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一群乖乖學(xué)生,平時幾乎都沒喝過酒,此刻被無拘無束的氣氛感染,也跟著起哄:“澈哥!不喝說不過去?。 ?/br> 服務(wù)員很識趣地倒了一杯啤酒,尹澈沒扭怩,伸手去拿,卻被蔣堯先一步端走:“他不會喝,我替他?!?/br>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對,蔣堯頭一仰,喉嚨滾動了幾下,一口氣干了。 “臥槽堯哥牛逼!” “叼??!” “再來一杯!” 蔣堯擺手:“等會兒再喝,今天又不是來喝酒的?!?/br> 他這豪邁一飲,場子立馬熱了。章可先點了幾首網(wǎng)絡(luò)土嗨神曲來助興,鬼哭狼嚎地瞎唱,五音不全,魔音穿耳。三分鐘后被郭志雄無情切歌,換成了一首流行情歌:“滾滾滾,讓我為澈哥獻唱一首。” 說是這么說,但他今天帶了妹子來,到底唱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大熊看著五大三粗的,沒想到唱歌還挺好聽?!标惉摤摮两谀巧钋榈男衫?,由衷夸獎。 韓夢:“這叫人不可貌相,比如我,雖然長得美,但實際上超man?!?/br> “滾蛋,少往自己臉上貼金?!?/br> 郭志雄一首唱完,收獲掌聲無數(shù),對自己妹子害羞地笑了笑,接著遞出話筒:“下面首誰的歌啊?” “我的!”林遠舉手,接過話筒,“學(xué)長,我們一起唱吧?” 楊亦樂臉紅了:“好……” 韓夢看著這一對對閃瞎眼的小情侶,搭上蔣堯的肩:“嘖嘖,我酸了,一年過去,你們怎么都有對象了?就我一個人像高二白過了一樣?!?/br> 蔣堯笑笑:“要哥教你怎么追人嗎?” “爸爸,愿聞其詳?!?/br> “其實很簡單,只要堅持對他好就行了,一般人都會感動的,再說點好聽的,或許就會對你死心塌地了?!笔Y堯的語氣頗為得意,“你看,連你澈哥都被我打動了?!?/br> 尹澈坐在他旁邊,聽他這么說,心情莫名地微妙。 蔣堯好像在炫耀戰(zhàn)利品。 楊亦樂和林遠唱完,麥克風(fēng)又落到了其他人手里,剩下的人沒事做,有人提議玩小游戲,火速全票通過。 尹澈對上次那個算24點有了陰影,說:“別玩費腦子的?!?/br> 章可舉雙手雙腳贊成。 最后從網(wǎng)上的聚會游戲大全里選了個小游戲,叫“我有你沒有”。規(guī)則很簡單,每個人輪流說一件只有自己做過、別人沒做過的事,但如果在場有人做過,那就必須接受懲罰。 每個人先把自己能想到的懲罰寫上紙條,堆在一起,到時候被罰的人抽。 游戲開始。 韓夢先來:“其實我每周末都會泡玫瑰花瓣浴。” 郭志雄:“不愧是你。” 章可:“只有你會。” 韓夢順利通過。 楊亦樂第二個:“我……在一小時里畫出了一張頭像素描?!?/br> 章可:“這個林遠應(yīng)該也做過吧!他也是素描社的啊?!?/br> 林遠笑笑:“我才學(xué)一年,沒那么厲害?!?/br> 這話不知是真還是純粹不想讓自己對象受罰,總之楊亦樂也順利通過。又過了幾個人,大家才發(fā)現(xiàn),原來即便是朝夕相處的同學(xué),也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小秘密和特殊技能。 輪到尹澈,他還沒發(fā)話,其余人先替他說了:“我猜澈哥要說他曾經(jīng)揍過多少人?!?/br> “澈哥做過、我們沒做過的事太多了。” “是啊,我感覺澈哥做的每件事我都不會做哈哈?!?/br> 出乎意料地,尹澈沒像他們想的那樣,提一些當(dāng)校霸的光輝事跡,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這里,做過手術(shù)?!?/br> 蔣堯拿飲料的手頓了頓。 尹澈指的那處地方被襯衣蓋著,誰也看不見,但沒人懷疑他隨口亂編。 “這不算‘做過’吧?應(yīng)該是‘經(jīng)歷過’?”有人提出疑問。 “哈哈哈這么嚴謹?shù)膯???/br> “哎呀玩游戲嘛,不用這么較真,大家隨意點?!?/br> 于是尹澈也過了,輪到蔣堯。 “堯哥肯定也做過很多我們沒做過的事?!?/br> “校草的人生豈是我等凡人能體會的?” “得了吧,別吹我?!笔Y堯笑罵,思索幾秒,說,“我做了件很過分的事,大概不會被原諒了?!?/br> 尹澈側(cè)頭看了他一眼,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包廂里燈光暗,蔣堯的眼神也很暗,看不清里面藏著什么情緒。 他無意深究。 人總有幾個不想被別人知道的秘密,蔣堯既然沒主動跟他提起過,應(yīng)該不想讓他知道。 同樣地,他也有不想讓蔣堯知道的秘密,大家都一樣。 其余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什么呀什么呀,話別說一半啊。” 蔣堯卻不往下說了,直接伸手抽紙條:“算了,我選擇接受懲罰?!?/br> 這游戲最令人期待的部分就是懲罰,蔣堯說的事到底指什么瞬間沒人關(guān)心了,都伸長脖子看他紙條上寫的懲罰手段。 韓夢離得近先看見,簡直笑死:“誰想出來的?。繍盒陌衫驳??!?/br> 蔣堯無奈地把紙條翻轉(zhuǎn)過來,上面寫著:深情親吻自己的手背十秒。 難是不難,但眾目睽睽之下做這事,又羞恥又丟人。 “堯哥!來一個!展現(xiàn)你吻技的時刻到了!”章可亂喊。 “我哪兒有什么吻技……”蔣堯苦笑,把手背貼上唇,迅速親了幾下,湊夠十秒,“可以了可以了,下一個?!?/br>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鬧,嫌他放不開,罰他再喝一杯,這輪懲罰才算過去。 游戲玩到一半,點歌臺放了七八首歌,下一首是蔣堯點的。章可遞去話筒:“堯哥,唱嗎?” 蔣堯剛要接,身旁的尹澈突然站了起來:“我出去接個電話?!?/br> “切了吧?!笔Y堯跟出去。 第63章 (下) ktv里外都很吵,不知道哪間包廂沒關(guān)門,正聲嘶力竭地唱著一首“死了都要愛”,尹澈沒聽見身后的開門聲,自顧自地往前走。 馮醫(yī)生在電話里說:“我評估下來,大概還剩五個月吧。” 尹澈停下腳步,靠上墻,緩了一會兒:“啊,這樣?!?/br> 不算意外的結(jié)果。 治療了三四個月,按照原定計劃,今天上午是最后一次。 依舊沒有任何效果。 成年之后的這三天,原本是他的發(fā)情期,如果在此期間,信息素不能爆發(fā)出來喂養(yǎng)這頭蟄伏已久的野獸,只能等著被撕碎,時間早晚罷了。 五個月,其實挺長了。 去年他昏倒之后,馮醫(yī)生也給他評估過,當(dāng)時說的是還剩一年?,F(xiàn)在一年過去,又多出五個月,感覺像賺了。 “可能這個方式對你無效……”馮醫(yī)生顯然是想安慰他,“我們之后可以試試其他方式,說不定這幾個月里還會出現(xiàn)新的治愈病例。” 但他們倆都知道,希望微乎其微。 尹澈腦子里放空了一會兒,仰頭望著頭頂?shù)乃?,炫目又迷麗?/br> 他最近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其實很美。 他從未如此渴望活下去。 蔣堯點燃了他前所未有的求生欲,然而這股求生欲卻不能幫助他治愈,反而令他走向絕望,未免太諷刺。 尹澈繼續(xù)往前走,想了會兒:“我買了煙,馮醫(yī)生?!?/br> “你是說……” “嗯,我想再燙一次試試。”做出這個決定,其實沒想象中那么艱難,“既然電擊治療沒效果,說不定是其他刺激導(dǎo)致的?!?/br> “可是你的腺體已經(jīng)受過一次傷,好不容易才重新長好,要是再受損,可能永遠恢復(fù)不了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動它。” 尹澈笑了笑:“現(xiàn)在不就到了‘萬不得已’嗎?” 馮醫(yī)生沉默了,思考了很長時間,問:“如果還是無效,你打算怎么辦?” “那就只剩最后一個刺激了。”尹澈的手放上自己的小腹,“我自己可能下不了手,馮醫(yī)生,能幫我捅爛我的生夕直腔嗎?” “你瘋了吧!”馮德良頭皮一陣發(fā)麻,過往的某些畫面在腦海中涌現(xiàn)。 他仍記得十多年前第一次看到這孩子的模樣。 那晚是個雷雨天,他在醫(yī)院值班,救護車在警車的陪同下送來一個孩子,說是被綁架的,劫匪喪心病狂地將這個omega孩子變成了beta,據(jù)說是為了報復(fù)孩子的父親替一個beta打官司。 馮德良進手術(shù)室前還疑惑,不懂什么叫“把omega變成了beta”,屬性是天生的,怎么可能改變。 進了手術(shù)室,一切都明白了。 七八歲大的孩子,被電擊至昏迷,全身青紫,血流不止。尚未發(fā)育成熟的腺體被煙頭燙穿,生夕直腔被插入的鋼筋捅爛。 劫匪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把一個omega孩子所有的屬性特征硬生生摧毀。 整間手術(shù)室的醫(yī)護人員都因為太過震撼而呆立不動。即便過去這么多年,那血腥可怕的場面依然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好在后來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修補手術(shù),孩子的腺體和生夕直腔成功保住了。等在手術(shù)室外一天一夜沒合眼的孩子父母千恩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