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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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姜看了,很有些想笑的感覺,轉頭又感到了憂郁。朝堂上那些人她都能應付,反而是這些熱情的美人,尤其是還曾經(jīng)被“她”幸過的,她可真是招架不住。 這件事,她在入夜后衛(wèi)息來看她時說了起來,得到衛(wèi)息相當詫異的目光,“臣還以為,陛下會游刃有余?!?/br> 云姜:“……衛(wèi)奉宣?!?/br> 你變壞了。她想這么說,但最終只是幽幽嘆了口氣,其意之哀怨讓衛(wèi)息笑了又笑,“其實陛下不理睬也就行了,就像在朝堂上,擺出一副萬事不理的模樣,她們也不敢做什么?!?/br> 說著這些話,衛(wèi)息總算明白了,陛下就不會應付太熱情的人,以前對子揚就是這樣,子揚心智太簡單了,簡單之下便是純粹的熱情,所以陛下會對他越來越縱容。 “我盡量吧。”云姜這么答了一句,接下來的幾日,都努力在上朝——吃飯——睡覺三件事中輪回,絕不給自己去做旁的事的時間。 別說,這樣老老實實睡了好幾日,臉色竟還好了不少·,身體比在宮外時要好許多。這點讓魏隱衛(wèi)息幾個都有點奇怪,難不成宮里的風水還會養(yǎng)人? 只是,她故意疏遠,那些人卻坐不住,尤其是太后宮中來的秋禾。到了大明宮后,秋禾已經(jīng)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如何討好陛下身上,但陛下遲遲不臨幸她,她焦急之余,便去探聽了些消息,而后下定決心。 是夜,隆冬時節(jié),寒風蕭瑟,星辰隱在了烏云之后,唯有一彎模糊的月懸在大明殿飛檐翹角處。萬籟無聲,叫人昏昏欲睡。 香閣的槅扇被輕輕拉開,秋禾深吸一口氣,在廊外人的示意下溜了進去,胸中如有擂鼓。 鼻端攝入一股似幽非麝的香氣,這香已經(jīng)燃了一段時辰。秋禾脫了鞋,小心翼翼爬上榻,放輕動作,捱了枕邊一角慢慢躺下,眼睛眨也不眨地望去。 榻上天子正在熟睡,雙目已闔,兩手搭在小腹,神色平和。秋禾這幾日一直在暗暗關注,知道陛下是極為好看的,淡眉鳳眼,鼻梁高挺,面容有種雌雄莫辨的俊美。沒想到,睡著時的陛下,竟比白日更令人驚艷。 饒是秋禾自負美色,此時都不免被榻上天子給吸住了心神。她想,無怪乎有人道男色亦是致命,陛下可不就是。 秋禾不懂什么朝堂什么時局戰(zhàn)事,她只知道,陛下是這天底下最最尊貴的人,成了陛下的人,今后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陛下今歲不過十五,待年歲越長,會越發(fā)風流俊雅罷。想到今后,秋禾整張臉熱意升騰,慢慢解下外裳,又顫巍巍地去解天子寢衣。 胸中鼓聲愈烈,叫她鼻尖都冒了汗。寢衣并不繁瑣,只用了盤扣,秋禾解了好片刻,越緊張越不得章法。 這寢衣怎么如此難解……秋禾著急一扯,手腕猛地被人拽住,她對上一雙冷淡的眼,瞬間驚叫出聲。 “陛、陛下——” “你……”才說了一個字,云姜就咳起來,臉上浮現(xiàn)一層病態(tài)的紅暈。 宛若雪地紅梅,生生多出一抹艷色。 秋禾心虛地瞄了眼香爐,那人說過,此香性溫,絕不會對陛下身子有損,眼下看這模樣,怎么不像是好的? “誰讓你來的?”勉強說完這句,云姜已是喘息沉重。 秋禾大著膽子,“無人指使,是婢仰慕陛下已久,陛下,讓婢伺候你吧。” 她哆嗦著,輕輕一掙,就掙脫了云姜。 云姜還欲再抓,卻已失了力氣,只能躺在錦被中,任她肆意而為。 云姜總算明白為何陰太后將人賜給她時,是那樣的臉色了,這個叫秋禾的宮女,竟然會如此膽大! 秋禾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盤扣一一解開,露出清瘦的鎖骨,衣衫下常年不見天日的肌膚瓷白細膩,如上好美玉。 秋禾輕輕摩挲,下定決心,正要再解,一口鮮血猛地噴在她面頰。 她呆住,再望榻上,陛下已經(jīng)毫無支撐力,像巨石墜地般往被褥最深處陷去,臉色蒼白如紙。 秋禾張了張嘴,她受了極大的驚嚇,尖叫聲就要出口時,她被人猛地捂住了嘴—— 云姜用最后一絲氣力制止了她的驚叫,烏黑的雙瞳盛滿火焰,喘著氣一字一頓道:“引了人來,朕直接賜你死罪?!?/br> 秋禾頓時抖如鵪鶉,不敢再動,眼淚都嚇出來了。不是說陛下身子已經(jīng)大好嗎?前陣子還在后宮里胡天胡地呢,她才下了點催情香而已,怎么看著竟像要害死陛下了! 這個蠢貨……云姜已經(jīng)無力再說別的,最后道:“去,去把禁衛(wèi)軍統(tǒng)領衛(wèi)息叫來,不要驚動任何人……” 第48章 風雪大了, 議事的御書房中,小窗忽然被推開,呼嘯的寒風夾雜著大雪朝眾人劈面蓋來。有人猝不及防吸了滿嘴冷風, 咳了幾聲抹面, “王爺, 可是有什么不對?” “……無事?!蔽弘[的視線沿著雪色延伸到了無邊的黑夜中,他的心剛才突然猛烈狂跳了幾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將要發(fā)生。 他凝眉沉思, 將所有事情捋了遍, 確認應該不會有意外。今夜召集眾人前來, 是有要事商議,他沒有過多的時間去思慮,轉身坐了回去。 與此同時的大明宮。 內(nèi)外寂靜無比, 守門、服侍的宮人都被遣走,空蕩蕩, 宛如一潭死水。 衛(wèi)息直接一腳踹開香閣半掩的門, 視線一掃, 心臟瞬間收緊,被褥里的人似乎已經(jīng)沒了聲息, 閉目躺在那兒, 面上滿是不正常的潮紅和汗水。 他幾步走去, 半跪在榻前, 抬起的手微顫,“陛下……” “陛下……” 呼喚兩聲沒有反應,衛(wèi)息已經(jīng)準備把人直接帶去太醫(yī)院,剛剛把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懷中人就慢慢睜開了眼, “古太醫(yī)……” “一個月前,古太醫(yī)因觸怒太后,已經(jīng)辭去太醫(yī)院的職務,回嚴州了?!?/br> 云姜劇烈喘著氣,“藥、藥……” 衛(wèi)息一開始就取了藥,聞言立刻倒了兩粒喂入她口中,再倒了杯水,緊緊盯著她的臉,“我去找別的太醫(yī)來,即使暴露也沒關系,大不了,我直接帶陛下走,即使是魏見微,也攔不住。” 他少見的強勢,讓云姜唇角有了極小的笑,又被猛烈咳嗽沖淡,“不是……怕暴露……” 而是除了古太醫(yī),這太醫(yī)院中也無人能治她,其他人根本不了解她的病。 說話間,心悸感越來越強,偏偏身體熱度還在攀升,被衛(wèi)息握住的雙肩仿佛有烙鐵在燙,她把頭一埋,發(fā)出痛苦的低|吟,感覺自己仿佛要在此刻再死一次。 當初喝下那盞毒酒時,她以為不會有更痛苦的時候了。 云姜從來不耐痛,臉上的表情最真實地反應了她此刻感受,仿若將要渴死的魚,努力喘息卻無法再汲取空氣,渾身guntang,濕漉漉的面頰都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 “難受……”她往衛(wèi)息胸膛更里縮去,整個人蜷成了一個極其奇怪的弧度,“好難受……” 衛(wèi)息的眼底滾著nongnong的黑霧,里面的戾氣和殺意幾乎要止不住,如果秋禾現(xiàn)在就在眼前,定會被他一劍斬殺。 這個時候,衛(wèi)息突然想到文相曾說過,他一直在為陛下遍尋天下名醫(yī),其中有幾位,已經(jīng)被請到了京城。 他一刻也無法再等,直接抱著人就邁步往宮門疾奔,黑沉的皇宮中,唯有他這一道身影極為顯眼。 今夜,御書房內(nèi)魏隱傳了不少大臣,因此宮中多了些禁衛(wèi)軍以外的侍衛(wèi)把手,他們看到一道黑影迅速朝這沖來,立刻戒備地把手按在腰間,“前方何人,速速停下!” 然而來人直接無視了他們,風一般就經(jīng)過了,期間誰也沒看到他如何動作,旁邊已經(jīng)多了兩個被踹倒的侍衛(wèi)。 侍衛(wèi)們大驚,提腳就要追過去,一人愕然道:“那……那好像是衛(wèi)統(tǒng)領?!?/br> 衛(wèi)統(tǒng)領?追趕的步伐都慢了下來,侍衛(wèi)面面相覷,“……還追嗎?” 不,不追了吧…… 誰不知道禁衛(wèi)軍統(tǒng)領衛(wèi)息如今擁有極為特殊的地位,其父衛(wèi)烈大將軍掌握了雍朝近半的兵馬,而衛(wèi)息自身亦將三萬禁衛(wèi)軍牢牢掌控在手中,即使是如今攝政的長義王,也無法直接命令他。 “什么事?”楚生受魏隱之令出來查看動靜,只看到幾個侍衛(wèi)呆站在那兒,語氣就有些不好。 侍衛(wèi)們一個激靈,暗暗交流了眼神,心想此事不好交代,便干脆說,“方才一只野貓竄了過去,有人受驚叫了下?!?/br> 楚生皺眉,“打起精神,好好守著?!?/br> 他回身,對里面的人也是如此回稟,魏隱便一帶而過,沒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 宵禁之下,街道上無人行走,由遠及近的馬蹄聲在文相府邸的這條長街響起。衛(wèi)息根本來不及走正門通傳,便直接翻了墻直入文相院中,被人從床榻上搖醒的時候,文相幾乎以為那些人終于按捺不住要來殺他,尚未清醒的大腦道了句,“若要動手,也該挑……奉宣?” “陛下出事了?!毙l(wèi)息飛速道,“今夜冒犯,但我只能來找您。” 他把事情三言兩語概括性的講了,文相神色立刻變得嚴肅,匆匆披上外袍邊走邊道:“好在你來尋了我,我府邸旁邊的那棟小宅子,住的正是其中一位大夫,他對陛下的情況已經(jīng)研究有段時日了,直接把陛下帶過去吧?!?/br> 匆匆間,衛(wèi)息帶著云姜又換了地方,這時候她已經(jīng)沒了什么聲音,只有痛苦的緊皺的眉頭證明她依然還醒著。 衛(wèi)息的臉色比她還難看些,文相余光瞄了幾眼,若有所思,腳下不停地領著人快速去了隔壁。 這大夫以前云游四野,見過各種病癥,類似云姜的也親自看診過,正好剛有了進展。他脾性很好,半夜被人叫起來也絲毫不惱,直接讓衛(wèi)息把人放到了客房的榻上。 “瞳仁潰散,xue位發(fā)燙,氣息急促……”抬手看了幾眼,大夫就道出這幾個詞,思慮著,“必須先用金針穩(wěn)住生機,把衣裳脫了,背部朝上,方便我施針?!?/br> 見身旁的青年怔住了,大夫搖頭嘆道:“醫(yī)者眼中無男女,性命攸關的時候,就不要想那么多了?!?/br> 衛(wèi)息不是迂腐之人,很快下定決心,心中賠罪一句,就迅速解下云姜寢衣,閉目將人翻了過去。 他再度睜眼時,映入眼簾的背雪白消瘦,兩塊蝴蝶骨微微聳起,像振翅欲飛的蝶,有種攝人心魄的美。 “你別走?!贝蠓蝾^也不抬地取針,“在旁邊給我舉著燈。” 這里只有兩盞燈照明,確實不夠亮,衛(wèi)息依言站在了旁邊,端起了兩盞燈,一動不動舉著。 他的手極其穩(wěn),光影都沒有絲毫晃動,讓大夫贊賞地看了眼,先迅速下了幾針,云姜先是痛吟,而后聲音慢慢低下去,竟閉眼昏睡了。 大夫這才聊天似的開口,“你和這姑娘什么關系?” “是……友人。” “友人?”大夫好笑地飄來一個眼神,“朋友會這么火急火燎地抱著人找過來?” 衛(wèi)息不語,聽大夫又問,“你是喜歡這姑娘沒錯罷?” 沒有旁人,陛下又昏了過去,衛(wèi)息也沒什么好瞞的,點點頭,“是?!?/br> “很好?!贝蠓螯c點頭,“那這姑娘對你感覺如何?” “……尚可吧?!毙l(wèi)息沒忍住,“您問這些是何意?” 大夫給了他一個微笑,“等會兒告訴你。” 此人不愧是文相遍尋名醫(yī)請來的,確實很有本事,眼見已經(jīng)沒了半條命的人,硬是被他的金針拉了回來。衛(wèi)息能感到短短一刻鐘間,陛下的心跳恢復了正常,氣息平緩,已然好轉。 施針極費心力,大夫看著輕松,此時渾身也像泡了水般,浸滿了汗水。 衛(wèi)息忙向他道謝,拿出了身上帶的所有銀票玉佩,被大夫擺擺手推了回去,“別急著謝,還有事情沒解決?!?/br> “……什么?” 大夫指著昏睡的云姜,“她中了迷|情香沒錯吧?” “是?!?/br> “迷香催發(fā)了她的心疾和毒素,我只是解決了這些,但那香……那些用來醒神的藥物和方法,她如今的身體都是承受不住的。” 衛(wèi)息一愣,“那……” 大夫含笑,“你也這把年紀了,該懂的應該都懂,如何讓這姑娘度過這關,就無須我來教了?!?/br> 說著他轉過身就走,臨到門口又回頭說了句,“不幫也行,只是這一夜,這姑娘可就要難捱了。況且,若讓她受得太久,指不定心疾又要被引發(fā)出來。這種迷香最是難對付,即便這夜捱過去了,我也不確定今后是否會有什么隱患。此事,你好好想想吧,她一刻鐘后就能醒,到時候你們兩商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