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嵐：“？？？”

    肖仙仙湊出紙巾擦拭雙手：“程以寧是大貴人，怎么可以跟那些衰人待在一起？”

    李恩嵐：……這小神仙說這話是什么意思？說她的朋友都是衰人？

    “程先生?！毙は上膳ゎ^，故意道，“田總這次只是試探你，等到這次合作完成，還有更大的在后面?！?/br>
    “還有更大的？”程方聽到這話，簡直心花怒放。今天談成的是五百萬，還有五千萬，五個億……他的雙眼冒出貪婪目光。

    “所以呢，一來要讓程以寧過得好好的。財神爺喜歡他?！毙は上杀P腿坐椅，雙手放膝蓋上，“二來，我要上學?！?/br>
    “上學？”程方吃驚。神仙難道還要上學？

    “是的。以往我在天界，現在來了你家，人氣太少。學校幼童多，靈力充沛，有助于我的修行?！毙は上尚趴诤a，“我的靈力越強，你的財運就越強。懂？”

    “明白明白?！背谭胶芸炻牰?，“這好辦，我打個招呼的事。”

    “嗯。”肖仙仙滿意地點點頭，“程家有程以寧，還有我，可真是天大的福氣呀！

    “小神仙?！背谭秸椅恢米聛?，“可否算得未來我能做多大的產業(yè)？”

    “多大的產業(yè)？”肖仙仙想想，“大概就是五十個你現在這個規(guī)模的公司吧。”

    五十個……程方天靈蓋都顫了下，現在他的騰飛中型建材公司，如果五十個，那可就是一個龐大的集團……想起今日他對田總點頭哈腰，明日或許田總對他笑臉相迎，仿佛一股豪氣猛然膨脹在胸口，他渾身發(fā)熱，野心膨脹，腦袋也轉得快，當即提議：“小神仙，您有任何吩咐，但說無妨。能做到，我一定會做到的。”

    “嗯。你很有前途，我非?？春媚恪！毙は上梢木褪撬@種態(tài)度。

    程方簡直心花怒放。

    程以寧回房間收拾好禮物，洗完澡剛出來，發(fā)現床右側躺了個人，雙手搭在肚皮上，正閉眼睡覺。

    “……”她怎么又來了？

    這次程以寧沒說什么，躺下，睡在她旁邊。

    剛剛小神仙在樓下，已經很明顯地表示站在他這邊。

    “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程以寧問。

    “因為我答應過你外公要保護你?！毙は上苫卮?，伸出拳頭，“我可不是一般的小神仙，是說到做到的小神仙！”

    “而且你這么可憐?！毙は上赊D身摟住他的胳膊，“昨天晚上一個睡很害怕吧，今天我來保護你?！?/br>
    ……到底是誰害怕啊，程以寧心想，而且他可憐么？

    明明心里并不認為自己可憐，卻說不出反駁的理由，再轉頭看，小神仙已經呼呼睡著。

    睡得很甜，很可愛。

    第4章 小神仙說

    第二天一早，程以寧被說話聲吵醒。

    肖仙仙正盤腿坐在他旁邊，低頭端著他的生日禮物ipad，念道：“apple，蘋果?！?/br>
    “你在想peach。peach。桃子。”

    “整這糟心玩意兒呢?！?/br>
    程以寧：“……”

    他撐著手起身，見肖仙仙正刷抖音，里面是個東北壯漢教人學英文,

    “這玩意兒老好玩兒了。”肖仙仙喜滋滋夸獎，“very nice！”

    “……”為什么一大早起來要學英語？

    “程以寧這個叫什么，實在是太好玩了！”肖仙仙抬起眼說。

    程以寧靜默瞅了半晌，才問，“天庭沒有這些嗎？”

    “當然沒有?！毙は上蛇厯u頭感嘆，“天庭哪會整這些玩意兒呀。”

    “……”這東北腔調已然活靈活現，肖仙仙把盤坐改為跪趴，撐著雙臉繼續(xù)看ipad。

    “那你在天庭都干什么？”程以寧突然好奇。

    “打掃、種花，還有釀酒啊，各種雜事?！毙は上陕裨?，目光不離熒幕，伸手刷新視頻，“還要修煉。每天都要修煉，修煉完就得進階，位列仙班，沒完沒了?！?/br>
    “哦。”

    程以寧見肖仙仙玩得興致勃勃。

    她昨晚沒脫衣服就睡著了，還穿著僧侶袍，這樣看過去依然是腦袋大，身子小，丸子頭都蓬松蓬松的，碎發(fā)軟軟地貼在細細后頸脖上，像顆飽滿垂落的果實。

    保姆敲門后推開：“以寧，吃早飯了?！?/br>
    見程以寧和肖仙仙在一起，連忙一驚。

    “好，馬上來?！毙は上闪⒖讨逼鹕?，聽到吃飯，興致昂揚。

    保姆瞅著他們，慢吞吞地關上門。

    程以寧掀開被子，進廁所刷牙洗臉，很小mama就告訴他要自力更生，尤其是男孩子，更何況，現在mama都不在了，收拾妥當完畢，見肖仙仙已經變?yōu)榇笞中吞稍诖采?，舉著ipad。

    “刷牙洗臉了?！彼嵝?。

    “神仙不用刷牙洗臉，我用靈力就好了。”

    靈力還可以管刷牙洗臉嗎？程以寧不懂。

    下一秒，他就見肖仙仙萎靡地把ipad放下。

    不行，不能亂用靈力，天上到處都是靈力，隨便用。到了人間，就得省著。想完，肖仙仙不情不愿地從床上爬下來，穿好布鞋，搖搖擺擺地走向程以寧房間內的廁所，過兩秒，里面?zhèn)鞒鲆坏缆曇簦骸俺桃詫?，怎么刷牙洗臉？?/br>
    程以寧：“……”

    他走進廁所，拆開自己新買了兒童牙刷，握著牙刷柄，站在鏡子前，在嘴前示范了下。

    肖仙仙點點頭，接過牙刷，也在嘴前空刷。

    程以寧只好握住牙刷柄伸到她嘴里告訴她：“是這樣刷的，上下刷，刷出牙齒縫里面的東西。”

    肖仙仙瞬間領悟，握住牙刷柄，瘋狂來回上下。

    程以寧：“……”

    他嘆口氣，默默地握住牙刷柄：“你往前伸一點，我來幫你刷?！?/br>
    肖仙仙求之不得，張著嘴，雙手提著布袍衣角怕弄濕，咕嚕咕嚕，只負責吐泡泡和漱口。

    “為什么你連刷牙都不會？”

    “我在天上不需要刷牙呀。”肖仙仙含含糊糊地說著，刷完牙又開始洗臉，但這回沒弄錯，她會用毛巾洗臉，“熱水洗臉真舒服呀，美滋滋?！?/br>
    “……”

    收拾妥當，兩個人下樓。

    下樓。

    程方訂了規(guī)矩，要在固定時間吃早飯和晚飯，要全家人一起吃。

    遲到不等。

    程以寧和肖仙仙稍微晚了點，幸好程方見肖仙仙也沒說什么。

    座位是程方坐在長方形飯桌上位，李恩嵐在左邊，程以寧程安程心在右邊。

    肖仙仙想跟程以寧坐在一起，便對程安程心說：“你們去那邊坐?！?/br>
    程安程心也不想跟肖仙仙坐一塊兒，尤其程心，十分討厭肖仙仙打她，還搶她房間，抱著碗到自己mama那邊。

    于是座位分布變成，左邊是李恩嵐、程安、程心，右邊是程以寧和肖仙仙。

    程方沒說什么。

    這樣分布沒什么問題，四個孩子全坐在對面也挺奇怪，只是李恩嵐總覺得這個小神仙莫名其妙和程以寧親近，昨天還說她的朋友都是衰人，讓她氣不打一出來。

    早上，她還打電話給那個收了她錢的老禪師，問這個小女孩是從哪來的，老禪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程方：“吃飯吧。”

    李恩嵐率先露出溫和的笑，夾了個荷包蛋給程以寧：“來，以寧，多吃點?！?/br>
    向程以寧示好后，她轉過頭來，面對著肖仙仙：“小神仙，昨晚睡得還好？”

    “還不錯?！毙は上裳b模作樣地回答，端起魚湯喝了口。

    好鮮！

    人間事雖然麻煩，食物實在是太好吃了。

    “小神仙，學校那邊已經打好招呼。下周二開學，助理王寧會帶你熟悉學校的環(huán)境。你看是不是需要置辦兩件衣服？”程方突然開口。

    肖仙仙就這么穿著僧侶袍走來走去，不太妥當。

    另一方面，現在驗證小神仙靈驗，他不希望這件事傳出去，引人覬覦。

    是哦。肖仙仙都沒考慮到這一層，既然來了人間，就需要遵從人間的衣食住行，她咬筷子點點頭：“好吧?！?/br>
    “還是方哥仔細?！崩疃鲘惯B忙說，“方哥，這事我來，待會兒我就帶小神仙去商場買?！?/br>
    “不用。我跟程以寧去?！毙は上芍苯诱f，仿佛用身體力行證明程以寧是個福星，她非常喜歡他似的。

    李恩嵐原本是想討好一下這個小神仙，現在越來越覺得小神仙是不是不太待見她？

    下午，程以寧和肖仙仙在商場里逛，司機跟在后面付款。

    程以寧從來沒和女孩子買衣服，沒什么經驗，讓肖仙仙自己選。

    肖仙仙剛刷完抖音，自認為自己是神仙，就要穿小仙女裙，于是買了好幾套粉藍黃白色的仙女裙，像是舞臺表演用的衣服，程以寧覺得神仙的品味真的……不過如此。

    在他的堅持下，才買兩套普通女孩的日用服。

    買完衣服回來，肖仙仙立刻沖上程以寧房間，抱起ipad。

    本來在天上，位于9排仙班，每天都跟一群新神仙嘰嘰喳喳，勤勞干活。現在來到人間孤獨、寂寞、冷，只能靠ipad緩解心靈了。

    肖仙仙唏噓。

    趴床上，橫著、躺著、臥著、趴著，就是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