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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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東西,只適合放得高高的,偶爾看一眼會滿心歡喜??吹镁昧?,便也不知不覺膩了。于沈世子而言,是這樣。于我而言,也是這樣。世上哪兒有什么舍不得,你再長大些就知曉了?!?/br> 提燈的小宮婢年幼,茫茫然然,好似懂了一些,可又說不上來。 …… 大雍軍隊順利進了趙國,到了澧酆都城,未受到一點抵抗。就如之前宋國的軍隊一路暢通無阻一般,駐扎在了澧酆城外。 本以為有口肥rou,此時卻發(fā)現(xiàn)哪哪兒不得勁。 雍宋兩國的軍隊都防著對方,幾乎是連眼睛都不敢閉,生怕對方趁著自己一時不察先占了便宜??蓱z宋國明明比大雍先到幾日,卻因著這樣那樣的原因,一直沒能動手。好不容易準備好了,卻又來了大雍大軍這么一個攪局的。 趙國位于宋國與大雍中間的位置,地勢偏高,易守難攻。如果大雍拿下趙國,那宋國就得面臨一個兵強馬壯,野心勃勃的鄰居了,還得承受被偷襲的奉獻。于大雍而言,亦是如此。宋國擔心大雍強襲,大雍也擔憂宋國占據(jù)趙國地盤后,發(fā)動攻擊。畢竟從趙國發(fā)兵容易,攻進去也難。 這回他們能不費一兵一卒,入得腹地。都是靠得當初趙國無君,朝野混亂。 于是,互相戒備的這兩軍,一個占據(jù)了澧酆西,一個則駐扎在了澧酆東,呈對峙之勢,誰也不敢輕舉妄動。一旦動了,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趙國的反撲了,還有對方的乘火打劫。 本還有個合作的可能,但兩方實在沒有信譽度,這個計劃也就不了了之。 在這樣的局勢下,趙國也就險險地穩(wěn)住了,獲得了難得的喘息機會。 眼見著趙國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吃得下去的,昌平帝便與宋國皇帝各退一步,均抽調(diào)了部分兵力回國。只是江氏大將軍依舊作為震懾,留在趙國。 戰(zhàn)亂已起,天下遍地哀聲。 只要最后的贏家沒有得出來,這樣的混亂便一日不能結(jié)束。百姓背井離鄉(xiāng),骨rou分離。路邊陳尸,河中染血。 大雍的邊境也遭到襲擊,一度被沖破防線進入到最外延的城鎮(zhèn)小地,數(shù)個小城失守,與朝廷失去聯(lián)系。且聽著每日傳回來的急報,那流民軍隊竟有越來越往腹地的趨勢,已經(jīng)打到西嶺了。 自古亂世出梟雄。短短數(shù)月的時間里,由流民組建起來的軍隊就壯大起來,勝了幾場后更是氣焰囂張,聲勢浩大。 這于昌平帝而言無疑是挑釁。 昌平十六年夏,皇帝命江氏子為將,承恩侯世子為副將,率軍西嶺,殲滅流民。 軍隊走的時候,段嫣出了宮,站在城墻上。她看著江則璋同沈清然回身一拜,而后慢慢消失于灰塵中的身影。 戰(zhàn)爭總是要以戰(zhàn)爭來阻止,現(xiàn)今的局面,也不是以一人之力能阻止的。阻止不得,便只能加快這一切。 古有劉邦稱帝,平亂世。 今日她想做的,只是出于私欲,使大雍從六國并立的局勢中站起來走出去。 平亂世,這個壯志說出來好聽,但要負擔的太多了。她做不了圣人,沒有胸懷天下的寬廣,也沒有談笑之間定勝負的膽量。 一個人太過渺小,在天地之間好似塵埃。 但坤寧宮里有王皇后、段嘉瑾同含細等著她,張貴妃與淑妃也不是善武的人。若真有那么一天,京都失守,他們決計是無法逃離的。 段嫣攏了攏發(fā)髻,垂眸看著遠處。 心想著什么時候問問王皇后,私兵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 這首詩我很喜歡~不過它本身沒有愛情的意思,大家看看就好,不要認真哈。 第83章 夏八月。 王琦靈及笄禮。 正值戰(zhàn)亂, 但京都尚且安寧,王氏嫡女的及笄禮照樣是奪去了大半人的注意力。 及笄禮舉行得盛大,受邀前來的有士族權(quán)貴, 也有王氏交好的清貴門第。王皇后不方便出宮,卻早早送上了一份大禮。 一支鳳簪。 不含任何算計暗示, 只是寄寓了長者的疼愛與期待。 自那場及笄禮后, 京都那些世家女子,尚未舉行及笄禮的, 抑或是已經(jīng)成年了的,都忍不住私底下羨慕出聲。 畢竟可不是誰都能在及笄禮的時候用上鳳簪的。而且王琦靈這回及笄禮,正賓請的是承恩侯夫人, 兒女雙全, 夫妻和睦, 子女出息。不僅夫家靠得住, 娘家也是京都一座大山。贊者則是承恩侯夫人的手帕交,同樣是如今京都世家圈子里不能惹的一位夫人,素有才名,出身高貴。就連贊禮、擯者和執(zhí)事, 都是尋常士族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女子十五及笄之禮是人生大事,誰都想那一日能得到最多的祝福。于是王琦靈這場及笄禮,在京都被眾人津津樂道了半月有余。 通常來說, 女子一直未婚配, 是可以等到二十歲時再行笄禮的。王琦靈則是家里早早地給她安排好了婚配的對象, 同樣是一個傳承悠久的士族嫡子。聽聞樣貌出眾,文武雙全,比王琦靈大上三歲。 此次西嶺之戰(zhàn),王琦靈那位未婚夫也跟著大隊伍去了。雖說因著如今情勢不穩(wěn), 王氏不會讓兩人立即成婚,要再觀察一段時間,但這兩人的關(guān)系也就差不多定下來了。 只要等著那位未婚夫從西嶺回來,兩人的婚事估計又能往前提一段。 王琦靈的笄禮已過去半月,距著沈清然等人離開京都也足足有一月了。 西邊戰(zhàn)事頻起,江則璋即使是少年良將,之前卻一直是在江氏大將軍的指揮下作戰(zhàn)。像如今這般親自率軍,也是頭一回。昌平帝任用新人,不拘一格,雖說是想為大雍培養(yǎng)良將,卻也讓不少保守派頗有微詞。 西嶺之戰(zhàn)打了一個月,僵持不下。 期間王琦靈又入宮一趟。她沒有帶往日那些小姐妹,只一個人苦著張臉,唉聲嘆氣。 段嫣拎住段嘉瑾的衣領(lǐng),抽出空來問王琦靈。 “這是怎么了?前幾日不還是歡天喜地的么?” 因著笄禮長臉,那幾日王琦靈每天都樂呵呵的。一出門就像只孔雀,恨不得讓誰都知道她那場難得一見的笄禮規(guī)模。 說來也怪,王氏歷來內(nèi)斂。王琦靈卻愛顯擺,甚至閑話不離口,極愛八卦,也算是王氏里出了名的異類。不過她說話好聽,長相可人,倒也沒人指責她。 也不知道如今是誰給了她氣受,連笄禮也不愛顯擺了。 聽到段嫣的問話,王琦靈重重嘆了口氣。她頹廢地癱在石桌上,側(cè)頭靠著手肘,打了個哈欠看段嫣怎么強行制住這宮中唯一的嫡子。 “及笄禮我倒是挺喜歡,就是怎么一過笄禮,就得成婚呢?想不通啊想不通?!?/br> 段嘉瑾沒能從段嫣手底下逃開,停止掙扎,沒甚感情地撩起眼皮道:“不要為難自己?!?/br> 對著王琦靈那句想不通,段嘉瑾予以□□裸的嘲諷。 突遭橫禍,王琦靈茫然地眨了眨眼,立馬就轉(zhuǎn)頭去看段嫣,神情可憐。 “還想找人給你撐腰,害不害臊?”段嘉瑾涼涼補了一句。 在禮儀上,段嘉瑾被教導(dǎo)得很好,小小一人,便舉止有度,自持不驕,頗有架勢。但在損起人來的時候,也是格外尖銳。段嘉瑾情緒敏感,時不時便因為一些小事心情惡劣。每當這個時候,坤寧宮的宮人都會自覺的離遠,將場面交給段嫣。 今日也是王琦靈來得不巧,正好撞見了段嘉瑾被段嫣單手拎著衣領(lǐng)制住,成為他失去尊嚴那一刻的旁觀者。于是這個易爆點多如牛毛的人一下子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今日加寫兩頁大字?!倍捂痰粗渭舞?/br> 她不會循循善誘,耗費耐心地去讓段嘉瑾承認自己的錯誤。畢竟一個裝睡的人叫不醒,一個不愿意承認的人也勸服不了。依著段嘉瑾的心智,他定然知道自己言辭不當,但很多時候他控制不住自己。自小喝藥,身體孱弱,他長到今日,不同普通孩童那樣哭鬧,卻也在其余地方偏了路。 弱者服從強者,委婉勸服的事情做不了,便只能用強硬的手段。 段嘉瑾咳了兩聲,抿著嘴看向段嫣,眼神倔強,不肯服輸。 王琦靈見這姐弟兩好像要因為自己吵起來了,撓了撓臉,心里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她笑瞇瞇地擺手:“我沒事,我都習慣了,再說……” 四殿下…… 只是…… 刀子嘴豆腐心…… 說到一半,段嘉瑾輕飄飄瞥了一眼過來,讓王琦靈接下來的好話卡在嗓子里。 她抖著臉,難以置信,覺得自己是被鬼附身了,方才竟然一瞬間從段嘉瑾那小子臉上解讀出了“干你何事多管閑事”的意思。 這、這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吧! 王琦靈捂住臉,徹底絕了說話的想法。 段嫣也注意到了段嘉瑾的表情,眼睛瞇了瞇,再次說道:“今明兩日,禁止同人玩紙牌?!?/br> 段嘉瑾身體一僵,嘴角抿了又抿,聲音比之方才低了一個度:“倒也不必……” 紙牌游戲,是段嫣少數(shù)用了前世的記憶制造出來的東西,是類似于前世的斗地主游戲。有限的牌數(shù),分發(fā)到幾個人手中,在玩牌的過程中利用自身的記憶力猜出對手的牌,這是段嘉瑾最喜歡的環(huán)節(jié)。看著他們糾結(jié)猶豫,不知不覺走進陷阱。 但現(xiàn)在段嫣卻要讓他禁止兩日。 段嘉瑾覺得此事不可。 “你若再如今日一般,不懂得收斂自己的脾氣,就得面對懲罰。決定你能不能玩紙牌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倍捂虒Χ渭舞氖救鯚o動于衷。 段嘉瑾:“……” 好不容易這兩人之間吵完了,王琦靈終于從沮喪中走出來,再一次凸顯自己的存在感。 “我說,你們也理理我啊——”她拖長了聲音,百無聊賴支著頭。 段嘉瑾看她一眼,王琦靈瞬間想起被支配的恐懼,僵硬地轉(zhuǎn)過頭。不過段嘉瑾總算學乖了,雖說不能笑臉相對,但至少沒有冷語了。 “你對蔣如戌不滿?”段嫣揮開衣袖,坐了下來。 王琦靈經(jīng)她這么一提,總算想起來自己今日是過來干什么的了。想到蔣如戌,她又長長嘆氣。 “不滿意,也不是。但要說滿意,也算不上。之前只是知曉有這么個人,說過幾句話,我一想到以后要和這個人過一輩子,就渾身難受?!?/br> “外祖的意思是,等他從西嶺回來,再商議婚事?” “是啊?!?/br> 說到這里,段嫣也不知道給她出什么法子好了。若說王琦靈為婚事困惑,她便勸人攪渾這親事,退親恢復(fù)自由,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她也不想勸王琦靈去做什么追求真愛,為愛私奔的蠢事。畢竟世上不是總能遇上從一而終的人,私奔,背井離鄉(xiāng)要做好失敗的準備。 這不是什么自由的時代,做異于常人的事情都要承擔數(shù)倍的壓力。王琦靈是生長于富貴鄉(xiāng)的女子,她性格熱烈,卻也纖細敏感,并不適合做這樣的事。 而且段嫣的身份,也并不適合管這件事。稍微沒有處理好,便會讓王氏那邊產(chǎn)生隔閡。 雖說是這么想,但段嫣還是認真給了意見。 “時間還長著,急什么。西嶺戰(zhàn)如今還在僵持,蔣如戌回京也不知哪時。你是你母親唯一的女兒,你的婚事定然不會草率。不說等個十年八年的,半載的觀察定然是要有的。要是真的不合適,沒人能委屈你入蔣家?!?/br> 段嫣沒有說得很樂觀,卻也從各方面給她分析了。王琦靈慢慢放松下來,她認真想了想,要是過個一年半載的,自己還是覺得不樂意,那到時候同母親撒撒嬌,怎么也能有個解決方法的。 心里的一塊大石落下,王琦靈又開始傻樂了。嘴上沒個把門兒的,給段嫣講著最近京都的八卦。 段嘉瑾規(guī)矩坐在一旁,扯了扯嘴角。 …… 又是一月過去,西嶺依舊沒有傳來好消息,這回的流民隊伍似乎異常強大。朝野中慢慢出現(xiàn)不少旁的聲音,質(zhì)疑昌平帝派遣江則璋為將的正確性。一批保守派趁機推舉自己認為能帶領(lǐng)此次戰(zhàn)役成功的老將領(lǐng),意圖將江則璋拉下去。 但就在這個關(guān)頭,西嶺那邊傳來兵敗的消息。江則璋重傷,沈清然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