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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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秋雨停了,天光亮了起來。 春曉衣衫單薄地站在窗邊,緊緊捏住雕花窗框,恨恨地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謝岑丘啊謝岑丘…… 春曉一開始討厭他的,即便他對她很好,可是她始終忘不了五歲那年在長安城外,他坐在華貴的馬車?yán)?,她衣衫襤褸地抱著滿臉是血的小春岙,而他見死不救的傲慢。 后來她逐漸在這個男人的傾心相待下卸下防備,逐漸接受了這個叔叔,甚至心懷濡慕,可后來,他又將她的春岙弄丟了,叫她重又?jǐn)骋暋?/br> 也許他作為翩翩公子下,視人命如草芥,涼薄的另一面連老天都看不過了,即便春曉不惜討好陸驪龍想要保住他,讓他活到劇情中該死之日,她都想好了,便將他當(dāng)做一根合心意的按摩棒保住,可最后,還是落到這個局面。 也許是上天要收了他,這是他漠視了春岙性命的報(bào)應(yīng)。 春曉冷冷地想著,如是告誡自己守住初心,不被任務(wù)世界人物動搖,可眼中卻控制不住,淚水漣漣。 那是一手將她養(yǎng)大,像是父親一樣教導(dǎo)她,關(guān)懷她,無話不說的小叔叔啊,是謝殷風(fēng)啊…… …… 勤政殿外的太監(jiān)攔不住來人,被一腳踹開了殿門。 春曉氣勢洶洶地闖了進(jìn)去,面色森冷地來到御書房,直勾勾地看著站在書案后,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人。 陸慈揮揮手,讓跟著進(jìn)來的侍衛(wèi)和太監(jiān)們都退下了。 “你都知曉了?” 陸慈頭也未抬,筆尖蘸了蘸墨水,在奏折上流暢書下幾筆,似是隨意道:“若朕說,不是朕下的手,你可信我?” 春曉眼眶通紅:“陸驪龍!” 陸慈放下筆,將奏折合上,冷淡的眉目帶著帝王的傲慢,“你在直呼我名?” 春曉看著看著,不知哪里來的怒火沖上腦海,她忽然一把將他書案上的筆墨紙硯與奏折都掃落在地,一片狼藉中,她盯著他,忽然道:“我查清了,那個叫松碧的宮女家人,與戴秀兒的大宮女之間有勾結(jié),毒殺寧妃的是戴秀兒?!?/br> 陸慈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片毀了奏折的墨跡上,半晌抬起頭:“不是。” 春曉揚(yáng)聲,怒道:“你只是包庇著那賤人!” 陸慈抿了抿唇,又搖了搖頭:“不是她。” 春曉又要說話,陸慈直接打斷她,不急不慢地道:“是朕做的。是朕,殺了寧妃?!?/br> 春曉怔住,喃喃:“可你為何……” 不等戴妃對寧妃下手,陸慈先下手除了寧妃。 陸慈瞇了瞇眼睛,目光明明滅滅:“朕只是,厭了她?!?/br> 春曉哽住,諷刺道:“陛下厭了的宮妃可多了,莫非還要屠了整個后宮,便從我的撫春殿開始如何?” 陸慈看著她,突然輕笑一聲:“你今天,是來拿朕撒氣的?” 春曉咬牙,她只是怒火燒心,一怒之下想來和陸慈拼命,拼著拼著,怒火漸消,又覺得自己沖動了。 “沖冠一怒為藍(lán)顏?!标懘戎讣廨p叩著桌面,嗓音喑啞,眉宇間浮現(xiàn)一絲陰鷙,“朕容了那謝家兩兄弟些時日,你便當(dāng)我陸驪龍是好欺負(fù)的了?” 春曉猛地驚醒,陸慈是不是知道自己給他戴綠帽子了? 陸慈厲聲喝道:“出去!” 春曉氣勢委頓,握了握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勤政殿寒風(fēng)蕭索。 春曉惶然,已經(jīng)十一月了啊,已經(jīng)不是秋天了,長安城又要入冬了…… 春曉出來后,一位陌生的老太監(jiān)走了進(jìn)去。 她茫然地踉蹌走下臺階,不知朝著何方走著,青絲披垂,衣著凌亂,眸中光芒暗淡,落魄又清艷。 不知何時天上開始落了雪,零星的小雪飄落,仿佛一場夢境伊始。 司庭在梅樹下折著第一支新梅,聽見腳步聲,轉(zhuǎn)頭看見了一位雪中踽踽的少女,眉眼絕麗又寥落,膚白勝雪,美得像是畫卷上跌下的一個夢中神女。 司庭想,大概是雪落晃了眼,為何他看到那名少女看向了他。 眉睫沾著細(xì)碎的雪花,她披著長發(fā),墨黑的長發(fā),眉間一點(diǎn)朱砂,忽然向他奔來。 司庭猛地捏緊了手中的梅枝,被嶙峋的枝節(jié)壓入掌心,那一瞬,他仿若看到星月山川,一切都山呼海嘯般朝他奔來,心跳仿佛都怕驚擾了那世界,額頭沁出一層薄汗。 她猛地?fù)淙胨麘阎小?/br> 司庭渾身僵硬,握著的梅枝不知何時掉落,他垂眸看向懷里緊緊圈住他的少女,她在哭? “謝岑丘,謝岑丘……” 誰是謝岑丘?他茫然地愣了一愣,然后猛地驚醒,她認(rèn)錯人了。 “姑娘,你認(rèn)錯人了?!彼p聲開口,清亮的嗓音溫潤,像是梅上初雪,清潤無害。 春曉恍惚間見到折梅的公子,風(fēng)姿音容像是那個死在遠(yuǎn)方的男人,恍惚之間埋入了他的懷中,在抬起頭,看向面容清俊的男人,才覺得,兩人截然不同,只是氣質(zhì)有些微相似。 她緩緩松手,仰頭細(xì)細(xì)打量著他。 司庭臉頰微微泛紅。 與謝岑丘一般高挑,束發(fā)用白玉冠,一襲白袍,眉如遠(yuǎn)山目若寒星,膚色瑩白,唇瓣潤薄,俊俏極了,像是不慎落入凡間的離世仙,氣質(zhì)澄澈溫潤,帶著淡淡的書卷氣。 “你是誰?”她問道。 司庭局促地抿了抿唇,不知該怎么答,許久后,他看向她發(fā)頂?shù)膸灼┗ǎ孪脒@位姑娘許配人家沒有,“在下司庭?!鳖D了頓,他又道:“字凈蓮。” “凈蓮?!贝簳脏宦?,心神漸漸回歸,寒風(fēng)輕浮,她目光灼灼地看向這個男人,道:“我聽說,大梁今年新科狀元名叫司庭?!敝皇遣恢?,竟還這般俊美,像金尊玉貴的世家子,卻又帶著山林小鹿般的清靈之氣。 司庭臉頰紅了紅,卻點(diǎn)了點(diǎn):“正是在下?!?/br> 春曉打量完畢,收回目光,看到跌落地上的梅枝,彎腰撿起來,“這是你的?” 司庭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花枝。 春曉背著手,水洗過般透亮的雙眸睨著他,忽然微微一笑:“司凈蓮,很高興見到你。我叫謝春曉?!?/br> 司庭捏緊手里花枝,額頭冒汗,輕聲道:“春曉姑娘。”他的聲音很好聽,和他的人一樣干凈。 春曉又笑了笑,他一定不是京城人士——不認(rèn)識她的臉,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也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彼χ?。 …… —— 勤政殿,忠海帶著一群小太監(jiān),手腳麻利地將地上狼藉散落的奏折和筆墨收拾好。 陛下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么。 忠海十分緊張,先前侍候陛下的大太監(jiān)景德叁個月前被處死了,他是陛下登基以來,侍候陛下身前的第十四個人。 陸慈靜靜看著皇城內(nèi)突然落下的初雪,窗外海棠沒有枝葉,只有一從灌木蔥郁著綠意,寒風(fēng)從窗外灌進(jìn)來,他微微垂下眼睫。 叁個月前,寧妃死了,宮內(nèi)震動,卻沒人察覺,皇帝也處死了他身邊的大太監(jiān)。 寧妃會遭難,是因?yàn)樗圆涣苛ο蚓暗滦孤读嘶寿F妃背德失貞的消息,想讓他朝陛下進(jìn)言。而景德會死,是因?yàn)樗懒?,不該知道的?/br> 兩人都窺見了,不該窺見的淵底…… “……上元節(jié),快要到了吧?” 忠海聞言一愣,接著忙道:“還有一個月零二十一天。” 他聽到陛下低低嗯了一聲。 …… 雪落無聲,落滿皇城,天地間覆沒長安。 (下午一點(diǎn)一章5000珠加更,存稿一滴也沒有了_(:3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