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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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室內(nèi),他只穿了一件淺灰色的襯衫,第一枚紐扣沒系,隱約瞧得見他的鎖骨,羅溪有些口干,她在想,陳俞喬身材一定很棒,都說他是健身達人,可惜她從未見到過他不穿衣服的樣子。 陳俞喬雖然是男人,皮膚卻白得很,面龐如玉,五官似鐫刻一般,濃眉高鼻,薄唇微淡,他一雙修長干凈的手輕輕拿起餐帕姿態(tài)悠然地擦擦嘴。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彼曇袈牪怀鋈魏嗡季w。 羅溪莫名有些心疼他,而陳俞喬雖然低著頭在吃飯,卻忍不住想到了以前。 是啊,她是怎么跟自己離婚的? 那個時候,他正處于創(chuàng)業(yè)的低谷期,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又恰逢裴絮的母親生了病,陳俞喬到處求爹爹告奶奶地借錢給丈母娘治病。 因為壓力太大,他顧不上其他,每天早出晚歸,累得狠了吃一頓最便宜的快餐,兩個素菜,米飯一次吃三碗。 他承認,那陣子他的確是胖了,不似剛結(jié)婚時的清俊模樣,但也絕對不至于是裴絮說的那般不堪。 要說真正的原因,就是她不愛自己了吧。 或者是,她過夠了捉襟見肘的日子,她面對富二代發(fā)小的那張銀行卡,終究是選擇了拋棄陳俞喬。 陳俞喬舉起高腳杯,輕輕呷了一口紅酒,眼神深邃,帶著微微的冷。 如果,哪怕,裴絮再等上一年,他的境況也就好轉(zhuǎn)了,他可以給裴絮更好的生活,如今的他比那個小富二代不知道有錢了多少倍。 不知道她有沒有后悔過? 她嫌棄他沒錢,胖,一無是處,可如今他陳俞喬有的是錢,有的是腹肌,周身閃閃發(fā)光,喜歡他的女人多得數(shù)不過來。 涼涼的酒滑入喉嚨,竟然帶著微微的苦澀,陳俞喬覺得外面一定是有下雨了,不然他怎么會這么冷。 羅溪試探性地看著他:“那……如果她現(xiàn)在回來找你,你還會接受她嗎?” 陳俞喬手里的刀叉一頓,幾乎是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不可能?!?/br> 她不可能回來找他,這都五年了,裴絮這種沒有良心的人,只怕早就忘記他了。 停頓一秒,他又加上一句:“她是這個世界上最讓我討厭的人?!?/br> 羅溪終于見到陳俞喬的情緒有些波動了,她心中有點歡喜,因為這證明陳俞喬真的很討厭那位前妻,也證明她還是有機會的。 畢竟此時此刻跟陳俞喬一起吃飯的是她,不是那位前妻,也不是旁的女人。 羅溪乖順地看著陳俞喬,舉起酒杯敬他:“那是她有眼無珠,俞喬,我覺得你是這個世上最好的人?!?/br> 這句話并沒有讓陳俞喬心情好轉(zhuǎn),他隨意跟羅溪碰杯,接著直接喝干了杯中的酒,羅溪也作勢喝盡了杯中的酒,心中小鹿亂撞。 她大著膽子再次開啟新的話題:“俞喬,我家里那副壁畫你覺得怎么樣?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元素?” 羅溪在心中期待他的回答,她多希望自己跟陳俞喬有一個共同的家啊。 一杯酒喝下去,陳俞喬胸腔之中微微灼燒起來,不似平日里那樣冷靜,他聽到“壁畫”兩字,原本煩悶的心情更糟糕了。 耳旁似乎還響著裴絮從前的聲音,她窩在他懷里,指手畫腳地說:“陳俞喬,等將來咱買房子了,我要在自己家畫一幅壁畫!自己畫的立體壁畫可好看了!” 陳俞喬揉揉她腦袋,低頭含笑看著她:“是嗎?我是土包子,沒見過那種,等咱買房子了,你想咋畫都行,你就是在我臉上畫都行?!?/br> 裴絮就坐起來,面對面湊過去看他的臉,仔仔細細地看,聲音嗲得仿佛帶水,溫軟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摸他帶著胡茬的下巴:“哎呀,我老公這么好看,我可不舍得畫呢?!?/br> 她在他的懷里笑啊鬧啊,嘴里跟開花兒似的,不是夸他臉長得好,就是夸他聲音好聽,一會又夸他手指頭都是好看的,她喜歡得不得了,抓起他的手親啊親。 每次鬧到后來都大半夜了還不睡,陳俞喬忍不住把她就地給辦了,她才會老實,紅著眼嚶嚶嚶地求饒,最后就在他懷里睡著了。 那時候,他真的覺得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甜的,后來才知道,裴絮是騙子,是個演員,她演得陳俞喬深信不疑,所以才會在她說出真話時,簡直憤怒到要發(fā)瘋。 都是假的,她可沒喜歡過他,從來都不曾喜歡過他,如果喜歡,怎么會好幾年都沒有一點消息? 可他呢,一邊告訴自己,裴絮沒良心,裴絮不是人,一邊卻又忍不住去做些無聊的事情。 甚至在羅溪邀請他去看壁畫時,他聽到“壁畫”兩個字就直接點頭了。 他告訴自己,他看的是羅溪的壁畫,不是裴絮的壁畫。 可又有什么區(qū)別,他一樣很難過。 這個女人,把他給害成了這樣,如果有朝一日他們重逢了,他必定讓她知道傷心難過的滋味是什么樣子的。 陳俞喬亂七八糟的思緒被羅溪的電話鈴聲打斷了。 羅溪沒有避開他,直接接起了電話。 那邊是裴絮的聲音,裴絮想了很久,最終決定還是要把羅溪的這幅壁畫轉(zhuǎn)給師弟做,她是絕對不可能再去羅溪家了。 “羅小姐,實在是抱歉,我最近身體不舒服,您家里的壁畫,我讓我?guī)煹芾^續(xù)去畫行嗎?我?guī)煹芗夹g(shù)很好的,您放心?!?/br> 羅溪多少有些不高興:“他沒有經(jīng)手過這幅壁畫,能行嗎?” “沒有問題的,或者是我?guī)煹芟雀嬲?,給您看看他之前的作品,抑或現(xiàn)場先展示一番都行,當(dāng)然,如果您不滿意他,等我這陣子休息好再去繼續(xù)畫也行,就是我的身體短期內(nèi)可能……” 羅溪也不是喜歡為難人的女孩,她嘆氣:“好吧,那我還是要見見你師弟談?wù)?,但是我未來一周都不在國?nèi),明天早上的飛機,你師弟等下有時間嗎?” 裴絮趕緊說:“有的,我讓他等下去您的別墅里等您吧?!?/br> 羅溪點頭:“嗯?!?/br> 羅溪掛了電話,陳俞喬看著她:“你有事?那我們先走吧?!?/br> “俞喬,是這樣的,我家那個畫壁畫的姑娘你知道嗎?” 陳俞喬點頭,他見到過一面,但離得不近,加上那女的全副武裝,他只隱約瞧見一雙眼亮晶晶的,另外就是,挺胖的。 他生活中接觸過的女人都是十分注重身材管理的,很少會吃這么胖。 但因為那雙眼睛,他就覺得這人很怪異,所以離開別墅的時候還回頭看了一眼。 羅溪遺憾地說:“她生病了,不能繼續(xù)給我畫壁畫了,等下讓她師弟去我那兒商議下接下來怎么畫,你能送我過去嗎?幫我出出主意?!?/br> 陳俞喬此時心里正煩,他并不想去,但他也知道,自己一個人回去只會更煩,說不定又要吃藥了。 他沒有走得近的女性朋友,羅溪還是因為近來工作有接觸才一起吃了幾次飯,男性朋友他也不想提起那些事情,畢竟被人拋棄了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思索一番,陳俞喬點頭。 兩人結(jié)束了這頓飯,由陳俞喬的司機開車送他們?nèi)チ_溪的別墅,大門口果然站著一位年輕男生,瞧著也就二十二三的樣子,個頭挺拔,長相周正,像個年輕小奶狗的樣子。 他話不多,直接把自己的作品拿了出來,羅溪看了一番,加上這人長得不錯,她覺得比裴絮更討喜,直接答應(yīng)了下來。 羅溪跟小奶狗講話,陳俞喬就站在旁邊仰視著墻上未完工的山水畫。 深深淺淺的水泥痕跡尚未上色,但已經(jīng)看得出來是一副絕佳的山水圖。 他微微往后退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晰一些,就覺得腳下不知道怎么踩到了什么東西。 陳俞喬抬腳,就瞧見地上躺著一枚銀色的東西,他微微一愣,盯著那東西看了幾秒,俯身撿了起來。 那是一枚銀耳釘,樣式普通,年份也久了,是柳葉的形狀,仍在垃圾堆里都很難找到。 可陳俞喬爛熟于心,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看錯了。 這種爛大街的舊物,世上不可能只有一個。 羅溪送走了小奶狗,已經(jīng)走了過來:“俞喬,怎么了?” 陳俞喬捻著手里的耳釘,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穩(wěn)一些:“你這里,還有人來過嗎?我剛剛撿到一枚耳釘?!?/br> 羅溪拿過來一看,說道:“應(yīng)該是壁畫師的,我見她好像戴過呢。” 陳俞喬眼睛微微合上,很快又睜開:“你知道她地址嗎?我們送過去?!?/br> 羅溪有些意外:“知道,但是……” “我送你?!?/br> 羅溪彎唇:“好。” 只要陳俞喬肯陪著她,去哪里都行。 兩人坐上車,此時是晚上七點半,街上的車子川流不息,陳俞喬安靜地看著外面,心里卻驚濤駭浪一般。 他看不起裴絮,更看不起自己。 裴絮就宛如是放風(fēng)箏的人,把他放逐于高空,卻又松開了線,他忐忑的飄蕩了這么久,明知道摔到地上會粉身碎骨,卻還是想去看看,她如今到底過得怎么樣? 他希望那人是裴絮,又希望不是。 第3章 裴絮住在錦繡家園,這是一處動遷房,小區(qū)質(zhì)量不怎么樣,房子低矮,都是步梯。 她租住的是二房東手里的房子,一套兩室改成了三房,裴絮住的是廚房改成的小房間,真的很小,放了一張床一張小桌子,幾乎沒有地方放柜子。 但衣服總要有地方放,裴絮就買了兩個收納箱裝了衣服放在床底下。 因為房間小,她沒法燒飯,屋子里倒是有一只小奶鍋,頂多煮個粥,下個泡面,但這會兒裴絮不開心。 她竟然放棄了這么大一個單子,羅小姐出手很大方,她到羅小姐家干活,其實還沒有干多久呢,上次羅小姐竟然就送了她一張價值一千的購物卡,裴絮不肯收,覺得太貴重了。 可羅小姐撩了下頭發(fā),笑得無害:“這連鎖超市是我家開的,一張卡罷了,其實不值得什么。你把壁畫畫好看一點就行?!?/br> 想到這,裴絮又覺得有些對不住羅小姐。 但她一想到陳俞喬跟羅小姐站在一起的樣子,就又覺得心酸得厲害。 她不想再看見那一幕了。 以前總以為自己足夠冷靜,狠得下心,可卻總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崩潰。 提離婚的時候,她像個演技十足的瘋子,可等真的拿到了離婚證,看著陳俞喬頭也不回的背影,她悄悄地跑到一個沒人的小胡同里放聲大哭,哭到最后渾身不住地抖,那時候真想死了算了。 可死了真的能一了百了嗎?不行的,她不能死。 后來,她也崩潰過,離婚一年之后,陳俞喬給她打電話,那邊他聲音醉醺醺的:“絮絮,我愛你,我掙到錢了,求求你,回來好不好?” 那時候裴絮正在醫(yī)院,她剛化療完,頭發(fā)掉得滿床都是,對著馬桶吐出來一堆紅色的藥水,她難受呀。 她想,管他呢,想那么干嘛?她去找陳俞喬! 可等她走到醫(yī)院門口,卻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錢去買火車票了,她的錢全部都交到了醫(yī)院的卡里,就這還不夠呢。 她頓住腳步,站在醫(yī)院大廳門口,在玻璃門上依稀瞧見自己的身影。 那個時候她就因為藥物發(fā)胖了,頭發(fā)亂七八糟的,渾身沒一處能看的樣子,裴絮都嫌棄死自己了。 她正猶豫,一股惡心的滋味沖上來,又跑到旁邊去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