杰過

    頭而產(chǎn)生的幻想而已。

    好啦，戲演完了。我這個前女友要開始負(fù)責(zé)安慰照料陶君寶這個暗戀者了。

    我有點怨恨東杰，都分開這么久了，還在為他做收拾殘局的工夫。然而東杰有要

    求過我這么做嗎？這一切根本是出自我的心甘情愿呀！

    我以為自己的戲演完了，準(zhǔn)備下場休息。只是當(dāng)我望向君寶時，他仍殷切地

    充滿著希望祝福我：「梁小姐，祝好運囉！」

    「君寶，是我們該面對現(xiàn)實的時候了……」看樣子他仍在自己的夢中，我有

    點演不下去了。戳破謊言是殘忍的，但卻是必須經(jīng)歷的。于是我想從時空門

    走出來……

    奇妙的事情發(fā)生了。

    我的雙腳像是沾滿強力黏膠一般地被固定在時空門裡，無法動彈。緊接

    著，圓形區(qū)塊外四周的的景物；包括陶君寶；全都開始漂浮移動起來。

    跟陶君寶談話的過程中，他有喂食我吃過迷幻藥嗎？

    很快地，漂浮移動的景物開始繞著我往同一方向轉(zhuǎn)動。而且越轉(zhuǎn)越快，越轉(zhuǎn)

    越快……轉(zhuǎn)眼間，我彷彿就置身于一個巨大漩渦的中心。高速的旋轉(zhuǎn)，看得我頭

    暈眼花，噁心想吐。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陶君寶！快救我出去！」

    …………

    ＊＊＊＊＊＊＊＊＊＊＊＊＊＊＊＊＊＊＊＊

    不知過了多久，我鼓起勇氣重新睜開眼睛。

    「君寶？陶先生？」

    眼前的景象愣住了我。

    這哪裡是君寶和東杰的研究室，這是……

    我一個人完全赤裸地處在一個不知名的荒野山林中。

    是在作夢吧？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唉喲！好痛！

    然后我摸到了頸上的戒指項鍊。

    這不是夢！我真的穿越時空了？！

    我開始相信陶君寶的話了。會不會有點太遲了……

    一旦開始相信他的話后，伴隨而來的是絲絲暗流的恐懼……

    我一絲不掛地孤伶伶地佇立在一個跟我毫不相干的不同時空中……

    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吧？

    不過現(xiàn)在這個時候，談后悔有用嗎？

    我自覺好笑，剛才一直在算計著如何引導(dǎo)陶君寶面對現(xiàn)實。原來該面對現(xiàn)實

    的是我。

    該如何面對現(xiàn)實呢？在這不知名的荒野山林裡，我一無所有。感覺上好像處

    處都暗藏著意想不到的危險……

    我拿出了習(xí)武之人的看家本領(lǐng)。當(dāng)下席地盤腿而坐，吸氣吐納，調(diào)理生息。

    這是我所知道在短時間內(nèi)能夠讓身心安定冷靜下來的最好方法。

    只是，狀況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

    我連吸了幾口，真氣卻完全提不上來。我連自己最根本的元氣都守不住，五

    臟六腑翻云攪和，像是在神仙打架，拖著全身不停地虛弱下去。

    剛才穿越時空的過程，好像傷到了身體……

    曾經(jīng)聽老爸說，守住元氣是一個人最后的底氣。元氣能守住，任何疑難雜癥

    都還能有救。若元氣都失守了，只怕是一個人的大限將至了……

    也許，我就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國度裡孤獨地死去……

    老天??！這是什么爛命呀！我什么也沒享受到，就要走了？

    回想這輩子到現(xiàn)在，夠荒謬的。我不愛出頭，在武學(xué)造詣上卻取得了高人一

    等的成就。我胸?zé)o大志，只想安分地做個家庭主婦而已。卻好死不死遇上了難纏

    難捨的江東杰，讓我進退維谷，嘔心瀝血。

    甚至還為了已經(jīng)分手的他，穿越時空，賠上自己的生命。

    一個女人，沒有了感情生活，還能剩下什么？

    莫名

    其妙地，我竟然想到了性。

    我的性生活，只能用糟透了來形容。跟東杰交往的時候，大半的時間裡，他

    要我就給他。我可曾有半點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提出要求過？更遑論什么享受了。

    想要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并不等于做個全職的女僕性奴呀！

    空有這身姣好的容貌和身材，多希望有像陶君寶這樣的帥哥來憐香惜玉呀！

    當(dāng)然這不能怪他，鍾鼎山林，各有天性。我認(rèn)了，這就是命。

    胡思亂想之馀，并不妨礙我警覺地眼觀四面，耳聽八方。雖然我知道自己很

    虛弱，若有強敵來襲，未必能抵抗多少。但是生命是何其珍貴呀！在最后一刻來

    臨前，讓我光榮戰(zhàn)死，以顯武士之道吧。這也可能是我唯一的安慰了。

    等等，有腳步人聲接近中……

    我掙扎起身，站好馬步，準(zhǔn)備迎敵。我環(huán)伺四周，除了荒煙漫草，并無可供

    使用就地取材的上手武器。好呀，赤手空拳也可。我握上拳頭，集中精神，使出

    聽風(fēng)問路的絕活。

    從腳步的力道聽來，應(yīng)該是個男的。然而其步伐散漫不經(jīng)，無力卻費勁，感

    覺上并非習(xí)武之人。

    只有一個人，又不會武功……嗯，我雖虛弱，卻不無勝算。

    終于，從長草叢后，冒出一條人影。我們同時看到彼此，然后同時驚呆。

    「妳……怎么會是裸體的？」對方首先開口。

    經(jīng)他一說，我握緊拳頭的雙手不自覺地鬆開下來，以便遮掩自己的胸部和私

    處。他好像沒有敵意……

    「你（妳）是誰？」我們倆同時發(fā)問。

    他的體格還算強健，然而因為五短身材，所以看上去會讓人有矮矮胖胖、肥

    肥短短的錯覺。他慈眉善目，尤其那八字眉讓人感到非常和藹可親。如果外表能

    騙人，我已經(jīng)卸下心防而上鉤了。

    最好笑的，是他的穿著，和他背著的行囊。活脫就像是從電視上古裝連續(xù)劇

    裡走出來的演員，而且是那種演類似鄉(xiāng)下農(nóng)夫的臨時演員。

    「姑娘，請先說?！顾苡屑澥匡L(fēng)度。

    我的媽呀，連措辭都很古典……

    「小胖兄，這裡是哪裡？」看著他的身材，我不禁脫口而出。

    「妳怎么知道我叫小胖？」他似乎很驚訝：「我叫梁一山……不過認(rèn)識我的

    人都叫我小胖……」

    看他的模樣要忍住不笑很困難。

    「這是哪部戲的拍片現(xiàn)場呀？」

    「戲？拍片？」他望望我，一頭霧水的模樣，顯然不知我所言為何物。

    「這裡就你一人嗎？」我繼續(xù)追問。

    「一人？」他望望我，又望向四周：「姑娘，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的，妳

    是在等誰嗎？」他答非所問，似乎不明白我在問什么。

    「唉！算了，可以告訴我這是哪裡嗎？」我感到有點雞同鴨講。

    「這裡是哪裡妳不知道？」他又非常訝異起來：「這裡是絲采山呀！」

    「絲采山……在哪裡？中國？還是美國？」

    「什么？……這裡是千江國。如果還有其他的國家一定離這裡很遙遠，我也

    不會認(rèn)識的。因為從小到大，我還沒離開過這裡……姑娘是從遠方來的？」

    「我……」我是從另一個時空來的……這話能說嗎？

    「姑娘有難言之隱嗎？」

    「沒有……喂，你別咄咄逼人。還有，把你的賊眼收回去，否則別怪我不客

    氣?！箯膭倓倢υ挼浆F(xiàn)在，他的眼光沒離開過我的胸部和下體，讓我很不自在。

    我雖然盡全力遮掩，不知是否仍露了餡出來。

    我虛張聲勢，寄望達到嚇阻的效用。雖然感受不到他的敵意，但他畢竟是個

    男的。我若稍顯虛弱，只怕他會心生歹念。

    「不是的……嗯，怎么說呢？因為在下是個男的，姑娘又裸體。加上姑娘的

    身材又很好……」在我的威嚇下，他終于撇頭讓步：「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若還

    能管得住自己的眼睛，那我就不是男人了?！?/br>
    「好啦，我知道啦?！刮覜]好氣地說：「可以……跟你借件衣褲嗎？」

    他愣了愣。放下肩上的行囊，從中取出了一套干凈白色的衣褲：「我只有男

    裝，姑娘不介意的話；是干凈的，我才洗過?！?/br>
    我管不了這許多，一把將衣褲從他手上奪下，就往自己身上穿去。他的身高

    跟我相彷，所以長度還好。只是有點過分寬鬆，看起來很搞笑。

    「姑娘我可以重新看妳了嗎？」他這回等我批準(zhǔn)后才回頭跟我對話：「可以

    回答我的問題嗎？姑娘從哪裡來？是在等人嗎？」

    「我……」我仍是答不上來，干脆耍賴：「為什么要問我這個，對你很重要

    嗎？」

    「呃？這個……」他尷尷尬尬地看著我：「因為妳知道我叫小胖，所以我會

    好奇姑娘的來歷。」

    「用猜的。」

    「什么？」

    「我說我叫你小胖是用猜的。因為感覺小胖很適合你，所以就脫口而出?！?/br>
    我老實說。

    「哈哈，姑娘真厲害。我們好有緣喔！」小胖傻傻地憨笑著。

    只是我并沒有笑回去。他干笑了幾聲后，我們之間又尷尷尬尬了起來。

    「那么姑娘，我們后會有期?！顾鋈恢匦卤称鹦心遥孓o。

    「等一等，你要去哪裡？」這回?fù)Q我急了。

    「自然是下山回城了?！?/br>
    「可以帶我走嗎？」儘管初次見面，我見他心地善良，不像個壞人。先利用

    他離開這個鬼地方再說。

    「什么？」他大吃一驚。

    「好吧，我不是這裡的人。對這裡真的不熟，如果你能帶我下山，那就再好

    不過了?！?/br>
    「姑娘怎么會自己一個人在這荒野山林？」

    「這個……」

    「姑娘的主人在哪裡？」

    「主人？……」我無法理解他的問題：「為什么要問我這個，很重要嗎？」

    我又重施耍賴的伎倆。

    「很重要！」這回他不讓我迴避問題了：「在千江國，所有的成年女子都會

    有個主人。否則會任人欺負(fù)，很可憐的。所以我剛才才會問姑娘是否在等人。」

    我這下終于明白剛才他所有的對話了：「我沒有主人。或是說，我就是自己

    的主人?！?/br>
    「別開玩笑了，姑娘。主人必須是個男的?！?/br>
    原來……我這下更深刻了解了主人的意涵。天?。∥液孟駚淼搅艘粋€不該來

    的地方……

    「我真的沒有主人?！刮覕蒯斀罔F地說。

    他怔怔地看著我，一陣子后，又抱拳告辭：「姑娘保重！」

    「喂！小胖。你到底有沒有人性呀！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居然會忍心放我一

    人在山上？」我氣急敗壞地極力爭取。

    「第一，我不想佔妳便宜?！顾患辈痪彽亟忉專骸傅诙?，千江國的習(xí)俗，

    跟一名沒有主人的女子在一起，是會有霉運的?！?/br>
    「好吧，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帶我下山？」我快崩潰了。

    「除非……」他忽然色瞇瞇地望著我：「我也還沒有妻室，如果我成為妳的

    主人的話，那就名正言順了?！?/br>
    「啥？」我怔怔地望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如何？」

    「門都沒有?！刮矣?jǐn)蒯斀罔F地說。

    「姑娘保重?！顾谌认蛭肄o行。

    「難道……我身上的衣褲你不想要回去了？」我看他又起步了，情急之下胡

    亂找藉口：「你帶我下山，進城后我買了新衣，就可以還你了?！?/br>
    「就當(dāng)是我送妳的吧，姑娘。我說過，我們很有緣哩！」他根本沒有回頭，

    自顧自地邁開步伐。

    我想拔腿追去，無奈身體虛弱到連他平凡的腳步都追趕不上。

    「小胖，別丟下我呀！我讓你當(dāng)我的主人就是了。」我這才出口，就已經(jīng)后

    悔了。

    「什么？」他果然停下腳步：「是真的嗎？」他回頭望我。

    我無奈地點頭。

    ＊＊＊＊＊＊＊＊＊＊＊＊＊＊＊＊＊＊＊＊

    我跟在小胖的后面趕路，跟得很辛苦。

    除了身體虛弱外，我的腳上沒有鞋子。他帶我走的山路是有碎石子的……

    他觀察到了。立刻脫下自己腳上的草鞋要我穿上。小胖身高跟我差不多，腳

    掌的尺寸卻大出我的半截。我穿在腳上感覺好像踩著兩片大餅盤似的。

    「這樣你沒鞋子可穿了?！?/br>
    「這山路我走習(xí)慣了，挺得住的?！剐∨稚敌Φ溃骸腹媚锢w纖玉腳，傷到了

    人家會說是主人照顧不周的?！?/br>
    我的心頭流過一陣暖意。

    「喂，小胖。我要對你做什么？」我心底升起了想要報答他的念頭。雖然現(xiàn)

    在只想利用他下山，但是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要做什么？」他怔怔地反問。

    「我不知道?。‖F(xiàn)在你是我的主人，我總有些該盡的責(zé)任或義務(wù)吧？」

    「我不知道耶！我是第一次當(dāng)主人，只想到應(yīng)該要照顧妳的事情而已……還

    有就是床上的事。」他看著我時眼神裡微盪著春意。

    「想都別想！」跟我想得剛好相反。我什么事都可以做，除了床上的事……

    「哼，沒有一點誠意?！剐∨炙嵛遥骸付即饝?yīng)我來當(dāng)妳的主人，居然沒想過

    上床的事。」

    「你們男生腦袋裡可以裝些別的事情嗎？」

    「別對我大小聲的。好歹我現(xiàn)在也是妳的主人。最起碼也叫聲主人吧？還在

    小胖來小胖去的?！顾г怪?。

    「是……主人?！刮夷椭宰拥吐曄職?。這主人叫起來還真夠彆扭的。

    「說到名字，我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妳叫什么？」

    「我叫梁晨美。」

    「妳也姓梁？哈！原來我們是同宗?！剐∨中Φ煤荛_心，他的快樂其實很單

    純……

    同宗？誰跟你同宗啊，我們根本是不同時空……

    「晨美……那就叫妳小美囉！這邊有主人的女子都由主人在名字中選定一個

    單字然后冠上“小”字?！剐∨纸忉屩?。

    「隨你高興吧。」我不置可否：「不過你叫小胖……」

    「男生不在此限啦！」小胖搖頭嘆息：「不過妳跟我很難說。從剛才相處到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分不清誰是誰的主人了?！?/br>
    看著他糾結(jié)的表情，我在心底竊笑著。

    「小美……看來妳對這裡真的一無所知。妳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在這裡有親

    人嗎？」

    「嗯……你認(rèn)識一個叫江東杰的人嗎？」

    「原來……妳已經(jīng)有主人了？」他忽然緊張起來。

    傻瓜，到哪裡都有男女關(guān)係。只是跟你們這裡定義的不一樣而已……唉！該

    如何解釋呢？

    我正在想該如何表達，對單純的小胖沖擊可以降到最低時，忽然一陣頭暈?zāi)?/br>
    眩，然后就是頭重腳輕，我整個人就不知道在哪裡了……

    …………

    ＊＊＊＊＊＊＊＊＊＊＊＊＊＊＊＊＊＊＊＊

    我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坐躺在一棵大樹下。褲子和鞋子都被脫掉了，下體被包

    了一塊白布，有一半已經(jīng)被染紅了。

    「我怎么了？」此時小胖剛從遠方回來，為我遞上水壺解渴。

    「妳月事大血崩……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現(xiàn)成的草藥?！?/br>
    「這布塊是你包扎的？你還懂草藥？」我不可思議地望著他。

    「算妳走運，小美。在下我是個被解職的醫(yī)官……唉！夠倒楣的，還沒享受

    到妳真正女人的一面，就得先為妳處理棘手的婦科問題?！?/br>
    「小胖……喔，主人，謝謝你！」我快哭出來了。

    「謝什么呀？妳都喊我主人了，我還能見死不救嗎？」他催促著：「來，看

    看能不能走路。」

    此時的我已經(jīng)虛弱到連撐起身子的力量都使不上來。好不容易站了起來，步

    伐卻始終邁不出去，只能靠著樹干喘息。

    「我不行?！箳暝艘粫海医K究還是放棄了。

    「唉！沒辦法了?！顾?dāng)下丟棄了所有的行囊，背對著我彎腰蹲下：「快，

    上來吧?！?/br>
    「你要揹我呀？」

    「妳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嗎？」

    「你包里是甚么東西呢？」

    「那些是我這次上山採的草藥，下回再來即可，沒啥大不了的……採割草藥

    的農(nóng)具就比較昂貴了，我再攢點錢買新的就是了?！?/br>
    我倒在他的背上，他身強體健，很輕鬆地就將我揹起，開始邁步向前。

    我倒在他的背上，感覺到溫暖。

    于是我再度吐納運氣，調(diào)理生息?？纯茨懿荒苁刈∥业脑獨狻?/br>
    然而狀況比我剛來此地時還要糟糕。這回我連呼吸運氣都走不完，只能不斷

    地急促喘息，以便維持下一口呼吸。元氣……我根本已經(jīng)偵測不到了。

    我要死了。

    如果我連下一口氣都無法保證吸到，這樣救我還有什么意義？

    「放我下來！」我大聲喊著，聽起來卻像茍延殘喘。

    「嗯？」

    「放我下來，我不想你做我的主人了。」

    「妳怎么可以這樣？這種事還能出爾反爾？」我在他背上拼命搗亂，他無奈

    地只好又找了棵樹放我下來靠上。

    「你走吧?！刮铱爝B說話的力氣都沒了：「找回你的行囊離開吧，就當(dāng)我們

    從來沒有遇見過。」

    「小美，在說什么傻話呀？天就要黑了，妳現(xiàn)在這個樣子留在這裡，是保證

    看不到明天的太陽?！?/br>
    「你揹著一具尸體下山，有任何意義嗎？」

    他怔怔看著我半晌，然后噗哧一聲笑道：「原來妳是擔(dān)心這個。放心，

    妳是很虛弱沒錯，但是一時之間還沒有生命危險。下山以后，我很有信心會把妳

    醫(yī)好的?！?/br>
    他話還沒說完，我就當(dāng)著他的面吐了一大口鮮血。我感激他的鼓勵話語，但

    是我的身體狀況只有自己最清楚。

    「小胖，我……其實來自不同的時空?！?/br>
    「時空？」

    「就是……我不是這個世界裡的人。我有任務(wù)在這裡，完成了我就會走的。

    所以就算你把我救活了，也不可能當(dāng)我的主人。」管他聽懂還是不懂，我忽然就

    全說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剛才之所以答應(yīng)你，只是想利用你帶我下山

    而已?，F(xiàn)在看來……也沒這個必要了。」

    「是為了那個叫江東杰的男人嗎？」

    我點點頭。

    「我知道了，上來吧。」他又背對著我彎腰蹲下，要我上他的背。

    「你聽懂我說的話嗎？不用再浪費精力和時間在我身上了……」

    「囉嗦，快點上來！」在他的堅持下，我無奈地又跳上了他的背。

    「小胖……」我已經(jīng)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了。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就是趕快下山，其馀的就再說了。」他嘆了口氣：「什么

    時空呀世界的，沒想到妳身子不好，連腦子都壞了?！?/br>
    原來他根本不信我的話……

    「你不是說，跟沒有主人的女子在一起，是會有霉運的嗎？」

    「是?。挠鲆妸叺浆F(xiàn)在，確實是如此?！顾α诵Γ骸付簥叺睦?，剛才不

    管妳有沒有答應(yīng)讓我做妳的主人，我都會帶妳下山的。只是沒想到妳如此沉不住

    氣，呵呵?！?/br>
    喔，小胖……

    一陣暈眩上來，我又漸漸失去了知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