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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令儀仙君看著雖是懶散淡漠萬事不放心上的,感知能力卻極強,妖仆都不敢靠他太近,因而一時還無法確定令儀仙君是不是真有靈珠。 她沒了辦法,便只好回來請示妖帝。 琴瑟有些手心冒汗,垂首道:“令儀仙君仙力高深莫測,性情又極為冷漠,屬下怎么算計都依然近不了他的身?!?/br> 過了好半晌,王位之上才傳來了妖帝低沉陰郁的聲音:“本尊記得他有一個凡人徒弟。” 琴瑟聽了妖帝的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妖帝是想讓她拿仙君的徒弟威脅他,只是……她的神情有了幾分羞愧和緊張:“是屬下無能,無法抓住她,她雖是凡人少女,但天賦奇高,我去偷襲段歌時還被她打了一掌,更何況她和空桑派的那幾位得意弟子關系都很好,屬下……實在找不到下手的機會?!?/br> 話音落下,她便被一股極冷的強大妖力給擊中了肩膀,被沖擊得栽倒在地,片刻后就感覺那股妖力滲入了內(nèi)臟,攪得她疼得臉色都白了卻不敢吭聲,只勉強支撐著身體繼續(xù)跪好,喉間彌漫出一股腥甜之氣。 此時,她的眼前多了一雙墨色的錦靴,邊沿紋有金邊,黑色的衣袍也映入了她的眼簾,上面紅色的龍紋顯得有幾分詭譎的華貴,流光溢彩,柔軟精美。 她屏住了呼吸,頭頂傳來了妖帝冷冷的聲音:“你若什么都不會,本尊要你有何用?” 琴瑟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想起了以前那些人被抽干妖力痛苦而亡的下場,她驀地驚慌抬起頭,卻對上了妖帝那雙陰郁暗沉的眼眸,她身體顫了顫,隨即便低下了頭,道:“求帝君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一定、一定不會再失敗了。” “你也是有千年修為的女妖了,竟然還打不過那條狗養(yǎng)的凡人徒弟?”妖帝冷笑,“本尊倒要看看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兒能有多厲害。” 琴瑟知道妖帝與令儀仙君有舊怨,見他的怒氣轉移了方向,她得以逃過一劫,便附和道:“若是帝君出手,自然是萬無一失的,屬下聽說仙君的徒弟正獨自在秘境中修行,只是那結界是仙君布下的,實在難破?!?/br> 妖帝冷笑:“本尊倒要試試鄔令儀能布下多厲害的結界!” 琴瑟聽著他語氣里的陰狠感覺,心下卻有些暗自得意,程然那丫頭就算鬼點子再多,也定然逃不過妖帝的手心,她這下一定是活不成了的。 她一個凡人有什么資格能獨占令儀仙君的恩寵? 她不配! * 極淵秘境之內(nèi),正是月圓之夜,程然已經(jīng)能借用禁術將消魂劍法發(fā)揮自如了,自然借用禁術也只是一時的而已,等她的靈力修為增長到更加深厚的地步,便可以靠自己的靈力來使用消魂劍法了。 白日里,她在大澤邊修煉了一天,此時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這段時間里她都睡得很沉也很舒適。 溫柔如水的月光透過木窗灑在床榻上,小狐貍就趴在在床頭的小窩里,拿爪子墊著腦袋,望著床上已經(jīng)睡熟了的少女,月光落在她濃密纖長的睫毛、挺翹的鼻梁、殷紅的唇瓣,每一處都那樣漂亮、可愛,讓人沉迷不已。 穆廷看了很久,直到睡意襲來,他抬起爪子打了個小小的輕輕的哈欠,眼睛也有些黏糊糊的了,就在他想要趴下瞇一會兒的時候,卻忽然抬起了頭,望向了門口的方向,眼神驀地變得銳利。 風里飄來了極為濃郁的妖氣,這絕不是秘境里會出現(xiàn)的妖物。 有什么東西……闖進來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還在睡著的少女,輕輕地從窗戶里跳了出去,在落在外頭的地上的那一瞬,他的體型才猛地變大了百倍,恢復了正常的體型,氣質也隨之變得有了些狐族的高冷銳氣。 他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奔跑到了森林里,循著那股妖氣與剛剛來到極淵秘境的妖帝打了個照面。 對方身上的兇煞妖氣令狐貍的毛都要炸開了,他的利爪在地上劃出了幾道深深的抓痕,沖著妖帝警示般嘶吼了幾聲,充滿了宣告領地似的兇殘獸性。 妖狐的原型比人形的妖帝要高大得多,幾乎將身高一米九幾的妖帝都襯得嬌小起來,但妖帝仰頭看著眼前的妖狐卻像是在看著什么小東西似的,眼里透著幾分輕蔑與嘲諷,理都懶得理會他,直接飛身而起,繞過了他往茅屋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穆廷也飛身而起,運起了靈力朝著妖帝一爪子抓過去,尖利的狐爪在黑夜里閃爍著寒光,妖帝卻連頭也沒回,只是輕輕揮了一下衣袖。 “你該慶幸本尊不殺青丘王族!” 穆廷在聽見妖帝的話時還沒能靠近他,便被他扇出的一股蘊含著極強妖力的狂風給扇得飛了出去,片刻之間便已經(jīng)被扇出了極淵秘境,他重重地落在了離極淵秘境都還有很遠的距離的一片樹林里,氣血翻涌,扭頭吐了口血,他想站起來去找人過來,卻剛恢復人身便又支撐不住地倒下,暈了過去。 而秘境內(nèi)的妖帝卻若無其事般抬腳往茅屋的方向去了。 * 茅屋里,程然早在聽見狐貍那似乎炸了毛的叫聲時便醒來了,她低頭一看狐貍窩,小狐貍果然已經(jīng)不在屋里了,她擔心它是不是跑外頭去遇見了什么妖獸。 就在她下了床,拿上了明月劍,打算出門的時候,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威壓感,而隨之飄散在鼻端的卻是極濃郁的妖物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