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他的膽子一直不小,只是這個3d電影實在是太真實了, 眼鏡一戴上,就好像真的身臨其境了一樣, 讓他一下子沒能兜住, 才在杜夏面前露了怯。 宋嘉言佯裝專心的盯著大銀幕,試著在用眼角的余光觀察杜夏的反應。 小夏會怎么想,她不會覺得他是個膽小鬼吧? 宋嘉言在這邊滿心忐忑的任由自己的思緒亂飛, 杜夏卻那邊根本沒有在意剛才的那點小插曲。 她伸手拿起手邊的可樂喝了一口,隨后抱著一桶爆米花,整個人舒服的窩在椅子里,專心的看起了電影。 不過這個專心也只是對杜夏自己來說, 實際上她靠著宋嘉言的那只手并不安分, 時不時的就要在黑暗中撓一撓他的手心, 弄得他的一顆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 根本沒有注意到眼前的電影都演了些什么內(nèi)容。 電影演到后半段, 劇情開始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杜夏都顧不上吃爆米花了, 整個人聚精會神的看著電影。 然而杜夏不動了之后,宋嘉言又坐不住了,許久沒有感受到手心熟悉的瘙癢感之后, 他扭頭看她一眼, 見她連半點余光都沒分給自己, 只能默默地捏了一顆爆米花遞到她的嘴邊, 希望她能扭頭看自己一眼。 然而杜夏張嘴叼走宋嘉言指尖的爆米花后,就又抬頭看起了電影,中途根本就沒有看他一眼,讓他心里的盤算落了空。 他不開心了,他有小情緒了。 杜夏根本沒有意識到任何不對,她的神經(jīng)粗如電線桿,看到精彩的時候就專心致志,等到劇情稍微過了一段之后,她還能笑呵呵的和宋嘉言分析劇情。 然而電影都快放完了,宋嘉言真正看電影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十分鐘,根本和她討論不起來,只能嗯嗯啊啊的亂敷衍一通。 偏偏杜夏大大咧咧的,還以為宋嘉言和她一樣再看電影,十分坦然的接受著他時不時地遞到嘴邊的爆米花。 宋嘉言也是沒了脾氣,他之前上網(wǎng)的時候,就看到過有女孩子在網(wǎng)上吐槽自己的男朋友,如今他十分悲哀的發(fā)現(xiàn)——把性別一換,他完全可以對號入座女方的立場。 問——擁有一個直女對象是個什么樣的體驗? 別人會怎么回答宋嘉言不知道,但是他自己是想氣都氣不起來的,因為他只要一看到小夏的那一張臉,就什么氣都消失了。 電影放到最后,杜夏沉浸在原來男主的父親才是一切悲劇源頭的震撼中,木木地被宋嘉言牽著手往外走。 可憐宋嘉言一手要牽著女朋友,一手還要拿著空掉的爆米花桶和飲料杯子,在人堆中艱難的往外走。 好在杜夏很快就從劇情中回過了神,要不宋嘉言既要空出手牽她,又要拎之前逛街買的那些大包小包,肯定是顧不過來的。 宋嘉言拎著這么多的東西,杜夏可舍不得讓他走路,從電影院一出來,她就伸手招了一個出租車。 杜夏已經(jīng)計劃好了,他們先回父母家,等在家里吃過晚飯后,她再讓老杜同志開車送他們回她的小公寓。 聽杜夏說要回公寓,宋嘉言連忙問道:“你回去了我怎么辦?” “你自然是和我一起回去了?怎么了,難道你想陪我爸媽他們在家里?。俊倍畔囊荒樐目聪蛩渭窝?。 宋嘉言連忙搖頭:“當然不了,你不在我和叔叔他們待著該多尷尬。” 杜夏在腦子里想了想那種情景,估計老杜只會一下班就拉著宋嘉言下棋,這樣的生活對他來說肯定是不美好的。 不對,不能說是不美好,要說簡直是折磨。 杜夏攤手,一臉理所應當?shù)恼f道:“所以嘛,你當然是跟我一起回去呀?!?/br> 宋嘉言提醒到:“可是你那里不是就只有一間房間嗎?” 這兩天他可沒少聽甘曼梅念叨,她說杜夏性子犟,當時買房子的時候,他們都說了讓她買一套大點的房子了,錢不夠的話他們能夠幫著她付首付,但是她就是堅持著買了那套小公寓。 一室一廳一廚一衛(wèi)的公寓,多來個客人都住不下,這也是甘曼梅最不滿意的一點。 剩下的比如水電費貴、物業(yè)費貴、產(chǎn)權只有五十年之類的話,甘曼梅自己都已經(jīng)念叨累了。 倒是杜夏,覺得自己的決定十分正確,她最驕傲的就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供了一套房,沒有去大動父母們的養(yǎng)老錢。 甘曼梅他們也是老一輩的思想,是一輩子都為子女付出一切的性格。 杜夏打算買房,他們就要拿出老本支持她,完全沒有想過那些錢是他們兩個的保障。 好聽一點說是養(yǎng)老錢,說難聽一點說的話,那這些錢就是他們這一家人的保障,杜夏當時要是用這些錢買了大房子,甘曼梅他們都快要退休了,以后萬一有點什么意外,依照她的工資,根本負擔不起太大額的開銷。 杜夏是個理性的人,大房子她自然是想要的,但是當下這確實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圍,所以她愿意退而求其次,先買一套小一點的,等以后有條件再換也是一樣的。 反正她大部分時間都在醫(yī)院,家也就是一個睡覺休息的地方,太大了她還不自在呢,小一點更加有安全感,屋里的各個角落一進門就能看清楚,根本不用擔心屋里會藏著人。 杜夏無比自然的擺了擺手,說道:“一間屋子怎么了?你可以睡沙發(fā),我那里的沙發(fā)特別舒服,買的時候可是花了我一個月的工資呢。” 對于宋嘉言來說,只要能和杜夏呆在一起,睡哪里都是一樣的,所以他也沒再多說什么,算是默認了她的話。 然而等到了杜夏的公寓里,宋嘉言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目瞪狗呆。 杜夏的公寓很小,這一點他是早就知道的,也是在心里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但是看著連他半個房間大都沒有的公寓,宋嘉言還是愣了好一會兒,才提腳踏進門。 杜夏說的那張十分舒服的沙發(fā)他一眼就看到了,客廳就只有這么一點大,沙發(fā)自然也不會大到哪里去。 宋嘉言目測這張沙發(fā)也就一米八左右,他要是睡到上面,除去枕頭占去的位置,估計半截小腿都要伸出沙發(fā)扶手才能睡得下。 這張沙發(fā)看起來也是平平無奇的樣子,宋嘉言暫時沒有看出來它哪里值自己女朋友一個月的工資。 見宋嘉言的視線落到沙發(fā)上,杜夏獻寶似的放下手里的包包走到沙發(fā)上,她伸手朝站在門口的杜雄華招了招。 杜雄華接收到女兒傳送的信號,秒懂。 只見他走到沙發(fā)前面,先把沙發(fā)往客廳中間推了推,隨后動作嫻熟的放下沙發(fā)的靠背和扶手。 以前周末的時候,他們晚上偶爾來不及趕回去,就是甘曼梅和女兒睡屋里,杜雄華自己睡沙發(fā),所以這一套流程他已經(jīng)做得十分的嫻熟了。 宋嘉言這才發(fā)現(xiàn),這張沙發(fā)的所有部位都能能平放下來的。 原本看起來又窄又小的沙發(fā)放下來之后,就變成了了一張不小的床。 至此床的問題算是解決了,但是最讓宋嘉言在意的衛(wèi)生間還沒有解決。 杜夏公寓的衛(wèi)生間是用弧形的推拉一體玻璃門做的隔斷。 真的是玻璃!透明的玻璃!沒有掛簾子做遮擋,里面的馬桶和洗手臺站在客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宋嘉言根本不敢想象,自己在里面上洗手間或者洗澡的時候,杜夏站在外面一眼就能看清楚的話,將會是一種怎么樣的尷尬場景。 宋嘉言一直忍到杜雄華走了之后,才別別扭扭地開口提醒到:“我們是不先找個簾子把洗手間遮一下。” 深怕自己說得太直白杜夏會不高興,宋嘉言已經(jīng)十分盡可能的放緩了自己的語氣。 他真的不是質(zhì)疑杜夏的品味,只是男女有別,衛(wèi)生間這樣隱私的地方,她做成這樣,他是真的接受不了。 在宋嘉言看來,在這樣的洗手間里方便,和在大街上方便幾乎是一樣的。 而且之前杜爸爸他們不是偶爾也會在這邊留宿嗎?難道他們能夠坦然的接受這個衛(wèi)生間的玻璃門,那不都被看光了嗎?就算是母女……父女……那未免還是有些不像話了吧。 杜夏早就發(fā)現(xiàn)宋嘉言的臉色不太對了,不過她剛才忙著收拾屋子、給他找枕頭和薄毯子,一時間也沒有顧得上問,沒想到他自己倒是忍不住先說出來了。 見宋嘉言十分認真的揮舞著自己才拿出來的毛毯,煞有其事的在玻璃門外尋找能夠固定毯子的地方,杜夏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 見她笑得都撲在了沙發(fā)上,宋嘉言手里拽著毯子角,一頭腦袋的問號。 “不是,你、你傻不傻啊?我這個門是可以變成霧化狀態(tài)的,里面有個開關,你用洗手間的時候按一下就行了,你呆在里面安全得很,真的不用拿毯子遮?!?/br> 說完這一番話之后,杜夏沒忍住笑得錘起了沙發(fā)。 真的不是她的笑點低,實在是宋嘉言拽著毛毯一本正經(jīng)又一臉懵逼的樣子太好笑了,她真的沒忍住。 宋嘉言發(fā)現(xiàn)自己想岔了,當即臉上就掛不住了,見杜夏笑得都直不起腰了,他沒忍住扔下了手里的毯子,走到她身邊坐了下來。 杜夏還沒有意識到危險,自顧自地笑得撲在了沙發(fā)的靠枕上,一邊笑一邊捂著自己的肚子。 宋嘉言伸出雙臂撐在杜夏的身體兩側(cè),微微壓下身體,語氣低沉的問道:“有這么好笑嗎?” 這是宋嘉言第一次在杜夏面前流露出自己強勢的一面,一下子就成功的鎮(zhèn)住了自己。 杜夏是虎,但是她不傻啊,她明白自己此時應該仔細斟酌好了再回答,但是宋嘉言近在咫尺的臉讓她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最后她就著被他困在沙發(fā)上的動作,慢慢地縮起了自己的脖子。 杜夏艱難的咽了咽口水,弱弱地試探到;“此時我應該回答好笑呢,還是不好笑呢?!?/br> 宋嘉言也是難得見杜夏露出這么慫的樣子,他拉長著語氣反問:“你說呢,嗯~” 聽著他尾音拉長的那一身嗯,簡直是又欲又殺,杜夏一個沒忍住就軟下了腰肢,整個人徹底的趴在了沙發(fā)上,宋嘉言順著她的力道又往下沉了沉。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變成了只要一出大氣,胸背就能貼到的危險距離。 第54章 溫存、 雖然杜夏反應有些遲鈍, 但是她作為女孩子,天生就對某一種特定的危險敏感,鋪面而來的壓迫感讓她不自在的扭了扭身體, 想要借此逃脫宋嘉言的包圍圈。 她和宋嘉言現(xiàn)在貼得實在太近了,近得他呼出來的熱氣都如羽毛一樣全部掃在了她的后頸和耳邊。 杜夏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全身都防備了起來。 杜夏從來沒小看過宋嘉言這個大齡單身男青年的自制力。 雖然確定關系之后她總是喜歡有事沒事就撩撥他幾下, 但是那是因為她明白他的底線在哪兒。 他們現(xiàn)在還在談戀愛的階段,什么名分都沒有,為此宋嘉言一直在隱忍著自己的本性。 這一點杜夏早就發(fā)現(xiàn)了, 所以之前她才能有恃無恐的親親抱抱各種撩撥他。 但是就在剛才,宋嘉言周身的氣勢一下子就變了, 他一認真, 杜夏的心里就變得沒底了起來。 難道她把人惹毛了?所以他不準備繼續(xù)忍耐了? 她得寸進尺的撩撥, 今天要翻車了? 杜夏屬于有賊心沒有賊膽的那一類人。 雖然確定關系之后,她的腦子里也會時不時地冒出一點黃色廢料,但是你要真讓她突破那一層關系吧, 她又沒有那個膽子。 如今宋嘉言只是稍微露出了一點攻擊力, 她整個人就徹底懵了。 宋嘉言看著杜夏已經(jīng)變得通紅的耳朵, 保持著原先的姿勢,明知故問地問道:“你很緊張嗎?” 杜夏心里虛得不行,嘴上還要逞強說道:“我, 我緊張什么?我有什么好緊張的,我一點都不緊張,只是屋里沒有開空調(diào), 我覺得太熱了而已?!?/br> 沒錯, 她就是太熱了, 她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可不是因為她在緊張。 “真的?”宋嘉言威脅性的松了松手臂上的力道, 放任自己的身體徹底的貼了上去。 杜夏臉朝下被宋嘉言壓得死死的,她胡亂的撲騰了幾下手腳,慫慫地叫嚷著:“你干嘛,重死了,你趕緊起來?!?/br> 見她死鴨子嘴硬,在這么劣勢的情況下都不知道說一、兩句軟話,宋嘉言覺得自己真是徹底的敗給她了。 他撐起自己的身體,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杜夏一察覺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就連忙撐著沙發(fā)從宋嘉言的雙臂下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