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山與海(二)
王崇雙拳橫攔,跟少年硬拼了一記,對反忽然一笑,問道:“小師弟!可是要分了勝負(fù)?” 王崇點了點頭,答道:“正是!” 少年似笑非笑的問了一句:“你確定,再不須磨礪道法?” 王崇朗聲長笑,喝道:“不須!” 王崇拳勁一壓,山海真氣層層疊加,少年亦是不斷提升真氣,但當(dāng)王崇突破了某個界限,他再無法跟上,隨著一個蘊含雄渾無匹,山海真氣的拳頭落下。 少年頓時被轟成了一團(tuán)濃烈的天地元氣! 這團(tuán)天地元氣,跟王崇體內(nèi)的山海真氣,有千絲萬縷,無數(shù)氣機糾纏。王崇幾乎不需要任何煉化過程,長嘯一聲,任由這團(tuán)天地元氣,匯入自己的一身真氣,在翠微靈山之外,凝聚了另外一重山影,正是山海經(jīng)心法的“山外有山”! 這一重山影,便是——小重山! 同時也在三潭印海之外,又復(fù)擴出了無盡汪洋。 正是山海經(jīng)心法的“海外有?!?,新擴張的元氣之海,正是跟小重山對應(yīng)的——如月海! 王崇突破了山海經(jīng)的第二篇心法,修成了小重山和如月海,真氣浩瀚,宛如汪洋,甚至比他以天符書,道入天罡,還有更渾厚數(shù)倍。 大陣中央的山岳,猛然開裂,走出了一個年輕人,比剛才的少年大了幾歲,但任誰也看得出來,兩人至少九成九相似,就好像是長大了幾歲的少年。 王崇更是心知肚明,這就是剛才那位“大師兄”,只是這一位功力更勝一籌。 這個年輕人笑了一笑,問道:“小師弟!你可做好了準(zhǔn)備?” 王崇笑了一笑,猛然一拳轟出,山海大力,如潮崩,如山塌,一拳便中了這位年輕人的面門! 跟少年苦斗了上千招,又有演天珠幫他作弊,推演少年的功法,拳法,王崇早就窺出,這位師兄的功法之中,居然有老大的破綻。 他剛才擊殺少年,只是憑著更勝一籌的胎元境功力,但這一次,他卻不打算如此了,要速戰(zhàn)速決。 隨著這位年輕人潰散為天地元氣,又有一位年紀(jì)稍長,雙眉斜飛,銳氣更勝,一身白衣,瀟灑出塵的年輕道士,從山中走了出來。 他一面笑,一面說道:“師弟!你怎么知道,為兄的道法有如此破綻?” 這位年輕道士,一身功力,是天罡境圓滿。 王崇就算擊殺年輕人,吞納其散佚的天地元氣為用,功力一時間,也只能提升到胎元境巔峰。 但是他卻怡然不懼,低喝道:“大師兄!你的名字,是否叫做——季觀鷹!” 年輕道士微微頷首,說道:“沒錯,我就是季觀鷹!不過……” 他長長嘆息,說道:“世上知道這個名字的人,也就只有師父了,如今再多你一個?!?/br> 王崇微微一愣,年輕道士知道他有些疑惑,含笑解釋道:“我修煉山海經(jīng),提升道行實在太過漫長,是在師父的庇護(hù)下,足足苦修了千年才出世!別人都以為,師兄是師父新收的徒兒,就連金母元君師叔,都不知道此事。” 他又笑了笑,有些戲謔的說道:“要不然,天下道門怎會給我一個綽號,叫做——小神仙!還跟峨眉的歐陽圖并列?!?/br> 王崇心頭紛亂,這位師兄的來歷,似乎比他料想的還要復(fù)雜。 “演慶真君說,這位弟子入門已經(jīng)超過一千七百年。但就連金母元君都以為他是演慶真君,新收的徒弟,道家各派,還把他跟入道七八百年的歐陽圖并列,認(rèn)為是同一年代的人物……” 王崇強行壓下了心頭的思緒,猛喝了一聲,搶先出手。 年輕道士臉色古怪,低聲說道:“你以為胎元境可以越境擊殺天罡嗎?” 他身不動,手腳不抬,先天罡氣化為山海,單純憑氣息,就把王崇壓制的手腳不動。 王崇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慌亂,山海真氣以一種奇異的頻率,猛然震蕩了出去,這位來歷神秘的年輕道人,忽然身子一僵,喝道:“你怎會掌握我道法的這個破綻?” 王崇一掌拍下,年輕道士亦化為精純的天地元氣。 擊殺了第三次出現(xiàn)的這位師兄,王崇提氣喝道:“請師尊解開大陣!” 王崇知道,自己絕無半分可能,擊殺這位師兄第四次! 他這句話出口,大陣中的山岳就消失不見,云光流走,大陣也自散去,演慶真君仍舊站在云光上,語氣平淡,毫無起伏的說道:“你就在我的天光云影樓中苦修,待得天罡境大成,我有事叫你去做?!?/br> 王崇躬身拜倒,應(yīng)道:“徒兒季觀鷹,謹(jǐn)遵師命?!?/br> 演慶真君隨即消失不見,王崇的腦海里,卻忽然多了一幅“樓圖”。 當(dāng)初他在千巖競秀閣上,看到的沖天云光,就是演慶真君潛修的天光云影樓,此樓純粹由云氣構(gòu)成,有一條一條的云路,千折百回,本身亦是無上大陣。 作為演慶真君的二十九名徒兒,這位吞海玄宗掌教,在天光云影樓深處,給他指定了一處居所。 王崇足踏云光,在這座奇異無雙的天光云影樓之中,只要得了演慶真君的認(rèn)可,就能踏云而行,不拘修為高低,很快就找到了一條“云路”。 這條云路帶著王崇,盤旋傾繞,很快就飛入了一團(tuán)云光。 穿過了云光,王崇眼前一亮,卻見一個宮裝麗人,帶了數(shù)十奴仆,恭恭敬敬拜服在地。 宮裝麗人叫了一聲:“公子!” 含笑解釋道:“妾身和這座云樓,都是真君指定給公子的行儀,今后公子有任何吩咐,都可以讓妾身去做?!?/br> 王崇還是首次見到這等氣象,峨眉弟子太少,拍不起大場面,毒龍寺就更差了一籌,還這沒有吞海玄宗這等排場。 他擺了擺手,說道:“帶我去靜室,我要閉關(guān),沒什么事兒,不要打擾。” 頓了一頓,王崇又復(fù)叮囑道:“若是我邀月jiejie過來,立刻就請了進(jìn)來,不須通秉!” 一抖衣袖,王崇徑自前行,看也不看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