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俊辩娗樗季w被拉回。 前方十字路口紅燈變?yōu)榫G燈, 江白調轉了車頭,繞了大轉盤一圈, 一邊和鐘情說話:“我說,你有想我嗎?” 男人嗓音被電流處理過后,低沉, 撩人。 “想?!辩娗檩p聲, 然后問他:“你在哪?” 江白看著漸近的沈家, 回答鐘情的話:“南城。” 鐘情正想說話, 江白先她一步開口:“我知道你也在?!?/br> 鐘情愣了下,問:“你…怎么知道?” “n.m微博有你的行程表。” 藝人公司會把藝人公開行程提前一個月發(fā)布在微博,讓粉絲知曉。 只是鐘情印象里的江白從來都不會去關注這些娛樂八卦。 沉默的小半分鐘里,江白猜出小姑娘心里想的什么, 低笑:“因為有你。” 因為是你,所以才會關注。 鐘情臉熱如火,貝齒咬緊唇, 心尖兒像裹了層蜜。 他怎么能…這么撩? “我到家了?!苯自谀沁叺?。 鐘情看著漸近的半島公館, 軟聲:“我也到了?!?/br> “那先掛了, 嗯?” 那個“嗯”字尾音拉長,有點勾人。 鐘情有點不舍,可車已經(jīng)停下,她只能輕嗯一聲, 掛斷了電話。 “打完電話了???”祁驍南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打完了?!?/br> 鐘情把手機揣進兜里,抬眸對上夜色中祁驍南的眸子。 車窗外樹影斑駁,不遠處的燈影傾斜而下,折射在男人烏邃的瞳仁里。 莫名的,鐘情覺得祁驍南眸色很冷。 “下車回家?!鄙ひ魷貪?,與往常無二。 祁驍南推開車門下車,沒有要等鐘情的意思。 鐘情慢吞吞走下車,看著祁驍南的背影,插.在衣兜里的手一點點縮緊。 她從來都不傻。 ...... 祁家居住的半島公館是棟典型的中式合院,上下三層,庭院帶回形走廊,中間有個小花園,栽種著祁柏霖沒事種的花花草草。 鐘情跟在祁驍南身后,穿過回形走廊,走進客廳,在祁家做保姆的胡姐立馬給兩人從邊上的鞋架上拿了兩雙拖鞋。 鐘情小聲道謝,換上拖鞋,乖巧走向一邊的沙發(fā)坐下。 祁驍南脫下衣服遞給胡姐,環(huán)顧一圈,不見祁柏霖和林悠,問她:“我爸和林姨呢?” 胡姐回答:“先生和林小姐陪小少爺在二樓游戲室玩…” 祁驍南嗯一聲,一邊解袖扣,一邊往樓上走。走了兩步,忽然回頭叫鐘情:“小情......” 鐘情正在走神,聽見祁驍南叫自己,茫然抬頭:“大哥?” “想吃什么,讓胡姐給你做,我還有個視頻會議?!?/br> “好?!?/br> 鐘情應下。 胡姐放好祁驍南的衣服,徑直越過鐘情走進廚房,路過鐘情身邊時,翻個白眼:“我可沒這閑情給個拖油瓶做飯?!?/br> 鐘情聞言,也不生氣,無所謂笑了笑。 胡姐在祁驍南小時候就在祁家做保姆,祁驍南母親懷孕難產(chǎn)那會兒,正是林悠和祁柏霖打得火熱時,胡姐對林悠有怨,連帶著對被林悠硬拉進祁家門的鐘情也沒有好臉色。 鐘情在樓下坐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困倦,轉身上樓。 才走到二樓玄關處,牽著祁時宴下樓的林悠迎面走來。 祁時宴看見鐘情,眼睛瞬間就亮了,立馬甩開林悠的手,邁著小短腿朝鐘情跑去:“jiejie…jiejie——” 小孩兒軟綿綿的奶音,聽得鐘情心都化了。 鐘情接住跑來的小時宴,摸摸他腦袋:“慢點兒?!?/br> 小孩兒抱著鐘情的小腿,揚起小臉兒看著她,小臉滿是委屈:“jiejie…jiejie都不回來陪小宴玩,jiejie壞——” 鐘情雖然和林悠母女關系勢同水火,可對祁時宴這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分外親近。 鐘情也解釋不了,明明那么厭惡祁家的一切,偏偏對小時宴的親近無法抗拒。 或許是因為他第一聲叫人,叫的是口齒不清的“jiejie”。 也或許是當年嗓子壞了,小孩兒每天遞過來的一顆薄荷糖,軟糯著嗓音說:“jiejie吃…吃完,就不疼了……” 或許是因為血緣。 林悠也跟著小時宴走了下來,站在一邊,囑咐鐘情:“你好好抱著你弟弟,別把他摔了?!?/br> 鐘情沒理她,她彎腰抱起小時宴,捏小孩兒嬰兒肥的臉蛋,逗他:“jiejie哪里壞了?” “就是壞。”小時宴拉著一張臉,伸出小手開始數(shù)落鐘情,“不回家,不給小宴打電話,回家…回家也不給小宴帶好吃的!” 說著紅了眼,鬧著要從鐘情懷里離開。 小時宴雖然只有三歲多點兒,可噸位在那擺著。鐘情起初抱他就有點吃力,到后面越發(fā)力不從心。 小孩兒鬧著要下來,身子扭動個不停,鐘情胳膊被他踢得有些疼,手一松,小時宴從她懷里落了下來。 林悠看得害怕,立馬接住小時宴,抱住孩子后,沉臉教訓鐘情:“你一回家來就找麻煩,你是看不慣我這個媽,還是——” “mama…”小時宴拉了拉林悠衣袖,低頭聲音有些愧疚:“我錯了,我不該和jiejie鬧脾氣的?!?/br> 小孩子情緒單純也敏感,小時宴知道鐘情一點兒也不喜歡這個家,可他最喜歡jiejie了,想要接近她。 jiejie不像哥哥那樣不好接近,也不像mama總是逼著他去讀書認字。 jiejie會給他買糖吃,給他講睡前故事,會給他唱好聽的兒歌。 氣氛有一瞬沉默,林悠臉色不好看,倒也沒當著小時宴面再給鐘情難堪,直接抱著小時宴離開。 鐘情看著林悠懷里的小時宴,小臉垮著,眼圈紅紅的,看著她,小聲道:“jiejie…對不起……” 鐘情笑了笑,彎眸:“沒關系?!?/br> *** 江白把車停在沈家外的停車場里,沈家是民國成立初期購買的花園別墅,中西合璧的建筑,屋檐上的石獅,漆黑的眼珠,在昏黃燈光里,熠熠生輝。 江白前腳進門,后腳就聽見中氣十足地聲音:“還知道回來啊?” 江白停下腳步,對在客廳用餐的唐裝老人叫了聲外公,脫下身上大衣搭在臂彎,走了過去,拉開座椅坐下:“您一人吃嗎?” “不然呢?”沈老爺子輕哼一聲,說出來的話有點兒抱怨的意味:“你媽連夜飛去了東京,說要看今年的初雪。予禮和渺渺的小女兒才出生,不方便回來,你表姐在忙n.m的事,沈柯......” 提起最讓自己頭疼的小孫子,沈老爺皺眉擺手:“那臭小子,不提也罷。” “你這一趟出去,沒受傷吧?” 江白:“沒有?!?/br> 沈老爺子打量著外孫,見人除了瘦了點,還是完好無損,滿意點頭。 因為江白回來,沈老爺子又叫傭人擺了一副碗筷,爺孫二人吃著飯,燈光明亮,氣氛融洽。 沈老爺子問江白:“你這次回來做什么?” 江白:“下周就是您七十大壽…” 沈老爺子疑惑:“是嗎?” 江白已經(jīng)吃完飯,疏懶的靠在椅子上,打開手機和鐘情聊天。 江白:【睡了嗎?】 鐘情:【要睡了,哥哥呢?】 江白:【才吃完飯】 等好一會兒,也不見小姑娘回消息,江白索性放下手機,一抬頭對上沈老爺子冷漠目光:“和哪家小姑娘聊天呢?” “您知道?!苯状?。 沈老爺子當然知道是誰把自家外孫魂勾走了,他哼了聲,“就你爸那個戰(zhàn)友的女兒?” “是。” 沈老爺子起身,伸個懶腰:“下周壽宴,我會讓老劉給祁家發(fā)請柬?!?/br> 江白正要說話,沈老爺子看他一眼,眼神之嫌棄:“就你這速度,那姑娘早和別人跑了?!?/br> 江白:“……” 他只是怕關系轉變太快,會嚇著小姑娘。 *** 鐘情在祁家住了一晚,上午陪小時宴過了個生日,在下午兩點準備離開祁家。 室外不知何時已經(jīng)下起洋洋灑灑的小雨,鋪陳在庭院內(nèi)古舊的黑木桌上,薄薄一層,兩種極端顏色相撞,給人視角沖擊強烈。 鐘情看著外面愈下愈大的雨,微微斂眉。 “要走了?”林悠哄睡小時宴,從樓上下來。 鐘情轉頭,目光不咸不淡的看向林悠:“嗯?!?/br> 林悠望一眼已經(jīng)形成雨簾的雨勢,打電話叫祁家司機來送鐘情離開,掛斷電話后,沒好氣道:“在家待一晚就走,這家里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