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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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無感過后驟然泛起的尖銳痛感。 那是裴行端小時候再也熟悉不過的滋味兒。 “啊...桑渴?你捅啊,你一刀弄死我,這樣你就解脫了。” “我也解脫了,這樣不好嗎?”裴行端確實在笑,毫不掩飾的那種笑。 但是那口吻中的蒼涼,像是洪澇,一發(fā)不可收拾。 “來啊???,對著這捅,很快的,或者順著這兒輕輕劃一刀?!彼钢约旱男呐K,露出青筋橫陳的手腕動脈。 ??石偪駬u頭,滿身抗拒地要逃開他的控制。 “不要,不要,我不要——!” “你是個瘋子,我不是?!?/br> “我不是,我也不是小婊/子!” “裴行端我不是!” 裴行端癲狂的神色忽然被定格住了。 她在說什么? “我不是,我不是!” 女孩在他的懷里不停扭打,甚至要瘋狂踹他。 裴行端盯著她的發(fā)旋,剛才野蠻癲狂的動作驀然停下,他扔掉刀子,一把將桑渴攬進(jìn)懷里,唇瓣哆嗦,不停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么? ‘小婊/子,你這不婊?你之前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難不成把這當(dāng)成嫖資了?’ 那一句一句,都是出自他的嘴巴。 賤么?裴行端你賤不賤。 ??蕭昝摬婚_他的懷抱,一瞬間又想用牙咬他的肩膀,但是上次把他咬出血的膽寒經(jīng)歷還歷歷在目,她哆嗦著看向一邊神色僵硬的柏明宇,眼神能剜心: “救我,同學(xué)?!?/br> “救救我——” 裴行端整個人已經(jīng)麻了,近乎哀慟地抱著桑渴哽咽:“你要玩死我?!?/br> “??剩阋嫠牢野?...” *** 是不是小婊/子。 其實一年前也有人問過裴行端這樣類似的問題。 那是在一個密閉的房間,屋里邊很空很曠,有床有電視,還有源源不斷的陽光從外面投射進(jìn)來。 少年人坐著,一五一十交代他睡不著的原因,他整宿整宿失眠、頭疼抓狂的原因。 ‘婊/子?’那人問。 ‘是啊,婊/子。’他笑著附和。 ‘誰是婊/子?’那人又問。 ‘我mama是婊/子?!敛华q豫。 那個人翻閱紙張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問:‘那,??适菃??’ 他脫口而出:‘不是?!?/br> 作者有話要說: 額 這文快收尾了 作者狀態(tài)很差勁,寫寫停停 感謝一直在的朋友,比心。 第43章 偏執(zhí)著迷 深更半夜。 “老狗, 你說我這人是不是特畜生???” 黑衣服的青年坐著,舌尖在口腔內(nèi)壁梭巡,涼薄地調(diào)侃。 他看上去很年輕, 往夜市攤那兒一坐,周遭的一切都仿佛黯然失了色。 裴行端喝了大概有三分醉, 一張無謂的俊臉映照在炭火里。 不知道這祖宗又想起了什么百般曲折的往事, 揪著面前人的后頸就開始發(fā)問。 偷偷從京市摸來的小兄弟茍浩南,一聽這話手指被guntang的鐵簽子燙著, 發(fā)出殺豬似的叫喚。 他覺得擺在自己后脖子的手,這么被這祖宗輕輕一捏就能上西天。 浩南神情便秘, 心說你要是畜生,那我不得是連畜生都不如了?隨之他小聲地辯駁:“爺, 咱別作踐自個兒了行不?” “我他媽就是個畜生。”說話的功夫裴行端已經(jīng)兀自篤定了自己, “豬狗不如的畜生?!?/br> “...” * 浩南其實跟這祖宗接觸的時間并沒有多長, 這爺是兩年前才被人從別處接回的主宅。 浩南猶記得那天正下著大雨。 暴雨。 整個城市以及周邊地帶烏泱泱的像是要被大水給淹了。 裴行端回來后,周圍人也似乎對他態(tài)度各異。 上了年紀(jì)的老保姆低頭急匆匆地從他身邊經(jīng)過, 修剪園林的老藝師傻不愣登看了他半天。 那會浩南才知道, 原來那個從未見過的不馴少年是正兒八經(jīng)的裴家二少爺。 且這位流落他鄉(xiāng)的爺那會還惹了不小的事, 花了好大精力才擺平, 不然據(jù)說還得去吃官司。 后來他也隱約了解了些許陳年往事,也知道這祖宗小時候過得不好,吃過天大的虧。 裴行端還有個“哥哥?!?/br> 同父異母的, 過得極好。 當(dāng)年裴升, 也就是裴行端他爸為了門面好看選擇原配生的大兒子留在身邊,雖說手心手背都是rou,但是為了地位將來,自然小兒子是要被放棄的那一個。 年幼的裴行端理所應(yīng)當(dāng)被他以及顧全大局的夫人扔到老丈人丈母娘那兒'自生自滅'。 不過現(xiàn)如今他與夫人, 夫妻倆這么多年總算是熬出了頭。 地位穩(wěn)了,再將兒子接回來,過程相當(dāng)順?biāo)焱昝?,只不過沒成想還沒到最佳火侯,裴行端就在那兒捅了一個天大的簍子。 夫妻倆沒辦法只能提前把他帶到別處關(guān)起來,就連那年的高考都棄了。 關(guān)了兩年,裴行端在那兩年里經(jīng)歷了什么,無從得知。脫胎換骨這個詞兒也有些片面,不過雖說面對這種狗血倫理的糟心事已經(jīng)無數(shù)次,但他已經(jīng)不是七八歲,被人隨意欺負(fù)沒有還手能力的年紀(jì)。 * “夫人已經(jīng)不找您了,也不逼您了,整天在家生悶氣,家主也是,里外不是人。”浩南扯著嘴說。 里,外,不,是,人。 真是形容得嚴(yán)絲合縫般貼切啊。 裴行端聽見這話驀的齜牙笑了,肩膀抽抽的,果斷:“他也是個畜生?!?/br> 浩南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放下手里的啤酒杯,想將這祖宗嘴巴堵上:“我說祖宗...嘶…好歹那是您父親??!” “父親?”裴行端嗤了一聲,“什么父親?哪門子的父親?亂搞得來的父親?” “也是,家里有老婆,去了別地,耐不住寂寞又討了一個?!?/br> “沒多久老婆沒了,第二個接著續(xù)。” 裴行端說著說著把自個說樂了,笑了半天,笑完咧開的嘴巴又垂下去。 “我呢,我算什么東西?” “夾縫里的小野種?!?/br> “皮球踢來踢去的玩意?!?/br> “懂嗎老狗,你要是懂,就給我閉嘴一邊呆著去。” 炭火旺盛極了,裴行端的臉在煙火中浮沉。 一瞬間他想起了很多很多紛繁雜亂的陳年往事。 有貓有狗,落錯的鞭子,凌亂的血漬,女孩子柔軟的耳垂,肌理上鉆心的痛楚。 足足呆了有半支煙的功夫,裴行端沒注意看有些走神,都要燙著手了才驚覺流逝掉的濫情。 是啊,濫情。 少年的情愫來勢兇猛,一旦涌入便泛濫成災(zāi)成癮。 昨天那事兒是怎么擺平的呢? 一通110,攪得稀碎。 裴行端抹了把臉,將燙紅的食指按壓,低低嗤笑。 熱情過分的豆花店老板害怕出事,順手幫他們叫了當(dāng)?shù)氐呐沙鏊?/br> 那個叫柏明宇的男娃娃下巴血都揍給他出來了,裴行端回憶起他那一臉震驚的、被抓jian的慫樣。笑笑不說話,撣掉衣服上的煙灰。 膽兒挺肥。 連他的姑娘都敢覬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