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出了楊側(cè)妃的院子,容嫣皺了皺眉頭,“jiejie,咱們這樣……什么時候是個頭啊?!?/br> 容顏深吸了一口氣,冷氣入喉,她猛地咳嗽兩聲,容嫣給她拍了拍背,“jiejie小心,這府上,只有你我二人相依為命?!?/br> 容顏道:“當(dāng)初咱們兩個學(xué)了那些東西,我能看出來?xiàng)顐?cè)妃面色不好,難道你看不出來?” 容嫣猶豫了一下,道:“我看著……楊側(cè)妃出了不少血,又掉了個快五個月的孩子,憂思又重,兩個月還在出血,怕是……從此就傷了身,再沒法侍寢了。” “王爺一直不待見咱們,爭寵對咱們來說就如鏡花水月,咱們只能找個主子,你說,這府上又有誰比再生不出孩子的楊側(cè)妃好呢?” 容嫣一個個想了過去,一聲不吭。 容顏又嘆了一聲,道:“走吧。等她認(rèn)清現(xiàn)實(shí),咱們就能進(jìn)去了?!?/br> 楊側(cè)妃的屋里,火盆放了五個,就是谷嬤嬤進(jìn)來,也要換一身衣裳的。 楊側(cè)妃穿著小襖,身上蓋著被子,手卻還是冰的。她斜靠在軟榻上,看著窗外飄落的雪花。 毫無軌跡,飄渺不定。 “我總覺得……”楊側(cè)妃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谷嬤嬤,了無生趣道:“我的日子不該是這樣的,我那孩子……也不該就這么死了的?!?/br> 谷嬤嬤眼圈一下就紅了,“娘娘,您說什么傻話呢,趕緊先吃藥,過了這個冬天,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一切就都好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9-15 20:58:39~2020-10-03 19:05:4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三月初一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與時尋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邪琴兒 110瓶;對方正在輸入 52瓶;相葉橙橙、35629110 30瓶;山楂糕棗泥餅、30146086 20瓶;月滿天 13瓶;三月初一、紅紅火火、蘇蘇 10瓶;小兔子乖乖 7瓶;知還、小狼嗷嗚叫°、云歡 5瓶;那年薰衣草 3瓶;娜條小小魚、屬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62章 沒有皇后的日子(二) 冬天還沒過去, 春天花還沒開,新王妃還沒進(jìn)門,舊王妃的meimei就先來了。 唐思齊坐著一頂小轎子, 到了孟王府, 身份只是個侍妾。 這消息叫王府后院諸人都震驚了,除了楊側(cè)妃還病懨懨的養(yǎng)病,其余人至少想了她三天。 “這都是怎么想的?”胡氏一臉的不明白, “要是前頭王妃有孩子留下來,她當(dāng)個侍妾倒也沒什么, 可這新王妃過完年就要進(jìn)門了,她這豈不是自尋死路?” “唐家竟然落魄到了這個地步?” “聽說是前頭王妃的親娘求的。”全嬤嬤一臉唏噓, 坐在古氏屋里跟她說話, “奴婢聽那天跟著去的嬤嬤說了一嘴子,什么自己女兒沒法好好伺候王爺,心里甚是不安, 這才想了這個法子,還請王爺一定不要拒絕。” 古氏嘆了口氣, 道:“這不是脅迫王爺?可王爺為什么要答應(yīng)呢?” “王爺?shù)男乃? 誰能猜得到?”全嬤嬤說完就站了起來, 古氏還上前扶了一把。 全嬤嬤道:“奴婢該走了, 正好趁著發(fā)東西的機(jī)會來看看你,你好好待著,新王妃來了也別沖上去,不管這新王妃是從前頭還是從后頭燒火,都燒不到你頭上?!?/br> 古氏嗯了一聲,道:“我就不送您了,免得叫人看出破綻來, 您也小心。” 全嬤嬤出去,古氏又嘆了口氣,王妃死了,王爺除了雷厲風(fēng)行處置了李氏,似乎就沒什么別的動靜了,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都查清楚了?”孟王爺陰沉著臉問道。 李忠順雖然看不出他臉上有什么表情,可聽著聲音就知道不對,他忙點(diǎn)頭道:“查清楚了,娘娘被關(guān)在院子里三年沒出來,唐大人留下來那個兒子,叫他大伯養(yǎng)得——”他略一頓,吞了吞口水。 “有一般人兩個大了?!?/br> 守孝三年,姐弟兩個一個幾乎餓死,一個胖到不成人形,李忠順也沒見過這種事情。 “哼!”孟王爺冷哼一聲。 李忠順聲音有點(diǎn)抖,繼續(xù)道:“原先唐大人給留下來的嫁妝,都叫王妃兩個伯父換了去,連陪嫁的丫鬟都給換了。” 孟王爺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李忠順嚇得一哆嗦,心想唐大人那遺孀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不好好護(hù)著自己一雙兒女,明明她那女兒是已經(jīng)有了大前途的,等她一出嫁,她那一房肯定是要飛黃騰達(dá)的,可這人偏偏要養(yǎng)廢自己兩個孩子,要扶持唐家大房的人上位。 李忠順又一哆嗦,這里頭的原因……叫人想不明白,也更加不敢深想。 只能說唐家一家人都目光短淺,他們又不是什么公侯之家,姑娘死了一個,換一個依舊能當(dāng)正妃,她們這樣的,當(dāng)通房丫鬟都嫌教養(yǎng)不夠。 李忠順低著頭等著王爺?shù)氖鞠?,外頭忽然有了喧嘩的聲音。 “王爺,奴婢是王妃的人,如何能去一個侍妾身邊伺候?” 李忠順不等孟王爺示意,忙出去一看,回來小聲道:“是娘娘身邊的劉嬤嬤,正跪在院子里。” 孟王爺?shù)溃骸敖兴M(jìn)來。” 劉嬤嬤一進(jìn)屋子,什么都沒看,就直接跪了下來,“王爺,奴婢愿意去給娘娘守靈,也不愿意伺候這黑心腸的狗東西!” 李忠順咳了一聲,孟王爺張口道:“既然如此,選個莊子,叫她去做管事的嬤嬤?!?/br> 劉嬤嬤心中憋著火,原本是想趁機(jī)再說一說唐家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不過抬頭一看見孟王爺那張冷臉,就嚇得火全滅了,再者李忠順往她前頭一擋,劉嬤嬤最后也只有一句,“是。” 李忠順親自帶著人出去,他倒是能猜到王爺三分心思,可別說是猜的,就是王爺實(shí)打?qū)嵳f出來的,那他也不能泄露,不過看這劉嬤嬤著實(shí)可憐,又忠肝義膽的,他不免提醒了一句,“王府是講規(guī)矩的地方?!?/br> 屋里,孟王爺面色越發(fā)的陰冷了。 “我好好的王妃叫你們折騰死了——父皇會念舊會心軟,不舍得處理唐大人的家人,我不會?!?/br> “叫竹蘭來!”孟王爺揚(yáng)聲道。 幾天過去,唐思齊已經(jīng)把孟王府轉(zhuǎn)了個遍,王府里一眾侍妾也都一一拜訪過了。 “長得倒都是一副以色侍人的模樣!”唐思齊憤憤道,“這都瞧不起誰呢?” 她身邊的丫鬟云暖忙安慰道:“姑娘跟她們生什么氣,她們可有當(dāng)王妃的jiejie?書上不是說,以色事人者,色衰而愛馳。再說您叫什么?唐思齊,王爺不就姓齊,這證明您跟王爺有緣分?!?/br> 唐思齊面色一紅,害羞地把頭一別,過一會兒又擔(dān)心的問,“可他……可他為什么還不跟我圓房?” 云暖又道:“咳,您想想,前王妃畢竟是您的jiejie,這時候不合適?!?/br> 唐思齊點(diǎn)頭,紅著臉道:“那他要來……我是不是拒絕比較好?” 兩人正說話,外頭丫鬟來回報,道:“竹蘭jiejie來了?!?/br> 竹蘭?唐思齊看了一眼云暖,這是誰? 竹蘭手里提了個小包裹,一臉的笑意,進(jìn)來曲膝行了禮,自己介紹道:“奴婢是原先王爺撥給王妃的大丫鬟,如今……王爺便叫奴婢在您膝下伺候。” 唐思齊眼睛都亮了,這可是大體面!不用云暖提醒她也能看出來,這丫鬟二十出頭,人長得雖然不太好看,不過卻很端莊,說話也利索,她又說自己是大丫鬟,這明顯是給王妃,幫她管理王府的。 如今這人到了自己手上……那豈不是說她有機(jī)會——至少當(dāng)個側(cè)妃吧。 唐思齊忙介紹道:“這是從小伺候我的云暖,云暖,你帶她去選一處屋子,選好的?!?/br> 云暖上前,想去挽竹蘭的胳膊,只是竹蘭那模樣,帶著點(diǎn)不可侵的氣質(zhì),叫云暖有點(diǎn)心虛。 “我原先是宮里當(dāng)宮女的,還在劉妃宮里伺候過,你呢?” 云暖頓時就被打入塵埃了,她爹是佃戶,她從小田里野大的,手上還有繭呢。 “你來了可就好了。” 說了沒兩句話,云暖陪笑道:“我來了這許多天,王府人還沒認(rèn)全,有時候東西不夠用了,都不知道去找誰。” 竹蘭帶著點(diǎn)不可思議,“我看你像是在娘娘身邊伺候的,這事兒怎么要你親自去辦不成?你只管吩咐下頭的小丫鬟——我知道了,一定是她們偷懶!” 云暖想著要賣人個好,故意大聲道:“其實(shí)也不是,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王府這么大,我想好好看看?!?/br> 伺候了兩天,竹蘭把這主仆二人的脾氣摸了個透徹,大概就是心虛又要大聲講話顯示自己很有底氣,這么一來,王爺吩咐的事情就更好辦了。 虛榮心這么強(qiáng),攀比心想必也不弱,只要聊一聊王府這些人的身世,又帶了什么東西來,她們就會跟狗咬狗一樣,去追前王妃的嫁妝的。 迎春花剛開了沒多久,新王妃的婚期剛定下,孟王府又出了一件事兒。 不大不小,一個侍妾被攆了,這事兒在各個王府里都有發(fā)生,不過考慮到這侍妾的身份,就不太簡單了。 這人是前王妃的堂妹,也是唐家的嫡女。 孟王爺拿著竹蘭問出來的供詞,放在了皇帝面前。 里頭她們是怎么欺負(fù)前王妃的,怎么換了她的嫁妝,寫得一清二楚。 皇帝面色復(fù)雜,表情多變,從不可置信開始,變成了最后深深的疲憊。 可四頁的供詞,他才看了三頁。 皇帝放下供詞,有氣無力道:“朕知道了。張德忠——”皇帝頓住了,不過孟王爺看得清楚,這次不是猶豫,是太累了。 “他們對皇親國戚下手,罪加一等,唐家大房二房男丁杖責(zé)五十,留下侵占唐家的東西,攆出京城,十代不得科考?!?/br> “至于這三房——”皇帝看了一眼自己兒子,那眼睛冷若冰霜。 “唉……終究是那母親沒護(hù)好孩子,既然如此,選一處貧寒的寺廟,讓她出家真真做個尼姑。至于唐大人的獨(dú)子……張德忠,派人去教教他,什么叫禮儀孝悌。唐大人去的時候,他年紀(jì)也不小了,應(yīng)該懂事了?!?/br> 張德忠一句多余的話不敢說,應(yīng)了聲是就出去,皇帝看著自己兒子,問道:“你可滿意?” 孟王爺行了個禮出去,“多謝父皇。” 皇帝重重地嘆了口氣。 經(jīng)歷這么一遭,孟王府越發(fā)的安靜了,王府后院眾人雖然一個個都想商量一下新王妃來了該怎么辦,可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去花園逛的,生怕被孟王爺看見,全都在自己屋里躲著。 端午剛過,孟王府再次舉行婚禮,第二位孟王妃進(jìn)門了。 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歷,整個王府都如臨大敵,正院被護(hù)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別說有人想在窗戶下頭說話了,就是個飛蟲想進(jìn)去,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第二天一早,孟王爺剛起身,寧江郡主也跟著起來了。 孟王爺?shù)溃骸斑€早,巳時進(jìn)宮。” 寧江郡主笑得很是恭順,道:“要先見一見王府的侍妾呢?!?/br> 孟王爺一言不發(fā),去了書房。 寧江郡主梳妝打扮,穿了一身正紅色,頭上帶著的是鑲著紅寶石的厚重金釵,又專門畫了一個上揚(yáng)的眼角,顯得盛氣凌人。 陪嫁的許嬤嬤擔(dān)心道:“郡主,這還是第一天,要么——” “第一天怎么了?”寧江郡主反駁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性兒的人,與其叫她們試來試去,不如第一天就立好規(guī)矩,免得浪費(fèi)時間?!?/br> “再說我是誰?她們又是誰?我是誠暉王的嫡女,我是寧江郡主,我是孟王妃,她們?哼,該小心翼翼的那個人不是我?!?/br> “去叫人來!”寧江郡主道:“哼,今兒要去宮里請安,我倒是希望她們里頭能有幾個自視甚高的,不然我還得找借口發(fā)落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