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世家子、色情天師事務(wù)所(NP H)、獨善其身(女尊+姐弟骨科)、快穿之渣女翻車紀(jì)事[H]、在各個世界里當(dāng)瑪麗蘇[np]、一劍斬破九重天、快穿在夢界、良母難為(民國 H)、教主幫幫忙、星空如此璀璨
她仰起頭,打量著沈一飛,想要找到他身上的瑕疵,以繼續(xù)保持自己的優(yōu)越感。但沈一飛個子高,長得端正,皮膚白,一看這架勢就是出身良好的公子哥,肯定很有錢。 周小蘭越看越生氣。心里不服極了,以前覃秀芳都要看她的臉色行事,靠他們家吃飯,可現(xiàn)在呢? 她每次覺得自己已經(jīng)過得好多了,能遠(yuǎn)遠(yuǎn)地將覃秀芳甩到背后的時候,結(jié)果都會被覃秀芳打臉。仿佛覃秀芳就是她人生中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無論她怎么努力,怎么追趕,都趕不上她! 她一個離了婚,打扮得土里土氣,天天圍著灶臺打轉(zhuǎn),灰頭土臉的女人憑什么?勾搭上了秦營長還不算,現(xiàn)在又攀上這么個有錢的小白臉,幾千上萬的衣服說買就買。 自己為了買漂亮衣服卻得提心吊膽的,這世道簡直太不公平了! 周小蘭用充滿嫉妒和恨意的眼神盯著秦秀芳,心里不甘極了。 覃秀芳低頭對上周小蘭咬牙切齒的眼神,一點都不意外,周小蘭被寵壞了,習(xí)慣了不勞而獲,只知道嫉妒別人,看到她掙了錢眼紅,也不想想,卻又不肯付出。 對于這樣的人美什么好說,她輕飄飄地收回了目光。 如此漠視的眼神對周小蘭而言無疑是更深沉的打擊,要是換了其他有點自尊,聰明點的,知道討不了好,繼續(xù)呆下去只會自取其辱的,恐怕早就走了。 但周小蘭偏不,她硬是賴著不走。 沈一飛除了剛才周小蘭準(zhǔn)備動手的時候外,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落到伙計手里那件灰色呢子大衣上,滿眼的嫌棄:“什么破衣服,阿貓阿狗都能穿。誰要跟她穿一個樣,丟人。伙計,還有其他款式的衣服嗎?要漂亮的,還有不能跟人重樣,錢不是問題。” 這客人一聽就很挑剔,不過這種客人出手一向也很大方?;镉嬵D時來了精神,馬上從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一件大紅色大衣,熱情地給沈一飛推銷:“有的,先生看看這件,純羊毛所制,胸口的這朵精致的小花是刺繡大師花了五天時間繡的。這位姑娘皮膚白,穿紅色非常好看,過年的時候穿著尤其喜慶。而且也可以在結(jié)婚的時候穿,非常揚起。前兩天,有個要結(jié)婚的姑娘進(jìn)門就看中了這件衣服,可喜歡了,要不是手里最近緊,這衣服早被她買走了?!?/br> “多少錢?”沈一飛抬了抬下巴。 伙計笑瞇瞇地伸出四根手指:“4400塊,我看先生是誠心想買,交個朋友,4400聽著不好聽,給你打個折4200,先生看怎么樣?” 4200一件衣服,覃秀芳倒吸了一口涼氣,趕緊扯了扯沈一飛的袖子,搶在他前面對伙計說:“謝謝,這個不合適,我還是看看其他的吧!” 大紅色平日里傳出去也太張揚了,性格內(nèi)斂的覃秀芳不大好意思穿這種衣服出門。 但沈一飛顯然不這么認(rèn)為,他連價都沒砍就直接說:“包起來!” 覃秀芳急了,拽著他的袖子低語:“4200買件衣服,你錢朵燒得慌?” 有這個錢都可以買好幾十斤豬rou了。覃秀芳上輩子過得苦,精打細(xì)算慣了,怎么也舍不得花這個錢。 沈一飛卻不以為意:“錢不就是拿來花的,千金難買我喜歡!” 然后又說:“看看,還有什么喜歡的,一塊兒包起來。” 包個鬼啊,覃秀芳都快瘋了,他工資才多少啊,這一件衣服得去他小半個月的工資吧。讓他付錢,覃秀芳心里過意不去,可讓她自己掏這筆錢,她又覺得不值,而且她的錢是要攢起來買房子的。 “我不要,你喜歡自個買吧!”覃秀芳干脆出去,免得沈一飛這個散財童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沈一飛連忙拉住了她:“別急啊,再看看,說了我買單,你只管挑你喜歡的就是,這點小錢爺還不放在眼里?!?/br> 手撐在地上爬起來的周小蘭聽到這話,嫉妒得眼睛都快充血了。憑什么,覃秀芳怎么這么好運,隨便都能找到個幫她付錢的冤大頭,自己想買件衣服卻要使老大的勁兒。 不甘和嫉妒啃噬了她的理智,周小蘭抓住伙計:“你們怎么做生意的?看著客人在你們店里受欺負(fù)都不管嗎?” 她見自己打不過沈一飛,干脆拉了幫手。 被她拉住的伙計心里日了狗,他全程目睹了事情的經(jīng)過,明明是周小蘭自己嘴賤,主動去挑釁找別人麻煩的,最后反而挨了耳光,結(jié)果還好意思來惡人先告狀,都什么人啊! 但面對客人,哪怕心里再不高興,他也不能惡言相向。伙計甩開周小蘭的事,打圓場,準(zhǔn)備息事寧人:“姑娘,今天的事很抱歉,為了表達(dá)咱們的歉意,你今天的購物一律九折?!?/br> 九折能省多少錢?看出伙計的敷衍,再對比他們對沈一飛的殷勤周到,周小蘭又羞又惱:“不要,我是在你們店里被打的,你們要給我個說法,不然我今天就賴在店里不走了!” 說著像個潑婦一樣,雙手叉腰,賴著不走了。 這一瞬,覃秀芳仿佛從她身上看到了劉彩云的影子,果然不愧是母女,撒潑耍賴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她這動靜鬧得太大,引得店里的客人都望了過來,也驚動了后面的掌柜。 掌柜的趕緊出來:“怎么回事?” 伙計立馬湊到他的耳朵邊,悄悄把這件事說了一遍。聽后,掌柜的眉擰了起來,各打五十大板:“兩位,你們有什么糾紛,請去外面解決,咱們這是小本買賣,經(jīng)不起折騰?!?/br> “掌柜的,咱們也不想啊,偏偏有些瘋狗愛亂咬人,你看看,咱們家秀芳好好的手都拍紅了。”沈一飛用帽檐挑起了覃秀芳的右手。 饒是掌柜這輩子見多識廣、歷經(jīng)風(fēng)云,也被他這不要臉的說法給震驚了。他可看不出這姑娘的手哪里疼了,察覺到沈一飛的難纏,掌柜的嘴角抽了抽,委婉地下了逐客令:“客人,咱們這是小本買賣,不負(fù)責(zé)客人之間的糾紛,你們還是另外找個地方解決掉彼此之間的矛盾吧!” 又碰了個軟釘子,沈一飛臉色絲毫不變,眉毛揚了揚:“你這是要趕我走?” 掌柜心里咯噔了一下,抬頭認(rèn)真打量了沈一飛兩眼,實在認(rèn)不出他,便不卑不亢地說:“我們只是做小本生意,還請客人見諒。” “我要不見諒呢?讓你們東家出來。堂堂白家,就是這么待客的?”沈一飛突地拉下了臉,先前的笑容蕩然無存。 他板起臉的樣子,帶著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跟先前的吊兒郎當(dāng)完全不一樣。 掌柜的一怔,意識到來了個狠角色,帶著笑容問道:“請問先生怎么稱呼?” “禹州沈氏?!鄙蛞伙w冷漠地吐出四個字。 掌柜聞言,當(dāng)即臉色大變,輕聲對身旁的伙計說:“去叫東家過來,就說沈氏來人了。” 然后不用沈一飛發(fā)話,他就主動吩咐另外的伙計:“將這個在我們鋪子里出言不遜,主動挑恤惹事的女人趕出去,以后不得允許她再入店鋪內(nèi),我們不接待這樣不講規(guī)矩的客人!” 周小蘭傻眼了,她什么都沒說,這火怎么就燒到了她身上? 當(dāng)著店里客人和伙計的面被丟出去,周小蘭丟不起這個人。她氣得滿臉通紅,憤怒地指責(zé)掌柜:“我可是你們的客人,你們不能這么對我!” 掌柜的一板一眼地說:“我們的鋪子只歡迎不惹事,遵守規(guī)矩的客人。你這樣的,恕咱們不接待,拖出去!” 周小蘭就這么被兩個伙計架住兩條胳膊硬是給拖了出去,丟到了街上。 被丟在冰冷的石板路上,吹著冷風(fēng),接受或明或暗的各種打量的視線,周小蘭差點崩潰了。她實在想不明白,她明明是花錢的,為什么卻會遭遇這種待遇。 鋪子里,覃秀芳心里的震驚不亞于周小蘭。她對掌柜的說變臉就變臉,翻臉無情的印象非常深刻,不過更讓她意外的是沈一飛。 沈一飛的底細(xì)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禹州沈氏,扯淡啊。他小時候就跟著去了延安,在革命老區(qū)長大,跟禹州沈氏八竿子都打不著。他這樣亂冒充別人,要是拆穿了怎么辦?就掌柜的這副說變臉就變臉的性格,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覃秀芳下意識的將手伸進(jìn)口袋里,摸到了冷冰冰的勃朗寧,紛亂的心才平靜下來。 雖然心里有無數(shù)的疑問,不過覃秀芳知道這不是發(fā)問的好時機(jī)。此刻,她已經(jīng)意識到,沈一飛帶她到這里來并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yù)謀,別有所圖。她不知道沈一飛要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嘴,安安靜靜地當(dāng)個花瓶,別拆了沈一飛的臺。 讓她提心吊膽的沈一飛卻神色自若,還有心情跟掌柜的開玩笑:“這就對了嘛,白家是什么身份,這樣的阿貓阿狗都放進(jìn)來,豈不是敗壞了白家的名聲?” 掌柜的笑了笑,岔開了話題:“沈先生去里面坐一會兒,喝杯醋茶,稍微等一下,我們東家馬上就來?!?/br> “既然馬上就來,那就別進(jìn)去了,就在這里等吧!”沈一飛大剌剌地說。 掌柜的臉青了又紫,最終又歸于了平靜,和和氣氣地說:“那成,沈先生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覃秀芳都有點同情掌柜的了,他這話明顯是謙辭嘛,可碰上了沈一飛。她前世都不知道沈一飛這么杠,說話這么毒,能直接把天給聊死。 不過別說,他這么懟人還挺爽的,尤其是懟周小蘭的時候。 等了約莫十幾分鐘,就在掌柜的無數(shù)次看向門口的時候,一個穿著舊式長衫,大拇指戴祖母綠玉扳指的男人匆匆從外面走來,笑看著沈一飛:“沈先生從禹州遠(yuǎn)道而來,招待不周,請見諒,咱們借一步說話。” 說著,他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請沈一飛到里面談。 他們一看就是要談什么重要的事,覃秀芳有點躊躇,不知道該不該進(jìn)去。 沈一飛走了幾步?jīng)]聽到背后的聲音,回頭瞅了她一眼:“愣著干嘛,進(jìn)來啊!” 白東家似乎這才注意到覃秀芳,他瞇起眼虛虛打量了覃秀芳幾秒,一個長相過得去,打扮樸素看起來挺窮酸的女人,跟沈家公子什么關(guān)系?莫非葷素不忌的沈家大少換了胃口,最近喜歡上了這一掛的? “這位是?”白東家主動問道。 沈一飛大大咧咧地說:“來江市認(rèn)識的廚娘,做飯很合我胃口,就帶在身邊了?!?/br> 白東家…… 果然跟傳聞中的沈家大公子一個樣,任性自我,性情古怪。 不過他好歹知道了沈家大公子所喜,正好投其所好:“我府上有個廚娘會做好幾種菜,禹州菜也略通一二,沈兄若是不嫌棄,到我的別院上暫住幾日!” “算了吧,我吃禹州菜都吃膩了,正好換換口味,等我厭倦了再領(lǐng)白兄的好意?!鄙蛞伙w嬉皮笑臉地說道,似乎絲毫不管覃秀芳的臉面。 白東家聽了,大致明白了覃秀芳也就是沈一飛的臨時消遣。雖然心里不屑,但作為一個圓滑的商人,他是不會表現(xiàn)出來的:“咱們的談話聊天太枯燥乏味了,覃姑娘怕是不習(xí)慣,不如讓她在店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衣服,挑幾件喜歡的,當(dāng)我送給覃姑娘的見面禮!” “行吧?!鄙蛞伙w懶洋洋地點了點頭,然后扭頭對覃秀芳說,“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隨便挑幾件?!?/br> 說著還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別客氣多挑幾件。 覃秀芳哭笑不得,這種情況下,她哪有心思挑衣服啊。 但掌柜和伙計看在她是沈一飛帶來的面上,加之沈一飛先前的維護(hù),對她相當(dāng)客氣。 掌柜的主動領(lǐng)著她進(jìn)旁邊的高級面料區(qū):“咱們這里有不少成衣,有洋裝、旗袍、大衣……,都是從上海那邊進(jìn)來的,聽說不少款式還是從國外傳來的,非常洋氣,在江市找不出比咱們店里款式更多更新潮的衣服了,姑娘要不要試試?這邊有試衣間?!?/br> “不用了,我在這里等……”無功不受祿,覃秀芳覺得還是別隨便接受白家的好處,以免給沈一飛惹來麻煩。 但掌柜的只當(dāng)她是在客氣,朝一個女伙計使了一記眼色。 女伙計立即上前,取了一套純白色的旗袍遞給覃秀芳:“姑娘看看這件喜不喜歡?你皮膚白,穿這件旗袍肯定好看。這件旗袍上繡的鳳凰于飛,鳳凰的雙目是用金線繡的,布料是采自蘇州的絲綢,漂亮又大氣,而且寓意極好,非常適合你。” 覃秀芳接過女伙計硬塞來的旗袍,真的非常漂亮,觸感也很好,讓人難以拒絕。她猶豫了片刻問女伙計:“這件旗袍多少錢?” “8888,這件衣服從面料到做工都沒話說,江市獨一件,穿出去肯定是大家矚目的焦點?!迸镉嬁诓藕芎茫瑯O力推銷。 8888!覃秀芳倒抽了口涼氣,現(xiàn)在的衣服都這么貴了嗎?她沒記錯,五百元的紙幣剛出,一千元的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問世呢,物價就漲這么快,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這件旗袍再美麗,覃秀芳都舍不得買。不過若是老板娘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 老板娘是個典型的旗袍控,一年四季幾乎都穿旗袍。覃秀芳記得她柜子里的那一排旗袍中,沒有這個樣式的,想來要是見了,她肯定會很歡喜。想著老板娘這幾個月來對她的照顧,覃秀芳心一橫說:“把這件旗袍給我包起來吧。” 女伙計含笑點頭,將旗袍收了起來,又問覃秀芳:“你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咱們這里還有很多適合姑娘的款式?!?/br> 覃秀芳想著沈一飛在里面跟人談事,她自己干站著也挺尷尬的,看看衣服也不錯,反正看了也不一定要買嘛,遂點頭說:“好,那我瞧瞧。” 女伙計眼光毒辣,站在一旁取了好幾件衣服給覃秀芳試穿,有藍(lán)色清純的學(xué)生裝,也有摩登時尚紋飾繁多的洋裝,還有傳統(tǒng)的旗袍,女干部們喜歡的列寧裝,總之各色衣服應(yīng)有盡有,看得覃秀芳眼花撩亂。 女人對漂亮的衣服沒多大抵抗能力的。心里雖然記著不要買,但覃秀芳還是在女伙計的三寸不爛之舌下,試了好幾套衣服。 這些衣服一件比一件漂亮,穿上后,整個人的氣質(zhì)和面貌都有所不同了。覃秀芳有些明白周小蘭為什么如此熱衷于買新衣服了。逛街買買買真的會讓人上頭。 第五套是時下流行的學(xué)生裝,淡藍(lán)色的上衣,黑色的裙子,配上同樣黑色的小皮鞋,盡顯俏麗活潑。 看著鏡子里那個眉目清秀,婉約動人的女子,覃秀芳都有些快認(rèn)不出來這是自己了。 “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就這么穿回去!”沈一飛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覃秀芳抬起頭就從鏡子里看到了他。 他眉目含笑,雙手抽兜,左腳曲起,搭在右腳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但他的眉眼極為專注,似一潭深水,引人沉溺。 覃秀芳趕緊垂下了眼瞼,避開了他的目光,輕聲說:“事情都談完了?那你等我一下,我換個衣服?!?/br> 沈一飛沒說話,笑看著她。 覃秀芳趕緊去了更衣室,換回了自己原來的衣服。 等她出來的時候,沈一飛手里已經(jīng)拎著好幾個牛皮紙袋,他揚了揚下巴:“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