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賭約
隨著江陵的淪陷,金陵前的第二道門隨之坍塌,只剩下十里坡這最后一道防線。 只要攻破十里坡,就能拿下整座金陵,戰(zhàn)事就結(jié)束了,但是這一戰(zhàn)著實不好打。 十里坡由孟長青把守,此人不同于顧昶的急進輕敵,是個文人將軍,早些年棄文從武,經(jīng)陸演舉薦,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子,頗有心計,可以說是與陸演一班無二的人物。 而近日又傳,陸演已從金陵悄然來到十里坡,吃一塹長一智,他跟孟長青協(xié)同一心,猛軍集結(jié),就是要防住這最后一道門。 梁軍行到離十里坡最近的柏州,便停下來駐扎,引章吃住都與梁衍同一處。 軍營都是漢子,氣氛粗俗,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腥濃的汗味兒,唯獨到王爺帳子里,處處漫著女兒香,脂粉氣,但平常人一般是進不到這里,除了貼身伺候的丫鬟和婆子。 這日天氣倒是好明朗,秋高氣爽,太陽高照,引章讓婆子抱著被褥出去曬曬,正巧有人掀開帳面,大步流星走進來。 引章起身相迎,見自家男人額頭一臉的細汗,用帕子替他擦拭幾下,梁衍倒了碗水喝,又拉著引章坐下來。 婆子丫鬟們早就會過眼色,悄悄退出去,引章道,“這般急匆匆的過來,可是遇著什么事?” 梁衍道:“還不是念著你,過來看一眼?!?/br> 引章嗔道:“大白天的,老不正經(jīng)?!蓖嫘w玩笑,又問道,“午膳可進過了?” 梁衍道:“在議事廳吃了才過來,一幫老爺們,悶得滿廳臭味,就來尋你嗅嗅香。”說著把人摟在懷里,揉著她的小手親幾口,引章拎起他衣領(lǐng)往鼻尖嗅,含笑道,“你也是臭男人?!?/br> “只有娘子是香人?!蔽绾髿夥照ǎ南吕镬o謐無聲,風聲偶爾吹過帳頂,帳面上滾過簇簇的落花,二人離門口近,糾纏間,身上都沾了不少。 梁衍摘去引章鬢發(fā)間的落花,拈在指腹揉幾把,便含進唇中,又按著引章的后腦勺,渡口水似的喂到她小嘴兒中。 引章受著他的廝磨糾纏,唇齒被撬開,被拖出香軟滑嫩的小舌,讓他纏在自己唇間舔弄。 這是一個深深的濕吻,引章被吮得舌根隱隱作痛,口中的津液也來不及吞咽,兜在舌尖上,馬上要涎出唇角,引章才終于忍受不住,雙手抵在他胸前,將自己從他懷里輕輕推開。 梁衍松開她的唇,修長有力的雙臂仍牢牢箍著她的腰,眼里有濃到消散不去的情欲。 自打從南詔回來后,梁衍便喜歡這樣箍著她,吻得她呼吸不上來,仿佛要將她體內(nèi)的氣息全部奪走,但不會如之前般那樣粗暴對待。 男人在房事上越發(fā)溫柔如水,除非引章自己想要那樣,不然他絕對不會失態(tài)。 引章下體濕濕的,緊著兩腿,流了很多水,何嘗不動情,梁衍一摸她身下,什么都懂了,引章仍有不放心,抵著他胸口,喘息輕輕的,“待會兒……” 梁衍一口咬住她的軟香紅唇,嗓音低啞道:“不用擔心,下午我都有空?!?/br> 男人目光炙熱而雀躍地望著她。 引章輕輕點頭。 梁衍便是一笑,一把將她抱起來,往床上走去。 汗水,rou欲,悶喘構(gòu)成這天下午的記憶。 直到傍晚,日暮西沉,涼颼颼的秋意從地面泛起來,婆子們抱著被褥搬到另一間帳子,余暉從帳面打進來,一道極細的光束灑在床頭,美人雪白曼妙的胴體之上,橫著一條修長古銅的手臂,油然生出一份獨具的光色美感。 而此時,男人抓著一只雪乳,彈指親揉,玩得不亦樂乎,又添上一絲yin靡。 引章腰間披著半條薄被,除此之外,身子其他部位都裸露在空氣中,梁衍躺在她背后,一路從瘦削的肩頸間吻到股縫,慢慢停下來,用舌尖勾著雪白的皮rou。 直到泛起一層細細的疙瘩,引章禁受不住,轉(zhuǎn)過身來,用兩腿夾住他的腿,示意他停下。 梁衍戀戀不舍停手,但經(jīng)過剛才一番動作,蓋在二人腰間的薄被滑落下去,露出二人泥濘交纏的胯間,粗挺的jiba戳著女人軟軟的肚皮,越發(fā)腫大。 引章用手輕輕握住它,一邊愛撫它,一邊道:“聽說他來十里坡了?!?/br> 梁衍親吻妻子烏濕的鬢發(fā),忽然搬過她的身子,從后面將jiba塞進去,引章輕輕哼一聲,不自覺翹起屁股,任由他cao弄,卻聽他語焉不詳?shù)溃骸罢l跟你說的?” “都是傳開的事,稍一打聽便曉得,你管誰跟我說的,回我是不是就行了?!?/br> 她語氣里有一絲不滿,還有一絲怨氣,這是怪他故意瞞著她,梁衍撈起妻子香軟的軀體,在腰腹下塞進一塊枕頭,讓她伏趴著,屁股高高抬起來。 緊致的rou瓣被粗長的jibacao到分開,露出濕紅的xuerou,可口誘人。 梁衍半跪在她后面,一下又一下兇猛caoxue,又不忘揉著一顆大奶球,然而哄她的語氣又溫柔極了,“你別跟我置氣,我是怕你知曉了,夜里做噩夢,睡覺不踏實,又何苦告訴你?” 引章被撞得屁股連帶身子不斷往前仰,險些往帳面上撞去,梁衍抽出一只手來擋著,引章不作聲,伸著小舌舔他的手掌,口水舔滿整片手掌,又把長指一根根舔過來。 連指甲里的嫩rou也不放過,好似陽具在她嘴里抽插,嗯嗯啊啊的叫著。 梁衍聽了,直要撞飛魂兒,猛的拔出仍舊硬挺粗紅的jiba,一鼓作氣沉到她喉嚨里,逼著她吞下一嘴溫熱的jingye。 性事方休,引章懶懶躺在梁衍的肚皮上,不同于她的腹部,一點兒不軟,像亢奮的性具硬戳戳的,fuwenwume引章道,“我好久沒做噩夢了?!?/br> 可憐見的,梁衍心想,捧起她的臉來,咂咂親起嘴兒,引章用奶頭蹭他的胸口,哼唧唧的,輕聲道:“聽說十里坡的孟長青也是個狠角色,用攻破江陵的法子是不行了,你也不許自己硬著要上去,全須全尾的回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绷貉芤化B聲揚笑,眼里含著笑意。 引章往他手臂上狠咬一口,方才讓他停下玩笑話,梁衍唇角的笑意慢慢降下去,烏眸將她深深凝著,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答應你,全須全尾的回來。” 晚間,議事廳。 眾將商議如何攻破十里坡。 身為梁軍的主心骨,梁衍何嘗不想親自上戰(zhàn)場,但一年多來,他掛帥多次,舊傷新傷加在一起,每逢陰雨天,骨縫里都滲著疼,葉大夫讓他修養(yǎng)一陣子,再者,眼下還沒打到金陵城門口,還不需要他拼力,部眾就將梁衍勸下來。 這幾日梁軍駐扎,正在商討主將人選。 段玉纓主動請纓,被駁回,段玉纓再度請纓出兵,梁衍讓他不必再提此事。 段玉纓不是個心狹氣窄之人,直言道:“當初我入王爺麾下,王爺應承陸演這賊交由我來處置,如今他身在十里坡,王爺卻不允我出兵討伐,可是別有更好的人選?” 梁衍道:“就目前情況而言,你的確不是最合適的人選?!?/br> 段玉纓臉色微變,梁衍似猜到他心中所想,又道:“待到十里坡攻破后,陸演必將被活擒,到那時,他是生是死由你裁決,但現(xiàn)在,你的狀態(tài)不適合擔任主將?!?/br> 陸演殺他兄長,滅他全族,不共戴天之仇,怎么能容忍陸演在十里坡猖狂,拖得一日,便是對他一日的折磨。 當日梁衍口口聲聲應承他,如今似乎在拖這事,段玉纓壓下心頭不快,質(zhì)問道:“敢問王爺心中,誰能擔當?shù)闷疬@一役的主將?” 梁衍則道:“不以心中狹念,將一城百姓生死拋之腦后?!?/br> 段玉纓本是一腔熱血,卻因這幾句啞然失聲,一時無言以對。 他何嘗不知自己已被血海深仇蒙蔽,十里坡的百姓便是他殺陸演的祭旗,對他而言,對段家祖宗而言,莫不痛快,可對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來說,卻是災難。 段玉纓心中清楚這點,但他在虎頭山寨當了這么多年的土匪,良知變得廉價,不肯低頭,因這一事,二人之間有了嫌隙。 段玉纓回到自己帳中,臉色便沉下來。 虎頭山寨的兄弟黑虎跟著他進來,低聲道:“依小弟的主意,咱們?nèi)笋R眾多,先假意投誠陸演,待時機成熟,殺他個措手不及,到那時大仇得報,就不是如今受制于人的場面。” 段玉纓卻一下子冷著臉,拍桌斥道:“住嘴!你說什么混帳話!” 黑虎忙道:“小弟可都是為二爺著想,梁王現(xiàn)在分明是拖著您,等到日后大業(yè)得成,不需要您,也不需要虎頭山寨,說翻臉就翻臉,到那時,怕是二爺就跟陸賊一個下場?!?/br> 段玉纓聽得臉色越發(fā)鐵青,“你要學呂布三姓家奴,做這個不仁不義的小人,可別扯上我?!?/br> 黑虎一看氣氛不對,不再說下去。 段玉纓也緩和口氣,“你竟到現(xiàn)在還看不清如今是個什么樣的狀況,自打江陵一破,梁王已是大勢,任他陸演有大羅神仙相助,也不過是能拖一日是一日,你想的倒是好計謀,讓我先向陸演投誠,你彎得下頭,我是沒這個臉,從我的地盤滾出去?!?/br> 黑虎討不了好,訕訕走了出去。 人走后,段玉纓臉色更陰沉,額角到下巴的猙獰疤痕,好似在抖,足以嚇破孩童的膽兒。 這廂,引章也聽說議事廳的事,正巧,梁衍剛回來,讓麗娘和婆子們下去,果然與她說起此事。 引章道:“難得你這樣仔細說這事與我聽,說吧,是讓我辦什么差事?!?/br> 梁衍含笑道:“娘子聰慧,我的確有事有求于你?!?5 便湊在引章耳邊低語。 引章聽罷挑眉,“個中緣由,你不方便當部下的面說,私下里與他說清楚變成了,還勞我出面,這不是多此一舉?” “娘子怎么能是多此一舉,”梁衍笑道,“段玉纓是頭猛狼,虎頭山寨也是一窩土匪,與旁的軍隊不同,平日里多用懷柔手段治之,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這次再以溫言勸他,落在部將眼里,是我低頭,反失了恩威,由你出面,從中周旋在合適不過?!?/br> 引章卻一笑道:“只怕你心里還打著別的鬼主意?!?/br> 梁衍挑眉,“說說看呢。” “說出來多沒意思,”引章眸波輕轉(zhuǎn),煙水蕩柳的嬌俏,“不如這樣,我們來打個賭。” “賭什么?!?/br> “就賭明天午后被押上刑場的人,若是我猜對,夫君要許我一個愿望?!?/br> 梁衍不問她的愿景,目中含著寵溺,朗聲笑應。 翌日清晨,一位不速之客造訪。 見到來人,段玉纓并未露出驚訝,有禮道:“王妃請安?!?/br> 引章道:“今日我來的匆忙,沒備什么大禮,段二爺別見怪就成?!?/br> 段玉纓請人坐下,引章道:“這趟來,也不與段二爺說含糊話,也不瞞著您,昨日在議事廳發(fā)生的,我也知道一些,王爺拉不下這個臉面,所以托我來向二爺您請罪?!?/br> 聽得請罪二字,段玉纓道:“王妃言重了?!?/br> 引章道:“王爺一向視您為知己,知您殺陸演之心有多深切,家恨可比國仇,尋常人都難以放下,何況是如二爺這般的血汗男兒,但正越是如此,王爺越不能讓您掛帥?!?5 段玉纓面色不動,“王妃何以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