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國的小紈绔(84)
四年一晃而過,太康四年的秋天到了。 這些年,大夏四海升平,海清河晏,諸多歸功于穩(wěn)定的朝堂,歸功于朝堂中,叁足鼎立的叁個勢力。 一個是前朝的招搖皇子蕭闌光,這一位是位極有故事的男子,曾是前朝四嫁四寡的克妻皇子,后在前朝末年于幽州起義,又在兵臨建安后,毅然歸順于當今女帝,被封為太平王,同時是女帝后宮叁位貴君之一。 一個是女帝貴君之一,南貴君的母家南家,象征著大夏的士族利益。 另一位則十分特別,是前朝太女,這位太女是位孤臣。身為前朝皇室,在新朝初立,女帝廣開言路廣納英才時,此人憑借一聲才華僥幸免于一死,成為大夏右相,孤忠言諫,與盤根錯節(jié)的士族力量分庭抗禮。 而這位前太女能夠立于朝堂四年而不倒,有一重要支撐,便是新朝唯一的血親王爺,著名的閑王胥王蕭晚棠的幫扶,據(jù)傳兩人一見如故,引為知己,是為不計前嫌之交。 而女帝宮內(nèi)的第叁位貴君,在新朝初立之時,曾以神勇將名揚名四海,而在社稷安穩(wěn)之后,便足不出戶,待在深宮后院之內(nèi),再無消息流出。 而誰也不知道,這位逐漸籍籍無名的妝貴君,卻是女帝陛下最信任的人。 他司領(lǐng)女帝直屬暗衛(wèi)軍,這四年來,一直在將勢力滲透入整個大夏,同時在做著一個長期任務(wù)——尋找失蹤的前大夏右相,柳覬綢。 可四年來,一無所獲。 早朝之上,針鋒相對的士族派與武將系又在吵架,要不是第叁方蕭禹戈出來拉架,怕就要當著春曉的面打起來。 春曉頭痛地休了早朝,回后宮看孩子。 這四年,這宮內(nèi)一個新生命都沒有出現(xiàn)過。 松妝早年因為服藥,傷了根本,雖后來停了藥,可此生再難有子嗣,是有身體原因。 而南藏月所住的朝聞殿,隔幾個月便傳出藥香,四年來,春曉去的不少,可他的肚子卻一直沒有動靜。以至于,春曉兒都懷疑,南藏月是不是天生有不孕不育的毛病。 至于蕭闌光,尊貴高傲的闌光殿下,一次性解決了兒女雙全的問題,便一副藥絕了生育功能,雖然索歡照舊,但是純屬愛纏著春曉做這事,至于生孩子,是不再想的。 他像是天生,點亮不了為人父母的技能一樣。 在他幼時,父不慈母不憐,孤苦伶仃,導致他完全喪失了一部分情感功能,在面對兩個親生骨rou,卻生不起什么憐愛。 在蕭闌光兒時,從未被父母疼愛,好好待過,便也不知該如何對待自己的孩子。兩個孩子,小小的時候,眉眼間像極了春曉兒,他還可以愛屋及烏,抱起來逗弄一番,但隨著年歲增長,逐漸張開的臉蛋,輪廓與大部分五官骨相,卻越來越像他。 春曉兒戲稱,這是因為闌光殿下太霸道了,以至于基因都如此霸道,她那弱弱的小血脈,完全斗不過招搖哥哥吶。 蕭闌光羞惱非常,后來便少有光顧玉澤殿,他的童年母嫌父厭,是以覺得自己不厭棄兩個孩子,已是看在了他們的母親面子上,并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對他們強加什么父愛之情。 春曉勸過他幾次,他也勉強過幾次,卻無疾而終,是以兩個孩子如今,都是下仆看顧著,就住在玉澤殿。 玉澤殿中,這些年來,不只有南藏月的人,也有蕭闌光的人,即便他不疼愛這對孩子,但也不允許有蛇蝎來傷害他和春曉兒的骨rou。 當春曉走入玉澤殿,內(nèi)院時,正看到一個青衣的男仆在掃地。 秋日高曠,殿內(nèi)的梧桐樹不知長了多久,或許幾百年有了,樹冠高大,即便每年都會有宮人修剪,卻還是每年都長得洶涌澎湃,那密密匝匝的葉片,將整個內(nèi)院占去一半,秋風一吹過,便有許多枯黃的五角葉片在風中飄搖。 青衣的男仆抱著一柄大掃帚,耐心地掃著,似乎永遠掃不完,永遠在墜落的落葉。 “陸文!” 春曉揚聲打招呼。 那男仆聞聲,立馬垂著頭轉(zhuǎn)過身,躬身行禮。 當年南藏月安插到玉澤殿的叁個丑仆,這些年下去,只留下了這一個疤臉的丑奴。 這些年來,春曉來玉澤殿,偶爾會見到他,這個叫陸文的丑奴,雖是長得丑,但卻極心細,對待兩個小崽子,也很有一手,溫柔周到卻不溺愛,將大夏兩根獨苗,養(yǎng)得茁壯活潑。以春曉所見,都可以出一本關(guān)于教育學的書了。 南藏月也很意外他能留到現(xiàn)在,在與春曉閑談時,她問過他是從哪找到的這么一個人才。 南藏月想了半天,才說是四年前撿的難民。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戰(zhàn)亂中黎民總是最悲慘的一個群體,當時一群面黃肌瘦的難民擠在一起,他和他們一起跪著求口飯吃,因為戰(zhàn)亂毀了臉,因為丑得出奇,符合南公子的選仆標準,才被選入宮來。 陸文自述曾是個教書匠。抱著掃帚對她行禮后,等她出聲,才緩緩站起來,垂著頭答道:“兩位殿下在殿內(nèi)默書。今日先生的功課是做一篇秋賦,白殿下課上打翻了硯臺,被先生罰了默書,雪殿下昨日功課有錯字,是以也被罰默書?!?/br> 他每次都會事無巨細地將兩個孩子的事情講一遍,像個合格的托兒所老師。 家長滿意地點點頭。 春曉負手要進去,走了兩步,像是想起什么,又轉(zhuǎn)過頭,隨口問道:“這滿地落葉,綿綿不絕,掃也掃不完的,你這樣要掃到什么時候?” 陸文垂著臉,他生得丑,管事嬤嬤說他會嚇到貴人,便讓他逢人便低頭。 “打掃除塵,奴才分內(nèi)之事,總要做的?!?/br> 春曉笑了笑,沒放在心上,撥開簾子進去看自己一對兒女。 蕭白與蕭雪正在抓耳撓腮,抬頭看到春曉進來,兩個小家伙眼睛都亮了,丟了毛筆,倒騰兩條腿飛撲過來,嘴里哇哇亂叫著母皇母皇。 春曉彎下腰,一手抱住他們,“你們今天,是不是不乖了呀?” 兩個小家伙,長得肖似父親,兩對囂張的狐貍眼,又大又圓,活潑爛漫,絲毫沒有因為父親的冷落,而有任何陰霾,卻像是將對父親的濡慕,都投在了春曉身上。 春曉又當?shù)之攱專詮膬蓚€家伙學會走路,每次來都要被纏得寸步難行,可是自己的崽崽,總要寵著才行。 她挨個親了親小家伙的臉,牽著他們?nèi)ボ浰虾炔璩渣c心,考較他們的功課。 不過天倫之樂了一會,南貴君便殺過來了。 南藏月掀開了簾子,步伐失了往日的嫻靜穩(wěn)重,快速又輕巧,可見這些年絲毫沒有將武藝懈怠,他那端莊清絕的臉龐上,不可抑制地浮現(xiàn)一絲興奮。 “陛下,侍身今日得知了一樁新鮮事?!?/br> “有關(guān)闌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