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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土豆給餅餅的?!?/br> 岳金鑾被她逗笑了,揉她小臉道:“你還小,餅餅還沒出生, 不用給。” 論輩分是姑姑,實際上秦蓁也只比餅餅大五歲。 秦蓁認真地搖頭, “不行,我是餅餅的姑姑,我大方!” 岳金鑾只好收了。 秦蓁轉(zhuǎn)過頭,沉浸在當姑姑的喜悅中, 秦恕彎腰把她提起來,往她懷里塞了好幾個利是包,一個比一個大。 被紅包淹沒的秦蓁不知所措。 宮宴上的菜從御膳房送來, 都半冷不熱的,眾人忙著寒暄,沒人吃菜,岳金鑾想念府里的酸菜魚和元宵,沒骨頭一樣的倚著秦恕發(fā)呆。 秦恕摸摸她肚子,“餓不餓?” 岳金鑾進宮前在府里吃了好些點心,不怎么餓,便如實搖頭。 秦恕笑了笑,“一會回去吃元宵?!?/br> 宮里都吃餃子,至于元宵這么軟軟糯糯的食物,還是兩個人分著吃才甜。 好不容易把宮宴捱過去,岳金鑾都困了。 離宮的路上,司桔在前提著燈,秦恕摟著岳金鑾慢慢走,聽見她縮在披風里小聲撒嬌,“夫君,我腿酸,走不動了?!?/br> 秦恕低下頭,看見她濕漉漉的烏眸忽閃忽閃,面上的小梨渦也若隱若現(xiàn)。 司桔見他們不走了,回頭看情況。 秦恕輕咳一聲,司桔連忙轉(zhuǎn)頭。 岳金鑾連忙撲上去,秦恕一把將她抱起,托著她綿綿的小身子往前走。 小姑娘對著他笑得很得意,星月的光澤在她眼底細細的閃著,秦恕故意沉著臉不作聲,不一會兒岳金鑾便湊了過來,在披風下偷親他的唇角。 秦恕被她纏著,沒法裝下去,無奈地揚唇,耳邊傳來岳金鑾軟軟的笑聲。 “夫君?!彼鹛鸬膯舅?。 秦恕輕輕挑眉,“嗯?” 岳金鑾在他下巴處蹭來蹭去,細軟的發(fā)絲蹭的他心癢癢,“你真好?!?/br> 秦恕眸子一暗,聽見岳金鑾問,“若是有下輩子,我還嫁給你好不好?” 宮里每個夜都很難捱。 秦恕記得在這兒住的每個晚上,冰涼而恒長,陰影里的人,連看見月光都是一種奢侈。 無論是漆黑朽舊的常寧殿,還是威嚴空曠的承明殿,都讓他無時無刻不產(chǎn)生被囚困的想法。 他起初以為,只要當了皇帝,一切都會改變。 他可以給母親應有的尊嚴與名分,將所有輕視欺辱他的人踩在腳底,還有,得到宮里最熱烈的那輪小太陽。 但是岳金鑾沒有等到他。 他當了皇帝,長夜漫漫,還是一樣的冷。 他發(fā)了瘋的渴望下輩子,用他的坐擁無上權(quán)利,無盡財富,無邊山河,終于換來一柱返生香。 懷里的岳金鑾打起了哈欠,伏在他肩頭要睡著了。 夜晚終于沒那么難捱了。 他想要的人,回到了他的身邊,向他討下輩子的許諾。 好,怎么會不好。 他巴不得岳金鑾生生世世當他的妻子。 “那你等著我?”秦恕溫聲道。 岳金鑾困得東倒西歪,“你要怎么找到我呀?” 她興許在做夢,口齒不清地喃喃道:“那我這輩子多行好事,下輩子問閻王求個恩典,投胎成天下最最最美的大美人,你到時候,只管來娶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你說你是秦恕,我就嫁給你。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聘禮嫁妝紅妝十里,我全不要了,天地為證,我就是秦恕的妻!” “好不好?” …… “好?!?/br> 宮門下鑰,各宮都已休息。 臨近冷宮的一處舊殿里,幾個太監(jiān)被嚇得魂飛魄散,齊聲尖叫。 秦湛穿著沾滿油漬灰塵的袍子,披頭散發(fā),又哭又笑。 他原本在廢太子府圈禁,只是不知怎么瘋了,成天說看見江犁雨的鬼魂纏著他不放,要他索命,鬧得雞飛狗跳,連臨街的人都聽見了動靜。 宮里沒法子,只好把他拖進來關(guān)在舊殿里治病,免得在宮外被人看了天家的笑話。 那個一直陪在他身邊的小道士,臉色平靜地甚至近乎麻木。 他冷眼看著被秦湛嚇出去的太監(jiān),譏誚勾唇,突然指著殿里空空的墻壁道:“殿下!江氏在那兒,她渾身是血,她過來了、過來了,來找你索命了!” 秦湛慘叫一聲,狼狽地往床下鉆去,面如土色的臉上早已沒有了正常人的神智。 定王府中。 秦恕與岳金鑾分了元宵,便哄她睡下。 她今日格外黏人,睡著了都牽著他的手指,還碎碎說著夢話。 她在念歲歲平安。 夫君要歲歲平安,餅餅要歲歲平安。 秦恕等她說完,低聲問道:“鑾鑾呢?” 岳金鑾不說話,原是睡著了。 秦恕目光柔和,摸著她的臉道:“鑾鑾也要歲歲平安。愿你年年歲歲,笑語言歡,所念所想,均由心成,日月護佑,長樂長明?!?/br> 又陪了岳金鑾一會,秦恕拾步去了書房,今年事今年畢,他還有件沒有做完。 書房里,兩個穿著黑長袍的人看不清面容,靜靜候著。 秦恕進了書房,司桔及時將門關(guān)上,半點不讓外面侍衛(wèi)的目光鉆進去。 那兩個黑衣人低著頭不敢與他相視,謹慎謙卑,仿佛極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