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绔(51)
無人之處,春曉琢磨了一下,學著自己那位岳母,將客人帶到了院子里的一處湖中亭。 四面翠湖環(huán)繞,只有小船可登,若冬日冰封,便可以冰嬉而上。 來到亭中,段晚棠一直盯著她,那雙眼睛黑亮亮的,看得春曉心里發(fā)虛。 “丹娘子可還好?”他出聲道,“丹娘子自小在你身邊,如今算來也有十七年了,身體可還好?” 他的聲音輕輕的,不像是過問故人,反倒像是視察慰問下屬。 春曉被段晚棠突然的改變驚住,驚疑不定,“什么丹娘子?” “她應當是在賀府做廚娘,一晃十七年,父親偶爾會提及她?!倍瓮硖膹澠鸫?,“她曾是我們母親麾下部將,日后你便明白了?!?/br> “這些都不重要?!彼M一步,“jiejie,我?guī)阕甙??!?/br> 春曉后退,“你在說什么?” 丹娘子,說的是廚娘嬸嬸嗎?果然她的身世有問題,但是這位段晚棠到底知道什么? 他抿唇一笑:“父親原不許我來找你,他說時機不到,可我卻覺得不必再等下去了。所以我便逃出來,接近你?!?/br> “四十年前,隋云山之亂,你可知道?” “你可讀過史,可知大夏云起帝?” 云起帝是兩個帝王之前的皇帝了,春曉在史書看過關于這個皇帝的生平,但關于晚年卻只言片語,云起帝一聲雄才偉略,但子嗣不豐,四十五歲才有一女,封為太女。 而在太女七歲那年,云起帝御駕親征西胡,被暗箭所傷,纏綿病榻一年,匆匆駕崩,臨終前傳位于其妹。在云起帝的那位meimei繼位后,太女便被送入后宮教養(yǎng),幾年之后積弱去世。 那位meimei,便是如今慧靈帝的母親。也就是蕭禹戈與蕭闌光的祖母。 段晚棠諷刺地笑:“四十年前,云起帝太女積弱逝世那一年,隋云山爆發(fā)叛亂,十萬叛軍,被鎮(zhèn)壓焚燒,一個不剩。這一切,都是因為那燕王立身不正,心懷不軌。云起帝臨終前,遺詔由太女繼位,而燕王攝政,而那燕王篡改遺詔,黃袍加身,更加害于太女殿下。” “那十萬叛軍,實乃勤王之師?!?/br> 春曉瞪大眼睛,來了,來了,這具身體的身世。 “而蒼天有眼,太女被忠仆救助出宮,韜光養(yǎng)晦,苦苦密謀將篡位之人趕下位。” 段晚棠的面色悲慟起來,“而她一生憂思交加,加之幼年被燕王毒害已久,叁年前便與世長辭。臨終前,我們一直在找你?!?/br> “這些年來,燕王雖死,但慧靈帝從未放棄追殺過我們,你出生那年部族動蕩,為了保護你,母親將你秘密交給了丹娘子。事后,我們找了許多年,才算是找你?!?/br> “jiejie,你我都是太女殿下的女兒,是大夏正統(tǒng)皇族。” 段晚棠握住了她的手,“我來接你回家。” 春曉暈乎乎地聽他講故事,講到后來,她不可思議:“什么,什么女兒?” 段晚棠微微一笑,拉著她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我原名趙胥,實是女兒身。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br> 春曉:“……” 好家伙,柳覬綢男扮女裝恨不得自己是個女兒,結(jié)果你女扮男裝,恨不得是個男人。 段晚棠,或者說是趙胥,見她眼神奇怪,急忙道:“并非是我好男兒裝,只是為了躲避耳目,出入方便。” 春曉哦了一聲。 “jiejie看起來并不驚訝?可是丹娘子早已將這一切告訴你了?” 春曉搖搖頭,她沒有全信他。 賀岱到底是什么天才,將財寶藏在隋云山…… 她將小船劃到岸邊,讓小廝去傳廚娘嬸嬸過來。 在此之前春曉也猜測過自己的身份,不過多是猜測自己是女皇的私生女什么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女皇的侄女,皇室正統(tǒng)一脈,而女皇與蕭禹戈竟然是反賊。 春曉心內(nèi)唏噓中,廚娘嬸嬸來了,依舊是圍著圍裙,手掌熏黑的模樣,她遠遠見到趙胥,便頓住腳步,而后猛地飛奔上前,跪在了趙胥身前,熱淚盈眶。 趙胥虛虛將她扶起,“丹娘子不必多禮?!?/br> 廚娘嬸嬸也就是丹娘子,擦掉熱淚,盯著趙胥的臉又是一番灼熱打量。 她曾是先帝為太女準備的暗衛(wèi)部風部隊長,自小受她恩惠,如今見到容貌與先帝肖似的趙胥,恍如隔世的物是人非之感,令這個八尺婦人落下眼淚。 春曉將小船劃到亭子里,靜靜看著她們兩人敘舊,心里已經(jīng)完全信任了她。 丹娘子聽聞太女殿下已經(jīng)逝世,更是痛哭出聲。 趙胥跟著掉了兩滴眼淚,而后看向春曉,她道:“丹娘子,你將我的jiejie養(yǎng)得很好?!?/br> 丹娘子老臉一紅,春曉的臭名遠播,哪里好了,她下意識以為胥殿下實在嘲諷,便解釋說:“大殿下自小性格灑脫,不攻于課業(yè),名聲不揚,是以不會引起有心人注意?!?/br> 趙胥笑了一下。 春曉抱著臂,她倒真覺得這個趙胥是個人才,扮得了農(nóng)家小村花,也拿得起上位者風范,還能和廚子訴得了衷腸。 如果她聽得不錯,她倆是姐妹,她還大她一歲,也就是說她是嫡長女。這個趙胥一心找她,就不怕她回去了,會影響她的地位?她在打什么主意? “jiejie,現(xiàn)下可信我了?”趙胥溫聲道。 春曉別看眼,看向丹娘子,不滿地道:“嬸嬸你一直不將我當回事,怎么對她這么尊敬呢?我不高興了啊。” 丹娘子看向她,悶聲悶氣:“打小看大的娃,還在屬下的床上尿過尿,一把屎一把尿養(yǎng)大的,大殿下是要屬下每日跪著給你請安才算看得起嗎?” 春曉連忙哄道:“我開玩笑啦!” 丹娘子搖搖頭,其實兩個姐妹,趙胥生得肖似先帝,而春曉生得誰都不想,一枝獨秀漂亮驚人,若不是自己不曾離手,一直養(yǎng)大,都要懷疑是不是抱錯了。 春曉摸摸鼻子:“那現(xiàn)在呢?嬸嬸你要跟她走嗎?” 丹娘子看向趙胥。 趙胥笑道:“并非是丹娘子與我走,而是我希望,jiejie能隨我一同離開。我們回趙地,去見父親,他一直十分思念你?!?/br> 春曉搖頭:“我如今有家室,新婚燕爾,暫時不愿離開?!?/br> 劇情進展太快了,造反也要等穿越女來了再造,她一個紈绔原身跟著湊什么熱鬧。 趙胥眼眸微微一暗。 丹娘子怒道:“兒女情長,耽誤大事!” 春曉縮縮脖子:“大不了,我就在建安城,你們在外頭,到時候咱們里應外合好了?!?/br> 丹娘子:“我看你是被建安的安逸懶散,腐蝕了腦子,樂不思蜀了?!?/br> 趙胥連忙安撫她,她深深地看了春曉一眼,壓低聲音道:“既然jiejie現(xiàn)下不愿與我離開,我便先走了。jiejie可再考慮幾日,若是考慮清楚,要隨我去趙地見親生父親,可在郊外柳亭的第叁株垂柳上綁一條黃絲帶?!?/br> 春曉點點頭,替穿越女記下她的暗號,不知道穿越女會不會繼承她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