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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秋姨馬麗紅,你尤其注意她的尾音,用了特別的處理辦法,聽起來就有種民國女性的味道,和現(xiàn)代人說話的尾音有十分輕微的差別……” 馬麗紅撩起頭發(fā),朝眾人挑了挑眉。 “憨哥李葉春的臺詞,你要注意他的底氣,他是所有人里面氣息最好的,當(dāng)然可能跟他的體型也有關(guān)系……” “說你胖呢!”趙誠憋笑。 李葉春拍了拍肚子,一臉郁悶。 “我是第一次見到許教授在片場教人,果然姜還是老的辣。”丁曉鵬摘下耳機感慨。 “不過許教授不是很久不教學(xué)生了嗎?這個小唐到底有什么魅力,竟能讓許教授下場?”趙誠一臉八卦。 “我有獨家秘料!”馬麗紅放低聲音,“聽說許教授的孫女是小唐的粉絲?!?/br> 三秒詭異沉默。 眾人頂著一頭黑線,齊刷刷看向小花園里唐甘蘭。 斑駁的陽光順著葉脈款款落下,灑在他牛奶般的皮膚上,突然,他笑了一下,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整座花園都溢滿了春天的氣息。 馬麗紅、李葉春,趙誠,甚至連丁曉鵬和錄音小哥,同時露出了老姨媽的慈祥笑容。 丁導(dǎo)的臉黑了:“看什么看,準(zhǔn)備開工了!” 眾人心不在焉:“是~” “快走!”丁導(dǎo)怒喝。 “是!” * 兩小時后,唐甘蘭站在拍攝場景外,長吸一口氣。 燈光小哥調(diào)試完畢燈光,打了個OK的手勢退下,攝像機已經(jīng)在軌道上就位,場記轉(zhuǎn)了一圈,在場記本上勾畫完畢,回到了監(jiān)視器旁。 丁導(dǎo)神色速冷端坐監(jiān)視器后,許康震環(huán)抱雙臂,半瞇著眼,表情感覺比丁導(dǎo)還嚴(yán)厲。 唐甘蘭覺得比昨天更緊張了。 臺詞早已爛熟于心,再加上昨晚和今早的突擊性訓(xùn)練——唐甘蘭攥緊手指——越學(xué),越覺得這里面的學(xué)問越深,越學(xué),越覺得—— “學(xué)習(xí)也要照鏡子啊……” 唐甘蘭感慨。 “各部門準(zhǔn)備,演員就位!”丁導(dǎo)舉起對講機大喊。 秋姨和憨哥快步走了過來,李葉春拍了拍唐甘蘭的肩膀:“小唐,加油?!?/br> “桂花街239集,32場15鏡16次,準(zhǔn)備——開始!” 唐甘蘭沉下目光,邁步上前。 現(xiàn)在,我是小偷阿喜! * “阿喜弟弟,隨便坐?!鼻镆藤r笑。 “對對對,坐、坐。”憨哥憨笑。 阿喜雙手揣兜,歪著肩膀,斜著脖子走進屋,警惕打量四周:“你們把我從警署弄到這兒,到底想干嘛?!” 那聲音,帶著一點小緊張,又帶了幾分油了吧唧的小混混味道,偏偏每個字都能讓人聽得清清楚楚。 舉桿的錄音小哥聽得最清楚,明明和昨天的詞一模一樣,可不知道為什么,聽起來有點不一樣了——就是這么微乎其微的變化,阿喜整個人就鮮活了起來。 更重要的是,這句臺詞說完,丁導(dǎo)沒有喊卡。 感覺今天有戲! 錄音小哥頓覺自己充滿了力量。 “我們想請阿喜弟弟幫個忙。”憨哥笑道,“我干娘秀奶奶,她兒子死的早,記性又不好,最近身體也遭了病……” “那天她是自己暈倒的,和我沒關(guān)系!你們別想訛我!”阿喜大叫。 “憨哥的意思是,秀奶奶一直想見兒子,大夫說秀奶奶也沒多少日子了,我們想讓秀奶奶在最后的日子里能開心一點——”秋姨拽了一下憨哥的袖子。 憨哥:“我們想請你扮成秀奶奶的兒子!” “讓我假扮她兒子?!”阿喜驚詫。 秋姨和憨哥點頭。 “哦~”阿喜原地溜達(dá)幾步,滴溜溜轉(zhuǎn)身坐到了桌子上,一只腳踏在桌角,開始抖腿,“這事兒嘛,也不是不成……” “謝謝阿喜弟弟!”憨哥作揖。 “別介!我還沒說完!”阿喜擺手,“我這幾天在局子里被折騰的夠嗆,褲子也松了,臉也黃了,要是讓秀奶奶看到他兒子變成這樣,估計當(dāng)場就能撅過去,所以——”阿喜砸吧砸吧嘴皮子,“是不是要給我補補?。俊?/br> “沒問題,我家還有為過年備的rou,一會兒就給你燉上?!焙└缯f,“那咱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 “還有!”阿喜抬手,“我在這兒扮兒子,可就耽誤我上工了啊,我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歲幼弟,全家上下就靠我一個人撐著——” “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說!”秋姨道。 阿喜豎起手指:“一天一塊,按日結(jié)算!” “我一天拉車都賺不了這么多!”憨哥大怒。 “嫌貴?那算了!你們?nèi)フ覄e人?!卑⑾蔡伦谰屯庾摺?/br> “等一下!”秋姨忙攔住阿喜,看向憨哥,“秀奶奶沒幾天了?!?/br> “那、那這也太貴了!” 秋姨走到憨哥身邊,掏出一塊手帕包裹的方塊:“我這兒還有些積蓄,你先拿去用。” “不行,我不能用你的錢!” “你的錢都給秀奶奶看病用了,秀奶奶一直當(dāng)我是親閨女,就當(dāng)我盡孝心了!” “可是——” 阿喜拉長脖子:“商量好了沒有???我可要走了??!” 秋姨和憨哥又是一陣推搡,終于憨哥敗下陣來:“行。” “得嘞!”阿喜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