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瀅瀅的情況跟平常案例不同……”陸靳司委婉的拒絕，因為到國外，一切事情會脫離他的掌控，他必須守住江瀅的秘密。

    “靳司，你聽我說，我在那邊聯(lián)系到可靠地醫(yī)生，那邊的醫(yī)療技術(shù)都很好。我們都是為瀅瀅的身體著想，我這個做母親的總不會害自己的女兒。”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總不能養(yǎng)她一輩子?！?/br>
    “我可以！”陸靳司回答得斬釘截鐵。

    很早之前他就想過陪沉睡的江瀅一輩子，現(xiàn)在她醒了，選擇更不會變。

    “或許你甘愿守著這樣的瀅瀅一輩子，可讓她一直活在混沌中，沒有自己清晰的意識，她會開心嗎？”姜母提起往事，記憶中的江瀅是那樣的鮮活。

    “你看即便是到現(xiàn)在，她依然喜歡那些東西，可就因為特殊情況無法繼續(xù)。如果她一輩子這樣活著，也不見得會開心?！?/br>
    與姜母談話之后，陸靳司返回客廳，從這里走到江瀅的房間不過一分鐘的事情，他卻整整花了五分鐘。

    每走一步，都承載著沉重的心事。

    透過虛掩的門縫，他看見姜映坐在電腦面前，很認真。

    她是真的喜歡那些東西，如果江瀅有記憶，一定會向往從前那般快樂的生活。

    幾乎是一秒鐘的時間，陸靳司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同意姜母提出的建議。

    為了讓女兒早點恢復(fù)正常，姜母有些迫不及待，開始安排出國事宜。

    相較于姜母的急切，陸靳司顯得安靜許多。

    現(xiàn)在不再需要每天在江瀅耳邊念書，反倒有些不適應(yīng)，但這并不妨礙他每日陪伴。

    時間一到，江瀅準時關(guān)掉電腦，回頭一看陸靳司就坐在她旁邊，也沒說什么。

    倒是陸靳司夸她最近很聽話，又試探性的提起出國安排，“瀅瀅，如果去一個新的環(huán)境，你會適應(yīng)嗎？”

    江瀅眨了眨眼，眼底顯出一絲疑惑，她終于開始思考事情。

    細節(jié)反應(yīng)也足以讓陸靳司欣慰，他繼續(xù)說：“過兩天你的mama會帶你去另外一個地方……”

    下意識叮囑她聽話，又想起江瀅根本不會反抗，他也不需要多此一舉，“總之，到了那里，如果有什么不滿意的，記得告訴我?！?/br>
    江瀅繼續(xù)眨眼，也不知道聽懂沒有。

    很快，簽證辦下來，姜母親自收拾好女兒的行李箱，其實不多，只有兩件隨身的衣服。

    他們家不缺錢，其他日常用品到國外再購買也來得及。

    陸靳司親自把他們送到機場，一路上，江瀅都保持沉默。

    從自助購票機上取下兩張飛機票，陸靳司一并交給姜母，最后看著隨遇而安的江瀅，他沉聲嘆氣，“到了那邊……我給你打電話，記得接，知道嗎？”

    他也不指望江瀅會主動聯(lián)系，只希望不要被掛斷電話。

    聽到這句話，江瀅的眼中掀起疑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好像在問：我們不是一起嗎？

    可惜，江瀅已經(jīng)不說話好長一段時間，沉浸在自己情緒中的陸靳司也無法從一個眼神猜透她的心思。

    他已經(jīng)跟學校申請長假，只不過南錫市還有些工作需要處理收尾，姜母跟國外醫(yī)生預(yù)約的時間比較緊，只能讓她們兩個先過去，他再放開一切事情到國外陪她治療。

    這些計劃他沒有對江瀅說過，反正說了，對方也不會在意。

    隊伍已經(jīng)排到江瀅，送到這里，陸靳司不能再陪她往前走。

    他笑著跟江瀅揮手告別。

    “瀅瀅，可以進去了?！苯冈谂畠憾吿嵝眩山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后面的人在催促，姜母有些尷尬，“瀅瀅，往前走?！?/br>
    出門時，一直都是陸靳司牽著她，而這次，陸靳司不在，姜母牽起女兒的手，準備帶她進去。

    沒等她們往前走，江瀅忽然掙脫她的牽引，轉(zhuǎn)身往回跑。

    突然狀況嚇到姜母，她趕緊倒回去追女兒，旁邊檢票的乘客紛紛回頭，想看好戲。

    誰知，江瀅只是跑了一小段就停下，因為陸靳司沒走，就站在隊伍末端。

    她回到陸靳司面前，仰起腦袋盯著他。

    雖然沒有說話，但這次陸靳司好像讀懂了她的意思，“你是來找我的嗎？”

    她垂下視線，安安靜靜的。

    追過來的姜母嘆了口氣，“瀅瀅，怎么了？我們馬上就要登機了，你還有什么事情要做嗎？”

    姜母也是盡可能的順著女兒心意，可她不說話交流，這就是一大難題。

    姜母去拉女兒的手，這次直接被甩開。

    江瀅似乎把她當做要帶自己的離開的“壞人”，躲在了陸靳司身后，不愿意跟姜母見面。

    江瀅的反應(yīng)出乎兩人意料，他們以為江瀅不會排斥，畢竟從頭到尾她都很聽話。

    陸靳司好像突然讀懂了什么，他轉(zhuǎn)頭讓姜母放寬心，“伯母，我跟瀅瀅談一談?！?/br>
    帶著江瀅往旁邊的墻柱靠近，陸靳司握著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問：“瀅瀅不想去了嗎？”

    “還說是，你想跟我一起？”這也只是他試探性的問題。

    原以為得不到回應(yīng)，卻不想江瀅當著他的面，輕輕點頭。

    這樣的特別對待讓陸靳司有些受寵若驚，眉眼都積攢著笑意，“瀅瀅，你懂我們的意思是不是？”

    這次，她沒有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