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倆就是天作之合(2)
飯桌上,他們來得不是最早的,最早的是一對看起來十分健壯的夫婦,一邊坐著的倆孩子抱著空碗,春曉上前喊了一聲:“大哥大嫂,土疙瘩大丫,早上好。” 折玉郎擺脫耳邊慈母的關懷,坐下來將大哥大嫂的臉記下來。 折老大和他媳婦李招娣納悶地看向春曉,不明白這平時眼睛長在頭頂上的知青弟媳,今天怎么破天荒和他們莊稼漢打招呼了。 終究是一家人,他們點了點頭,然后就不多話了,安靜地坐在那等一家主子李氏開飯。 而此時一家之主李氏還在問折玉郎,他臉頰是咋回事,紅了一大片。 折玉郎看了春曉一眼,壓低聲音說:“睡覺壓出來的。” “我兒就是淘氣!睡覺都不老實?!崩钍闲呛堑?,蠟黃尖瘦的臉看起來非常和藹,轉眼在看到兩對打著呵欠進來的夫妻時,又臉一沉,頓時顯得尖酸刻薄起來,“有比你們睡得還晚的莊稼漢嗎?怎么不繼續(xù)睡了,干脆睡到太陽落山再干活好了。一個個的,不知道跟誰學的,怎么不和你弟弟比一比,玉郎一大早就起來了!” 折玉郎聽到李氏嘴巴機關槍一樣噠噠噠將兩個大男人和女人,訓得埋著頭,一聲不敢吭,像四只小鵪鶉,頓時肅然起敬。 折玉郎穿越是前個富N代,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二公子,家族企業(yè)都有代理人不用他cao心,就算忙也是大哥忙忙碌碌折騰,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在爹疼媽寵下快快樂樂地長大,做一個不學無術揮金如土的紈绔子弟。 所以折玉郎還是比較適應李氏的疼愛的,他本就是在溺愛里長大的孩子,不過他沒想到李氏偏心眼這么厲害。 人來齊了,李氏搬出來一個大鍋,然后用個大勺子開始舀早飯,早飯是一鍋混粥,沒什么粥香,一勺下去有干有稀。 一勺干的分給了她男人折老柱,七勺半干半稀分別是叁個兒子兒媳和她自己,一大勺干的分給了折玉郎,一勺不算,李氏還用勺子給他壓了壓,硬生生給他堆了個飯尖尖,“玉郎,早飯要吃飽,對身體好。” 折玉郎看著眼前毫無食欲的糙米粒,一點進食的欲望也沒有,他想吃翡翠蝦餃,想要喝空運的鮮奶,餐桌上也沒有提升愉悅感的鮮花……唉。 可當折玉郎看到自家老婆的飯碗,他坐不住了。 李氏給春曉打了碗和旁邊幾個孩子一樣的米湯,清得可以照鏡子,然后大鍋干干凈凈啥也不剩。 折玉郎剛要開口,春曉先熟練地開始撒潑,“婆婆,給點飯吃,湯不管飽!別的兒媳都吃好的,為啥我就喝米糊呢?婆婆再給點!” 李氏瞪她一眼,當初鬼迷心竅答應這個女人過門,就是看上她長得漂亮學歷高能給折玉郎生個漂亮聰明的娃,誰知道娶回來一看,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還處處和人比!早知道就該聽人勸,女知青哪里莊稼漢家庭能娶的! “招娣她們過門可都是帶了嫁妝的!平時幫家里里里外外干了多少活,地里的莊稼你搭把手都不會,讓你拔個草能把我苗秧都給薅了,凈會找我要吃的!” 春曉這些天被李氏這些話磨得耳朵出繭子了。 她是一個月前來到這個世界的,和她想象中安靜祥和的鄉(xiāng)村生活完全不同,八十年代的華國農村條件實實在在的艱苦,勞動人民特別不容易,頂著烈日還要干農活,就連作為下鄉(xiāng)知識青年的她也要參加勞動。 春曉第一天就被艱苦的農村生活給打倒了,然后毫不猶豫地走劇情,琢磨著嫁到折家,按照原著人設,吃他家的用他家的,等高考恢復,再把他家兒子一腳踹了。 春曉摸摸鼻子,毫不臉紅,“婆婆您可能不知道,現在城里面都認為嫁妝是封建陋習,主張廢除呢!再說,我這不是也帶了一堆書過來嘛,咋能叫啥都沒有呢?知識可是無價的??!” 李氏怒,知青就是嘴皮子好使,她敲敲鍋鏟,道:“就你那堆破書,咱家就玉郎一個小學生,誰能看懂你那堆天書?城里說嫁妝是封建陋習,那有沒有說彩禮也是封建陋習啊?啊?” 春曉又摸摸鼻子,那堆書是高中課本,她留著打算復習高考的,至于彩禮…… 嫁過來前,折家確實給了她十塊錢彩禮,這不都讓她買糖吃完了。沒辦法,條件艱苦,只能盡量苦中作樂給自己一點甜頭,不然這廣闊農村天地實在難熬啊。 折玉郎先被自己的文化水平震驚了,要知道他可是正經大學畢業(yè)生,他媽還花錢給他買了個國外知名大學的碩士文憑,一朝穿越竟然成了小學畢業(yè)生?! 隨后,折玉郎毫不猶豫袒護自己老婆,“媽你不要兇我媳婦,她都要嚇壞了?!?/br> 折玉郎將自己碗里大半碗的飯,撥到了春曉碗里,安慰:“老婆,吃,不夠還有?!?/br> 春曉毫不猶豫開始吃,這男主剛穿越來還不知道糧食的金貴,她已經被艱苦生活毒打一頓調教過來了,眼前有吃的,那是吃得毫不猶豫,一粒不剩。 李氏簡直要氣死,這丫頭哪里像是被嚇壞了,反倒是她要被氣壞了,兒子要被壞媳婦帶壞了呀! 幾個小孩羨慕地看向春曉碗中,又都看向小叔,希望小叔也給他們點吃的,他們也都被嚇壞了。 可惜折玉郎對他們這群疙瘩不感興趣,他隨意扒了兩口飯,就偷偷看老婆認真進食的模樣,白皙軟嫩的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吃得非常專注,一粒飯都不放過,專心致志,可愛死了。 明明是那么難吃的糙米粥,她像是吃到珍饈,折玉郎看著也覺得嘴里的飯好吃起來,實在是秀色可餐。 要知道折玉郎生活在那個信息大爆炸的世界,什么帥哥美女都是見過的,可他像是不開竅一樣,一直對別的二世祖愛玩的感情游戲不感興趣,他遛鳥養(yǎng)狗,沖浪捉魚,玩極限運動,在道觀小住,啥都會一點,啥都不放在心上。 可是在看到春曉的時候,卻像是一直沒開的那個竅,忽然就開了,如果有尾巴的話,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瘋狂地搖了起來。 折玉郎斷定,這就是愛情,這就是緣分,這是上天注定讓他和她在一起,這是甜蜜的先婚后愛,他們就是天作之合! 吃完飯,一大家子人都開始行動,李氏帶著兩個丫頭收拾碗筷,兒子兒媳們開始各自扛起農具,踩著朝陽去田里干活。 春曉向來是逃避勞動的,一兩天她還能撐住,長此以往她覺得自己小命不保。 所以折玉郎約她出來散步,她欣然前往,李氏兇巴巴的也攔不住疼愛的兒子,用看小妖精的眼神盯著她。 七月的鄉(xiāng)間,如果不扛著鋤頭干活,在樹蔭下約會看風景,還是很舒服的。 折玉郎摸摸老婆的小手,小聲問:“老婆,你叫什么名字呀?” 春曉:“……”這男主就這么對她不避諱嗎?就一定不怕她發(fā)現自己丈夫換了芯子? 春曉:“我叫今春曉,今天的今,春眠不覺曉的春曉?!?/br> “哦……今這個姓比較少見……”折玉郎點了點頭,沉思了一下,然后慎重道:“我覺得我們以后的孩子可以叫折念。念是今心,就是把你放在心上的意思?!?/br> 他說著,自己羞澀得臉頰紅紅。 春曉又無語,老兄咱倆今早才見面,您都把孩子名字給想好了。 (yuwangshe.me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