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慢慢來,養(yǎng)蘭花最耗心血。 急不來的。 ———— 重生回來的寧蘊,這段時間苦于想法子解決寧家的臨頭大禍。 此時距離寧家遭災(zāi)只有兩個多月時間。 時間很緊迫了。 他做了兩手準備,能阻止父親當(dāng)日入宮最好,若是不能阻止,他將寧家的有用之人轉(zhuǎn)移去了北地。 他們帶去了寧家的財產(chǎn),在北地經(jīng)營人脈,生根發(fā)芽。 若當(dāng)真不幸,寧蘊流放去了北地也不至于一無所有。 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他得做好完全的準備。 上一世父親死在流放路上,母親一蹶不振,陸晚晚慘淡經(jīng)營,好歹將這個家勉強維持下去。 想起陸晚晚流放路上受的苦,他的心便生疼。 重來一次,他便不會讓她再承受以前的苦難,他要好好呵護她,將她捧在心尖尖上,幸福安然地過完此生。 陸晚晚的面龐在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他的心柔軟似水。 寧夫人從山門下來,他去接她:“母親?!?/br> 寧夫人攙著他的手,道:“都說了不用來,怎么還特意跑來了?” “山路崎嶇,孩兒擔(dān)心母親?!彼哪抗饴涞窖诀呤种械氖澈猩希骸斑@是什么?” 寧夫人一笑:“是陸家大小姐,來探望老夫人,見我也在,送的芙蓉甘露酥。” 他脊背莫名一僵:“她還在里頭?” “她說還要再陪老夫人說會兒話?!睂幏蛉巳缡谴?。 寧蘊喉頭guntang,喉結(jié)一滾,道:“她們一行女流,這會行路不安全,不如我們等一等?” 寧夫人沒什么異議,舉手之勞罷了,遂點點頭。 陸晚晚走下山門的時候,已然是夕陽西下,寧蘊的面容融在夕陽里,俊美異常。 他生得一張儒雅清秀的臉。雖然美好的皮囊下包藏禍心,又毒又狠,可陸晚晚不得不承認,他就是好看。 看得出來,他是專程等她。 于是硬著頭皮同他招呼:“小侯爺?!?/br> 寧蘊看她的眼神溫柔得不叫話,恨不能立馬將她攬入懷中,訴說自己的悔恨和相思。 可是會嚇壞她,寧蘊心想。誰會相信重生輪回呢?若不是他親身經(jīng)歷,恐怕他也會以為這一切是怪力亂神的無稽之談。 “陸小姐?!彼[忍而克制地按捺住心底悸動。 陸晚晚道:“多謝小侯爺特意等我。” “無妨,舉手之勞罷了?!睂幪N嗓子干干的,山間起了風(fēng),陸晚晚嬌柔,他擔(dān)心她受寒:“不早了,啟程吧。” 月繡扶著陸晚晚登車。 她坐在馬車里,心微微有些亂。 寧蘊清高,最不屑待人親熱。 更不是知冷知熱的男人,他好面子,喜歡服帖的女人,卻吝嗇奉獻他的柔情。 可是現(xiàn)在,他和自己記憶中的模樣不大一樣——他怎么會專程等自己? 還有上次在昌平郡主府,他竟然毫不猶豫跳進內(nèi)湖救自己。 然后她將他推開了,當(dāng)時情況兇險,她沒注意,此時回想起來,他當(dāng)時的眼神很奇怪。 悵惘、遺憾…… 難道因為重來一次,很多東西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 早春新綠催發(fā),池塘邊的柳枝迎風(fēng)搖曳,長思院也翻修得差不多。 陸晚晚過去看了幾次,園子里的樹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綠紗。 如果不出意外,再過些時日,仲春時節(jié)她就能搬進來。 這是她母親住過的地方。 陸府最近格外太平,陳柳霜和陸錦云禁足院里,聽說陸錦云成日學(xué)詩作畫,繡花裁衣,時而做些鞋襪小物,差人給陸建章送去。 陸建章喜歡溫婉嬌柔的女兒,他之所以對陸錦云生氣,是因為她太張揚,差點自毀前途。 現(xiàn)在見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靜思己過,再加上陸晚晚已經(jīng)在想辦法修補和寧家的關(guān)系,他心頭的怒氣消了大半。 畢竟多年對她的寵愛不假。 再加上薛琴香在陸建章耳邊吹風(fēng),他去看了她們一回。 陳柳霜恢復(fù)了她的溫婉,拿出她的端莊氣度,不哭也不鬧。 她了解陸建章。 她杏目微垂,楚楚可憐,聲音柔婉地說:“都是我的錯,沒有教好女兒?!?/br> 陸建章微愣,沒想到她這么快就服軟。 “我小時候過的是苦日子,所以對女兒就特別寵愛了些,我不想她再承受我承受的一切,所以她要什么我都縱著她,這才養(yǎng)出這么個性子來。她從小又是你寵愛大的,晚晚冷不丁回來,你又那么看中她,錦兒害怕,怕失了父親的歡心。 她就是嫉妒晚晚才會犯錯。晚晚太優(yōu)秀了,她怕你喜愛晚晚不要她了,從小到大她最在乎的就是你。陸郎,都怨我,沒有顧看好女兒,也沒有照顧好晚晚,思莞當(dāng)年最放不下的就是這個女兒,我卻……” 提起她早誓的表妹,陳柳霜眼淚簌簌而落。 她懂得示弱裝可憐,一番軟語,陸建章再恨也消了幾分。 女人可憐的樣子楚楚動人,讓他不忍心。 他拉過她柔軟的身子,哄道:“好了,不哭了,是我沒有注意到錦兒的情緒,她性子要強,一向爭強好勝。可是晚晚不爭不搶,胸懷又大度,現(xiàn)在還主動去寧家為錦兒求請奔走,這份心意難得。你們千萬不要辜負了。” 陳柳霜哭得越發(fā)厲害:“錦兒已經(jīng)知錯了,前日她還說jiejie待她這么好,她狗咬呂洞賓,都是她錯了。” 她嬌軟的身軀貼在陸建章身上,烈烈灼人。 陸建章心猿意馬,倉促中唇瓣貼上她的臉,吻干她的淚痕。 他呼吸粗重,沉重地喘息著:“她知錯就好,尋個時候讓她給晚晚道個歉。晚晚不是小氣的人,這事也就翻過篇了?!?/br> 陳柳霜無限風(fēng)情,迎合著他的親吻,答應(yīng)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吾日三省吾身:我為何這么美?我還能不能變得更美?還有誰能比我美??? 汝日三省汝身:收藏這篇文沒?收藏作者專欄沒?收藏作者專欄里的預(yù)收文沒??? 汝日三省汝身:收藏這篇文沒?收藏作者專欄沒?收藏作者專欄里的預(yù)收文沒??? 汝日三省汝身:收藏這篇文沒?收藏作者專欄沒?收藏作者專欄里的預(yù)收文沒??? (怕你們忘了,特意說三遍提醒!貼心如我,夫復(fù)何求?) 正兒八經(jīng)地省一個:昨天我在文里用錯了一個成語——色厲內(nèi)荏,我一直以為它是表達很嚴肅的意思,一個小可愛給我指出來后我才知道應(yīng)該讓語文老師退學(xué)費了~ 第29章 翻盤 陳柳霜翻盤了。 陸晚晚對這個消息并不意外。 陸建章就是墻頭的一根草, 風(fēng)往哪里吹, 他就往哪里倒。 愚蠢又沒有主見, 還好/色, 只要女人寬衣解帶, 他就找不著北了。 ———— 陳柳霜帶陸錦云來給陸晚晚賠罪。 被禁足一個月,陸錦云瘦了些, 尖酸的臉越發(fā)顯得刻薄。 陸建章的本意是想讓姐妹倆重歸于好,畢竟陸錦云以后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陸晚晚。 但他不知道,陸錦云已經(jīng)將晚晚恨到了骨子里, 恨不能將她剁碎喂狗。 尤其是此時此刻,陸晚晚高高地坐在椅子上, 而她只能站在下頭,仰望著她。 “對不起,我錯了。”陸錦云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陸晚晚對陸錦云說的話充耳不聞,瞥了瞥茶盞面上的浮沫,吹了一口。 茶盞上飄著淡白的霧氣,茶香四溢。 她慢悠悠的, 姿態(tài)優(yōu)雅。 陸錦云看得一肚子氣, 雙眼泛紅恨恨地盯著她。 良久,陸晚晚飲完了一盞茶, 對月繡道:“我乏了,想先進去睡會兒?!?/br> 月繡聞言去扶她。 陸錦云一時沒忍住,喊道:“陸晚晚!” 陳柳霜扯住她,瞥了她一眼, 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她溫婉淑良,道:“晚晚,錦兒知錯了,是來給你道歉的,你是大家閨秀,不會這么沒規(guī)矩的吧?” 她抬出大家閨秀的規(guī)矩壓她。 陸晚晚粲然一笑:“夫人跟我講規(guī)矩?既是講規(guī)矩,我一個正妻所出的嫡長女,受她一個外室填房次女所欺,險些沒了性命,沒讓她沐浴更衣三跪九叩來給我請罪便是仁慈,難不成還要我聽她趾高氣揚示威一樣的道歉嗎?” 她有意將“外室”二字咬得極重。 陸錦云怒火攻心:“陸晚晚,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陸晚晚眼尾一挑,鋒芒必出,哪還有剛到京城時的謹慎卑微:“我赴京第一天,你便縱容顧家姐妹縱火行兇;祖母壽宴,你毀我鶴氅,意欲獨出風(fēng)頭;鎮(zhèn)國公府,你中傷于我,攀誣我和小公爺有私;昌平郡主府,你私會寧蘊不成,推我入水。陸錦云,但憑你犯的這些孽障事,我就算剝了你的皮也不為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