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3  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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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庾闕不在的日子，單渡的確更愜意，愜意到快把庾闕的房子當成自己家一樣。

    庾闕回津直接回的保利云禧，門剛打開縫隙，屋內(nèi)傳來經(jīng)典深情的一曲歐美老歌，節(jié)奏有力，情感充沛，女聲激情昂揚地傳出來，享受在歌里的人正穿著條及膝收腰的姜黃綢緞長裙，頭發(fā)微卷用發(fā)帶綁在一側(cè)，好似在配合音樂氛圍精心打扮了一番。

    庾闕加快了關(guān)門的速度，在裝飾柜上看到泛紫光的浴缸，里面那條印尼魚鮮活地在游擺。

    再看向單渡，后者沉醉在古典樂里情不自禁似地扭動下臀，嘴里跟著女主唱輕哼歌詞。

    “When  the  mirror  crashed  I  called  you,  and  turo  hear  you  say.”

    “If  only  for  today  I  am  unafraid.”

    “Take  my  breath  away.”

    ...

    庾闕的嘴角不自覺浮現(xiàn)起弧度。

    放下便攜行李箱和換好鞋后走近，咳出一聲。

    單渡這才從唱片機前轉(zhuǎn)過身來，看到庾闕也不意外，雙眼溢出屬于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靚麗光彩，朝他張開手，粲然一笑：“庾老師，歡迎回來?！?/br>
    有句話叫做，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

    這個理，庾闕懂。也是他不用教單渡就能學(xué)以致用的旁門左道。

    庾闕抬腿，極其不解風(fēng)情的朝浴缸走過去，俯身去探究魚的健康狀態(tài)。

    “太吵了?！彼f。

    單渡也自嗨夠了，很爽快的關(guān)掉音樂，端起早就醒好的紅酒，走路的時候扭得很風(fēng)情。

    透明浴缸里印出她的身段。

    她把其中一杯遞給庾闕，笑得瀲滟：“庾老師辛苦了?！?/br>
    庾闕站直，接過她的紅酒，抿一口。

    單渡也不急，輕倚在浴缸一側(cè)，左手握住右胳膊肘，懶懶得和庾闕補上一個碰杯，清脆悅耳。

    然后又慢悠悠的開口：“庾老師，你是不是缺個看家的？”

    庾闕扭頭看她，等她后半句話。

    “不然你買條魚把我留下來干什么？”

    單渡說話的時候，眉目輕揚，溢著的光彩沒散，在水光的映襯下越發(fā)有神。

    單渡生的好看，素顏的時候就很耐打，精心裝扮后的模樣怎么看都有一股子韻味在里面。

    漂亮的庾闕見過不少，但沒動過別的念頭。

    飄亮、又感性風(fēng)趣的女人，男人總是難以抗拒。

    庾闕伸手攔上單渡的腰，拉向自己，兩具身體緊貼。

    單渡往下看一眼，而后對上庾闕的眼睛，狡黠一笑：“庾老師，你硬了?！?/br>
    庾闕當然知道：“你說我干什么？”

    單渡裝傻：“干什么？”

    庾闕抓走單渡空了的紅酒杯，放到一邊，然后攔腰將她整個人抱起，轉(zhuǎn)而靠上堅固有力的置物柜。

    “干你?！彼卮?。

    *

    第二天，單渡是在黃淼狂轟亂炸的電話中醒來的。

    黃淼提前結(jié)束了實習(xí)，說想去找她玩，順便當做散心，去南方避暑。

    單渡的意識被黃淼吵得很渙散，看一眼窗，厚實的窗簾擋住烈日的光，這是在庾闕家睡覺的眾多好處之一。

    她拿離手機確認時間，才早上九點半，忍住對黃淼突發(fā)奇想的怨罵，跟她說：“我在天津。”

    對面頓時更興奮了，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個度：“你回天津了？你怎么不早說，現(xiàn)在在哪兒呢？”

    單渡后悔了，不該說實話的。

    電話掛斷之后，她即將被迫要在這么熱的天出門。

    庾闕的一天已經(jīng)開始好幾個時辰了，單渡走出房間的時候在她臉上看到赫然兩字——不爽。

    和昨天有心要取悅他的，判若兩人。

    庾闕忽略掉她臉上明顯不是起床氣的情緒，淡聲開口：“我后續(xù)一個半小時會有空。”

    單渡被庾闕的話猛然點醒，腳下生了風(fēng)似的扭頭往房間里跑。

    不出五分鐘，庾闕的郵箱里進來一封新郵件。

    單渡重新探出來，臉上有了點笑意，客客氣氣的：“謝謝庾老師  ?！?/br>
    庾闕沒予理會。

    一個小時后，  庾闕批注完單渡的文章，關(guān)鍵性的錯誤倒是沒有，只是有些冗余的佐證容易生出歧義，部分材料和結(jié)論間論證不緊扣，庾闕用了點時間重新替她查閱資料。

    剛要把初次修改版本發(fā)回單渡郵箱的時候，她正好從房間里出來，衣著鮮亮，妝感明媚。

    正要摁下發(fā)送鍵的手指倏然止住，看著她。

    單渡往吊帶裙外套了件防曬衫，邊走邊穿，也一邊跟庾闕說：“我今天要出去一趟。”

    庾闕嗯一聲，鼠標切換界面，看了眼時間。

    單渡有點猶豫，但也只是有點，“庾老師，能不能借我一下車？”

    “沒在學(xué)校開過的?！?/br>
    庾闕微蹙眉頭，看單渡別別扭扭的，口吻平平：“你要是求我，我可以送你?！?/br>
    單渡嘖出一聲。

    庾闕總能一本正經(jīng)的表達出他的惡趣味。

    但這次他還真誤解了她。

    她可不想上次的事兒再演一回。

    “不麻煩庾老師了。借車給我開下就可以?！?/br>
    庾闕看向她，無聲確認一遍：真不用？

    單渡點點頭。

    庾闕起身去找車鑰匙，出門的時候，單渡順便問到文章，畢竟這是她這個暑期的成果，如果不是黃淼約得火急火燎，她一定會纏在庾闕身邊看著他改，然后記下他說的每個意見。

    不可置否的是庾闕在經(jīng)濟學(xué)領(lǐng)域的水平，在南大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的。

    庾闕正好步送她到門口，腳步戛然而止，手握上扶手作勢關(guān)門。

    答她：“我盡量在暑假結(jié)束前給你回復(fù)?！?/br>
    單渡：？

    她的詫異和質(zhì)問并沒傳遞給庾闕。

    他已經(jīng)把門關(guān)上了。

    單渡無語的咬牙切齒，在心里罵了句老男人。

    昨晚庾闕可不是這么答應(yīng)的。

    單渡來不及跟庾闕理論，來自黃淼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又打了進來。

    *

    叁個人約在了濱江道的星巴克，和一座小型的天主教堂隔條街坐立。

    劉嘉是在半個月前回的天津，那陣子黃淼在北京普華忙得不可開交，在群里回復(fù)消息都恍若有時差，以至于如果不是單渡提醒，黃淼還以為劉嘉跟許勐在新疆歡度二人世界。

    夏日炎炎，隔了近兩個月沒見，第一面最顯著的變化是，劉嘉黑了，黃淼瘦了，單渡沒變化，前幾天通宵達旦寫文章熬出來的眼帶也消下去了。

    黃淼說四大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太他媽累了，所以她毅然決然的以后要考博。

    然后鋪天蓋地的展開敘述她近兩個月來在普華完成了多大的非人工作量，同時又被公司前輩的工作能力所征服，挨訓(xùn)都挨得比誰都乖。

    “能不瘦嗎？”黃淼自己都心疼自己。

    劉嘉點了雙倍的甜點，服務(wù)員端上來的時候她又替黃淼加了份她最愛的栗子蛋糕。

    黃淼此時的感受單渡在一年前就已經(jīng)體驗過了，所以她最能感同身受，虛抱了抱她，“Good  girl.”

    訴完了苦后，叁個人就開始談開心事了。

    首先以嘲笑劉嘉去一趟新疆回來黑了八個度開始。

    然后再是單渡氣色紅潤的臉，被質(zhì)問是不是有了愛情。

    單渡撇嘴，“算了吧。論文狗不配?！?/br>
    她又想起那篇寂靜躺在庾闕汪洋郵箱海里的文章，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被那個老男人想起。

    虧得昨晚她那么賣力精心的討好他，只字沒找那條魚的茬，就當做自己完全不知道他是故意買條魚借此讓她住下的心機。

    一想到出門前，庾闕那句冠冕堂皇的措辭。

    單渡的憤恨發(fā)泄在齒間，全作用在了吸管上。

    “渡？暑假前的事兒過去了吧？”劉嘉想起來這件事兒，過問起來。

    單渡有點心不在焉：“過去了吧。沒時間關(guān)注?！?/br>
    “大家也都挺忙的。”

    “話是這樣說沒錯，”黃淼說起這件事情來還帶有股子余怒，“那個無事生非的人真的不要約出來喝個茶嗎？”

    單渡被黃淼逗樂了：“你是哪個機關(guān)派下來的領(lǐng)導(dǎo)？還喝茶呢?！?/br>
    劉嘉也笑。

    黃淼興起，拿出手機出來刷學(xué)校論壇，沒一會兒就蹦出一聲：“咦？”

    “那個新聞系的人是不是叫蔣乾？”

    劉嘉：“是，怎么了？”

    黃淼加快了指腹滑動屏幕的速度，還不忘調(diào)侃著罵一句：“欠是挺欠的?！北砬樯隙喑鰞煞謬烂C。

    劉嘉湊過去跟著看了眼，內(nèi)容還沒看完整，黃淼把視線轉(zhuǎn)到單渡身上，問：“暑假梁烏找過你嗎？”

    單渡的情緒還在對庾闕的埋怨里，聽到梁烏的名字思緒戛然止住，像減掉的多余白色紙片。

    秦歌久找過她，但也不會是梁烏的意思。

    雖然她去了，最后結(jié)果還是走了。

    “沒有?！眴味纱?。

    “怎么了？”

    黃淼言簡意賅的總結(jié)了剛才那封帖子的內(nèi)容：“蔣乾被梁烏打進醫(yī)院了?！?/br>
    單渡一頓。

    很難不聯(lián)想到那個晚上。

    單渡沒問，黃淼直接就說開了：“事情發(fā)生差不多就在暑假剛放的半個月的樣子。”

    “蔣乾被打的很慘，直接進醫(yī)院了，最后警察來了才算息事。”

    黃淼看了眼單渡的表情，又和劉嘉對視一眼，有點不知作何表態(tài)。

    畢竟談交情，他們和梁烏近乎是沒有。

    但梁烏和單渡的關(guān)系不簡單，所以提起來總會小心翼翼。

    黃淼努努嘴，半開玩笑的牽強口吻：“416宿舍的第四位小伙伴，又不低調(diào)的進了次警察局，不同是她這次動手的那個人正好欺負了單渡。”