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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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他似乎找尋到了另一條路。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你,就把你當(dāng)宿敵!這樣不僅不用擔(dān)心被拒絕,還可以站在一起o-o 第80章 “泰清倒是越來越能干了。”昌平帝神色莫測, 手上把玩著那右半邊虎符,前面桌案上擺著已經(jīng)打開的錦盒,盒子里赫然是一道圣旨。 段嫣立在那兒, 低著頭。此時書房內(nèi)只有書頁被風(fēng)吹起的翻動聲。 她斂了眉眼,并不覺得惶恐, “只是碰巧罷了?!?/br> “無需謙虛, ”昌平帝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向前傾, 聲音里面聽不出來喜怒,“沒想到這么快,泰清便能為朕分擔(dān)解憂了。” 這“分擔(dān)解憂”四個字, 讓段嫣微微皺了眉。 昌平帝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警惕, 若不能好好解決, 局勢便會變得更加復(fù)雜。 段嫣往后退一步, 雙手抵在額前跪了下去,上半身伏倒在地。感受著地面冰涼的觸感,此時思緒也極其冷靜。 一些話就像是早就準備好的那樣,有條不紊地道了出來。 “父皇乃真命天子, 而趙國已是籠中困獸。此回不過一兩只小魚小蝦,兒臣撞見了便理當(dāng)為父皇分憂,哪兒有這等事都讓父皇親自動手的道理?;⒎ブ茧m說已經(jīng)落入我大雍手中, 但不盡快利用, 恐會失了先機, 令其變?yōu)闊o用之物。” 單單一道虎符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就如一個乞丐僥幸撿到了虎符,但讓他拿著這道虎符去軍中,也還是不能讓眾兵將聽命于他,畢竟誰都能看出來, 這不過是撿來的虎符。 不過,圣旨與虎符一道在手,可以發(fā)揮的空間就太多了。 只要昌平帝在趙國作出反應(yīng)前,利用圣旨虎符,運氣好些就連趙國的軍隊都能調(diào)動,或許還能策劃一場“兵變”。 此時,最重要的便是時機,絕不能慢一步。 段嫣知道昌平帝在想什么,她只不過是開道口子,將他想做,但如今還不好說出口的事情說出來。 揣摩圣意乃是大忌。更何況昌平帝此人疑心甚重,掌控欲一度達到了變態(tài)的地步。 段嫣這回直白的將他的想法說了出來,無異于虎口拔牙自尋死路,就算她是頗受寵愛的嫡長女,估計也得被厭棄。 但這只是一般情況。 段嫣知道自己有哪些優(yōu)勢,也明白自己給昌平帝留下的印象是什么。 她早慧,足智多謀在旁人看來也是正常,能夠揣摩昌平帝的心思只能說她對昌平帝夠親近,因而能理解昌平帝的想法。 同時,她又與昌平帝站在同一面。 不管段嫣是怎么想的,可世人輕女子,官場之上向來沒有女子身影,這終究是事實。她就算再聰慧,再讓昌平帝有威脅感,也不能扳倒昌平帝自己上位。起碼從目前看來,她還得倚靠著昌平帝,才能有現(xiàn)在這高貴的身份,優(yōu)渥的生活。 這是劣勢,又是優(yōu)勢。 段嫣將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不管她做什么,只要昌平帝記住她只是個公主這一點,就會對她放松警惕。她不像是盯著昌平帝位置的皇子,不會帶來威脅,可與生俱來的天賦,卻能讓她成為他手里很好的智囊。 她盡可以展現(xiàn)自己的能力,彰顯自己的價值。 耳邊傳來袞珠相擊,衣物摩擦的細碎聲。昌平帝站了起來,走到段嫣身邊,然后雙手將她拉了起來。 “你自幼便是謹小慎微,可在朕面前,你又怕什么?難不成朕還能罰你不成?” 段嫣順勢站起來,聞言,便也自然道:“父皇氣勢嚇人,這一不小心就慌了神了?!?/br> 有些人說話是一門藝術(shù),含而不露,內(nèi)蘊深意,好話也說得極其好聽。昌平帝大笑一聲,顯然是心情極好。他轉(zhuǎn)身坐回去,也讓段嫣坐下。 “圣旨虎符,泰清可有什么想法?大可說來聽聽?!?/br> 段嫣神色微動,然后不疾不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聽聞,趙國君主年邁,已是時日不多?!?/br> …… 另一邊。 趙國端王府內(nèi)。 端王行二,也就是趙國二皇子,如今已是四十有余。紅織錦浮魚勒在身上,頗為壯觀的腹部垂著,能看出這些年來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已經(jīng)讓這位端王長就了一身贅rou。 他面前跪著一個中年男子。 那男子頭磕在地上,渾身顫抖。 “小、小公子沒了?!?/br> 端王身上的rou俱是一顫,臉色瞬間變得極其恐怖。他像看著死人一樣盯著地上的人。過了許久,才陰鷙道:“那虎符同圣旨呢?你也沒找回來?” 似乎只要回答一句是,便立刻就會被要了性命。中年男子眼中恨色一閃,孤注一擲拉了個墊背的出來。 “殷疏也去了雍皇宮,都是他在里面攪局,才讓計劃失敗。不過他也沒討著好的,到手的圣旨最后又被奪了回去。” 聽到殷疏的名字,端王一條線似的眼睛睜開,他不懷好意嗤笑一聲:“不過那老東西養(yǎng)著的一條狗,也敢在本王面前猖狂?!?/br> 趙國皇帝估計是感覺自己活不長了,自太子薨,便霸占著皇位不肯下來,儲君也遲遲未立。前段時間下了圣旨,令人拿了虎符,想將大軍調(diào)回宮中。防他那些羽翼豐滿的兒子防得死死的。 端王知曉這件事情之后,當(dāng)然不會讓他如愿,半路派人劫走了虎符圣旨。查看完到手的圣旨后,端王本想借著這兩樣?xùn)|西,策劃一場逼宮。卻沒想到被向來寵愛,養(yǎng)在外頭的小兒子盜走了。還順帶帶進了大雍皇宮內(nèi)。 剛得知這消息時,端王當(dāng)即氣得一口氣喘不上來,連忙派了人趕去雍皇宮拿回東西。只要趕在宮里那老不死的之前拿到東西,就一切都還好說。 殷疏在趙國不算有名,但他們這幾個皇子,卻沒一個人不知曉他的。當(dāng)初聽聞殷疏已經(jīng)動身前往大雍,端王還驚出好一身冷汗。幸好殷疏也是無功而返,這讓端王吊著的心放了下去。 如今東西落在雍皇宮,端王不覺得這比落入老皇帝手中更差,起碼大雍不能拿著這東西要他性命。于是此時他甚至對殷疏動了想法。殷疏本是老皇帝給前太子養(yǎng)的一把刀,鋒銳無比。如今前太子沒了,殷疏變成了無主之物。即使端王口中將殷疏貶為惡犬,卻還是眼饞的。 要是殷疏因為此回辦事不利,被責(zé)罰,屆時自己再遞橄欖枝,再憑著自己的權(quán)勢,定然能將這條指哪兒咬哪兒的狗牽回來。 端王沒再管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滿是橫rou的臉上盡是勝券在握的神情。 而被提及的殷疏,此時正站在趙國皇帝床前。 老皇帝確實很老了,頭發(fā)花白,剩下沒幾根。即使是五月里,也裹得嚴實,只露出一張枯槁的臉來。 感覺到身側(cè)有人,老皇帝警惕地睜開眼,看見是殷疏,他非但沒有放松,反而那雙渾濁眼睛里射出惡意。 “還不跪下。” 老皇帝連說話聲音都含含糊糊的,那視線卻陰沉沉,像是淬了毒。 寢殿里空蕩蕩,仙鶴銜燈,油芯子時不時被燒得爆出火星,發(fā)出噼啪聲響。這看似寂靜無人的地方,藏著數(shù)不清的帶刀侍衛(wèi),只要皇帝一聲令下,立馬就能見血。 殷疏順從地跪下去,絲毫未見不甘。 老皇帝躺在床上,側(cè)過臉死死盯住殷疏,即使只能看見個背,他那眼神也滿是殺意。 不知道想起什么,老皇帝干癟的嘴咧開,露出空洞的牙。 “東西……沒帶回來?” 殷疏依舊跪在地上,姿態(tài)虔誠,像是全身心都忠于床榻上這位年邁的君主。就算方才這位效忠的人狠狠下了他的面子,從語氣上也聽不出來任何怨懟,溫和恭敬。 “臣有愧陛下囑托?!?/br> 聽到這話,老皇帝嗬嗬喘著氣發(fā)出怪異聲音。他一雙眼睛仍舊盯著殷疏,像是這樣就能從面前這具年輕的身體上獲得生氣,延長壽命似的?!凹热粵]把事完成,規(guī)矩你自己也知道,就不用朕多說了吧?” 如端王所說,老皇帝想將殷疏□□成手中最鋒利的劍,也用訓(xùn)狗一樣的方法訓(xùn)練他。完成任務(wù)才能吃飯,失敗便得接受懲罰。更多的是從里到外地摧殘一個人,令其喪失自我,只能淪為工具。 殷疏是老皇帝最為滿意的一條狗。 但狗做錯了事,就必須接受懲罰。 他盯著這個年輕人,看他匍匐在自己面前。龍榻上散發(fā)著腐爛的氣味,似藏于暗處,能噬人的怪物。 “是?!币笫铚伛Z地從寢宮中退了出來,殿門打開,又合上,擋住老皇帝漸漸癲狂的神情。 帶刺的長鞭狠狠抽在身上,后背原本就猙獰裂開的傷口爛成一片,長鞭落在上面,撕開血rou。 殷疏從皇帝那兒離開后,就去領(lǐng)罰。 “大人?!毙l(wèi)一擔(dān)心地看著,卻不敢插手,也沒覺得老皇帝這樣做不對。像他這樣排得上號的隱衛(wèi),是早已經(jīng)被馴服了的,即使老皇帝現(xiàn)在讓他去死,他也不會猶豫。 但看著殷疏漸漸微弱下去的鼻息,他還是有些慌了。 鞭刑領(lǐng)完,衛(wèi)一還沒來得及將殷疏帶去醫(yī)處,就被端王攔住。 寬胖的身體擋去了大半道路,端王身邊還站著行四的寧王,兩人向來不對付,此時碰上了,顯然又是一頓針鋒相對。 端王想著收買人心,寧王就真的是將殷疏視為眼中釘rou中刺了,他已經(jīng)在殷疏手上吃了好幾次虧。這時看見殷疏受罰,幾乎奄奄一息,更是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就算在年紀上,殷疏比他都快小了一輪,這也不能阻止他對殷疏的惡意。 “怎么,見到本王還不行禮?” 衛(wèi)一心內(nèi)大呼不妙,小心地架住殷疏,向?qū)幫跣辛艘欢Y,本以為能脫身,那寧王卻冷笑道:“本王可沒說能讓你代殷疏行禮?!?/br> 衛(wèi)一聽懂了,這意思是要讓殷大人自己行禮,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昏過去了,怎么行禮? 這明擺著就是想要殷大人的命! 第81章 段嫣算是成功在昌平帝眼皮子底下度過了這一劫, 順利消除他的警惕,同時又從單純的公主身份上更進了一層。 向來后宮不得干政,昌平帝倒是沒有墨守成規(guī)。他看重段嫣的能力才華, 便直接讓她參與進了政事之中。雖目前只是提些小意見,權(quán)力什么的壓根不沾手。 木秀于林必摧于風(fēng)。 段嫣對如今看起來不上不下的局面極為滿意。若她表現(xiàn)得太過高調(diào), 令人人都知中宮嫡女參政, 就算是有王皇后護著,那些個文人武將也不會善罷甘休。不僅如此, 她參政的名聲若傳出去,對段嘉瑾也會造成影響。王氏那邊,想必也會對她警戒起來, 畢竟他們要扶持上位的是皇子, 而不是一位公主。 段嫣原也不愿意趟這趟渾水。 在昌平帝面前自薦, 除了當(dāng)時形勢所逼, 還有個原因便是當(dāng)下六國格局,眼見著就要起烽火燃狼煙。手中無權(quán)無兵,連詳細都不明,屆時便只能當(dāng)個眼瞎耳聾之人, 受人挾制。于是趁著這回,段嫣果斷地走進了這場亂局,想得到什么, 就得付出什么, 段嫣能做的只是將損失降到最小。 可有些消息還是被有心人傳出去了。 圍堵殷疏搶奪圣旨那日, 段嫣擺出了大陣仗,后宮中幾乎人人都看在眼里,也知曉后面段嫣被昌平帝請進乾清宮問責(zé)的事情。 一些心眼多的管不住閑話,到處說段嫣這是恃寵而驕, 惹了皇帝忌諱,要被罰了。 碰巧見著淑妃的時候,她也笑著問了幾句。不過問的卻不是旁人猜測的那些事,而是提到了殷疏。 段嫣沒有愚笨到質(zhì)問她是從哪兒得到消息的。那日殷疏說話沒有遮掩,在場的人都聽見了,想要知道也不用花費多少功夫,稍用些手段就行了。 “看模樣,倒是過得不錯。”她看了看面前的淑妃,沒怎么繞彎子,“淑娘娘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只管讓人打探就是,問殷疏的事,又能知曉些什么?” 話里的那個“他”,自然不是指的殷疏,而是六年前同殷疏一齊返回趙國的封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