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生子
皇帝北遷,偏安一隅,等于將謁朝半壁疆土白白讓給梁軍,寵臣魏詔奉皇命向梁軍求和,允許梁衍可在江南稱王,南北兩帝各自為政,保持十年間的和平。 此消息一出,群情激憤,皇室名聲一落千丈,更有無數(shù)謾罵聲指向梁衍,罵他狼子野心,jian比秦檜。 無論明面上罵的,還是暗地里唾棄的,當(dāng)夜,一個不落被抓進(jìn)牢里。 之后,梁衍派使者與魏詔交涉,聲稱并無野心稱帝,起兵是要清君側(cè),如今jian臣已除,又怎好鳩占鵲巢,并請皇帝回京。 但皇帝打死不肯回來,梁衍早料到如此,自己的軍隊奔波許久,也需要修養(yǎng)整頓,不宜再戰(zhàn),于是應(yīng)了,雙方擇日簽訂盟約。 事定后,兩衍在宗室里挑了個癡傻兒,扶他為南帝,太后垂簾,自己仍以攝政王之職輔佐,心腹充盈三省六部,以平舊主北遷留下來的危機(jī)。 南帝念他勞苦功高,改國號為“梁”。 梁衍萬不敢接,連拒三回。 到第四回,太后親自出面,梁衍講起昔日武皇帝開創(chuàng)劉宋王朝,功績輝煌,世出無二,他期盼南帝以武皇帝為師,提議改朝作“宋”,以史為鑒,重振王朝輝煌。 不久,輝煌百年的謁朝改宗換姓,國號為宋,年號太初。 天下大事了。 太初元年,夜間,梁王妃誕下小世子。 小世子大名梁虎,小名寄奴,出生時一聲不啼,急壞了梁王妃,叫梁王狠狠打了一下,立即哭聲震動整座王府。 百姓說哭聲響亮,脾氣越大,梁王家的小世子日后注定是個混世魔王。 梁王府辦滿月酒那日,門前車水馬龍,賓客盈門,很快,太后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代生病的南帝來賀喜,排場奢華,比辦國事還要熱鬧。 小世子哭鬧不停,乳娘怎么也哄不好,只有趴在mama的懷里,吮著rutou吸奶,吃得飽飽的,仍舍不得吐出來,含著乳rou睡覺,粉嫩嫩的臉蛋兒,睫毛上沾著濕意,小模樣別提多可愛。 丫鬟們笑道:“小世子現(xiàn)在就認(rèn)人,以后也只有王妃能哄著?!?/br> 屋里正是歡聲笑語,梁衍一來,丫鬟頓時斂笑行禮,引章讓她們都下去,梁衍走近她,看到她懷里吮奶的兒子,“睡著了?” 引章攏起敞開的衣襟,問他不在前堂招呼客人,怎么來這里。 “你在這,我過來看看你們娘倆?!?/br> 引章美眸一瞥,“太后舍得放你過來?!?/br> “你說什么糊涂話?!绷貉茏焐线@么說,語氣卻一點(diǎn)不嚴(yán)厲,目中劃過一絲笑意。 引章哼哼一聲,“我可沒瞎,剛才可都瞧見了?!?/br> “瞧見什么?” “自打太后進(jìn)門,眼神就只往你身上轉(zhuǎn),恨不得扒了你的衣裳?!?/br> “太后是皇帝的親生母親,在皇帝親政前,還需她垂簾聽政,朝里都缺不了她。今兒高高興興來捧場,也是讓府里熱鬧一些。”梁衍凈說太后的好話,引章承認(rèn)是實話,心里卻不是滋味,也不裝樣子,當(dāng)下把手抽出來。 梁衍卻握得牢牢的,不容她有絲毫松懈,望著氣壞了心肝的嬌妻,梁衍眸里盡是笑意,“怎么不相干,要不是太后來這一趟,好不容易讓你捻了點(diǎn)酸味,怎么才曉得我的重要性?!?/br> 引章美眸轉(zhuǎn)過來,很快回過神,輕錘他胸膛,嬌嗔:“好呀,你誆我?!?/br> 梁衍迅速捉住她的手,在唇間親了一親,嘆道:“若不這樣,我在你跟前哪還有什么地位,都被這臭小子奪光了。” “多大人了,還跟自己兒子吃醋?!?/br> “兒子也一樣,日后也會是男人?!?/br> 引章哭笑不得。 “不醋了?”梁衍故意問道,伸指探進(jìn)衣里,不讓她動,低眸看著兒子含奶的樣子,目光卻凝在雪白柔滑的奶rou。 引章被他氣,又被他玩弄奶子,咬唇,壓著聲兒,“別,寄奴剛睡下。” 梁衍收回手,在自個兒兒子額頭上重重吧唧一口。 小世子被吵醒,吧唧嘴兒哇哇大哭,引章氣得嗔他一眼。 梁衍拂開她的衣帶,如玉般的大奶子跳出來,小世子立即嘬住奶頭咿咿唔唔吃起來,好不投入,瞬間不哭鬧了,還袒露著另一只奶子,梁衍用手揉搓著,看到奶尖的小孔微張,慢慢淌出一股汁水,他眼有些紅,如稚兒般捧著奶子吮吸起來。 引章看著胸口一大一小瘋狂吃奶的父子好不投入,身子被漸漸吮出一股泛顫的酥麻,被梁衍推倒在床上,她低低哦吟一聲,猶作最后的糾結(jié),“不成,虎兒還沒吃夠,我剛出月子呢。” “他吃他的,老子玩老子的?!闭巳榄h(huán)的奶rou,吃起來如挑了刺的魚rou,鮮美柔滑,他兩指夾著rutou,“我已問過大夫,剛出月子可以行房事。” 引章被這一句話羞紅了臉,梁衍分開她的腿心,xiaoxue流出濃蜜,把底褲弄濕了,梁衍捏住一只奶子,“sao不sao人。” 引章兩腿兒夾住他的胯,扭腰磨著,聲調(diào)媚媚的輕拖長,“快cao進(jìn)來。” 丫鬟們站在廊下,聽到屋里頭媚哼水流的動靜,再是鎮(zhèn)定的性子,也都被自家女主人勾紅了臉兒。 …… 性事方休。 隨從冬青站在屋外,道是有貴客到。 出了院門,梁衍方才讓他說話。 冬青道:“有人送來了一份禮,禮到了人便走了,奴才覺得蹊蹺,已經(jīng)派手下跟著?!?/br> 客人送來的禮擺在書房,一串不起眼的佛珠。 當(dāng)簾子垂下屋窗,遮住天光,一道奇異的金光攏著佛珠,照耀滿室。 正是金光涅槃佛珠。 其中一顆佛珠上刻著“古安大師”的字眼。 傳說前朝佛家名師古安涅槃時化作三十六粒金光不滅的佛珠,被藏在皇宮擺放奇珍異世的寶殿中,被個不長眼的掃灑宮人擲在地上,彈跳四散。 后來再收集起來,少了一粒,掀遍整座殿宇也找不到,皇帝要討個彩頭,分作兩串,一串十八粒,一串十七粒,這便是金光涅槃佛珠的由來。 當(dāng)年憐妃懷胎,桓帝拿出一串佛珠以護(hù)她們母子平安,直到舊朝覆滅,佳人已逝,佛珠下落不明,有說已成憐妃的陪葬物,有說藏在以大師命名的古安寺,眾說紛紜。 當(dāng)時梁衍身在柏州,為此還親自去過一趟古安寺,但沒有尋到金光佛珠,如今它卻出現(xiàn)在自己眼皮底下,道來奇妙,也隱隱有一種諷刺。 一串十七粒佛珠,小兒帶著嫌重,顯然是送給大人。 就不知送禮者到底何意。 這時,派出去的手下回來稟報,說是人跟丟了。 梁衍從金色佛珠上移開,“哪兒丟的?!?/br> 手下支吾一下,似有難言之隱,在冬青的催促下,方才道了。 人是在已被查封的陸府后門跟丟了的。 冬青臉色微變,梁衍似早已猜到,眸光只略沉了一下,冬青猜疑道:“莫不是哪個大膽刁奴,學(xué)作朝中大臣送禮作掩飾,卻把人引到逆賊府前。如此猖狂,是誰給了他這么大的膽子,是嫌兵馬司沒騰地方給他。” 梁衍漫不經(jīng)心聽著,錦盒中佛珠散著金光,與屋中天光交織成一線明芒,聚在一雙泛烏的眼瞳,如佛殿中散開的奇異光彩,好似被佛光渡眼,人已成了佛身。 “不用查了?!?/br> “王爺知道是誰。” 白日里的書房,梁衍抬起眉心,目光利如鷹隼,慢慢浮現(xiàn)一層冰霜。 還能有誰。 “將東西扔了?!?/br> 梁王府的花開得正繁,后花園女眷們笑聲晏晏,聲音伶細(xì),管事忽然走過來,與引章低語,引章雪目一亮,道了聲失陪,立即去花廳見客。 一個高挑豐滿的女子正在吃茶,聽見外邊兒動靜,挑眉望來,二人視線一對上,引章含笑上前迎道:“盼了你大半年,總算是把你盼來了,趕了一路,先喝口熱茶?!?/br> “小侄兒出世,見面禮總不能忘。”細(xì)羅奴紅唇艷色,一路的風(fēng)塵仆仆,也未能減她一絲艷光,只有故鄉(xiāng)的水才能澆養(yǎng)出來罷。 細(xì)羅奴這趟來了一份禮,含笑盈盈,叫引章親自打開來,是一座金身塑成的小彌勒佛,袒胸露乳,含笑耳垂,蠶豆般大小,掛在小世子腕間正好。 “我先替我們家虎兒謝過你這個姑姑?!?/br> “待會你還得謝我一回?!?/br> 細(xì)羅奴給引章帶來一份禮,一串佛珠,瞧著不打眼,她神秘兮兮地讓奴仆把廳內(nèi)的白光遮擋起來,就見佛珠散著淡淡的金光,目中一霎那明亮起來。 引章認(rèn)得,這是有十八粒的金光涅槃佛珠,前朝珍寶,后來遺落了,不知去向,聽說是在古安寺中藏著,她忽然記起來,龍紋玉佩便是梁衍從古安寺中求回,當(dāng)時他許是想要此物。 “這是從我那侄兒皇帝侄兒手里討來的,據(jù)說是你們宋朝的寶貝,靈驗得很,你身子弱,最需要這種辟邪驅(qū)穢的東西?!?/br> 二人隨口閑談,引章說起懷孕期間反應(yīng)極大,頭幾個月孕吐更是厲害,吃什么吐什么,一點(diǎn)辣都不能沾得,卻要每日唇中沾醋。 細(xì)羅奴不知她之前懷過一次,瞧她這有些郁悶的樣子,就笑話道,“哪個孕婦不是這樣過來的,若是沒一點(diǎn)事兒,除非肚子里是空的,說來,在我們那邊就遇過這樣一樁怪事,一個婦人懷胎十月,眼看快要臨盆,大夫診了一下脈,卻說這婦人并無懷孕。這事稀罕了?!?/br> 引章美眸里有一絲訝然。 “一個婦人為拴住丈夫的心,吃了一味稀罕藥,不知叫什么,反正能使肚皮脹大,形如懷胎,前期大夫是診不出來的,除了脈象和鼓鼓的肚皮,其他都沒變化,她本想在臨產(chǎn)時偷偷抱一個孩子進(jìn)來,哪知道大著肚子無意跌了一跤,徹底露餡了?!?/br> 越聽到后面,引章雙眉越發(fā)擰攏,細(xì)羅奴以為她憂心忡忡,笑道,“怎么魂不守舍的,且放心,你家王爺對你如此上心,用不著你犯這種愁?!?/br> 引章自然不肯被她白白打趣,含笑問她,“你這趟兒來,又是為了哪個?” 細(xì)羅奴后不久,小世子也醒了,不哭不鬧,躺在襁褓里,睜著一雙與梁衍如出一轍的烏溜溜大眼睛看她,引章對他笑,小世子嘻呀呀也跟著笑了,引章心都要化了,低頭與他碰了碰鼻尖兒,捉住他吮指的胖手親了一口。 夜色深下,烏漆漆的帳外,忽有若隱若現(xiàn)的金光。 被掩在錦帕下面,遮不住金光,黑夜里尤其明顯。 “細(xì)羅奴送你的?”梁衍吻著她的碎發(fā),垂眼望她的側(cè)臉,咫尺距離,饒是夜里仍瞧得分明,妻子頰邊淺淡的酒窩,濃長似羽的睫。他知道,白天里細(xì)羅奴來過,他與這個人并不相熟,但與引章有不淺的交情,也便是他的客人。 打細(xì)羅奴一跨進(jìn)梁王府的大門,一舉一動皆有人盯著,自然的,她送給母子倆什么禮,他曉得,金光涅槃佛珠,不缺不殘,粒數(shù)剛剛好,他說,“夜里你怕亮,就白天戴著,攜身對你有好處。” 引章對此事并不異議,倒是因此物,想起白天里細(xì)羅奴的話,虎兒是她的孩子,卻不是第一胎。 她的第一個孩子還沒出世就死了,或許是個男孩,或許是個女兒,懷時,梁衍大半時間不在金陵,請了金陵最有聲望的名醫(yī)替她調(diào)養(yǎng),所以孕期中并無多大反應(yīng)。 她以為懷孩子都這樣簡單,直到懷了虎兒。 許是白天想了許多事,夜里睡不踏實,忽從夢中驚醒。 “怎么了,可是做噩夢了?”梁衍被她吵醒,端來一碗溫水,架住她的肩膀慢慢喂給她喝。 引章全是細(xì)汗,頰邊的碎發(fā)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好似從熱水里剛被撈出來,霧氣蒙蒙的。 她偎在丈夫懷里,剛醒的緣故,眉頭攏散不開,微微蹙著,眸中流著泛異的光,“我夢到了一座金佛,佛祖對我慢慢睜開眼笑了,在佛祖面前,我就像一個小人,而他就是一座巨人,忽然就醒了?!?/br> 梁衍拍拍她的后背,又忍不住握起她的手,“下一次,我到你夢中,將他驅(qū)逐出去?!?/br> 引章笑,“佛祖也是你好趕的?” “他若是佛祖,便不會生得一臉兇相,定是哪個惡鬼假扮的,知你喜歡鮮艷的臉皮,故意扮作金佛來哄你。” 引章雙手環(huán)住他脖子,同他碰了碰鼻尖兒,“誰說的,我只喜歡你這張好臉皮。下回再夢到他,我便跟他說,我已有夫君有兒子,對你看不上眼,識相,就快走開,別讓我夫君瞧見,他可是個醋壇子。” 梁衍勾起她耳邊的碎發(fā),“我醋只醋你一人,這樣的全心全意,你可倒好,盡打趣我?!?/br> 引章伏在梁衍懷里,額頭貼著男人結(jié)實跳動的心臟,夢中的景象遲遲散之不去,她未曾吐露的是,在夢里,她在給未出世的孩兒織著小衣,忽然一陣狂風(fēng)襲來,小衣被卷走,連同她的肚子一同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