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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家族遺傳妻管嚴(重生)在線閱讀 - 第94節(jié)

第94節(jié)

    “大丈夫何患無妻?蘊兒,你萬不可因為因家里遇了事就自輕自賤,陸錦云豈是良配?”寧夫人抓心抓肺。

    他面容堅定,不為所動。

    當(dāng)日執(zhí)意去了陸府。

    陸建章這些日子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不知該如何是好,陸錦云躺在陸府,連呼吸都是錯的,他決定等她好了之后就打發(fā)到莊子上去。

    他料定寧家會來退親,寧家暫時雖敗了,可寧蘊有本事,去北地幾年說不定就卷土重來,寧家一直討厭陸錦云,此時是擺脫陸錦云最好的時機。

    女兒獲罪,他也沒臉?biāo)榔虬踪囍煌恕?/br>
    陸錦云徹底廢了,她嫁不去好人家,自己付出的一切都白費了。

    可他沒想到寧蘊竟是來提親的,他頓時喜不自禁。

    “這是當(dāng)年我和你父親商議好了的,賢侄如今來提親,我自是沒什么推辭的。不過,賢侄打算何時迎娶小女過門?”

    寧蘊脊背挺直,道:“初三我們將啟程去往安州,所以我想在之前將事情辦了。我已找人看了日子,二十九是個黃道吉日,不知陸伯父意下如何?”

    陸建章頷首:“賢侄有心,自是極好的?!?/br>
    寧蘊頓了頓,又說:“不過寧家現(xiàn)在的情形,無法大cao大辦,可能要委屈令千金?!?/br>
    陸錦云能順利出閣,陸建章就謝天謝地,哪還顧得上其他,總比留在家里丟人現(xiàn)眼的好。

    “賢侄家中遭難,不過這也只是一時,只要你待我女兒好,其他的倒也沒那么重要。”

    兩家人遂敲定四月二十九寧蘊上陸家接人。

    陸錦云聽說這個消息后,大哭大鬧了兩回。

    她喜歡的寧蘊,是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侯府世子,而不是這個罪臣之子。

    那才是她一生榮耀所系之人。

    她會借著寧家的枝椏攀上高峰,成為京城貴不可言的侯夫人。

    如今、如今她莫名其妙成了罪人婦。

    憑什么?憑什么?

    她不甘心啊,她本來有上好姻緣,美滿的人生。

    都毀了,什么都沒了。

    她又哭又鬧,沉浸在自己即將悲苦的人生里難以自拔。

    鬧了兩日,陸修林終于來看她了。

    “大哥?!标戝\云撲進他的懷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你幫幫我,幫我勸勸父親,不要讓我嫁給寧蘊,他是罪臣之子,流放去北地,我這輩子都完了。”

    陸修林剛接到一個令他痛心的消息。

    他目中含淚,聲音輕顫,問她:“你和母親背著我到底做了多少壞事?”

    第54章 沖喜

    大理寺和京兆府竟查出了陸家的舊案。

    陸晚晚的母親竟然死于母親手下, 這個消息猶如一道驚雷,在他的天靈蓋炸開, 他恍然如夢。

    不僅如此,她們一直在加害陸晚晚。

    她騙自己。

    他沒能盡孝母親膝下, 為她送終,在他心上這是一道傷口。她說陸晚晚害了母親,他沒日沒夜地查這是怎么一回頭。

    到頭來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不過是孽力反饋。

    她做下的孽, 報到自己身上罷了。

    陸修林緩緩閉上眼, 道:“你故意說陸晚晚如何欺負你,不過是想我心有不忍,好在父親面前幫你說話, 讓你早日嫁進寧家, 是不是?”

    “哥!”陸錦云斜眼看著他:“難道你不該幫我嗎?你我一母同胞所生,這世上還有誰還有誰比我跟你更親厚?我高嫁顯貴,你豈不跟著受益?”

    陸修林問:“我有何益可受?”

    “權(quán)貴妻兄, 難道不是益?”

    陸修林定定地看著陸錦云, 緩緩笑了起來:“我想要功名, 我手中有□□, 可以自己去戰(zhàn)場上搏,我想要錢財, 我有雙手,可以自己去掙?!?/br>
    “那你……那你為什么要跟父親提?”

    “因為我以為你喜歡寧蘊,沒了母親,你肯定比我更難過, 如果嫁給他你能開心些的話……”言及此處,陸修林聲音哽咽了下,他頓了頓,這才微微一嘆:“事到如今,寧蘊來提親了,如你所愿?!?/br>
    陸錦云用一雙迷蒙的眼看著陸修林:“哥,你再幫我一回,我不能嫁給寧蘊,他是罪臣之子,流放北地,要是嫁過去,我這輩子就完了,只能在凄冷苦寒之地終此一生。”

    “你以為你不嫁給他,你就能嫁給好人家嗎?你犯了事,母親名聲……也快完了?!标懶蘖值溃骸皩幖译m然被流放,寧蘊卻是有真本事的,你安心相夫教子,cao持家務(wù),總有一日寧蘊還能東山再起?!?/br>
    “那我還得等多久?我一輩子就這么幾年好光景,都要陪他在北地死熬不成?”陸錦云淚眼漣漣。

    陸修林神色淡淡:“你連陪他白手起家的勇氣都沒有,憑什么他活該和你共享富貴?”

    陸錦云見嫡親的大哥非但不向著自己,反而處處奚落,她悲從心生:“天下女子不都是這樣的嗎?我只是想走大多數(shù)人都想走的那條捷徑而已,難道我有錯嗎?”

    陸修林沒有回答,把自己的臉轉(zhuǎn)向一邊,他說:“你好自為之吧?!?/br>
    他轉(zhuǎn)身出門,陸錦云追出去,仍求他:“哥,母親死了,求求你,看在她的份上,幫幫我。”

    陸修林回頭斜了他一眼,靜夜之中,長風(fēng)從他倆身邊流過,悄無聲息。

    “嫁給寧蘊,安安分分,是你最好的出路?!标懶蘖謷昝撍氖郑^也不回地走了。

    陸家是一汪臭水池塘,他待了十幾年,早就快窒息了。

    陸錦云看著哥哥遠去的身影,深知他的脾氣,他絕不會再幫自己,她再也沒有指望。

    只能嫁給寧蘊,去千里之外的北地,在長風(fēng)呼嘯的冰天雪地艱難跋涉。

    長空星河繁盛,她在世上形同孤身,無人幫她,無人助她,唯有自己,可以把握前程。

    四月二十五,宋落青綁架陸晚晚、私開城門一案,最終論罪。

    宋落青虢奪郡主封號,廢為庶人,入永安國寺為國祈福,無詔不得出。

    四月二十六,宋時青數(shù)案并審,虢奪封號,罰沒家產(chǎn)。成平王教子無方,罰俸一年以示警戒。

    四月二十七,御使大夫彈劾御林軍大統(tǒng)領(lǐng)陳賀私德有虧,仗勢欺人?;实叟?,撤其職,擢升右統(tǒng)領(lǐng)左燮為大統(tǒng)領(lǐng)。

    四月二十八,二皇子因北方蝗災(zāi)治理一事,在御書房和皇帝據(jù)理力爭,天子大怒,將二皇子貶去北地,六月底便啟程出行。

    至此,駱永成一黨正合計著如何一步到位將成平王之流拍死在沙灘上,成平王痛失愛子,又連遭重創(chuàng),亦無暇顧及這位自幼便不受寵愛的皇子。

    四月二十九,謝懷琛殺宋時青一案,最終定罪。謝懷琛目無法紀,帶兵私闖城門,殺害庶人宋時青。然救人心切,事出有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zé)一百以示懲戒。

    那天下午,下了一場雨。

    院里煙嵐霧氣糾纏,陸晚晚朦朧之中看到謝懷琛的身影在后院的薔薇花下。

    她心中一動,趿了鞋匆匆跑出去。

    “謝懷琛?!彼暗?。

    那人慢悠悠轉(zhuǎn)過臉,他眸光中含有哀婉和痛心。

    “那日翻墻而來的是小公爺,對嗎?”

    陸晚晚默默地看著他,并不說話。

    “大哥哥,你怎么在這里?”

    薔薇花被雨露滴殘,濕漉漉的,閃著淡白的光。

    陸修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問:“我娘真是你殺的?”

    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答案,偏要來問一問。

    陸晚晚知他為人正直,是君子,便也不再裝傻,她淡淡笑了一笑:“大夫人是上吊自殺的?!?/br>
    “為什么?她不是會輕易自戕的人。”

    雨聲淅淅瀝瀝纏綿。

    陸晚晚手輕撫嬌柔的花瓣,她轉(zhuǎn)頭看向陸修林,朱唇微啟道:“為了恕罪。”

    陸修林的表情僵住了,果然不出他所料。

    陸晚晚知道她娘怎么沒的,回來找她算賬來的。

    “大哥不問我她贖什么罪嗎?”陸晚晚掃過他的臉,問道。

    陸修林默了良久。

    他低頭看了眼,陸晚晚來時以為他是謝懷琛,連鞋都沒穿好就出來。

    他輕搖了下頭,岔開了話題:“謝小公爺定罪了,杖責(zé)一百,這會兒鎮(zhèn)國公已經(jīng)將他接回府上?!?/br>
    陸晚晚的身體,在瞬間顫抖了一下,她的面容,轉(zhuǎn)成一種異??膳碌纳n白,讓她看起來瘦削而不禁風(fēng),仿佛轉(zhuǎn)瞬便要消融在雨中。

    “杖責(zé)……一百?”陸晚晚整個人如泥塑木雕,已經(jīng)完全沒了反應(yīng),那張傾倒眾生的面容如今一片死氣,她握傘的手忽的一松,繪花的油紙傘被風(fēng)一吹,翻飛了丈余遠,染了春泥。

    陸修林將手中的傘遞過去幾分,緩緩道:“來時我經(jīng)過大理寺,他……的情況可能不大好?!?/br>
    她就那樣呆站在那里,靈魂仿佛已經(jīng)被抽走,似乎沒了呼吸,也沒了表情,瞪得大大的眼中也沒有焦距。

    “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耳邊一陣死寂,連風(fēng)也停止回流,沒了聲音,她只聽到陸修林說道:“怕是不中用了,他在牢里受了私刑,杖責(zé)一百……我路過聽了一耳,徐大人說鎮(zhèn)國公府怕是要辦白事了?!?/br>
    陸晚晚圓睜的那雙沒有焦距的眼中,忽然滾落下大顆的眼淚來。

    她轉(zhuǎn)身往院外跑去。

    護院在門口守著,道:“大小姐,你這是要去哪里?”

    陸晚晚撥開他們,企圖沖出去:“讓開,我要出去。”

    “老爺吩咐過,這段時間大小姐哪里都不能去?!?/br>
    陸晚晚一面流淚,一面沖他們吼道:“讓開,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