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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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反手被桑渴甩了巴掌,還能摸著泛紅的下巴,一點都不覺得生氣。 無非就是這樣了。 但他說歸說,恐嚇??蕷w恐嚇—— 他跟許慧可從沒確認過什么男女關系。 * 過了沒幾天,隔壁班有些人又開始傳,裴行端跟許慧他倆其實背地里早就認識。 還說什么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是裴行端一直都在明里暗里舔著許慧,許慧一開始不從,后來被他軟硬兼施,最后還不是乖乖淪陷了。 不然像他們班許慧這樣一個純情的女生,又是無數(shù)少男心目中暗戀的對象。怎么可能會在高三這么重要的時間點,做出這樣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 就不怕被她家里人打斷腿嗎? 傳聞亂七八糟,什么樣的都有,且他們現(xiàn)如今學業(yè)枯燥,又暑氣逼天的,年級里一些看戲的巴不得多一些這樣八卦談資。 每次一聽到這些支離破碎的臆測句段,蔣蘭都會翻白眼。 她很討厭許慧,原因無他,因為她不喜歡婊里婊氣的玩意。 更詳細點的要追溯到去年校運會的鉛球賽,不過蔣蘭已經(jīng)懶得再回憶許慧當時那副賤/人嘴臉了。 她拆開一包脆薯,看向坐在自己右手邊的桑渴,蔣蘭記得那場比賽桑渴也在,不過她報的是隔壁跳遠。 這幾天??士瓷先ゴ舸舻?,沒精打采,下課幾乎就沒怎么離開過座位,整天悶頭做物理題。 蔣蘭覺得??实奈锢砗貌?,差到跟她別的科目相比簡直就是兩個很極端的水平。 * ??拾滋炫ψ鲱},晚上背書到凌晨,夜里失眠,心里動搖過無數(shù)次。 但是隔天睜開眼,望見窗外明媚至極的朝霞,光芒打在她身上,驕陽正好,她又絕望不起來。 途經(jīng)橋邊,望見裴行端后背抵著橋岸,懶洋洋看向她的畫面時。 她仍舊會抑制不住地想笑,想抬腿,想奔向他。 但是走了兩步后,想起最近發(fā)生的種種,她的笑又會僵住,捏緊書包帶子,將頭低下去。 緊接著就會聽見,從身后一起飛奔過來一群人,嘻嘻哈哈的打鬧聲。 輕易就被擠到最后邊,她似乎永遠都孤單陪襯,永遠都像是一塊似有若無的背景板,從小就這樣。 她已經(jīng)習慣了。 * 桑渴最近已經(jīng)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去接觸那些風言風語,但似乎是徒勞,因為裴行端仿佛就是要故意氣她似的。 好幾次故意跟許慧一起結伴去食堂,打好飯,經(jīng)過??实奈恢脮r,突然就停下,然后將他不愛吃又打了滿滿一盤的番茄雞蛋一股腦兒的全倒進桑渴的飯盆里。 ??拭看味家粋€人坐在食堂角落,慢吞吞的吃。即便她主動避嫌也無濟于事,因為裴行端總會湊上去。 “??省!?/br> “吃干凈,吃完了送到我跟前去,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剩了一顆米——” 他稍作停頓,緊趕慢趕睨了桑渴一眼,哂笑著:“???,你可以試試?!?/br> 看我弄不弄死你。 他一邊倒菜,一邊說。 ??首炖锕墓哪夷胰罪?,她抬起頭,看著裴行端的臉,本能地搖頭。 她吃不進去。 但是裴行端才不管,湊到她的右耳,聲調慵懶懶又不容她置喙:“人許慧都能吃,怎么?!?/br> “就你特殊?!?/br> 他模樣冷淡淡的。 ??事犚姾?,握著筷子的五指下意識用了點勁,望著粘膩乎乎整整一盤子的番茄雞蛋,她又想起來那碗豬油面,她想吐。 裴行端說完就走了,連帶著,表情不太友好的許慧。 一連好多天。 * 廊道盡頭的開水房,人頭攢動,桑渴被蔣蘭鉗著手臂。 掛在墻壁上的拖把臟兮兮地還在滴著水,午休結束,這會是打熱水的高峰段。 “一會前邊的臭家伙出來,你不許亂動,把你杯子給我,我進去打?!?/br> “你乖一點,我出來必須要見到你?!?/br> “就在這里?!?/br> 蔣蘭陡然提高了一點音量,還生怕??蕰宦犜捤频模瑥娭扑聪蜃约?,眼神倏忽間透出一點兇色,“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像那天那樣,不理你?!?/br> 桑渴聞言立馬將淺色小茶杯遞給蔣蘭,咽咽口水,毫不猶豫地答應:“我,我就在這里等你,哪里都不會去?!?/br> 蔣蘭見她目光認真模樣又十分乖,這才收斂了手里邊使出的勁,露出滿意的笑容:“桑渴,你真聽話。” 蔣蘭的話音剛落下,突然地,她們兩個身后傳來一聲悶響,再來是女孩子受驚的嬌呼。 好多擠在打水區(qū)的人也都紛紛看向聲音來源,??实挠叶€有些遲鈍,是蔣蘭先扭過頭,然后桑渴才后知后覺地去看—— 人堆里最顯眼的,莫過于裴行端,以及,他身邊站著的許慧。 許慧一瞬間花容失色的原因是她剛才一不小心,把水杯上的拉環(huán)給扯掉了,蓋身分離,杯子掉落,陳水潑灑了一地。 ??实哪抗鈳缀跬瑫r就釘在了他倆身上。 電光火石間??视炙坪踝⒁獾脚嵝卸嗣嫉念^好像不可察地輕輕皺了下,但很快就又恢復如常,快到仿佛是??实腻e覺一般。 裴行端見許慧杯子摔了,臉上沒什么多余表情,照舊是那張逼人銳意的俊臉,周遭是橫生的痞氣,一只手插兜,脊背微微佝僂,目光停在前方。 有人看見他倆結伴打水,已經(jīng)開始悄悄掩面咬起耳朵。 緊接著下一秒,??孰y以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她竟然看見,裴行端彎下腰,主動幫許慧撿起摔裂杯子的畫面。 能讓裴行端屈尊紆貴彎下腰的人,長這么大,??蕪奈匆娺^。 蔣蘭一看見許慧,就覺得惡心,當然她也很討厭裴行端,一方面是她知道??氏矚g他。 她覺得這男的除了長得sao了點,本質就是個垃圾敗類。 且她覺得??侍貏e像她小時候家里養(yǎng)的一只貓,第一只小貓。 雪白的毛發(fā)碧藍藍的眼睛,看著很乖很乖,是她最忘不掉的一只寵物。 但不幸的是,它也是最不乖的一個。 她那樣悉心地照顧它,結果小貓趁她不注意,某個傍晚被路邊的垃圾野公貓給勾引了,居然還懷了孕,蔣蘭知道后氣瘋了,隔天那只貓就被她給丟棄了。 她當時八歲,獨自一人坐了整整五個小時大巴車,將小貓和它還尚未生下的野種,帶到一塊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的郊區(qū)。 將小貓放下后還溫柔地安撫它足足半個鐘頭,最后趁它不注意,拍拍屁股沿著原路回家了。邊走還邊哼著歌。 她倒也真情實感,看完他倆后將頭扭回來,小聲啐了句:“真是婊/子配狗?!?/br> 旁邊也有不小心聽見了的,小聲窸窸窣窣笑著附和:“呀,天長地久~~” 蔣蘭說表子配狗的時候桑渴還在發(fā)呆,等到她回過神時,只隱隱約約聽見一句‘天長地久?!?/br> ??视钟行┫氲萌肓嗣浴?/br> 她在想,他們或許真的會天長地久。 * 仍是學校前邊那條必經(jīng)的巷子口。 路邊花壇經(jīng)年未曾修葺,里邊種植的杜鵑花隨季節(jié)繁榮枯衍,行至七月份已經(jīng)謝了大半。 天光乍泄出一緞燦金色的暮至烙痕,三三兩兩的學生在暮色下飛奔。 ??时持鴷皖^一聲不吭地走在路牙邊,她的存在感已經(jīng)降到最低。 前面是張駿和楊培東等人,他們這幾個家都靠的很近,打小上學放學都能順道走到一塊去。 這天傍晚,張駿帶頭走在最前邊,忽然毫無征兆扯著嗓子說:“裴哥算是栽了!”末了還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栽了?怎么就栽了?栽誰了?”有人不解。 張駿又說:“裴哥其實好幾個月前就看上隔壁班花了?!?/br> ??首咴谧钅┪?,聽見后微微一愣。 楊培東推了張駿后背一把,眼神幽幽,他說:“給你裴哥哥留條底褲行不?”余光似有若無在瞥???。 張駿這人說老實也不老實,說滑頭肚子里也沒什么彎彎繞繞的腸子,下一秒直接開門見山,說: “倆月前在大排檔哥們幾個擼串擼好好的,裴哥老遠見人家騎著單車經(jīng)過,當時按頭就問了一句:她老子是不是叫許邵文?” “好家伙,我早該想到的,那個她,就是許慧啊!” 聞言,有人差點下巴都要驚掉了:“臥槽,真的假的啊,裴哥連人老子叫什么名字都知道??” 還有幾個不會看眼色的,一個勁兒:“你們什么時候去擼過串了,也不跟弟弟們說?!?/br> “滾吧,重點能是這嗎?酒囊飯袋一個個?!睆堯E眼睛一瞪,顯擺完剛學會的成語:“重點是倆月前,倆月前,人老子的名字啊,老丈人的名字一早都摸清楚了,這不是早有預謀,是什么?” 語畢他做了個呼氣動作,將頭頂一撮不安分的長毛給吹上去,余光冷不丁瞥見跟在最末端一道回家,模樣怔怔,正偷聽他們說話的桑渴,他眼睛骨碌一轉,立刻竄到她跟前:“是不是啊??剩銇碚f說?!?/br> “你成天跟在裴哥屁股后頭的,知道的應該比我們多得多。”他齜牙笑著,年紀輕輕笑容就十分油滑,下巴那還有一道痕跡明顯的疤。 ??释蝗槐贿@樣問及,就連張駿剛才說的那番話她都還沒來得及消化,她能知道什么? 傻乎乎停下腳步,手心發(fā)間不自覺分泌出汗液,咬著嘴唇。 距離她家,就還剩下不到兩百米的距離。 她什么都不知道。 要她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