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然后你哥罵你了？”

    “沒有?！?/br>
    “那你們倆，咋回事??？”

    沉寂了很久，對方才發(fā)過來一條消息：“睡不著，出來陪陪我。”

    姜虞“嘖”了一聲，又嘆了口氣，披上羽絨服，穿上棉拖鞋，很講義氣地摸出房去。

    茱萸女士和老姜同志已經(jīng)睡了。

    姜虞輕手輕腳地走到客廳里，想了想，走到廚房里，偷偷拿了瓶小瓶的葡萄酒，揣上開瓶器，做賊一樣悄悄出了門。

    進(jìn)入高三，姜虞偶爾也會失眠。睡不著的時候，她就會起來喝點葡萄酒，喝一杯，有點熏熏然的時候，就好睡覺了。

    上到天臺的時候，江思余已經(jīng)站在天臺入口處等她了。

    夜里有點飄雪，少年撐著一把大黑傘轉(zhuǎn)過身來，朝她伸過手來。

    姜虞以為他是找自己要酒，很自然地把酒遞過去。

    “來一口？”

    江思余黑了臉，問：“你帶酒做什么？”

    “你不是說睡不著嗎？喝點酒助眠啊?！?/br>
    “……你就這么敷衍我？！”

    姜虞莫名其妙，心說jiejie半夜陪你上天臺來喝西北風(fēng)，很講義氣了好不好，這哪里敷衍了？

    如果這還叫敷衍，這個世界上還有真愛嗎？

    當(dāng)然面對這個傲嬌敏感的小公主，姜虞是不敢把自己肚子里的腹誹說出來的。

    只能哄他：“好嘛，不喝就不喝嘛?！?/br>
    二人尋了一處背風(fēng)的墻壁，坐在水管上，望著遠(yuǎn)處的燈火，一時靜默無言。

    忽然，少年幽幽地說道：“我問你一個問題?！?/br>
    姜虞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

    “你喜歡我哥嗎？”

    姜虞霍然轉(zhuǎn)頭，驚訝地看著少年，似乎是在問，你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

    少年緊緊地盯著她，不放過任何一絲表情。

    沉默，該死的沉默。

    姜虞囁嚅道：“你是說哪種喜歡……”

    “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br>
    姜虞為難地說道：“我們太熟了，你哥就像我親哥一樣……”

    少年打斷她，步步緊逼：“所以，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br>
    姜虞思考了很久，覺得自己腦筋都思考得發(fā)起熱來，才緩緩地，輕輕地?fù)u了搖頭。

    在她給出回答的瞬間，似乎看到少年緊繃的身體一下變得輕松起來。

    出于女性的敏感，姜虞似乎預(yù)感到接下來會發(fā)生了什么了。

    她有些無措的站起身，語無倫次地說道：“太晚了，我該回去睡覺了，不然明天早上起不來……”

    才轉(zhuǎn)過身，就被少年握住手腕，按到墻上，來了個墻咚。

    少年肩寬腿長，幾乎將少女完全遮擋在自己的陰影之下。

    那把大黑傘，不知什么時候掉到了地上。

    姜虞心口砰砰直跳，用力推了少年一把，掙扎道：“你讓我回去?！?/br>
    少年不給她任何躲避的機會，低著頭，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的眼睛。

    “那你，喜歡我嗎？”

    姜虞哀求道：“我真的得回去了，萬一被我媽發(fā)現(xiàn)了，我要被罵死的?！?/br>
    “給我一個回答，我就放你走?！?/br>
    姜虞心里亂糟糟的，有些迷茫，還有些別的什么，她也說不清楚。

    喜歡嗎？

    她應(yīng)該是挺喜歡江思余的吧？雖然他脾氣古古怪怪的，但人其實很不錯的。

    可是，為什么她不能像前一個問題那樣，給出一個明確的Yes or No的答復(fù)呢？

    她還想最后再負(fù)隅頑抗一下：“我媽不許我早戀的?！?/br>
    “我們可以等高考結(jié)束以后再談戀愛，不影響?！?/br>
    姜虞：？？？

    還可以這么cao作的嗎？

    “我現(xiàn)在心里好亂，太突然了，你能不能等我想清楚再回答你？”

    少年很強硬：“不行，就在這里想清楚?！?/br>
    姜虞很惱火，忽然靈光一閃，想通了。

    她睜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你……你騙我？！”

    去特么的睡不著，他分明是有目的而來。

    姜虞氣道：“我好心好意來……你怎么能這樣？！”

    少年看起來比她還委屈，惡聲惡氣地說道：“因為我受夠了！”

    “我和我哥，你選一個。如果今晚你選他，我以后再也不會擋在你們中間陰魂不散?！?/br>
    “他，或者我，你選一個?，F(xiàn)在，立刻，馬上！”

    姜虞被少年的低吼嚇了一跳，怯怯道：“你到底怎么了？”

    她有些擔(dān)憂地抬起手，輕輕覆到少年額頭上：“壓力太大了？生病了嗎？還是……”

    “我沒病！我清醒得很！”

    “你選誰？”

    姜虞垂下眼睫，盯著少年羽絨服的衣領(lǐng)看。

    微敞的衣領(lǐng)里露出毛絨絨的珊瑚絨睡衣，像是小狗的毛一樣，看起來就很柔軟。

    她的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好像風(fēng)一吹就會散掉一樣。

    “我……我喜歡你。行……行了吧？”

    少年慢慢松開手，原本黯淡的雙眸慢慢亮了起來，像是有星光落進(jìn)去，亮得攝人心魂。

    他忍不住將雙手一合，用力抱了姜虞一下。

    “我也喜歡你?！?/br>
    姜虞悶悶地踢了一下腳：“我該回去睡覺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少年終于愿意松開手放姜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