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鐘情穿著黑色呢大衣,掐腰設計,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腰。 茶色的中短卷發(fā)散落肩際,發(fā)梢半個卷,棕色的貝雷帽,襯得鵝蛋臉只有巴掌大小。 旋轉玻璃門向里開,鐘情望一眼金碧輝煌的大堂,黑色口罩下的粉唇扯了扯,按照林悠說的地址,進了電梯,按了12層的數字鍵。 看著顯示屏上的數字鍵一點點網上遞增,直到到了12樓,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 鐘情從電梯走出來,有服務員上前:“小姐,幾位?” “包間——1208” “這邊請——” “謝謝。” 鐘情跟著服務員沿著鋪滿紅色地毯的走廊向左,走到1208包廂門前。 服務員和她頷首:“小姐,到了?!?/br> 鐘情嗯一聲,敲響門。 門后立馬兒響起林悠特有的聲線嗓音:“我就說不急吧,這孩子這會兒才到。” 眼前金漆雕花大門被人拉開,林悠諂媚著一張臉從里面出來,拉住鐘情胳膊,和她道:“你把你脾氣給我收斂點兒,今天沈家可是來了沈總和沈少,好幾個大人物呢…” “哦。” 鐘情淡聲應下,不耐的掀了掀眼皮,“能進去了嗎?” 林悠瞅她一眼,確定鐘情不會耍脾氣了,才領著人進了包廂。 包廂很大,圓體的八仙桌,頭頂的水晶雕花燈光芒亮如白晝,照耀著玻璃旋轉盤上的精致佳肴。 林悠拉著鐘情在自己身邊坐下,眉開眼笑,一副慈母的模樣,“來,情情把口罩摘了,和幾位阿姨叔叔打個招呼。” 鐘情摘下口罩,環(huán)視八仙桌四方坐著的人。 祁柏霖,沈柯,以及只有她往年在宴會上匆匆一見的沈家如今的掌舵人,沈老爺子幼子沈予禮,和那位常年在國外的沈家大小姐沈夢蝶。 鐘情露出淺淺笑意:“祁叔叔?!?/br> 祁柏霖笑了笑,問候她兩句,又逐一介紹了沈家三人。 鐘情不喜虛與委蛇的場合,只淡聲打招呼:“沈伯母,沈叔叔,沈先生,晚上好?!?/br> 沈夢蝶只淡淡看她一眼,保養(yǎng)精致的臉龐面無表情:“嗯,你好。” 沈予禮年逾三十而立,一身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內襯是件黑色襯衫。領夾到袖扣都透露著矜貴禁欲,寬肩窄腰,氣質清冷。 三十而立的年齡,歲月在男人眉眼沉淀,銀色邊框眼鏡下狹長黑眸,眼尾微揚,眼皮略窄,典型的內雙眼,眸色淡漠。 沈予禮瞧她一眼,淡色薄唇微啟:“鐘小姐,你好。” 聲線很淡,和江白有點兒像,卻比他更多一點兒磁性。 沈柯依然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疏懶的靠在座椅上,覷一眼鐘情:“好久不見,鐘小情?!?/br> 沈柯眼神略帶挑釁。 鐘情偏頭,避而不見。 沈予禮瞧見兩人眼神交鋒,偏頭看他一眼,唇微勾,笑意警告:“阿柯,我瞧你最近倒是越發(fā)不懂規(guī)矩?!?/br> “……” 沈柯坐直了身,收起嘴角的笑意。 沈柯是最怕他這位小叔叔,打小起,只要沈予禮說句話,沈柯半個屁都不敢放。 “我記得安城分公司缺個管事的,你得空就過去吧?!?/br> 沈予禮低眸,解開深灰西裝的黑色水晶袖扣,將衣袖一層層上卷,動作嚴謹又賞心悅。 男人低著頭,頭頂的光線落下,側顏清冷,下頜線條流暢。 鐘情看他一眼,抿緊了唇,沈予禮的側顏和江白有一點兒像。 都是清冷禁欲的那款類型,只是沈予禮更顯成熟,也多一點兒上位者的氣場。 餐桌上的氣氛有一點兒尷尬,祁柏霖出打破尷尬:“眼瞧著我們家情情也來了,咱們就開始吃吧。” 沈予禮淡笑,端得是矜貴紳士的樣兒:“再等等,還有人沒來?!?/br> 沈柯因為剛才那茬,心里不爽,嘖了一聲:“指不定人死哪去了,就他那工作…” “沈柯——!” 一時噤聲的沈夢蝶出了聲,瞪一眼沈柯,“少說兩句話,憋不死你?!?/br> 沈柯抿唇,輕哼一聲:“……” 祁柏霖面上有幾分尷尬時,此時包廂的門再被敲響。 “抱歉,我來晚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么不更了? 因為最近都在和老中醫(yī)約會看頸椎(。 第27章 “抱歉, 我來晚了。” 熟悉又清冽的嗓音,敲碎一室怪異氣氛。 鐘情聽見這聲音,下意識回頭看。 燙金雕花大門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推開, 接著是她熟悉的身影。 一個多月不見,江白臉頰更為瘦削些, 眉骨深邃, 神色寡淡。深褐色的呢絨大衣,瘦高挺拔, 萬年不變的清冷氣質。 他推門而進,自然不過的脫下身上大衣外套,在她身邊落座, 然后淡聲打招呼:“媽, 小舅舅。” 鐘情愣住走神, 餐桌上的一眾人已互相打招呼。 沈夢蝶見兒子攜了一身風雪而來, 立馬叫服務員給江白倒了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小心翼翼的遞到他面前,討好的笑道:“外面冷,趕緊喝杯熱水, 暖暖身體。” “嗯?!?/br> 江白垂眸,看一眼飄著白霧的淺綠色茶水,動作意思端起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 沈予禮出聲給江白介紹了祁柏霖和林悠, 江白只淡聲打招呼, 沈予禮又指著鐘情道:“這是鐘……” 未等沈予禮說完話,江白抬手摸了下鐘情的頭發(fā),淡笑:“不用介紹,我們很熟。” 沈夢蝶倒有些驚訝:“你們怎么認識的?” 因為她和江維早年離婚的原因, 對年幼的江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這孩子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性子,又因為工作原因,身邊除了一群大老粗的戰(zhàn)友,再無一個異性朋友。 他又是從哪兒認識的祁家小姐? 江白解釋道:“情情是爸戰(zhàn)友的女兒…” 沈夢蝶瞧一眼坐在江白身邊的小姑娘,恍然想起前兩年聽江白來信說家里來了個江維戰(zhàn)友的女兒借住,只是她當時正忙著飛荷蘭度假,就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一邊的林悠忽然道:“你是江維的兒子?” 她的聲音有幾分尖利,在其樂融融的餐桌上顯得格外突兀。 沈夢蝶臉色變了變,看一眼林悠,眼眸不悅瞇起:“祁太太,是對我兒子有意見?” 沈夢蝶是沈老爺子捧在掌心里的明珠,自幼就是千嬌萬寵長大,哪怕已經年逾四十有余,大小姐的脾氣卻沒有一點兒改變。 林悠在她面前不敢過多放肆,只得壓下心底不滿,諂媚賠笑:“不敢,我滿意還來不及?!?/br> 祁柏霖瞪一眼林悠,眼神警告,林悠有一肚子牢sao,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維持著面上的體面。 祁柏霖笑著招呼眾人吃飯:“咱們就吃飯吧?!?/br> 餐桌上,沈予禮聽著祁柏霖的阿諛奉承,推杯交盞,氣氛還算和諧。 鐘情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江白,還有一點兒茫然:“你…” 江白給她夾菜,放在桌下的手握住鐘情的手,低聲道:“吃飯,待會給你解釋。” “好。”她輕快答應,然后拽了拽江白的衣袖,慣性的撒嬌:“我想吃蝦仁?!?/br> “吃。” 江白放下筷子,戴上一次性手套,給鐘情剝蝦仁。 男人指節(jié)修長,剝蝦的動作賞心悅目。 江白把剝好的蝦仁一一蘸了醬汁,放進鐘情面前的餐盤里。 不一會兒,鐘情的餐盤里多了好幾只蝦仁。 江白還問她:“夠了嗎???” 鐘情這些日子連軸轉,吃得也多,體重直線上升。 她瞧著餐盤里那幾只蘸了醬汁的蝦仁,咽下嘴里的菜,搖頭:“不用了,我減肥呢?!?/br> “多吃點?!苯讚P唇,似想到什么,又重復道:“能養(yǎng)得起。” 鐘情吃東西的動作一頓,忽然想起高一那年的暑假。 江白大一,學校放假早。 正是學業(yè)繁忙的鐘情則是要補習半個月,才放暑假。 那段時間的下午放學,鐘情一出校門,總能看見江白提溜著買好的小吃在對街等著她,或者領著她去學校附近的小吃街大快朵頤。 補習一結束,鐘情體重突破八十五斤大關。 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最愛臭美的年齡,一照鏡子發(fā)現自己小臉圓了一圈,嚷著要減肥,但最后以江白用美食誘惑而失敗告終。 高一時的鐘情正是才發(fā)現自己喜歡江白時,在喜歡的少年面前,小姑娘愛美心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慣例吃完夜宵回家的路上,她問江白:“哥哥,要是我把你吃窮了怎么辦?” 江白停下腳步,打量一眼身邊小姑娘纖細的身材,然后道:“吃不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