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回頭
“別回頭?!?/br> 身后的男人說。微風(fēng)吹來,卷著小婦人的衣襟,勾出她凹凸有致的輪廓。他看著佟櫻的背影,那被筆直的脊梁骨撐起的rou身,藏在月光和燈光的交輝中。 曲潤嵐緩緩開口:“你能來看我一眼,我已經(jīng)很欣慰了?!?/br> “阿桓這孩子,天生性子涼薄。但他對你的情意,非比常人。你好好跟著他,他會護(hù)著你的。” 佟櫻的淚還掛在臉上,聽他的話,沒回過頭。身子顫了顫,手扶著門框:“你都知道了?” 曲潤嵐搖搖頭,又想到她看不見:“不全知道。”笑笑,“我如今的田地,全是咎由自取。犯不著因?yàn)槲?,再生出你與他之間的嫌隙?!?/br> “但阿嫂,我還是那句話。多為你自己想想,總沒錯的?!睅Я诵┩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呀?!?/br> 佟櫻顫著唇,淚滑到嘴邊:“你本可以說出來的。是不是?” 祠堂里的動靜,脖子上和手上的紅印子,他都看見了。 憑他的地位,就算稍微提點(diǎn)一句,有心人也會追查下去。 紙是包不住火的。誰都盯著曲久桓的位子。這事兒一旦被查出來,他們倆人都沒有好下場。 后面沉默著,說:“阿櫻?!?/br> “向前走。別害怕?!?/br> “走出去。別回頭。” 別回頭,別回頭。決絕些,免得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 * 盤山地勢高,到了晚間,頗有些初秋的涼意。白日的衣服是穿不住的。佟櫻這一路走回去,等到自己的小院時(shí),雙手發(fā)涼。 小玉正在門口等著??匆娰?,趕忙迎上去:“太太?!?/br> 小院里亮著燈。 “少爺在里面?”佟櫻猜到了。 “說是要等您回來呢。” 曲久桓安穩(wěn)地坐在椅子上,翻著她帶來的游記。換上了輕便的鴉青色長衫,神情自若,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燈火打在他身上,鼻梁高挺,眉眼修長,果真一副涼薄相。 瞧見佟櫻進(jìn)門,眼里才有了幾分笑意:“太太回來了?!?/br> 站起來,走向她:“穿得這么少——” 佟櫻后退幾步,刻意疏遠(yuǎn),聲音里還帶著哭腔:“你先別碰我?!?/br> 質(zhì)問著他:“你知道四叔瞧出了咱們的事。對不對?” 青年臉色難看,眼里閃過涼意,卻沒有回避:“是?!?/br> “你覺得他會說出來?” “是?!?/br>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他是先下手為強(qiáng)。沒有錯。 小婦人的聲音和眼神好像一起震碎。句句控訴,聲聲泣血。 “那你和曲潤祥有什么區(qū)別?” 曲久桓冷嗤。 “我為何要與他有區(qū)別?” 聲音陰冷,說著句句屬實(shí)的話。一步步靠近她:“太太究竟覺得,我走到今天這個位子,靠的是什么?還是太太以為曲家是什么兄恭弟謙的好人家?但連曲潤嵐都違背祖制不是么?” “但我只對你好。不行么?” 佟櫻梗著脖子,淚眼朦朧中是他的影子。她陪伴著長大的,與她渡過青春每一寸的阿桓。 曲潤嵐對她的好,是難過中的援手,是挺身心甘情愿地為她講一句護(hù)著她的話。這是善意,也是情愫的萌動。 而曲久桓呢。是靠著忍受懸崖下滿是利刃的危險(xiǎn),去一步步走近她,擁抱她。 前方萬丈深淵,可他也愿意用著粉身碎骨的代價(jià)為她開拓出一條路。 “我恨不得把心都剖出來給你?!?/br> 他依舊說得冷靜,可鏡片后亮光閃動,映著他多情的眼睛。 曲久桓猛然走過去,把她一把抱住。像害怕失去手里的一粒沙那樣用力。 熱氣噴在她的脖子上:“太太,別拒絕我?!?/br> 這是在誅他的心哪。 ps. 今日份繼續(xù)表明心意。 四叔下面還有戲份哦。他可是劇情的催化劑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